澡豆里面放的栀子花不多,她因为嗅觉灵敏所以能味道栀子花的香气,袁朔应该闻不到。 她用一种颇为怪异的眼神看向袁朔,问:“你喜欢澡豆的味道?” 她总觉得她用的这些澡豆味道怪怪的,特意加了一些栀子花来综合。不过,她仍旧觉得澡豆的味道浓郁,栀子花加太少了,没能盖过那个味道。但若是加多了栀子花,味道又会变得更加奇怪了。 好在澡豆只是清洁用的东西,味道本身不会太重。如今又有了香露,她喜欢什么味道就使用什么味道。 袁朔没有解释。 昭然误以为袁朔真的喜欢,道:“我明日让人给你准备一些,以后你用这款澡豆沐浴。” 袁朔没再多言:“多谢郡主。” 昭然再次看向袁朔手中的纸,袁朔这次没再拿着,直接递给了昭然。 昭然接了过来,暗道,这香露配方有什么好看的。若不是知道他的目标是成为权臣,她都要怀疑他是自己的对家派来的奸细来偷盗她的香露配方了。不过,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就算是能偷走她的配方又如何,她那生产香露的机器他们可偷不走。 昭然正欲将纸折上,一低头,她发现纸上的字迹并不是自己的。她连忙打开,细细看了看,只见纸上并非是香露配方,而是阿满记录的袁朔对于她身上的味道的反应。 九月二十三,郡主用乌龙茶香露,从书房回来后,郡主评价大人:像根木头,不解风情。由此可见大人喜欢这个味道。 九月二十五,郡主用桂花香露,书房归,郡主:像根会皱眉的木头。大人不喜。 九月二十六,郡主用竹叶香露,书房归,郡主:像根竹子,空心的。大人喜欢。 九月二十七,郡主用玫瑰花香露,书房归,郡主:像只呆头鹅。大人不喜也不厌。 九月二十八,郡主用栀子花香露,书房归,郡主:眉头夹死苍蝇,没有品味。大人很不喜。 郡主总结:大人是个能吃苦的。 阿满这丫头竟然将她对袁朔的评价一五一十写了出来。 昭然尴尬的脚趾扣地。 她好不容易和袁朔之间建立起来的一丝丝薄弱的信任不会就这样倒塌了吧? 挣扎许久,她从纸上抬起头来,看向袁朔,轻轻柔柔又带了几分小心翼翼,说道:“夫君,我若说我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你信吗?” 袁朔眼神似乎变了,眼神中好像带着一丝笑意。 昭然忽然就想到了她那封情书被当众读出来的当晚袁朔也是这种表情看着她,随后就故意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放松她的警惕,已达到他的目的。 完蛋了!袁朔不会又想对付她了吧? 电光火石间,昭然手握成拳,小手朝着袁朔的胸口轻轻捶了一下,用甜的能腻死人的嗓音说道:“讨厌,人家特意用了喜欢的香露去见你,你都不理人家,甚至还嫌弃人家,还不许人家抱怨几句吗?” 昭然垂着头一副害羞的模样,霹雳吧啦说完就快速跑回了床上,将头蒙上。 她自是没看到袁朔呆滞的神情。 所以,她身上的香露当真是为他用的? 昭然蒙上被子后只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她根本不敢掀开被子看袁朔的神色,生怕看到她不想看的,晚上又要做噩梦。 过了片刻,她的心跳声渐渐没那般强烈了,人觉得憋闷起来。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掀开被褥透透气时,袁朔的声音在床边响了起来。 “微臣记得郡主说过自己的嗅觉比常人灵敏,微臣觉得浓郁的味道想必郡主更觉强烈难忍。郡主若是喜欢香露那便去用,喜欢什么味道就用什么味道的香露,若是不喜欢就不要用。这是您的自由。您不必为了微臣勉强自己闻不喜欢的味道折磨自己。” 昭然虽然蒙着被子,袁朔的话仍旧清晰地传到了自己的耳中。 她原以为今日又将袁朔得罪了,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来这样一番话。 她忽然想到了前世,因为嗅觉灵敏,她被破格招入了化妆品公司,为此她时常感到庆幸。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来的公司她轻轻松松就进来了。 因为嗅觉过于灵敏,她时常被派去化妆品生产车间,要忍受车间里浓郁的味道,闻多了时常作呕。 她没想到袁朔竟然想到了这一点。 有一种陌生又复杂的情绪从心底渐渐窜了上来,她感觉似乎又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她慢慢掀开被子,露出来一双明亮的眼睛,看向站在床边距离自己一米远的袁朔。 袁朔的面容依旧冷峻,可她却从他的眼神中读出来一丝温度。她瓮声瓮气地说道:“我知道了。不过,我如今很喜欢做这件事。” 她不想日日待在家中,喜欢做一些擅长的事情。 从前是为生活所迫,如今却是主动想做的。 许昭然的目光坚定,眼神中没有掺杂任何的虚情假意,这跟平时的她不太一样。袁朔审讯犯人多年,这一点他还是能瞧出来的。 她说她真心喜欢他。 袁朔会错了意,眸色微暗,理智却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时候不早了,郡主好生休息吧。” 昭然点了点头:“嗯,你也早点休息。” 袁朔:“好。” 这一晚袁朔难得的失眠了。
第30章 第 30 章 ◎袁朔看到昭然和别的男子在一处。◎ 第二日一早, 阿满战战兢兢来到了正房,她问了一句:“郡主,大人昨晚没说什么吧?” 昭然想到这丫头如同脚底抹油一般跑了, 控诉:“叛徒!” 听到这一声控诉,阿满讪讪地笑了笑:“阿满是怕打扰郡主和大人休息。” 若是从前, 阿满见自家郡主生气早就害怕了, 现如今她知道郡主并非真的生气, 所以并没有害怕。 昭然拿出来一张纸,递到了阿满面前:“那你为何写这个东西?” 阿满接过来纸,瞧着上面的内容,她不敢抬头看昭然。 昭然:“我是让你记录袁朔闻到香露的反应,又没让你记我说他的话。” 阿满:“我知道错了。” 说罢,又小心翼翼地试探:“大人没看到吧?” 昭然打破了她的幻想:“看到了。” 阿满顿时欲哭无泪, 这下心里是真的着急了:“郡主,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昭然见阿满真的害怕了,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了,我没怪你。不过, 这样的东西可藏好了, 别再让大人看到了。” 阿满立即拍胸脯保证:“嗯, 我记住了, 以后绝不让大人看到。” 昭然:“最好不要写。” 阿满:“啊,对, 不写, 我再也不写了。” 昭然:“好了, 收拾收拾去宅子里。” 阿满:“嗯。” 收拾好之后, 昭然去正院里和姜氏说了一声。 子路去了书院读书, 一个月才回来一次,子薇一大早就去了许家族学,正院里只有姜氏一人。昭然过去时听到姜氏长长叹了一口气,观其神色,似乎不太开心的样子。 昭然多问了一句:“母亲可是有什么心事?” 姜氏是袁朔的母亲,若她能为姜氏排忧解难袁朔定也会感激她的。 姜氏:“也没什么事,一切都好。” 昭然觉得姜氏并不像没事儿的样子,又道:“母亲,您和父亲刚到京城,对京城的人事不太熟悉,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只管跟我和夫君讲。我母亲是长公主,父亲是户部尚书,旁人多少会给我几分脸面。” 姜氏张了张口,很想将烦恼说给儿媳听。可一想到丈夫的交待,又闭了嘴,没敢提。 “郡主,我真的没什么事,您这是要出门吗?赶紧去吧。” 昭然盯着姜氏看了片刻,见她眉宇间虽有几分愁绪但并不是特别着急的模样,暂且搁置不提。 “嗯,母亲再好好琢磨琢磨,若真的解决不了就告诉我,我来帮您解决。” 姜氏笑着说:“好,您去忙吧。” 出了正院的门,昭然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上时她依旧在琢磨姜氏的反应,思索片刻,问道:“你最近可听说母亲在忙什么事情?” 阿满摇了摇头:“我一直跟着郡主出府,并不知正院的事情。不过,留在府中的人也没说正院有什么事儿。” 昭然点了点头,琢磨了一下,说道:“这样,你回头找正院的人打听打听,看看母亲那里是不是需要帮忙。” 阿满:“好。” 不多时,昭然到了自己位于城西的宅子里。 她调试了新的香露,试了好多种配方,终于调到了一种自己十分满意的味道。 经过多日的努力,她已经制作了数十种香露,再改良一下,铺子差不多就可以开张了。 酉时左右,宅子里来了一个年轻男子。那男子身着一袭月白长衫,肤色白皙,面容温润,举手投足间皆有贵公子的风范。 远远地,那男子便朝着昭然行礼。 “微臣见过郡主。” 昭然朝着男子招了招手:“顾大人,你快过来闻一闻,这个味道好不好闻。” 顾行云朝着昭然走去,来到她身侧时,再次行礼:“郡主,您直接唤微臣的名字就好。” 昭然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她将喷了香露的一张纸递给了顾行云。 顾行云接过来细长的纸条,轻轻闻了一下上面的味道。 “清新淡雅,如同雨后的树林,味道好闻极了。” 听着顾行云的评价,昭然眼前一亮。还是读书人会说话,像她只能闻出来香露里有什么,却说不出来什么有文采的评价。 “多谢顾大人赐名,以后这款香露就叫雨后树林。” 见昭然郡主立即就认同了他的观点,顾行云脸色微红,忙道:“郡主,微臣胡乱说的,当不得真。” 昭然:“顾大人不必妄自菲薄,你说得很好啊。顾大人虽是工部的官员,可见书也没少读。” 顾行云:“微臣书读得着实不多,打小只对这些木材器械感兴趣,旁的书读起来就觉得头痛。若说读书好,博览群书,还得是袁侍郎。” 昭然:袁朔? 顾行云:“袁侍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御前奏对时也从容不迫,引经据典,实乃吾辈楷模。” 昭然没想到顾行云竟然这般推崇袁朔。她记得书中一直说袁朔非常厉害,还是国子监的头名。他也定是有真本事的。 再有本事又如何?他又不会来帮他。 “术业有专攻,顾大人也很厉害,若非你帮忙,我这制作香露的工具不知何时才能研究出来。将来我这铺子若是赚了钱,定要分一些给顾大人。” 顾行云连连摆手:“郡主,这机器是您自己研究出来的,我不过是帮忙制作了出来,这功劳算不到我的头上来。微臣研究了数日仍旧对其中几个地方不解,郡主可真是厉害,脑子里能想出来这种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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