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香惜玉四个字,匡子晟从不知道怎么写。 这么想着,叹气的人开始轻声笑了起来。 她的男人,竟然如此优秀,让她连担心的机会都没有。 至于别人家的男人,正在王府外大嗓门的喊门呢。 “皇后,随朕回去吧。” “皇后,朕知道错了。” 皇帝认错,确实不容易。 但是,迟来的道歉,就没什么意思了。 谢瑾萱如此想,花葫芦也是同样的感受。 所以任凭黄浦铭喊干哑了嗓子,王府内也没有一个人觉得他可怜,更不会有人搭理他。 王府大门紧闭,门口的守卫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的样子。 小皇帝早上主持朝会,上午处理政务,下午来喊一下午,晚上又要跑回宫去批奏折。 如此折腾到花葫芦临产。 花葫芦肚子疼是从吃完早饭开始的。 产婆让她慢慢在院子里溜达助产,谢瑾萱也紧张的陪在一旁。 花葫芦的肚子本就格外的大,从八个月起,肚子的长势更是像被春风吹过的草芽一般。这一胎不是个大头娃娃,就是两个娃娃。 溜达到吃午饭的时候,花葫芦已经痛的站立不住了。 产婆查看了下,说才开了五指,还要等。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产婆探查开了几指的疼痛是个什么滋味。谢瑾萱在一旁看的直打寒颤。 花葫芦疼的昏天黑地,本来是一口饭菜都吃不下的。谢瑾萱劝了半晌,才劝下去半碗燕窝粥。 不吃东西,就没有力气生产。 两个产婆显然是非常有经验的人。瘦高的产婆让站立不住的花葫芦跪在厚厚的毛皮毯子上,她用双手为她捋酸痛的后腰。 花葫芦也是生产过的人了,多少也明白什么阶段该做什么事情。 在小腹下坠感强烈,想要去恭房的感觉袭来的时候,她抓住产婆的手,大口喘着气。“我感觉要生了,他在下坠。” 两个产婆立刻架着她躺在床榻上,热水热毛巾和被热水烫过的剪刀都已经准备好。 谢瑾萱将花葫芦早就给孩子准备好的包被放在一旁婴儿床上,就开始在屋内攥拳踱步。 婴儿床还是小霖小时候躺的。 花葫芦双手拽着绑在床上的绳结,牙齿咬着嘴唇。“萱姐姐。” “我在,葫芦别怕。”谢瑾萱凑不过去,只能弯腰守在床边,让花葫芦能看得见她。 花葫芦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眼泪就已经划出了眼眶。 产婆的手在胎儿的位置上摸了摸,惊喜的说,肚子里是两个孩子。可紧接着,还没等她们高兴,产婆又哎呀一声。 “其中一个孩子,胎位不正啊。” 胎位不正对于古代的医疗条件来说,是个要命的事。 好一点的情况,大人能保住,孩子会窒息于腹中。 若是不好的话,就是大人孩子都留不住。 如今花葫芦的状况,是一尸三命。 且胎位不正的那个,正是靠近宫口的那一个,还是头大的一个。他若是出不来,里头的那个小的也出不来。 谢瑾萱紧紧抓着产婆的胳膊,眼睛都红了。 “请你们一定要想想办法,千万不能让她出事啊。就算是孩子没办法保住,也要保住她的性命啊。” “萱姐姐~” “你不要说话,保存体力。听我的,孩子没了还能再有,但是你若是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黄浦铭会找新人,很快就把你忘了。你变成一捧黄土,没人会记得你花葫芦!” 谢瑾萱好怕。 她怕失去花葫芦,怕的比自己流产的那一次还要恐惧。双手不听使唤的颤抖着,看着高高凸起的肚皮,她心里祈祷着。 怀胎十月的母亲,不会想要舍弃孩子。可是天意就是爱捉弄人,总是把人推向两难抉择的路口。 未出世的孩子是鲜活的生命,而孕育孩子的母亲呢?她们甚至愿意舍弃自己的性命,来换孩子活着。 她知道花葫芦想说什么,她不能让她说出口。 王府外,例行的喊话时间又到了。 黄浦铭沙哑着嗓子喊着:“葫芦,你让朕进去吧,朕想你了。你和孩子还好吗?朕送来的东西你为什么全部退回来了?葫芦,开开门吧。” 小皇帝这段时间追皇后的情况,被民间写成了话本子,在酒楼里讲的起劲。 男人多娶几个女人本就不算什么,更别说皇帝了。 他们从一开始唏嘘恩爱的帝后闹矛盾,心疼远嫁过来的花葫芦。可后来见到皇帝处死了那名爬床的女子,又日日跑来王府求和,就被感动了。 别说皇帝陛下了,就算是换作任何一个平凡普通的男子,能为了挽回妻子做到这个份上,那绝对是能感动任何一个女子的。 所以他们打定主意觉得,花皇后一定会被感动,会原谅。 赌场也设了赌局。有的开设的是皇帝能日日去王府,坚持多久?半个月?一个月? 花皇后多久能被感动,回皇宫去?七日?半月? 还有赌花皇后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的,孩子能不能在出生的时候见到亲生父亲。 吱嘎一声,王府的大门从里面打开。 围观的百姓在街头巷尾探过头来。 是皇后原谅了? 却见站在门口的是贤王妃。 “黄浦铭,葫芦在里面生产。她肚子里怀的,是双胎。胎儿位置不正,母子三人只能留一个。你,选哪个?” 黄浦铭见到大门打开脸上挂上期待兴奋的笑意,听到这句话后,笑容就那么僵住。 “时间紧迫,来不及你犹豫!告诉我!你选哪个?!” 巷尾的百姓开始低低私语议论起来。 黄浦铭终于将脸上僵掉的表情收起来,换了急切紧张和慌乱的表情。 他上前几步跨进门,想要推开谢瑾萱。脚下绊在了门槛上,狼狈的跌在地上。 “葫芦,葫芦......” “这是你的选择吗?” “保葫芦,保葫芦!不要让她出事,求你了,贤王妃,求你了。”黄浦铭甩了腿,手腕也挫出了血痕来。他瘫坐在那,仰头看她。 谢瑾萱冷着脸,率先一步回去,没给他多一眼的注视。 黄浦铭被内侍扶起来,一瘸一拐的跟上。嘴里还不停的喊着葫芦。 这时候,门外的百姓立刻跑向赌坊,开设新的赌局。 皇后和两个胎儿,会活下来哪个?两个胎儿,是男是女?
第217章 亲爹变成大马猴 黄浦铭进门的时候,产婆正在给胎儿调转位置。 隆起的腹部在双手的缓慢推动下,发生了变化。花葫芦却满头都是细密的汗珠,苍白的嘴唇颤抖着。 当黄浦铭的脸出现在视线里,花葫芦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我这是,要死了吗......死之前,还能再看你一眼。”接着露出一个无比凄惨的笑容:“也好,还有机会对你说,这一生遇到你,爱上你,是我之幸。我,不后悔。” “呜呜呜~葫芦~”黄浦铭一个一米八的汉子,跪坐在床榻前,哭的如同狼嚎。 产婆去毫不客气的赶人道:“闲杂人等,快快出去,别妨碍我们接生。” “葫芦,你不要走,不要抛下我。我真的错了,我错了。”黄浦铭抬手啪啪的抽自己的嘴巴。 只有真的到快要失去的时候,才知道那个人在自己的心中有多重要。 黄浦铭抱住产婆的腿,哭的像个祈求糖果的孩子。“求求你们,保大人。保大人!” 产婆则是嫌弃的推开腿上的人。“什么保大人,大人孩子都能平安,你再耽搁下去,才是害命呢。快快起开。” 产婆本就在王府生活了很久,对于王府没有上下级观念的环境适应的不要太好。 所以对着身为皇后的花葫芦和王妃谢瑾萱,都是亲近的如同邻居家的孩子一般对待。 产房内情况紧急迫切,产婆们更加不会将注意力放在抱住自己大腿的人是不是皇帝这个问题上了。 只要阻碍她们行动的人,她们也没必要给好脸色。 于是,皇帝陛下就挂着一脸的鼻涕眼泪,被人拖出去了。 动手拖人的,是柴辛和一个近卫。 柴辛兴奋的站在房檐下搓手。 人生第一次,碰到皇帝的衣襟啊。 还将皇帝像拖死狗一样拖了一路,不要太爽啊。 这件事,他能给子孙后代吹一辈子了。 如此想着,脸色又不好了。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媳妇呢,如何会有子孙后代啊。 柴辛摸着下巴,心中越发焦急的想要成婚生子了。刚刚回过神来,就见皇帝冒火的眸子在瞪着他。 柴辛连忙摆手:“陛下,您别看臣,臣是正义的使者。皇后娘娘平日对臣很好,在皇后娘娘需要臣的时候,臣必须挺身而出啊。陛下您要因此罚臣,臣也是不服的。” 黄浦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而去瞪谢瑾萱。 这一会的工夫,黄浦铭已经将脸给擦干净了。 “贤王妃,你什么意思?!” “为葫芦测试一下你这个丈夫合格不合格?若是不合格,就不配做孩子的父亲了。” “你如此戏耍朕,当真以为朕不会罚你吗?!”黄浦铭今日丢的脸,怕是一辈子都找不回来了。 想想刚刚抱着产婆大腿的模样,他都恨不能就地刨坑,一头钻进去。 谢瑾萱张嘴刚要回怼黄浦铭,就听回廊处传来一道厚重响亮的嗓音。 “本王倒要看看,陛下想怎么罚本王的王妃啊?” 谢瑾萱手指相捏,竟然不敢转过身去看。 不是说,少则三月才回吗? 怎么会这么突然? 黄浦铭却是第一时间看过去,浑身就是一个激灵。从前被虐的恐惧感袭上心头。 “贤王,你怎么...?” “本王不搞个突然袭击,怎么会知晓王妃在京都都受了什么样的委屈呢。” 话音未落,人已经大步走了过来。 谢瑾萱只觉得腰间覆上一只温热的大手。 “她受委屈?!她......”黄浦铭这下真的想就地刨坑了。 没有天理! 黄浦铭这边气到半死,那边,谢瑾萱已经转头去你侬我侬的诉说深情了。 “阿萱,想我了吗?” “嗯,想你想得紧。” “好敷衍啊。” “你的漠北小姑娘呢,怎么没带回来?” “阿萱,不可开这样的玩笑。你若还不解气,我派人再去一趟漠北,将那残废的漠北少主杀了就是。” 黄浦铭嘴角抽筋,自觉退开。跑到产房门口,将耳朵贴上去。 屋内是花葫芦隐忍的痛呼声,接着,传出婴孩的啼哭。 黄浦铭脸上露出喜色,下意识转头去看秀恩爱的两人。只见那两人周身似乎有一面不透风的墙一般,并没有听到婴孩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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