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不是省油的灯,她独自守寡十几年,什么人没见过,当时就来到杂货间,骂了起来。 “你个万人骑烂裤裆的贱货!快把二两银子还给我!想要银子你还去城里卖啊,敞开裙子不就是银子……” 污言秽语骂的极其难听,王氏当时就哭了,但就是不给银子,二丫出去割草捡柴火了,三胖出去玩了,只有大丫在家。 听到自己亲娘被后娘骂,谁能忍得住?大丫就跑过来帮着说话,一开始陈阳还劝着各自退让,后来王氏死活不给,他也烦了。 刘氏先动手给了王氏一耳光,王氏这些日子,受辱受苦一个月,好不容易回到家,丈夫转头娶新人,她本来就恨刘氏,怒气冲昏了头脑,也不管不顾的打了起来。 大丫肯定要帮自己娘,刘氏一打二自然落下风,陈阳不得已上手帮她,男人的力气大,一脚踹倒王氏,又推开大丫,扶稳了刘氏。 他推大丫的力气并不大,可杂物间是有农具的,大丫恰巧倒在锄头边,脸上划开长长的口子,她惊叫着哭起来:“啊!!我的脸!!!” 王氏顾不上腰上被踢的剧痛,爬到大丫旁边,看到有血心道不好,急忙拨开头发,看到了脸上的口子。 “陈阳!这是你亲闺女!你就为了个刚进门的寡妇毁她的容,虎毒还不食子,你不如个畜生啊你……” 刘氏看到事情闹的有点大,她刚刚也就被抓了几下头发,冷笑一声回了自己屋,让他们仨人自己掰扯事情。 陈阳看到大丫脸上受伤了心里也有点慌,但他是当爹的怎么能认错。 “你娘她们打架你一个姑娘上什么手,划伤了去抹个药就好了,毁什么容!你娘那里不是有银子,让她带你去看看,我得去下地了。” 说完他扛着锄头就走了,王氏急忙去拿毛巾给大丫擦脸,血擦干净后伤口看着更是恐怖,深约半寸,微微往外翻着血肉。 王氏拿了银子拉着大丫就走,邻村总有驴车每天去城里,王氏交了六文钱,到了县城门口。 “咱们先去找丑丫吧,大户人家家里不都有好药,也能省咱们的银子……” “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着省银子!万一她家没有呢?万一跟爹一样进不了门呢?我们就去药铺快点给我上药!” 大丫十分不耐烦,涉及到自己的时候一点都不傻。 到了药铺她们咋咋呼呼,但排队的人看她们是女的,又是脸上受伤,便让了她们先看,大夫仔细看了伤口,上了药。 “我们这里有独家秘方的祛疤药膏,这口子不算深,放心,不会留疤。” 大丫和王氏都松了一口气。 药膏不便宜,一两半银子一瓶,好在大夫说一瓶足够用了。 从药铺出来,诊金加别的药,二两银子所剩无几,王氏翻着剩下的几十个铜板。 “去找丑丫,就说你脸要留疤,问她借银子买药,不信她不给。” 大丫却是有些怕了梅府,娘进青楼这件事,归根结底是由她而起,由陈溪而起,她隐隐觉得陈溪没那么软弱可欺,而且在家的时候娘对她一点也不好,她赎娘真的是出于好意吗? 但这些跟娘不好说,她娘……有点蠢。 “娘你忘了?为了赎你小姑的银镯子都抵了出去,她哪还有银子,听她说她是卖了所有首饰还借了丫鬟的钱才凑齐的……” “你听她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去挤挤总有银子的。”
第十五章 :中毒 大丫此时身上还穿着那件昂贵的孔雀锦外袍,平日里她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磨了毛。 她想起住在梅府那短暂的时光,呼奴唤婢,衣食住行无不精美。 或许,丑丫没那么多心思,是她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呢? 她最终听从娘的话,跟她一起来到梅府。 上次王氏和大丫闹得场面太难看,门房对她们印象深刻,从门缝看到她们,急忙栓紧大门,去跟少夫人禀报。 此时正是中午,陈溪和梅元良的饭刚上桌,还没来及动筷子。 陈溪起身:“我去看看,你先吃。” 她把母女俩迎进门房。 “公爹不让跟你们来往,就在这儿说吧。” 陈溪的态度并不热络,她看到了大丫脸上的伤,只淡淡扫了一眼。 王氏就是这样的人,你若是热情对她,她欺你良善。 你若是冷淡些,她反而谄媚起来。 “丑丫……不是,陈溪,你看你大侄女,被她那后娘害成这样,刚去了药铺,你看这一瓶药,要二两银子呢!昨天的你给的礼金都不够用,大夫说后面还要花钱……你再给点银子,家里实在是没钱了啊……” 巧了,最近梅母在教陈溪管家,这个药也是家中必备,她刚好了解了价格。 她似笑非笑:“我没钱,为了赎嫂子连银镯子都给了出去,昨天随礼那二两还是预支的月钱,这瓶药是一两半银子吧。” 被当场戳穿,王氏脸上很不自然,但她不怕尴尬,她只要钱。 “一两半二两的也没差多少……你想想办法,问你相公要,他能没个首饰玉佩什么的?再不然你先去拿家里的一些值钱物件给我,别让你婆家知道就行。” 就是这样,前世原主没钱,她就是这么说,说梅家家大业大,缺了一两件首饰一两个花瓶不会有人知道的。 可家大下人也多,每件东西都是登记在册有专人看管的,陈溪被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逼着,去拿了婆婆两根簪子,和梅元良屋里一个花瓶,几乎是前手给了王氏,后面就被人发现了。 她哭着求冬雪帮她追回东西,冬雪坐了马车半路追上王氏,说了陈溪这样会被赶出去,甚至可能坐牢,王氏只冷笑着说:“又不关我家的事。” 思及前世陈溪的脸色更冷了。 “嫂子这是让我去偷?” “哎呀什么偷啊,都是你自己家的东西你拿一件两件的怎么了?你不知道,大丫这没银子治可是要毁容的呜呜呜……” 王氏开始哭,一边悄悄的看陈溪,见她不为所动,哭的声音更大了些。 “你说这可怎么办啊……大丫还没嫁人,怕是没人要了……你那相公真好了?要不然让大丫也来伺候他,给你们端茶送水的,好歹有人收留……” 大丫面上飞上一丝红晕,默不作声,那个病秧子,长得还是很好看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溪怒极反笑,拍了桌子起身。 “你们回去吧,我没钱给你,也不会留下大丫。” 看到陈溪要出门,王氏忙拽住她坐到地上。 “你这是不给我活路了啊~我还不如直接撞死在这儿啊~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大,现在借你点银子都不给啊~” 她作势要去撞墙,陈溪冷冷看着,也不去拦。 忽而她笑了,在梅府养了两个月,她白了许多,个子也高了点,脸上有肉了,一笑满世生辉,王氏纳闷,这丑丫什么时候变这么好看。 “嫂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是真没银子了,但嫂子可以问我哥要呀,昨天他刚办酒席收了不少礼金呢!” 说起礼金王氏就咬牙,不是为了礼金大丫的脸也不会成这样,如今银子也没了,大丫还受了伤,鸡飞蛋打。 “你哥那杀千刀的,银子都给了那刘氏收着,就你这二两,还是大丫给我了。” “我哥这样就不对了,你当年可是他明媒正娶的,而且他没有写休书放妻书给你吧?你们还是原配夫妻,那刘氏不过是个小的,怎么也不能越过你。” 看王氏的表情显然听进去了,陈溪继续添柴加火。 “而且你还有三个孩子呢!谁能越过你去?” “昨天院子里那么多人,收的礼金怎么着也要有三四两银子吧?那些合该是你的啊嫂子。” 不只,昨天王氏听到有个人就随了五两银子,话说那寡妇居然有个这么有钱的哥哥,怎么还会嫁给陈阳这样的穷光蛋呢? 她并没有深想,陈溪慢慢把她推出了大门。 “去吧嫂子,回家问我哥要你该得的,你记住,你才是大房,按规矩,那刘氏还要给你端茶送水,你可别这么窝囊!” 就是,她才是大房! 大丫就眼睁睁看着陈溪忽悠王氏,把她俩请出了门,可怕的是,她也觉得陈溪说的挺有道理…… 王氏带着大丫回家,此刻完全想不起来她一文钱都没跟陈溪要到手的事,一心回去拿捏刘氏。 陈溪慢悠悠回了自己院子,这一阵耽搁,饭菜都凉了,梅元良也一口没有吃,巴巴的等着她。 她无奈的摸摸他的脑袋:“不是说让你先吃吗?” “你不在,我吃不下。” 梅元良黑亮的眼珠发着光看她,在这种依恋的目光下她败下阵来。 “冬雪,让厨房热一热再端上来。” 冬雪从小伺候梅元良,看到主子们感情好,院子里都鲜活起来,她也开心,人也俏皮了许多。 “都凉了,让厨房再做新的,这些就赏给我们吧,刚好有个狮子头,是少爷爱吃,秋菊也爱吃的,可让她解一回馋。” 陈溪夫妻俩平日里对家里下人极和善,自然应允。 冬雪喊了秋菊和夏荷,把凉的饭菜撤到隔壁丫鬟们的房间,让她们先吃,自己亲自去督着厨房做了少爷少夫人喜欢吃的饭菜。 她回到梅香院把饭菜摆上了桌,少夫人来后,少爷吃饭就不用人伺候了,她自回她们屋里吃饭。 大家等着她,只有秋菊把狮子头吃了一半,然而一顿饭还没吃完,秋菊面色难看,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接着倒地不省人事。
第十六章 :打草惊蛇 夏荷尖叫一声,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抬起秋菊,冬雪跑到主屋。 “别吃!饭有问题!少爷,少夫人!秋菊吐血了!” 梅元良屋里有春夏秋冬四个大丫鬟,都是自小服侍的,冬雪是总管,大家一块儿长大,感情很好。 冬雪脸上挂了泪,跪下来。 “求求少爷救救秋菊吧……” “梅飞,快去请大夫!” 梅元良一边喊着,一边和陈溪去了隔壁屋,看到地上还没来及打扫的那一口黑血,陈溪心脏慢了半拍。 “这颜色……像是中毒。” 她心有余悸的看向梅元良。 “她都吃了什么?” 梅元良很冷静。 “跟我们吃的一样,就是撤下来那桌菜,我们都没事……不,她那个狮子头,我们都没吃!” 大家都知道秋菊喜欢吃,秋菊年龄也最小,都让着她。 如果不是陈溪饭点有事出去,那个狮子头,就是他俩的,或者说,就是梅元良的,因他自小病弱,荤腥不好消化,软糯的狮子头是他的最爱,家里人几乎都知道。 大夫被梅飞一路拉着跑过来,胡子都飞到了耳朵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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