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枝,你知晓你的身份吗? 什么身份? “敢问父亲,枝枝是何身份,被父母抛弃,无人怜爱的身份?” 她终于抬起眸子,勇敢地注视着面前的父亲,漆黑瞳孔里写满了坚定,“可是父亲,是你抛弃我的不是吗?庶女也是父亲的女儿啊,是你当初不要我的。” “闭嘴!” 沈如令大吼,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白皙的脸上,此刻连带着脖子都通红一片,显然是气愤不已。 “沈青枝,这是你和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他红着脸,喘着粗气,斥责着面前的姑娘。 沈青枝被他吼得低头莫雷,脸上的泪水“啪嗒啪嗒”,直流。 “沈侍郎,这是你该对亲生女儿说话的态度吗?” 高堂之上那人手中端着茶盏,薄凉的眼神静静落在那沈如令身上。 方才他一直沉默不语,其实怒火早已燃烧,他恨不得一脚将这人踹飞,却还是压抑住怒火,这人是他姑娘的父亲,若是他出了事儿,沈青枝的名声定是会收到损害。 故而他强忍住怒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却是终压制不住心里头的怒火。 “大人……”沈青枝抬眸望向那坐在高位的男人,眼眶更红了。 她双腿一软,更是连起来的力气都没了,她竟疏忽至此,连这人何时出现都未发现。 也难怪她那便宜爹这般生气,定是觉得她丢了他的颜面。 沈青枝贝齿轻咬下唇,泪眼朦胧。 那娇柔美丽的模样煞是引人垂怜。 “狐媚子!敢勾引我的男人!”沈青灵站在江聿修不远处,直是在心里头唾弃那娇弱的美人。 “枝枝。”那人坐在高堂之上,犹如高山白雪,清隽雅致,着一袭修竹刺绣白袍,儒雅高冷,让人望而生畏。 可他却是极温柔地喊着她的名。 “过来。”他说。 沈青枝红着眼,在冬葵的搀扶下起身到了他身边,那人一把拉过她的手,将她带到方才沈如令坐的位置。 沈如令见那一向暴戾凶残的高官,此刻眉目含柔,不禁大惊失色。 沈青枝乖乖坐在那人身旁,明明才几日不见,她的相思之苦,夹杂着种种委屈在此刻爆发,泪水失控,洪水泛滥般往外涌着。 “枝枝。”他又喊了她的名。 沈青枝抬眸,看着他,不知他为何意,只敢开口喊上一句“大人”。 那娇媚柔弱的声音直喊到人心坎上去了,让人只想将她抱进怀中,好生怜爱。 察觉到男人逐渐泛起柔意的双眸,沈青灵急了,忙怒斥道,“沈青枝,喊舅舅!这可是小将军的舅舅,是你的长辈,放尊敬点。” 江聿修听闻这话,目光瞬间冷了冷,他冰冷刺骨的眸子扫在沈青灵身上,吓得那姑娘瑟瑟发抖,忙低头沉默不语。 此刻,沈青灵恨不得将面前这装柔弱的女子扔到外头去,她是何身份,竟是能让这大京最为高贵的男人亲自让她坐在身边。 她咬牙切齿,怒不可遏。 而这厢,沈青枝竟是咬咬唇,水汪汪的眼睛无辜地看向男人,轻喊了句,“舅舅……” 江聿修薄唇上扬,转动手中的扳指,应了声,“乖。” “枝枝,吾那外甥竟犯下这滔天大罪,不如枝枝与我成婚,气死他可好?” 话落,屋子里一片安静。 沈青枝脑袋一片空白。 其余几人更是不可置信。 尤其是后头那林夫人,差点从木椅上摔下来,她气得咬唇只哆嗦,手中的茶盖都快被她捏碎了。 “大人,我这四姑娘是庶女,做妾方可,做妻实在高攀不上啊。” 沈如令忙回过神来,走至江聿修面前,忙劝阻他的行为。 江聿修轻嗤一声,“沈如令,你可真有脸!呵!就你这身份,就是嫡女吾也看不上呢!” 沈如令脸红了三分。 江聿修说罢,当着他的面,竟是握住了沈青枝柔若无骨的玉手,放在手中摩挲了下,又道,“另,吾那外祖父定下的婚约,可未具体说和谁吧?吾也算他的子嗣,而如今,吾那外甥犯了这事儿,自是这婚约由吾替他履行。” “大人……”沈如令欲再次劝阻。 可他哪知,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人设的局。 更何况,他怎会在意别人的目光,他又岂要在乎别人的话? 倒是沈青枝此刻是真的被他那话吓着了,她有些云里雾里地垂着眸子,心跳如擂,不知所措。 过了片刻,才抬起水汪汪的眸子看着男人,“大人,这是……” 江聿修静静转动手上的白玉扳指,眼皮微掀,“他负你,不如做他舅母?” “大人,我的身份……”她红着脸,眼泪汪汪。 江聿修揉了揉她的长发,怜惜地拿起帕子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目光灼热地盯向她,“首辅夫人是枝枝日后的身份,万人之上,无比尊贵,其余身份渺小如尘埃,即使你父亲,日后在你面前也得喊你一句——夫人。” 话落,万籁俱寂。 沈青灵满脸嫉妒,双手握拳,欲发怒,却被林夫人从后堂过来按住她的手,摇头,“切勿动怒。” “凭什么,凭什么。”她眉头紧皱,原本清秀的面目此刻有些狰狞。 林夫人也想问凭什么,凭什么到嘴的鸭子还飞了? 凭什么那丫头明明已经深陷泥潭,还被贵人扶持,坐上了高位。 她不懂,她亦气恼,可这事儿不急,得从长计议。
第56章 上京近来出了个天大的消息。 原来是那沈府四姑娘,尚未嫁入将军府,那小将军已然在外头乐不思蜀。 老百姓们近日来还听闻美人舞姬送往军营的事儿,正议论纷纷,等着看那四姑娘的笑话呢。 听闻那是个绝世美人,容颜绝艳不说,这性子更是温柔善良,就是身份低微,乃是妾室所生。 “其实那女子连妾室都算不上,定多是个外室。” “这身份嫁到将军府为妾,也是这姑娘的福气,多少人挤破脑袋想嫁与那铁骑小将军!别说这姑娘还是正妻!” “啧啧,就是这以后嫁过去得受欺凌了,那后院美人数不胜数呢!” 全城百姓在等着看沈青枝的笑话,却不料,那首辅大人竟是亲自上侍郎府,向那姑娘求亲。 一夜之间,上京风云巨变。 画风急转,羡慕声嫉妒声快要将那侍郎府淹没。 沈如令如今可是顶着首辅大人岳父的名头,那来拜访的贵客可是要将那门槛踏破。 那首辅大人可是权倾朝野,连皇帝都得看他脸色之人,据传闻,他说要娶那沈府四姑娘,皇帝二话不说拟来圣旨。 有人说这首辅大人不好女色,清心寡欲,却是在那甥媳身上栽了跟头,定是这姑娘勾引那权臣。 但隔日,说这话之人便被送进了官府,至今生死不明。 后来,百姓才知,原来这婚约也未指名道姓,是那小将军不仁在先。 于是乎,沈青枝的名字在民间火了。 首辅之妻的名头,无人敢亵渎,谁想去吃那板子。 * 婚期定在半月后。 沈青枝自从那日后,便恍然如梦,生怕这是场黄粱一梦,梦醒来,一切都是空。 两人商量婚期那日,沈青枝见了那人,麋院内,他顶着她夫君的名头直接进了她的屋。 他牵着她的手,将她抱坐在窗边,搂着她的纤腰,看着屋外她娘亲种下的山楂树,他微微叹了口气/“枝枝,总觉着和梦似的。” 他灼热的呼吸萦绕在耳边,沈青枝红了脸,她咬了咬唇,将头趴在他肩上,“我也是的,大人。” “大人,你一直是想娶我为妻的吗?”她终是忍不住问道。 “不然呢?”男人注视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点了点她俏丽的鼻子,“枝枝又胡思乱想了?” 沈青枝忙垂下眸子,双手缠绕着他腰间的玉佩,这才注意到,这玉佩竟和那白玉镯子用料相似。 “大人,我那白玉镯子何时给我?”她细声问道。 男人将窗户关上,将她两条又细又长的腿架在自己腰上。 薄薄的衣裙下,那两条漂亮的长腿若隐若现,甚为诱人。 江聿修看了眼,漆黑如墨的眸子暗了暗,从前,他清心寡欲,如今却是只一眼,便觉动人心魄。 他掩住眼中的欲,低头轻啄了下姑娘的红唇,“洞房花烛之夜为夫给枝枝戴上。” ——洞房花烛夜。 沈青枝心里一阵热流涌过,她忙搂过男人的脖颈,让自己与他贴得更近。 男人托着她的蜜桃臀,将她往身上靠了靠,闻着那从她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有些动了情。 这些年他一直引以为豪的自控力在她面前不堪一击。 他忙低头轻咬住小姑娘的红唇,深吸口气,才将这火气压下。 沈青枝自是察觉到他的变化,呼吸有些急促,这人真是…… 每次都忍。 她都习惯了…… 待至洞房花烛,她定要将他掏空。 可怎样才能掏空他呢? 小姑娘脑海里倏然浮现出,扬州小馆舞姬们的话,忙敛了敛眼中的神色。 江聿修不知小姑娘心中正想着如何拿下他,他将头搁在小姑娘的肩上,轻轻吻了吻她的耳垂。 “枝枝,等我娶你。”他趴在她耳边说道。 “好。”沈青枝垂下眸子,眼眶红了红。 * 自打婚期定了,这几日她走在街上,都发觉那些目光含着钦佩和敬意。 她想买根糖葫芦,那老爷子忙将糖葫芦取下来,递给她,连眼神都不敢停留在她身上,“夫人拿走吧,这东西不值几个银子。” 沈青枝拿着糖葫芦,有些云里雾里,漂亮的眼里满是困惑,“天下岂有吃东西不给银子的道理。” “冬葵,将银子给人家。”沈青枝下巴轻抬,满脸认真。 那老爷子忙将银子递还给她,满是皱纹的脸上浮上一丝笑意,“夫人,虽我们惧怕首辅,但也知无他便无今日的长安街,也无今日的大京,从前我们怕他,是因为他整日板着脸,但如今,认识了夫人,大人脸上也添了笑容。如今他即将大婚,我们怎敢收夫人的银子?平常我们不敢对他说话,但今儿个夫人在此,我们可高兴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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