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白锳看向四周,皇帝朝臣们都面色呆滞,随着她视线转动,他们的脸色也开始变幻,有惊恐愤怒有人也发出低低的惊呼。 “阿锳,你!” 皇帝最先发出一声喊,打破了殿内的凝滞。 下一刻李余更大声响起。 “护驾!” 伴着喊声,他先一步向皇帝冲去,与此同时殿外脚步杂乱,响起了兵器撞击声,厮杀声,又有兵卫冲进来,将尚未得到命令没有反应过来的金甲卫围住,兵器被打落,试图反抗的金甲卫也被兵器刺伤,跌倒。 而在李余扶住的同时,还要喊出什么话的皇帝伴着胸口剧烈起伏,喷出一口血。 “陛下——” 呆滞的官员们大喊着扑过来。 “鲁相爷!快去喊太医!”李余喊道。 扑过来的官员鲁相爷似乎想到什么。 “对,对,请太医,这里的太医是白妃的人。”他喃喃着,虽然眼神还有些茫然,但动作很快,立刻转身向外奔出,因为没有人阻拦,他顺利的穿过混战的兵卫们,在皇城大殿前拎着官袍奔跑,同时大喊。 “护驾——” 与此同时,他还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刚才好像真的死过了一次。 太可怕了。 还好是梦。 鲁相爷更加快了脚步狂奔。 “护驾——” 随着他的喊声,整个皇城都被惊动了,无数脚步涌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散去 含凉殿里外嘈杂一片。 “万骑营护驾——” “叛逆者伏诛——” 随着喊声,以及越来越多兵卫涌进来,殿内假充金甲卫的李家私兵已经束手就擒,几乎没有反抗,一是数量并不多,再者是猝不及防,明明已经胜券在握,怎么突然就化为乌有了?宛如做了一场梦 是啊,她这个怪物妹妹最擅长的就是让人做梦,制造幻境让人沉溺其中。 防不胜防。 本来也能防备的。 白锳低下头看着腰间,原本玄阳子给的三清铃就是用来破除幻境的,先前白篱接近她都没能成功,上次三清铃被她扔出去摔坏了,也没有再去找玄阳子要新的,所以…… 三清铃坏掉就是白篱搞的鬼,就是为了今日。 白锳抬起头。 身边已经涌来兵卫将她围住,森寒的兵器对准她。 白锳越过兵卫兵器看向白篱。 白篱站在她身前不远处。 大殿里似乎没有人看到她,四周的嘈杂似乎与她无关,她只静静地抱着孩子,看着白锳。 “你!”白锳咬牙喊,“刚才的一切都是你——” 白篱淡淡说:“我怎样?如果你没有,我又怎么呈现?” “阿锳!白锳!”皇帝的喊声从一旁传来。 白锳慢慢转头,纵然有李余搀扶,皇帝也倒在地上,如同先前梦境中一样,在不断吐血 可见这世上能骗人的是人,物不会。 其他的人和事都变了,毒药的功效一点也没有变。 白锳不由笑了。 皇帝一直看着白锳,看到她的笑,神情更加悲愤,话也说不出来,一口气要喘不上来。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鲁左相此时也奔了回来,带着几个太医,跑的气喘吁吁,衣衫不整,帽子都掉了,扑到皇帝跟前,用针的用针,查看的查看,喂药丸的喂药丸。 一通忙碌,皇帝的脸色虽然依旧难看,但吐血算是止住了。 “臣万死,只防备了白妃私藏兵卫,但没想到她竟然给陛下下毒” 李余在皇帝身前跪着叩头,呜咽流泪。 “臣万死,万死。” 皇帝看着他嘴唇抖了抖,再次看向白锳。 “阿锳,朕不信,朕不信——”他急促的喘气喊道。 旁边的太医们急急劝:“陛下不可动怒,陛下不要激动。”“千万不能急火攻心,否则毒侵入心肺就——” 听到这里,白锳大喊一声:“陛下!我没有!是白篱,是我妹妹白篱。” 她上前一步,但围着她的兵卫们丝毫不让,白锳停在刀刃前,含泪看着皇帝。 “陛下,我先前说过,我的妹妹她是个恶魔,是个妖怪,这一切都是她做的。” “陛下,你不要被她迷惑!” “陛下,我是白锳啊,我是陪了你这么多年的人啊。” 皇帝看着她,嘴唇抖动。 殿内此时响起其他的声音。 “陛下,抓到了藏在旁边屋子的两个太医——” 随着说话,两个瑟瑟发抖的太医被万骑营的兵卫推过来,两人噗通跪在地上,瘫软不敢言。 “朕没有召太医来”皇帝喃喃说,那在这含凉殿只有另外一个人能做到,他看着白锳。 白锳看着他,按着胸口,神情委屈:“陛下,臣妾伤了手,睡不好,噩梦所困,所以才召了太医随身侍奉啊。” “陛下,张择抬过来了。”外边有人喊。 兵卫围住的殿门让开,几个兵卫拖着张择进来。 张择身上湿乎乎,但没有受伤的痕迹,只是人垂着头,不管是被拖曳还是扔在地上,人都没有醒来。 殿内不知是谁把刀扔在了地上,叮一声,格外清晰穿透每个人的耳膜,殿内所有人不由跟着打个激灵,与此同时,躺在地上的张择身子也抽搐一下。 “张择!”李余喝道,“还不快醒来!” 伴着他的喊声,张择缓缓睁开眼,眼神有些茫然,似乎不知身在何处今夕是何夕。 “郭顺。”他最先看到站在身边的郭顺,喃喃,“你不是被我杀了吗?” 郭顺没理会他,张择的视线立刻又看到了被兵卫围着的白锳,茫然的眼神中迸发光彩,哈哈一声笑。 “白锳,你走投无路了!” 下一刻又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陛下,张择的笑声一顿,眼神惊愕变幻,视线落在李余身上。 “张择。”李余看着他,缓缓说,“将你与白锳勾结的事从头到尾讲来,不得再欺瞒陛下。” 张择看着殿内,虽然这场面有些杂乱,但跟他适才经历的场面差不多。 现在是幻境,还是先前是幻境? 张择再一次茫然。 但不管哪一个都可以确定,白锳大势已去,楚王李余大功告成,也就是说,娘娘要做的事已经无可阻挡 他看着皇帝,再无犹豫,匍匐在地上重重一碰头。 “臣罪该万死,与白锳勾结。” “这要从陛下刚登基的时候说起。” “当时白妃因为涉及蒋后赐婚,怕被陛下不喜而失宠,决定干脆坐实罪名,合家抄斩,断了陛下的忌讳,置死地而后生。” “所以是她拿出与蒋后的书信来往,陷害是其父与蒋后来往,臣以此查白循死罪,满门抄斩问罪三族” 听到这里殿内的官员们一片哗然。 躺着的皇帝都面色惊愕,不可置信。 “阿锳,阿锳你……” 这一次他都不知道要问什么。 被兵卫围着的白锳,此时也没有神情委屈了,在张择被拖进来,看起来完好无损,且醒过来的时候,她就神情木然了。 此时听到皇帝问,她冷笑一声:“我怎么了?我这样还不是你这个废物逼得?你自己是个废物,托着好命当上皇帝,自己也知道自己不配,胆小如鼠,怕这个怕那个,连一个死去的女人都怕,连我这个陪伴了十多年的女子也怕,我能怎么办,我没有好命,我只能自己搏命求生,都是你,都是你逼的,是你害死我家里人的!你这废物,你也配当皇帝!这皇帝换做我当也比你强!” 皇帝看着白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住口!” “贼妇!” “休得胡言乱语!” 殿内的官员们纷纷斥骂。 皇帝怔怔看着白锳,没有再问,也没有骂,只神情颓败低下头:“将白……锳押下去,待审。” 听到这句话,围着的兵卫们催促白锳迈步。 白锳再次大喊一声:“六郎!” 皇帝下意识抬起头看向她,看到白锳脸上轻柔的笑,一如先前,那么柔情蜜意,他不由怔了怔…… 白锳看着他一笑:“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哦。” 伴着话出口,人猛地向前一扑,噗一声响,撞进围着的兵卫手中一柄长刀上。 皇帝发出一声惊叫,殿内亦是低低惊呼,躁动,所有人的视线看着白锳的胸口血渗出,在夏日衣裙上绽开血花一片。 “阿锳!”皇帝一声喊,旋即吐出一口血,晕死了过去。 殿内顿时慌乱成一团,再没人注意自尽的白锳。 兵卫们将白锳放在地上,白篱缓缓走过去,看着血泊中的白锳。 白锳尚未断气,眼神开始涣散,但她能认出白篱。 “呵。”她发出一声吐气,“你现在,满意了,我真是运气不好,有你这个妹妹,你,这个,恶鬼,妖魔,你投生我家,终于把我们都害死了。” 白篱跪坐下来,抬手将她凌乱的发丝抚了抚。 “是,我生在你家,当了你的妹妹,是你运气不好。”她说,“否则,你现在就心想事成美梦成真做了天下第一贵人。” 说到这里,又笑了笑。 “但对于白家人来说,还有其他很多人来说,有我,是他们运气好,能大仇得报,怨愤得解,能死而瞑目。” 白锳看着她,胸口剧烈起伏,要说什么但再也说不出来,片刻之后眼神涣散,但下一刻,脸上浮现一丝欢喜。 “娘——”她蠕动嘴唇,发出一声喃喃。 白锳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向殿外奔去,随着奔出去,天地广阔,眼前站着的人面容也更清晰。 是娘! 是娘! 白锳猛地一扑,眼前的人伸手将她抱住。 “娘。”白锳依偎在她怀里,仰头看上方。 上方妇人垂目看着她,满面笑意,轻轻抚摸她的脸。 “娘,我昨天跟哥哥骑大马了。”她高兴的说,“可好玩了。” 妇人含笑点头:“好啊,阿锳真厉害。” 她笑了:“娘,怎么叫我阿锳,娘一直叫我二娘子呢。” 她说着从娘的怀抱跳下来,站直身子,叉腰说。 “我是家里的二娘子,我可以帮忙管家。” 地面上投影女童小小的身子,头上扎着的双丫髻晃啊晃。 “好,二娘最能干了。”妇人含笑夸赞。 她又扑过来,扑进母亲的怀里蹭啊蹭,忽地想到什么,抬起头。 “娘。”她声音带着几分惊恐,“你不许生三娘!” 妇人垂目看着她,缓缓点头:“好,我不生三娘。” 她宛如卸下重担,重新依偎在妇人怀里:“娘,我要吃你做的冷淘。” 妇人的声音含笑落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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