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屹昂起下颌,狭长的眼去看她,听惯了她絮絮叨叨,这会突然安静下来,很不习惯。只是她没看自己,而是盯着他面前的人看,谢屹垂眸,这才发现眼前人没见过,不免疑惑。 “新来的?” 如意咬唇,脸颊发热,一副羞赧的神情,“是,奴婢如意。” 谢屹敛眸,越过如意的发顶去看她,眼神询问。 瞒不过他,只好实话实说。 沈书瑶皮笑肉不笑的解释:“昨个下午母亲找我,体谅我劳心劳神,便物色了如意帮衬着。” 一句话,谢屹懂了,脸色难看的说了句:“你们下去。” 声调冷得含了冰,她们不敢耽误,垂头退下。 沈书瑶看不懂了,他这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她抿着唇,想着要说点什么,几次张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等他先开口。 谢屹却没说话,发泄般的自己穿好朝服,对她说了句:“等我回来再说。” 上朝时间来不及,眼下没工夫在小事上费时间。谢屹大步出门,远远传来冷硬的声音:“阿四,备车。” 谢屹出门,知微几人又进来,沈书瑶还是刚才那个姿势,瞅见如意闷闷不乐的低头,勾唇笑笑。 “大公子性子冷,别放心上,日子久了兴许公子就瞧见你了。” 如意抬头看她,表情由阴转晴,高兴的点点头。沈书瑶看在眼里,随即把人支出去,霎时,笑意消失,皱着脸看知微。 “谢屹是不是生气了?” 方才谢屹出门时,知微几人瞧见了,脸色冷得吓人,一看就心情不好,生气了。 “好像是。”穗华弱弱应了声。 沈书瑶嘁了声,将腿抬起来抱着,“男人就是矫情,给他纳妾还不高兴,是不是嫌少?” 还是说,惦记那个花魁,瞧见进来的不是花魁,气恼了? 沈书瑶撇嘴,绝对不能让花魁进门,就一个如意她就烦着呢,再来个花魁,日后没好日子过。 气恼了半刻,沈书瑶忽然想起谢屹刚才的话来,问:“二公子是不是要回来了?” 对于二公子谢俊,沈书瑶的那点少女心事早在这一年中被消磨干净,至于为何这般关注,可能是不甘和执念吧。 “是,下月二公子生辰,定是要回来的。” 谢俊出门游玩快半年了,也该回来了。 沈书瑶伸懒腰,趁着谢屹出门又躺回去睡,“时辰到了叫我。” 她还得去林氏那请安,马虎不得。 - 谢屹一下朝就往府里赶,早晨的事一直缠绕在心头,烦躁得很。从前身边好友打趣他,说沈书瑶贤惠淑良,将他照顾的很好,怕是琼华宴之前就爱慕他。 娶妻如此,应当满足。 谢屹是满足,但她未免贤惠过了头,不声不响的安排个人来,也不跟他商量,谢屹心里头不是滋味。他得回去问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走到半道忽然被人叫住,谢屹转身,看见傅应承小跑过来。 “谢大人。” 傅应承一看他脸色不好,便打趣两句:“心情不好啊?和夫人闹别扭了?不该啊,少夫人如此贤惠,应当不会惹到你。” 谢屹看了他一眼,脸色愈发难看了,就是沈书瑶惹他了。 “没事我先回府了。” “今日不去衙门了?” 傅应承奇怪,谢屹一下朝第一时间就是去衙门,今日倒稀奇了,居然要回府。 他小心翼翼试探:“不会是我让你送如烟姑娘回去的事,让少夫人知晓了?怪我怪我。” 如烟便是春风楼花魁,说起那日的事,谢屹又有话说了。 “以后这种事换个人。” 傅应承笑,有自己独特的理由,“我身边都是些狐朋狗友,只有你是正人君子,我放心。” “你别说,昨个我将人丢下,来个以退为进,效果不错,如烟今个就找上门了。晚上去游船,去吗?” 谢屹盯了几眼,面无表情的回道:“今天有事。” “你哪天没事?” 傅应承笑他,知晓他性子冷,对风月之事没兴趣,便没强求。 谢屹回府的时候沈书瑶在懒洋洋的晒太阳,听见知微禀报,立马跳起来,回屋乖乖坐着,装模作样的喝茶。 等人进门,扬起小脸问:“怎的回来这么早?” 这大概是成婚一年来,谢屹回来最早的一次,沈书瑶相当诧异,忙问:“落东西了?” 谢屹手一抬,让人退下,朝服没来得及换,便往她跟前一坐,板着脸道:“把早上的事说说。” 沈书瑶无奈了,原来是为了这事,“母亲的一片心意,我不好推辞,若是将母亲气出病来,岂不是不孝。” 话说的有理有据,谢屹挑不出错来。 “沈书瑶,下次做决定能不能商量?” 她连连点头,模样乖巧,“自然自然。” 男人眉头舒展,脸色好看些,“把人弄走。” 沈书瑶为难,眨着眼摇头,“夫君不喜欢吗?” 谢屹偏头,脸色又难看,他哪有功夫在女人身上费时间,还是说,她以为自己是那种沉迷美色之人。 “夫人觉得我喜欢?” 男人哪有不好色的,就算现在不喜欢,可送嘴边,哪有不吃的道理。 沈书瑶巧笑嫣然,“夫君喜欢,我便喜欢。” 空气寂静,谢屹胸口憋着一股气,下不去上不来,就那么堵在那,令他憋闷。难以言喻的感觉,觉得妻子就该沈书瑶这般,端庄得体,事事以他为先,可是,又少点什么。 男人脸色铁青,漆黑的眸幽深一片,半响憋出一句话:“人哪来的送回哪去。” 不等她回应,谢屹骤然起身,冷着脸说:“我去衙门。” 沈书瑶张唇,一句话没说,人就走了。比早上更气了。 她喃喃一句:“怎么比女人还矫情?” 缓了片刻后,沈书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谢屹这是又把难题丢给她了。如意人都进了兰园的门,就是兰园的人,她怎么送回去。 要是送回去,林氏定会以为是她不能容人,不行,她可不去。 - 午后林氏又请她去一趟,这会她可算知道昨日谢屹和林氏商量什么事了。 “昨个光顾着高兴,忘记说了。”林氏笑意浅淡,道:“屹儿说你身子未好,这次老二的生辰宴还是我来操办。” “你进门一年没操办过,这次跟在身边瞧着,日后也有经验。” 沈书瑶晓得了,难怪谢屹问林氏有没有找她,原来是这事,是她误会了。 “母亲操办再好不过,我先前还担心呢,眼下好了,由母亲来,定是热热闹闹的。” 谢俊二十的生辰宴,林氏自然是要办热闹的。 “对了,如意怎么样?” 沈书瑶低头,装为难,“今早夫君见过了,就是…” 话说一半留一半,林氏是聪明人,听得出来。但她不在意,摆手道:“屹儿正值壮年,日子久了,总会多看两眼。” 沈书瑶不说话,手撩着碎发苦笑,她更不好开口说了,谢屹要把人送回来。 晚间等谢屹用膳,如意也在一旁候着,谢屹进门就瞧见了,本就心情不佳,现在愈发憋闷。 他看沈书瑶,沈书瑶随即别开脸,躲他的视线。 用膳的时候,如意表现的积极,含羞带怯的,瞥向谢屹的眼神说不出的柔情。谢屹当没瞧见,可她不行,时不时打量眼,越看越吃不下。 沉默许久,谢屹开口说了晚上的第一句话:“如意是吗?等会来一趟。” 话音刚落,众人面色各异。 知微穗华几人立马看向沈书瑶,面上担忧,又忿忿不平,看如意的目光相当凶狠。 反观她自己,艰难的咽下一口,继而若无其事的喝汤。 她就说嘛,男人嘛,哪有不好色的。 第04章 004 暮色浓郁,今晚的兰园异常安静,安静中透着微妙的氛围。下人们都有眼色,全都不敢大喘气,只顾低头当好自己的差事。 知微命人将院门留个缝,别落锁,随后又吩咐下人把廊下的灯都点亮,别黑漆漆的,要亮堂些。吩咐完这些事,知微才进屋。 主卧亮着灯,光线亮的跟白日似的,有些刺眼。沈书瑶躺在床上,听见开门声立马掀开帷幔,探出一个脑袋来,瞧见是知微,莫名的失落,又板着脸倒回去。 知微今年二十四了,比她大好几岁,沈书瑶小时候便是她在跟前服侍,到如今已有十几年了,知微最理解她,往往一个眼神,就懂她的意思。就说刚才那一眼,没说一个字,知微就知道她在看什么。 她笑着走过去,站在床前回话:“大人还没回来,您先睡吧。” “他没回来跟我有何关系,我困了,别来打扰我。” 晚膳后,谢屹就带着如意出了兰园,至于去了哪里,沈书瑶不知晓,本想派人跟过去瞧瞧,但谢屹身边的阿四和刘一在,他们是练家子,耳力极好,稍有风吹草动就听得见,于是便没让人跟过去。 快半个时辰了,人还没回来,还用想吗?带个女人出门,能做什么,不就男女那点事。 沈书瑶闭上眼,人是她带回来的,她现在憋屈算怎么回事。罢了,纳妾是早晚的事,何苦让自己烦心。 想通了一点,沈书瑶胸口堵着的一口闷气消散点,没那么难受了。她睁眼,隔着一道帷幔吩咐:“把灯灭了,太亮刺眼。” 穗华低声应了下,下一刻,屋内陷入昏暗,漆黑一片。唯有半开的窗口洒进一点月光,清冷朦胧。 周围很静,安静中有种惬意美好的感觉,脑子也静下来,入睡就很快。兴许是这一日真累了,沈书瑶睡得沉,房门推开也不知晓,更别提缓缓的水声了。 屋内依旧很暗,高大的黑影掀开帷幔便钻进来,瞧见人睡着了又是一阵气。躺下后,手自然的搭在细软的腰上,来回摩挲。 沈书瑶如今十七,正是好年纪,娇娇软软的,比花还嫩。从小金尊玉贵,没过过苦日子,稍微受点疼就皱眉,眼下睡着了,感觉腰上渐渐疼了,便拧起了眉,支吾一声。 始作俑者不但没收手,反而变本加厉,愈发用力了。像是故意将人弄醒一样。 “沈书瑶。” 男人压着声线喊了声,见她有转醒的迹象便支起半个身子看她,又低低的唤了声,灼热的呼吸洒在颈窝,有点痒。沈书瑶缩了下脖子,嗯了声。 谢屹眼一眯,将人转过来,捏着下巴就亲了下,随后缓缓下移,闻到诱人芬香,张口就咬。 沈书瑶迷迷糊糊醒来,被沉重的重量压得差点喘不上气,再一低头,瞥见黑乎乎的脑袋在身前,人立马就清醒了,没一点睡意。 “夫君。” 嗓子本就甜软,人又刚醒,便愈发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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