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到昨日在屋外听到的皇上的那番话,许才人顿觉心中妒火升腾,手中的丝帕都要搅碎了,满腔的嫉妒和怨恨不知如何倾泄! 忽然间,腹中猛的一坠,许才人顿时回过神来,恍然间腿下似有一股热流不断流下。 她还没来的及查看,这时,一道惊呼声突然从她身后响起。 “呀!许才人落红了!” 说话的正是淑妃娘娘的贴身宫女芝兰,而淑妃此刻正坐在步辇之上,满面惊恐的看着她。 听到芝兰的话,许才人低头向自己的双腿之间看去,就见打扫的一尘不染的青石砖上,已然滴落了好几滴刺眼的腥红。 许才人脑袋“嗡”的一声,腿下一软,当即晕了过去。 喜月抱着许才人惊恐万分的大喊:“传太医!快传太医!” 这时,淑妃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对身旁的芝兰道:“去,把李太医叫来!” 宝华宫内。 李太医给昏迷的许才人吃下一颗棕色的药丸,而后便向淑妃复命起来。 “回淑妃娘娘,许才人的身子已无大碍,只是孩子……没能保住!” 淑妃神色淡然的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今日唤你来,便是希望这件事暂时先不要外传,李太医可管好你的嘴!” 李太医忙战战兢兢的拱手道:“娘娘放心!臣定当守口如瓶!” 话音刚落,突然间床上的许才人痛呼出声,淑妃打发了李太医离开,便走了上前。 因着滑胎且伴随着大量出血,许才人现在的脸色十分苍白,仿若瞬间苍老了十岁一般。 便见她捂着自己的肚子,强忍着腹中绞肉般的疼痛,厉声道:“这是哪儿?我的孩子怎么样了?太医呢?太医怎么说?” 喜月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只战战兢兢的哭个不止。 看着喜月的模样,许才人便明白了三分,她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平坦的看不出任何变化的小腹,愣怔在原地不知该做些什么,甚至连哭都忘记了哭。 如今孩子没了,那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便都会消失! 她好不容易才把皇上骗到身边,可孩子却没了……孩子怎么可以就这样没了? 淑妃缓缓上前,面露哀戚的说道:“太医方才说了,说你是气急攻心,虚火旺盛,你的胎儿本就小,再加上你的情绪波动极大,这才没保住孩子!哎,到底是谁害的你如此生气,还因此害死了你的孩子!” 听着淑妃的话,许才人仿佛是一个陷入泥潭中的人突然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 是啊,孩子没了不是她的错,是别人故意引起她的嫉妒之心,导致她吃醋怨怼,从而害死了她的孩子! 对,不是她,是别人,是那个害得她嫉妒的人! 是她! 凌云阁的赵才人! 淑妃将许才人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 她知道许才人是从养荣殿的方向来的,也知道皇上去了慈宁宫,更知道赵才人也去了太后身边。 这些日子,她做到了皇上想要她做到的贤良淑德,可皇上却依旧不理睬她,不管她怎么苦苦哀求,即便是以大皇子作借口,都再不能见皇上半面! 可赵诺清却能做到日日伴在君侧! 她心中妒忌的要死! 凭什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臭丫头就能夺得皇上的宠爱? 眼下大好的时机,她怎能错过? 眼里精光闪过,便听淑妃温声道:“许才人,你孩子虽没了,可却不能白没!我有一计,你且看可行与否!” 慈宁宫内。 太后躺在炕塌之上由晴兰为其按摩着,眼底似有疲倦。 沈泊辰进来时,便见赵诺清正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罗汉塌上抄写着佛经。 见到他时,十分规矩的朝着他行了一礼,便又继续抄起了经文,小丫头十分懂分寸,他心中甚是安慰。 皇上进了里间,见到炕塌上闭目养神的太后,急忙问道:“母后可是病了?” 一旁兰嬷嬷赶忙上前,笑着解释道:“皇上别急,只是太后她晚间做了个噩梦,后来便一直没有入睡,因此才显得疲倦了些!” 沈泊辰松了口气,走到太后身边坐了下来,忽然,太后握住了他的手,一双饱含岁月痕迹的双眸看向他。 太后哀伤的说道:“哀家昨日梦到有七八个小孩儿围着母后转啊转,突然间,那几个小孩儿就都哭了起来,后来一阵风吹来,他们便都消失不见了!醒来后,哀家就想,那些孩子有大有小,不正是你登基这些年来没保住的那些孩子吗?他们是不是入了地府,不好投胎啊?所以才会给哀家托梦来,哀家便想着,再过些时日便是中元节了,咱们给祖先祭祀时,顺便给这些孩子们也超度超度!你看如何?” 沈泊辰面露羞愧,他这一生最对不起母亲的便是让母亲跟着他一起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孩儿听母后的!” 太后欣慰的点了点头,心中的郁结似乎也松散了大半,接着又道:“哀家听闻赵才人写的一手好字,便让她来替那些孩子们抄几份经文,来日送去普陀寺一并烧了去,也算是咱们的一份心意了!这孩子乖巧的很,抄了一上午,片刻都不曾歇息的,说什么抄经文便要一气呵成,否则便不灵验了!你快去管管她吧!别日后累伤了手,还怪哀家不体谅她呢!” 沈泊辰一早便想要过去寻她了,奈何此处是太后的屋子,不好同她太过亲密,眼下得了太后的令,自是马不停蹄的便走了过去。 太后和兰嬷嬷同在一处看着,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 便听太后突然道:“兰嬷嬷,哀家有些舍不得清儿这个丫头了!”
第55章 出主意 赵诺清正低着头认真的抄写着佛经,根本不知里间发生了什么,突然,手中的笔被人抢了去,险些将她写好的经文毁了。 她满脸不悦,一抬头便见皇上一张严肃的俊脸出现在面前。 脸上的不满来不及收回,赵诺清顺势装作撒娇一般,不高兴的道:“皇上这是做什么,嫔妾正在抄经文呢!” 沈泊辰也佯装生气道:“你这丫头好没良心,朕看你抄经文抄的手酸,想要让你休息一会儿,你却给朕摆个黑脸!” 赵诺清还以为皇上是真的生气了,便再不敢言语的低下了头。 沈泊辰见状,知道自己演的有些过了,忙将笔搁置在一旁,牵起她的手揉搓起来。 赵诺清惊了一下,忙要将手抽回,皇上却紧紧攥着不放。 她慌张的朝着里间看去,见无人出来,这才道:“皇上放手!太后还在里面呢!” 沈泊辰笑道:“便是母后让朕来阻止你的!” 为她揉搓了一会儿,想着她的手该是不酸了,皇上便就着赵诺清抄写了一半的经文继续开始抄写了起来。 她正要阻止,心道:一张纸上两种笔迹,佛祖该说他们心不诚了! 可话还未说出口,便见皇上书写出的字迹竟是和她的字迹一般无二。 赵诺清惊讶出声:“皇上竟会临摹嫔妾的笔迹?” 皇上嘴角浅浅勾起,却也没抬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缓缓说道:“幼时,朕的七弟十分不喜读书,每每先生抽查功课时,他交的都是白卷,被先生告诉父皇之后,便是好一顿打,后来朕实在看不下去了,便模仿着他的笔迹,替他交了功课,结果……” 赵诺清听的认真,急忙问道:“结果什么?” 沈泊辰嘴角显露出一抹苦笑,“结果,朕模仿的不像,被先生看了出来,朕便和七弟一同被父皇罚跪了三个时辰!” “噗~” 赵诺清没忍住笑了出来,没想到皇上竟还有这般有趣的时候。 沈泊辰抬起头,调转笔杆在她的头顶点了点,语气温柔又带了几分故作严肃的道:“竟敢笑朕!” 赵诺清忙收敛笑意,可弯弯的眉眼却怎么都消不下去。 沈泊辰无奈,继续道:“后来朕便苦练字迹模仿,最后,真的就练出来了!你的字迹比七弟的字好看多了,朕模仿起来也开心!” 皇上的七弟便是如今的七王爷又任麾远大将军,他是先皇的德妃所生。 奈何德妃英年早逝,年仅三岁的七王爷便寄居在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身边,同皇上一同长大,如今七王爷在边关镇守一方,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干将。 据说那位七王爷生性鲁莽,好武厌文,却是个难得的痴情人,现如今只娶了一位正妃,并发下话来,此生有王妃一人足够! 七王爷和王妃之间也算是一段佳话,听说当年他在打仗之时,与敌军的公主刀剑相交,不知怎得,二人打来打去的竟打出了感情,后来,敌军投降,归顺我朝,皇上便为其大肆举办了婚典,夫妻二人如今一同替大昭驻守边城,听说,他们还生了一对十分可爱的龙凤胎。 正想着,正在抄经书的皇上突然道:“昨日七弟给朕修书一封,说他的王妃因着一件小事,要与他和离,他来找朕想法子,可朕想了许久却没想出来,倒不如朕说给你听听,你帮朕想个法子!” 赵诺清点了点头,便听皇上徐徐道来。 原是有一日在边城巡防之时,七王爷偶然救下一位被他们布下的捕兽夹夹伤的姑娘,便吩咐士兵将其带回军营,让军医诊治。 后来经过询问得知,这姑娘是个孤女,上山砍材时,不小心误踩捕兽夹,便被伤到了。 考虑到她孤身一人,于是,七王爷便与七王妃商量,把这姑娘留下来当个佣人。 七王妃同意了,便让她做了个洒扫丫头。 那姑娘勤勤恳恳,是个知感恩懂图报之人,结果有一日,那姑娘正在打扫屋子,突然七王爷的副将冲了进来,险些将那姑娘侮辱了,恰逢七王妃巡查回来,这才阻止了一切。 七王妃气的当场便要诛杀那副将,可七王爷却念着那副将在边疆当差与妻儿两地分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非但没有惩罚那副将,反而还要将那姑娘许配给副将做侍妾。 七王妃十分震怒,说,若是把那姑娘嫁给副将,她便要同七王爷和离! 可七王爷却说,他已然当着所有下属的面将那姑娘许配给副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怎可收回? 届时,他还如何树立军中的威望! 二人僵持不下,七王妃日日将那姑娘带在身边,不让她嫁给那等毁人清白的畜牲。 七王爷自是不会同意和离,但却非要那姑娘嫁给副将,并且还派了一队兵马将王妃的寝帐围了起来,不许七王妃离开。 皇上将抄好的一张经文铺叠在先前写好的经文上,后又铺展了一张,一边写,一边道:“清儿以为,朕的七弟该如何解决此事?” 赵诺清听了这件事的原委,眉头微微蹙起,只听她声音里饱含愠怒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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