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她看见有人骑着马从巷口路过, 那是一位身穿官服的男子,她看不懂他身上穿的是几品的官服, 只见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里的动静, 一双好看的凤眸往她这边看来。 江月凝顾不上什么,只得朝他呼救, 可是对方却不为所动,那些男人听到她呼救的声音,抓住她的手腕要把她拖走,她挣扎无果,欲拔了头上的簪子跟对方拼命。 哪知道眼前的人突然倒了下去。 穿着官服的男人手中握着一柄银枪,仍旧骑在马上,银枪的头上还滴着血。 他竟是当街杀人了。 这些无赖原本还因为死了个兄弟要报仇, 结果看清了男子的相貌之后纷纷做四散奔逃,只留下一具尸体。 江月凝害怕得紧,可还是强忍着颤抖的身体同他道谢。 谢铉见站在马下才及笄的小姑娘,明明怕得身子都在发抖,却强装镇定与自己道谢,于是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大人快走吧,若是有人问起,我只说不知道是谁杀的。”毕竟对方救了他们,虽然也因此背上了人命官司,可到底是不忍心看着他因为救了自己而获得牢狱之灾。 谢铉见小姑娘强作冷静的模样,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温声道:“无妨,这人作恶多端,就算是我杀了他,也不会有人为难我。” 或者说是没人敢为难他。 说罢他调转马头离开。 留下怔愣地江月凝,等她回神的时候,对方已经消失在了拐角处。 听见洛晏的呼痛声,她连忙和洛瑾一起去把还在地上的洛晏给扶了起来。 洛晏见江月凝有些心不在焉,想起方才救了他们的人,他皱眉道:“那位大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嘶!” 不等他继续回想,身上的疼痛传来,没办法,他只能放弃回想对方的模样,被人扶着一瘸一拐地回了洛家。 当晚江月凝做起了恶梦,梦见自己在一处野外,被一群流寇欺压,幸好一位路过的人救了她,她在梦中看清了那位男子的脸,发现竟然和白天救他们的人一样。 白天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忘记了昨晚做了什么梦,倒是冬枝给她梳洗的时候,说她昨晚在梦中呓语,好像在唤谁的名字。 江月凝因着忘记了昨晚做的梦,只说是冬枝听错了。 “姑娘说得也对,就算是喊了旁人的名字,大约也是身边亲近之人。” 冬枝替她梳好了发髻,看着镜子里容色姣好的少女,又道:“姑娘和洛家的五姑娘走得近,近来还有传言说洛家欲促成姑娘与洛家二公子的好事,不知真假?昨天我见洛二公子一直瞧着姑娘,可见是喜欢姑娘。” 闻言江月凝秀眉轻蹙,道:“这种事情也是能随便说的?我与那洛二公子并不相熟,不过是见过几次面,昨天我见到他跟在洛瑾身边,也才知道他要跟着我们逛街的,若是早知道他会跟着,我定然不会答应洛瑾出门的。” 其实自从及笄之后,她也察觉到洛晏对自己的心思,只她怕是自己想多了,所以一直都没有挑明,她对洛晏并无意,且她自觉自己每次与洛晏见面的时候,都是有旁的人在场,二人也只有点头之交。 她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就入了洛晏的眼。 冬枝却道:“姑娘生得这般好看,换做是我见了,也会忍不住神魂颠倒,何况是洛家二公子这样的男子。” 自家姑娘这长相放在京中简直无人能敌,若不是因为庶出的身份,怕是早在及笄之后,卫国府的门槛就被媒婆踏破了。 江月凝叹了口气,寻常人家到了她这个年纪就该说亲了,只是他们卫国府不一样,她知道祖父和祖母在等一个时机,如今与她门当户对的人家没有几个,所以他们二老宁愿多等一阵子,也不想将她草草地嫁出去。 也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然而没多久,她就听见洛晏因为那天的事情开始闭门不出,后来听说洛瑾说,他曾找过洛夫人,说要娶她,但是洛夫人没有同意。 是洛夫人将他关了禁闭。 江月凝知道,这是看不上她庶出的身份,即便她是卫国府的二姑娘,也入不了洛夫人的眼。 不过没关系,她原本也对洛晏没有男女之情,只是把他当成一位不怎么相熟的兄长。 恰逢这年苏姨娘把手上的一间香料交给了江月凝,她接手之后再也分不出任何的心思去想洛晏的事情,为了能把香料铺子经营好,她还亲自研究起了外祖父留下的香料方子子,制了好些香料拿去铺子里,生意竟是比在苏姨娘手中好了许多。 一年后,这间在永安巷的香料铺子很快就在京中小有名气,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幕后的老板是卫国府的二姑娘。 许是江月凝一心扑在香料铺子上,日子倒是过得比从前快乐了许多,就算偶尔被嫡母刁难也没那么难过了。 然而随着府上三姑娘的及笄,卫国公和卫国夫人开始打她的主意了。 大楚的风俗是只有上头的姐姐出嫁了,妹妹才能出嫁,所以在江雪凝及笄之后,便开始给江月凝相看人家。 后来江月凝才知道,原来江雪凝早就与广阳侯府的世子定了,怪不得突然要给她寻一个。 想来是要快些将她嫁出去,这样三妹妹也能今早地与侯府那边定下婚期。 江月凝在亲事上知道自己做不了主,同样身为姨娘的苏灵蕴也做不了自己女儿亲事的主。 左不过是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将她打发了。 她坐在院中的木芙蓉树下整理香料,然而冬枝拿着一张帖子进了院中,眼中带着笑意:“姑娘,你猜这是什么?” 江月凝看着烫金的帖子,说了几个自己知道的人家,但是都猜错了,到了最后只能无奈道:“到底是哪家的?” 冬枝将帖子打开放在了她的眼前:“是三公主府上着人送来的,而且听说整个府上只有姑娘收到了这个帖子,其他的姑娘们竟是没有。” 这倒是让江月凝有些意外,她放下手中的茉莉花,拿起帖子细细地看,帖子上真的只有她的名字,并无其他姊妹的名字,就连三妹妹的名字也不在上面。 大约是三公主很喜欢她铺子上的香料,还特意拜托她调制了与旁人不同的香料,所以待她较为不同? 春日宴就定在后天,时间很快就到了那一天。 江月凝在仆人的带领之下进了举办春日宴的园子,公主府的园子不比普通的人家,里面建着亭台楼阁,花草树木皆是少见的稀有品种,且种类繁多。 江月凝跟着人进了一处水阁,三公主李婳已经早早在那里了,见了她来,眼中一亮,笑着道:“皎皎,过来这里!” 李婳今年二十有一,因着是皇后所出,自小就有帝后的偏爱,所以性子不似宫中的其他皇子公主稳重,看着活泼,是个没心没肺的。 她的身边坐了好些贵女,这些贵女出自京中的高门世家,见了一身浅粉衣裳的江月凝,眼中纷纷露出惊艳之色,然后又可惜她是庶出的身份。 否则以她的姿色,怕是嫁给皇子都绰绰有余。 江月凝给李婳行了礼,被对方拉着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直到有人说四公主来了,李婳撇了撇嘴,倒也没说什么,让人将李妗请了进来。 李婳自然是知道为何明明自己没有给李妗下帖子,但是她还不请自来,全是因为今天她那表兄谢铉也在府上,此时正在她夫君的书房。 李妗到了水阁,目光扫了一圈的贵女,最后在江月凝的身上停留了一瞬,她走到李婳的跟前道:“三姐姐,我不请自来,你不会不高兴吧。” 李婳自然不会与她计较这些,只要她不在自己的春日宴上弄出什么幺蛾子,她只当对方是空气。 江月凝第一次见这位四公主,方才李妗看她的眼神让她不舒服,所以她想尽量避免与这位四公主对上。 李妗落座之后,周围的贵女都在小声讨论她,江月凝听着无趣,正巧有人提议玩些游戏,她借此让一位婢女带着在园子逛,然而走到一座水榭前的时候,却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 那婢女见她水榭前,解释道:“这水榭只有夏天的时候,公主和驸马才会搬来这里小住,素日里是没人的。” 江月凝细细闻着那味道,发觉似乎像是迷香一类的东西,她想起那些后宅阴私,可这里是公主府,谁的胆子这样大,敢在公主府上用这种下作的香料。 “二姑娘?”婢女见江月凝没有说话,而是皱起眉心似乎在想什么,于是出声唤了她一声。 原本这种事情她不想掺和的,可若是里面的人若是被陷害的,她真的要做事不管吗? 她在心中纠结了良久,终于在听见里头传出轻微动静的时候,下定了决定蹚浑水,她身边跟着公主府的婢女,就算是对方想要做什么,见了这婢女,大约也不敢轻举妄动。 “里头似乎有人?”她状似不经意道。 方才的动静那婢女也听见,她做不了主,只能问:“二姑娘可是要进去瞧瞧,或许是哪里来的野猫。” 江月凝点了点头,对她道:“你在这里守着,我自己进去,若是有什么事情我会喊你。” 里头的迷香大概挺多的,这婢女进去了不用多久也会中招,为了不连累这婢女,她只能选择自己进去。 她走上前,轻轻推开了那扇门,果然一阵甜腻的香味扑面而来,这香味若有似无,如果不是她的鼻子较灵,加之她闻过几百种的香味,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察觉到不对劲,她忙抽出帕子掩住口鼻,然后走了进去。 屋内没有人,她进去后视线在里面逡巡了一圈,当看到另一边案上燃着的香炉后,忙走了过去,拎起一旁的茶壶,掀开香炉的盖子直接把里头还燃着的香灰全部浇灭了。 她猜想那人大约是在内室中,为了尽快让屋子里头的迷香散去,她转身走到另一边想要把窗子打开透气。 然手还未抬起,一只带有薄茧的手掌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仿佛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拧断她的脖子。 江月凝身子一僵,耳边传来男人的喘气声:“你是谁?” 声音有些耳熟,好似在哪里听过一般。 身后的男人呼吸起伏得厉害,看样子是就是中了迷香的人,她不敢乱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轻声道:“公子中了迷香,我不过是想要帮你。” 幽暗的室内,他们二人的身体贴得极近,江月凝的后背紧紧挨着对方结实的胸膛,她感觉到了那道胸膛的起伏之后耳朵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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