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指尖颤动,心口一震闭言不语,胡氏她还能争辩几分,可刚刚那番敲打她不得不有所顾忌,她叔父向来是个狠人,杀人不见血。 “呵”见沈锦说不出话来,沈柔得意勾唇,给旁边的丫环使眼神,蔑视她。 道:“不自量力,还敢跟我抢东西。” 丫环收到眼神,上前粗鲁推开沈锦,去夺她手里的礼书。 “姑娘,给。”沈柔接过礼书,兴致满满打开。 沈锦冷眼旁观这一切,不想与沈柔再多做纠缠,打算离开,拿起一旁张公公走前交与她的锦盒,据言为太子所赠之礼。 但沈锦心知就凭叔父与太子的关系,锦盒里又能有何好物件 “沈锦,把盒子给我。” 不等沈锦有所动作,沈柔再次趾高气昂不客气道。 但凡是沈锦所拥有的,她都要抢到手里。 对于这烫手山芋的锦盒,沈锦还真不想要,见沈柔有意便递予她。 “给你。” 沈柔勾唇,算她识相。 刚准备接过去,就被安国侯一句“不得无礼”给叫停,沈柔瞪大眼望过去。 不高兴喊:“爹。” “柔儿,退下。” 沈程德不容置疑的威严嗓音响起。 瘪嘴,沈柔气得眼角发红跺脚,却还是不得不听她爹的退到一旁去。 凭什么,她爹居然护着这个贱人。她不甘心,她才是她爹的女儿,才是这安国侯府嫡女。 这下倒是让沈锦没看明白她叔父的意思,礼书可以抢,轮到这太子送的锦盒却不可了 难道…… 沈锦不得不深思。 沈程德忽的出声打断沈锦的思绪,不带情绪道:“柔儿,小锦,你们先回去歇息吧。” 沈锦只得暂时停下思考,颔首:“叔父也多加歇息。”随后往外离去。 “爹,女儿告退。” 沈柔则是心不甘情不愿甩袖离开的。 哼,她可不会轻易放过沈锦,待她日后如何收拾她。 回到兰芳苑,沈锦随手将锦盒扔在镜台前,趴坐在桌前守着李氏,脑海里思绪翻飞。 可还不等她思索出来龙去脉,人就已进入梦乡,鸦羽般的睫毛交叠在一处,呼吸绵长。 屋外细雨渐歇,恍惚间能听见房檐上水滴落下的“嘀嗒”声,节奏轻快绵柔。 不知过去多久,只闻“咚”一下重物落地的声响,沈锦被吵醒微启双眸,睡眼惺忪的看向声源处。 只见李氏本就没甚血色的脸蛋更加惨白不已,手僵在半空,呆愣愣的盯着地上瞧。 “娘”沈锦一下睡意全无,连忙起身过来安抚李氏,侧身遮住她的视野,道:“没事的,别看了。” 太子送过来的锦盒里装的居然是一把带血的匕首,李氏误以为是金银首饰,原想拿出来放好,结果却被吓得身子一颤。 “锦儿,那,那个东西是从哪来的?” 李氏仍是心悸不已,惴惴不安的问道。 锦盒里如何会出现匕首,上面的血又是何人的,李氏不敢深想。 “太子送来的。”除了一开始的惊讶,沈锦脸色很快就恢复正常,她早料到太子此番是来者不善。 看来这匕首就是对她的警告,让她日后安分守己。 “!”听见是太子送来的,李氏更加心慌,抓紧闺女的手,抬头。 “太子是何意,他难道对你起了杀心” 李氏不敢再想下去。 “不是”沈锦轻晃头颅,扶着李氏到凳子上坐下,给她倒茶。 “若太子对我起了杀意就该是直接动手,而不是送来这把带血的匕首,以示警告。” “小锦,娘不放心你。” 原先李氏还没有如此忧虑,可经此一遭,她是越发害怕闺女入宫,生怕此去一别,就再无相见之日啊。 沈锦走回镜台前,蹲下将锦盒与匕首捡起,从衣袖里掏出绣帕擦拭干净匕首上的鲜血,扭头看向李氏。 “娘,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 “哎~”李氏叹息,她现在是无比后悔当初的选择,这侯府宅院就如同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闷得人喘不过气来。 逃不掉,躲不开。 第2章 第二章大婚,新婚夜独守空房 “娘娘,盖头得等太子殿下亲手掀开才可。” 莲心原在旁候着,见盖头被掀起一角猛然吓到,三步并作两步忙过去拦住沈锦动作。 沈锦无奈将手收回,她已在屋里待了良久,凤冠霞帔穿在身上厚重且憋闷,此刻,她浑身皆泛着不舒服。 “太子现在何处?” 隔着红纱,沈锦能模糊瞧见莲心摇头的动作,紧接着传来声音 。 “娘娘,奴婢不知。” “咚咚咚……” 突然,敲门声响起,屋外一道黑影逐渐靠近,莲心扭头瞧去。 “谁啊?” “奴婢名唤小芸,太子殿下吩咐奴婢来告诉娘娘,今夜殿下有公务在身就不来此处,娘娘可自行休息。” 屋外那道黑影冷着嗓音道。 “娘娘”莲心担忧的目光看向沈锦,欲言又止。 新婚之夜,太子殿下丢下太子妃独自外出,这要是传出去她家姑娘还怎么做人啊,莲心急得要死。 “无妨”与莲心的担忧不同,相反沈锦还松了口气,这太子殿下要真进了屋里,她还不知如何应对呢。 “可是,娘娘” “既然太子不来,那我们就歇息吧。” 沈锦打断莲心的话,取下红盖头,起身将衣袖摊开而立,“替本宫更衣。” 莲心抿唇,上前替沈锦更衣,这婚服繁琐复杂,好一会儿才脱下,沈锦仅着里面的白色单衣。 沈锦晃晃头,差点往旁边倾斜,戴了一天,这凤冠压得她头皮发麻。 “娘娘,别动,还是奴婢为你拆解吧。”莲心将衣服叠放整齐,转身为沈锦梳妆。 换衣沐浴,整整过去大半个时辰,主仆二人才收拾就寝。 夜色渐浓,皇宫里的某个角落猛然闪现一道黑影,从头到脚皆被夜行衣紧紧包裹其中,看不清其面貌。 若是将她的面罩摘下,众人定能一眼瞧出,这正是今日刚嫁入东宫的太子妃,沈锦。 沈锦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借着朦胧月光,大概能看出上面画着的正是皇宫地图,准确来说,应该是东宫的地形图,详细到每个院子房屋的位置,以及每日守卫换班情况。 “唰唰……” 眨眼间,沈锦再次消失在眼前,等再次瞧见时,她已是来到书房。 “咯吱”屈身偷偷从窗柩翻入,满屋漆黑,沈锦点燃手里的火折子,小心翼翼寻找书架的位置。 走过去,眼神慢慢细致扫过书架,好似在寻找什么东西,锦盒书籍夹层一一翻过,皆是一无所获,她眉头轻轻隆起,若有所思。 这时,手指不知触到何处,只听“嗒”的一声,书架最底层上摆放的玉瓶缓缓往旁边挪动。 “!”沈锦一惊,眼神被吸引过去,将火折子往那处照亮,玉瓶原本摆放的位置下方赫然出现空格,再往深处瞧去,四四方方的木盒出现在眼前。 沈锦眼底划过兴奋,探手进入想将木盒取出。 “殿下。” 门外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她紧绷身体,来不及去取木盒,将玉瓶推回远处,沈锦立马从窗柩翻出,等在外面伺机而动。 这太子怎会深夜到此,差点……就差一点她就能得手,沈锦暗自皱眉。 太子陆牧玄身姿挺拔,面如冠玉,可一双鹰眸此刻却好似渗着寒冰,看人时总令人有不寒而栗之感。推门而入,后面跟着的侍卫忙上前点燃烛火。 掀袍挺直腰杆端坐于案桌前,陆牧玄的眸光似有察觉,若有似无的落在书架上。 侍卫注意到太子的眼神,疑惑询问:“殿下,书架可是有何不妥” 屋顶上的黑影立马绷紧神经,俯耳倾听。 陆牧玄起身踱步到书架前,拇指摸索着玉瓶的瓶身,黑眸暗沉,过了良久,才听见他微撩唇瓣,道:“无事,退下吧。” “是。” 随着人的离开,紧贴檐角的沈锦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看来她刚刚的动作没有被发现。 此刻,偌大的书房里就剩陆牧玄一人,他起身黑眸扫视着书房,最后落在半开半掩的窗柩上,踱步靠近。 “咯吱”窗柩被推开,陆牧玄眼神落在不远处的假山上,与他相隔不过几尺的屋顶外,沈锦冷汗顺着额角直往下淌,大气不敢出。 千万别发现她。 此时只要陆牧玄的头稍稍往外伸向上看,就能发现一道黑影紧贴在檐角处。 心揪紧,沈锦屏气凝神瞳孔瞪大,指尖扣紧,一旦松手,他的小命将难保。 “砰”陆牧玄猛然抬脚一蹬,整个人从窗柩冲向不远处的假山,随后只听见暗处“咔嚓”一声,陆牧玄虎口捏住的男人已然断气。 听见动静,御林军慌忙跑到假山处,纷纷跪倒在地,“是属下失职,让刺客闯入宫中。” 陆牧玄负手而立,“自行下去领罚。” “是。” 突然出现的意外,吓得沈锦在墙角匍匐许久,没再听见什么动静,才敢悄悄探出头往下看,书房内烛火通明。 深知今晚已错失最佳时机,她只得暂时放弃,悄然离开。 在她离开后,屋内案台前的陆牧玄眼神意味深长往窗柩边看了眼,却未曾言语。 翌日。 “娘娘,该起床沐浴更衣了,今日你得与太子殿下去面见圣上与皇后娘娘。” 天蒙蒙亮,莲心就立马进屋叫醒沈锦。 沈锦暂时还没适应过来“太子妃”这个身份,莲心刚叫完人,她翻身就又睡了过去。 这下莲心顾不得主仆之别,直接上手掀开被子,将困意十足的沈锦从被子里拽出来。 劝道:“娘娘,您真不能再睡了,一会儿殿下该过来了。” “唔……”沈锦勉强撑起眼皮,好似没骨头似的瘫软在莲心肩头,哈欠连天。 这副浑浑噩噩的模样一直持续到莲心为她梳妆打扮完成,望着镜里的妇人发髻,沈锦心思百转千回。 用过早饭,太子陆牧玄才姗姗来迟,好似算好时辰一般。 “殿下。” 沈锦和屋里的一众丫环起身行礼。 “嗯。” 陆牧玄不带情绪吐出一个字,负手而立,因为屈膝和身高差的缘故,陆牧玄就如同居高临下般站在沈锦面前。 摄人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沈锦抿唇,顶着压力问道:“殿下可需用早饭,臣妾” 既已入东宫,有些该做的表面活她还是得做。 “不用”陆牧玄不耐打断沈锦的话,率先转身大步离去,仅留下冷冰冰的两个字给她,“跟上。” 轻舔唇瓣,沈锦极力忽视周围丫环侍卫看她的眼光,提裙小跑着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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