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倾丝有些尴尬,只道:“夫君,我要沐浴了。” 魏泱闷闷地“嗯”了一声,而后则走到了外间。 内寝里时不时响起些水声,还有冬儿时不时询问倾丝“力道可正好”的说话声。 魏泱捧着手里的书籍,顷刻间只觉得心猿意马,无法集中心思。 不知煎熬了多久,冬儿才出门来知会魏泱:“爷可以进去了。” 魏泱立时阖上了书籍,走进内寝,直挺挺地往罗汉榻上一坐,甚至连眼神都没往倾丝那儿望去。 倾丝心里犯起了嘀咕,见魏泱没什么反应,这才安心入睡。 而这一夜,魏泱却是迟迟难以入眠。 他心潮澎湃,一时热切得仿佛停在无边的天际之中,一时又浑身冰冷,仿佛跌入了寒潭古井。 到了后半夜,魏泱才勉强将脑海里绮丽旖旎的一幕赶了出去。 这两日,他与倾丝的关系和缓了不少。 英瑰公主整日里除了照顾团哥儿,根本不去管魏泱与倾丝之间的事。 到了回京之日,英瑰公主更是难得地对倾丝露出了几分笑意。 半个月过去,团哥儿比刚出生的时候 壮实了一些。 他生的与倾丝很是相像,只是眉眼里依旧有魏泱的痕迹。 如此粉雕玉琢的哥儿,换谁瞧了都会心生欢喜。 因为团哥儿的存在,英瑰公主已是将倾丝给看顺眼了。 面对婆母的好意,倾丝也没有抓着过去的事不放。 能好好过日子,她就一定会做个孝顺婆婆的儿媳。 可若是英瑰公主再像从前那般瞧不起她,她也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 从京郊的庄子上回到傅国公府花了两个多时辰。 团哥儿被奶娘抱在怀里,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喝。奶。 英瑰公主笑着说道:“这孩子壮实,必能平平安安地长大。倾丝,你很好。” 听了这话,倾丝也是一愣。 这么些年她在乾国公府里寄人篱下,在傅国公府里做名不副实的世子夫人,从没有人说过她好。 “倾丝,你很好。” 这样的话倾丝是第一回听见,更惊讶的是,第一次听见这话,竟然是从英瑰公主嘴里听到的。 倾丝心里高兴,脸上的神色却淡然无比。 “多谢母亲夸奖。” 英瑰公主笑道:“等回了府,就该给团哥儿起大名了,还要热热闹闹地办一场满月宴。” 说话间,前头的魏泱忽而翻身下马,让马车停了下来。 他撩开车帘,露出一张俊朗如月的面容。 英瑰公主问:“怎么了?” 魏泱只盯着倾丝一人瞧,道:“可要休息休息?” 英瑰公主失笑:“原来是心疼媳妇儿了。” 其余的婆子们也哄笑成一团。 倾丝害羞着低下了头,没有答话。 魏泱却一本正经地说道:“她身子弱,坐久了马车会累。” “既如此,你就下去陪着你夫君走走吧,京郊这儿的风景十分宜人。”英瑰公主道。 倾丝点点头,在魏泱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 魏泱不知从何处拿了条墨狐皮大氅来,罩住了倾丝单薄的身子,带着她走到密林处赏景。 京郊一带的风景的确秀丽,只是密林从风景有限,没什么好观赏的。 倾丝在观赏景色,魏泱在一旁注视着她。 他的眸光称得上是炙热如火。 倾丝只觉得心跳都慢了几拍,整个人更是说不出的羞赧。 她抬眸,迎上魏泱炙热的眸光,问:“爷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是夫君。”魏泱倾身上前,握住了倾丝的柔荑,“唤我夫君。” 倾丝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夫君。” 魏泱勾唇一笑,清冷的面容里露出几分暖意来。 “母亲很喜欢团哥儿,往后也不会为难你。” 当然,英瑰公主之所以对倾丝的态度有了这么大的转变,也是因为魏泱在后做了努力的缘故。 前几夜,他曾郑重其事地与英瑰公主说过:“这一辈子,我只会娶倾丝这一个正妻,没有妾室,没有通房。” 英瑰公主早就见过魏泱执拗癫狂的一幕。 她空想了一夜,最后也决定看在团哥儿的面子上接纳倾丝。 退一万步说,倾丝这个儿媳只是出身低了一些,别的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况且,是她的儿子先瞧上了人家,还使出那么多手段将她哄骗到手。 倾丝一愣,听后只望向魏泱:“多谢夫君。” 道完谢,她还露出一抹莞尔的笑意来。 魏泱最见不得她笑,一颗心霎时如小鹿乱撞般扑通乱跳了起来。 清风徐徐,拂起倾丝鬓边碎发。 魏泱心里高兴,一腔温柔地笑:“你就该这样多笑笑。” 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却藏着诸多汹涌热切的情意。 倾丝仍是觉得不自在,赏了一会儿密林景色,便回了傅国公府。 第58章 正文完结(中)她原谅他了。 日子风平浪静,转眼就到了团哥儿满月的时日。 这几日,魏泱与倾丝虽同住一个屋檐下,却没有任何亲密的行动。 魏泱更是恪守着距离,倾丝没发话之前,连一步都不敢逾越。 倾丝则是来得正好,她在月子里本就不能与夫君做亲密之事。 本以为以魏泱威势十足的性子,必定是要痴缠着她行夫妻之礼的。 可魏泱却一反常态地尊重着倾丝,甚至连她的手都没有碰一下。 满月礼一过,英瑰公主与魏泱便商量着要给团哥儿取个名字。 倾丝参与其中,发表了不少意见。 英瑰公主与魏泱参考了她的意见,便道:“你是孩子的娘亲,取得名字自然是最好的。” 倾丝很高兴,翻阅了好几本诗集,最后给儿子取了个“赜礼”二字。 大名叫魏赜礼,小名就叫团哥儿。 魏泱为了哄她高兴,一下子就定下了这名字。 英瑰公主听了“赜礼”二字,她也挑不出什么错来,便应允了此话。 等到了满月礼当日,京城亲眷都赶来傅国公府恭贺魏泱添子之喜。 钱氏也备了厚礼登门,只是倾丝神色懒懒的,只与她说了几句话就不言不语了。 钱氏在心里怒骂她狐假虎威、拿乔作势,可嘴上却只能堆着笑讨好倾丝。 如今倾丝生下了傅国公府的嫡长子,身份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连英瑰公主也在人前为儿媳做脸,大赞嫡孙的好相貌是随了儿媳。 听了这话,场上的贵妇们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忙开始奉承倾丝。 从前在闺阁时,倾丝每每出门,不是被人无视就是被人嘲笑,何曾有过如此体面的时候。 只是她心里觉得不适应,与贵妇们应酬了几句,就觉得里里外外十分疲累。 而男宾那头,魏泱更是不愿与人多言。 等到满月礼一过,他立刻去内院寻倾丝说话。 这两日,倾丝与他的关系有所缓和,共处一室的时候倾丝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害怕和拘谨。 她骨子里是极温柔的人,旁人对她好三分,她总要回报七八分。 魏泱在她跟前做小伏低了一段时日,她心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想不计前嫌与他好好过日子,转眼想到普济寺那一夜的事,她又倔强着不肯松口。 又过了一个月,太后娘娘想瞧一眼团哥儿。 英瑰公主便准备带着倾丝入宫。 魏泱知晓了此事,请了假,非要陪着倾丝一起去。 英瑰公主揶揄着他:“你难道是怕人抢走你老婆不成?” 魏泱不答,只是坚定着要陪倾丝入宫。 一进宫,去了太后的慈宁宫。 太后见了雪白可爱的团哥儿,喜得笑弯了眼,赐下了不少赏赐。 英瑰公主难得进宫,便打算在慈宁宫住上一夜,也好陪陪自己的母后。 进宫时是三个人,出宫时只剩下魏泱与倾丝两人。 前一段路十分顺畅,可后一半路却遇上了如月县主的銮驾。 这位县主曾爱恋过魏泱,后来得知魏泱娶了个名不见经传的苏氏女,气得大闹魏泱的喜堂。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如月县主立时让人放下銮驾。 她撩开车帘,瞧见远处魏泱与倾丝并排而立的登对模样,心里如同搅翻了醋瓶般酸涩难忍。 正当她要发难的时候,魏泱却先一步将自己的妻子挡在了身后。 他宽阔的脊背刚好能遮住如月县主不怀好意的视线。 如月县主瞧见他疏离又淡漠的动作,忙道:“泱哥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怕我欺负了你夫人不成?” 魏泱点点头,毫不留情地说道:“你是极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的。”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 可把如月县主气了个够呛。 如月县主一愣,立时就要发作,魏泱却一把握住了倾丝的柔荑。 他道:“我们府里还有事要忙,就不陪着县主说话解闷了。” 说着,他就想这么告辞离去,不肯再多说一句。 他这种行径,分明是不将如月县主放在眼里。 面对心上人的漠然与轻视,如月县主自然忍不住脾性,只道:“青天白日的,泱哥哥要回府做什么?难道你连一句话都不愿与如月多说了吗?” 魏泱依旧冷着一张脸,从嘴里吐出来的也是毫无温度的话语。 “我已娶妻生子,与你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 说着,他又停顿几息,道:“我夫人想要个女孩儿,这一胎没能达成她的愿望,我自然该多用些心思。” 这话是在向如月县主解释他与倾丝回府要去做什么。 这话等同于明晃晃的羞辱,如月县主怎么会听不明白。 瞧着魏泱死死地护着倾丝,她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却找不到发作的理由。 就在她气得不声不响的这一会儿,魏泱已牵着倾丝的手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县主銮驾。 出宫后,魏泱的脸色从一片紧绷到舒朗自得。 倾丝在旁悄悄打量了他好几眼,心里掠过千头百绪,到了嘴边成了一句:“夫君早猜到了妾身会撞上如月县主吗?” 魏泱但笑不语,只道:“我只是想陪着你入宫,想着你一人入宫会害怕而已。” 这话云淡风轻,可倾丝听进耳朵里后心内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夜里回府,魏泱照旧宿在罗汉榻上。 睡了没多久,他却被一阵细微的力道给推醒了。 魏泱睡眼惺忪地望向来人,见皎洁的月色下,他的妻子正穿着一条薄如蝉翼的寝衣,抬起湿漉漉的眸,问他:“夫君,你要不要去榻上睡?” 魏泱一愣,宛如从一场美梦中惊醒,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现实还是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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