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直观见到的便是行礼间不经意瞥见的花白。 刚发现是朝臣们有些惊骇,但更多的是埋怨伺候的陈辽不懂事。 但随着闻人璋时不时病上几回,都让太子监国后,朝臣嗅到了些不同平凡的气息。 又一日,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又吵起来了。 户部尚书怒斥又上赶着要钱的兵部尚书:“去岁你说战马短缺拨给了你们一百万两,这次又说要打造兵刃,苟大人你当国库是你家库房?伸手就要啊!” 被骂的兵部尚书也委屈:“你去打探打探那战马行情,三十两一匹,还是我磨破了嘴皮子人才给我个老脸,不然你以为你那点银子能买这么多战马吗!” 户部尚书气得后脑勺一跳一跳地胀痛,咬牙道:“放你娘的屁!” 说完就要上手去弄那苟尚书。 这时周围看戏的大臣们忙上来拦住气死的户部尚书。 可苟尚书好似还嫌不够乱,又添了句:“文大人总说我们是粗人,是只会动手的莽夫,今日看来,文大人倒是比我等还要莽上三分。” 哪怕吵架也骂对方通气的文大人这时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多学点骂人的词汇,好骂死这臭不要脸的! “好了!” 一道清越威严的声音在这方空间里激荡。 吵吵闹闹的群臣就跟按了停止键似的,一下子安静下来,乌泱泱地跪下请罪。 坐在好处完整地看完了这一出闹剧的闻人璋默了默,才道:“兵部尚书把银钱细则拿去给文大人看看。” 文大人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看见高位上的人有些不耐的按了按头,连忙垂下头,将话咽了回去。 今日下朝早,陆陆续续离开的大臣想起刚才朝堂上响起的两道声音,心中有了计较。 果不其然,没过几日,皇帝闻人璋又病了。 陈辽拿着写好的圣旨出来,朝臣们本以为今日与平常一样,是让太子监国的消息。 陈辽环视一周,停留在最前头着月白朝服的闻人晞身上。 “朕在位二十余载,昧旦求衣,思宏至道。而万机繁委,成务殷积,当扆日昃,实疲听览。今英华已竭,耄期倦勤……太子晞,久叶祥符,夙彰奇表,天纵神武,智韫机深。……公卿百官,四方岳牧及长吏,下至士民,宜悉祗奉,以称朕意……” 这诏书一出,平底惊起一声雷。 朝臣万万没想到,就在如此寻常的一天,皇帝闻人璋就禅位了。 朝堂一片死寂。 “圣上圣明!” 最前头一个声音响起,是许久未来上朝的闻人瑾宸。 早被通过气的几位重臣也跟随着闻人瑾宸声音跪下高呼:“圣上圣明!” 回过神来的大臣们连忙行李,而后陆陆续续的声音随之响起,最终汇成了一片。 “圣上圣明!” 地上乌泱泱的跪着各色的人,唯有最前头站着一抹月白的身影。 如冷剑般不掩锋芒,如劲松般挺立,如巨人般挑了一个国家的重担。 虽然闻人璋禅位了,但闻人晞的登基事宜还未准备妥当,所以闻人晞还是暂居东宫。 入夜。 今日才在大殿上受了圣旨的人现在躲在他哥闻人瑾宸的晋王府里。 难得闻人瑾宸没去摆弄他的东西,陪着这个大晚上来找他的人喝酒。 闻人晞端起酒满的酒杯,道:“我会守好大昭,我会守好祖宗基业!” 闻人瑾宸放低一节去碰闻人晞的杯子:“我相信你。” 两人一饮而尽后,闻人晞起身亲自给闻人瑾宸又倒了酒,捉着闻人瑾宸的手,抬高了杯子,自己的杯子矮了一寸。 闻人晞睁着倔强的眼道:“我会好好的,一直都好好的,不辜负你们的期望!” 这晚,两人都喝多了。 喝到最后,闻人晞只是睁着一双迷茫的双眼,嘴里不住道:“哥……” 还清醒着的闻人瑾宸耐心地应着闻人晞的每一道呼唤:“这呢。” “哥” “在这” …… 皇帝登基大典从礼部敬告天地宗社拉开序幕,到司礼太监正式宣读完诏书后才算结束。 而作为今日主角的闻人晞起得比上次封太子的时间还早,或者说是根本没睡。 在明黄色的衮服服服帖帖穿在身上后,闻人晞心中一片平静。 当闻人晞大步走东宫,坐上御车,前几日拉着闻人瑾宸撒娇示弱的样子全然替换成了稳重威严,能扛起整个国家的可靠样子。 至此,繁荣富强了上百年的大昭,从天和元年正式拉开帷幕。 闻人璋禅位给闻人晞了,待闻人晞礼法行完,闻人璋马不停蹄立刻搬出紫宸殿,到了海棠苑。 闻人瑾宸陪在闻人璋身边。 闻人璋眯眼看着花期已过的海棠,问闻人瑾宸:“你说,在这海棠边上再植一颗棠梨怎么样?” 闻人瑾宸并不发表意见,只是道:“今日你找我来若是只为这一事,那我可先走了,紫宸殿还有些文书没看。” 是的,苦命的闻人瑾宸以为闻人晞登基后自己便可逍遥了,哪想闻人晞登基发得罪第一道圣旨便是让闻人瑾宸留下,辅助他的政务。 今时不同往日,若是以前闻人瑾宸才不管你,牵上马便走。 可如今闻人晞才登基不久,为了不损伤帝王威严,闻人瑾宸只好冷着脸接下了这道圣旨。 卸下了重担的闻人璋这时特别好说话,笑眯眯道:“前几日,我听说晋王妃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尚未婚配,也才十五六。” 闻人瑾宸沉下脸,拱了拱手便离开了。 在紫宸殿被折磨得要死要活的闻人晞见他哥沉着脸进来,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下的那道圣旨惹他生气了,正想松口说给几天假,就听见他哥问他。 闻人瑾宸沉声问:“陛下年岁正当时,后位可有人选?” 闻人晞一言难尽看着自己一大把年纪才成亲就来催年纪最先的自己的不要脸的哥,抽搐着嘴角问:“皇兄若是无事,可帮朕多看几份文书。” 闻人瑾宸道:“陛下觉得,苏秘丞家的姑娘如何?” 被闻人璋亲自教导,闻人瑾宸反复鞭打的闻人晞立马知道了这句话的意思。 闻人晞坐在宝座上,脸色如同闻人瑾宸刚进来时一样冷硬:“苏秘丞好算计!” 翌日,宫里颁发了第二道圣旨,大致意思是,近年西河被犯,百姓受战争所累;且近年来太上皇身体越发况下,为给百姓和太上皇祈福,新皇决定三年内不娶妻不成亲。 这个圣旨被刊印成多份,贴在京都大大小小的告示牌就算了,还让人加急送往其他城池,确保天下百姓都能知道新皇的决心。 正在海棠苑移植花树的闻人璋听到这个消息,气笑了,恨不得马上把他拿出去顶上的臭小子拖过来揍一顿。 可惜,这只能想想,因为闻人晞年纪小小便成了皇帝,多的人在暗中给他使绊子试探他底线。 所以闻人晞正忙得焦头烂额,喝个水都要数着数,恨不得长出多长八只手来处理这些堆积如山的政务。 作者有话要说: 禅位诏书参考了册封李世民为太子的诏书以及李渊禅位的诏书。(资料来源于百度)
第70章 和离 新皇的诏书遍布天下,其中叫好称赞的不计其数。 但总有些人怀着侥幸心理,比如差点就能成为皇帝岳丈的苏宣。 到嘴的鸭子怎就飞了呢?这让人怎么接受得了。 这不,自从闻人瑾宸从太子变成了晋王后,再也没同女儿见过面的苏宣今日破天荒地早早来拜访了。 苏芷柔不知道她爹的心思,只以为是普通见面,稍稍梳洗后便过来了。 自从苏芷柔出嫁后,两父女见面并不多,所以当苏宣看见满身珠翠华丽异常的女儿时,反应了一会儿才上前行礼。 “见过王妃” 苏芷柔还没坐下,连忙扶起自己父亲,道:“爹爹不必多礼。” 两人落座。 苏宣看着貌似被养得很好的苏芷柔,叹道:“如此看来,王爷对我儿宠爱有加啊!” 苏芷柔闻言苦笑,若是她出去说成亲至此,王爷碰都没碰过她怕是没有人会相信。 苏芷柔略过这个话题,问:“今日爹爹来找我。可是有要事?” 苏宣摇头,道:“算不得要事,只有一事想请我儿帮帮忙。” 苏芷柔放在双膝上的手不自觉地揪紧,看着刚才还慈爱的苏宣,不知为何觉得有些恶心。 苏芷柔一如在家中时的模样,轻柔道:“女儿怕是帮不上爹爹。” 苏宣再次看着苏芷柔头上带着的点翠花鸟纹金簪,笃定:“此事非我儿莫属!” 苏芷柔扶了扶发髻,强笑道:“爹爹先与我说道说道,能帮得上女儿肯定义不容辞。” 苏宣满意地点头,道:“我儿如今贵为王妃,但难免有些地方自身顾及不上,你二妹妹年岁也正当时……” 苏芷柔这下笑都笑不起来,颤声道:“爹爹是想让王爷纳了蔓青?” 苏宣看着气得颤抖的女儿大笑,嗔怪:“我儿怎么如此想爹爹,爹爹说的是……” 苏宣指了指上头,苏芷柔惊骇,一度怀疑她爹在害她。 苏芷柔咬牙看着她不知道野心勃勃的父亲,眼神冷了下来:“父亲这几日没听见坊间传闻?” 苏宣摆手,并不在意:“只是说不娶妻,纳妃还是可以的。” 苏芷柔看着算盘子都快崩到她脸上的父亲,冷声到:“父亲这忙,女儿帮不上!” 苏宣连忙拦下起身要走的苏芷柔,扫了眼外头守着的侍女,借着拦人的动作低声道:“你只管过几日约上你二妹妹来府里游玩,其他为父安排……” 如果说刚才苏芷柔被拦下心中还有一丝妄想着父亲考虑到她的不容易,那此刻只剩下悲哀。 苏宣见苏芷柔无动于衷,又道:“爹爹打听过了,过几日那位要到王府做客,届时你只需带着你二妹妹出现,其他的你二妹妹自会解决!” 还妄想能出现在新皇面前? 苏芷柔面无表情拂开苏宣扶着她的手,讥笑道:“父亲能打听到哪位的行踪,怎打听不到女儿身处之境如何难过?” 一再被拒绝的苏宣脸色沉了下去,指责道:“你可知当初与你嫁进王府本该还有方家小姐,若不是我,你觉得你能有今日?!” 苏芷柔神色冷漠:“来人” 一直侯在外面的侍女走了进来。 苏芷柔头也不回,多看一眼都嫌脏,只是冷声吩咐道:“送苏丞出去。” 有外人在,想说什么都有了顾及,苏宣狠狠地瞪了一眼低着头的侍女,一甩袖子,怒着脸走了。 今日苏宣和苏芷柔在花厅的谈话,当晚便有人整理成册子呈给闻人瑾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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