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不久找到我,说二皇女不日将动手,为了保护你和朝中百官,他要以‘祈福’之名将大家留在内廷。他明面上是神侍,背地里又是宁王的人,我们都觉得二皇女不会难为他,便同意了。” “所以,你便以‘大婚’为由,将百官召于柳府,方便慕青动手?” “怎么会?”陆映川连连摇头,“我不会拿你我大婚为饵,谁也没想到二皇女会在那日有所动作。” “……” 柳忆安沉默,她并非想指责陆映川。她原本想说,以“大婚”为由,提前将百官召集在一起,是个挺聪明的做法。 见柳忆安许久未说话,陆映川心里更乱了。密道太窄,转不了身,他便将手伸到背后,牵起了柳忆安空闲的那只手。 “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他的计划,以为再快也得过上一个月。原本想等大婚后再将此事告诉你,没想到一切发生得这么突然。” “放心,我没有怪你。”柳忆安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我只是在想慕青手下只有些府兵,不知能不能撑住。” “我将陆府的暗卫调过去了,应该是能撑一段时间的。” 柳忆安开始在脑中梳理方才得到的信息,如果二皇女和宁王合作,而慕青又是宁王的手下,那他最后所说的“卸磨杀驴”,很可能指的是二皇女撕毁了和宁王的合作。 她道:“元灼华和宁王合作,按理说,她不会对神侍发难。毕竟她上位的手段并不光彩,一定会有人质疑。若有神侍的支持,能压下一大批反对的声音。但她今日如此这般,想必是她并不想将西南五郡让给宁王,见大事已成,便干脆直接撕破脸。” “陆映川,等我们出去后,你速速去城外将此事告诉太女殿下。我要留在城内,给元灼华添一把火。”
第89章 被人威胁求殿下救救臣的妻主 按慕青所说,昨日皇上身体好转,太女才被调去城外巡查粮仓。结果二皇女半夜直闯内宫,声称皇上驾崩,并持一纸圣旨,称乃先帝亲笔,命她为储君。 此事疑点颇多,只要稍加引导,民间自会有风言风语。 二皇女和宁王两人沆瀣一气,为一己私利官商勾结,盘剥民脂民膏,鱼肉百姓。若让这种人坐稳龙椅,百姓还能剩几天好日子? 上有国恨,下有家仇,柳忆安暗下决心,决不能让二皇女奸计得逞。 和陆映川从密道出来后,她让陆映川先行去城外将一切告知太女,自己则留在城内,想办法将二皇女的所作所为揭露在百姓面前。 京城的几个主要路口已被二皇女的手下把守,柳忆安思索片刻,将身上的玄衣撕烂,用墙灰将脸抹脏,从街角捡起一个没人要的破篮子,扮作跛脚的乞丐,一瘸一拐地沿着墙根走远。 柳忆安原本想回家找些纸笔,但王公贵族住的街道到处可见巡逻的士兵。无奈之下,只好到平民百姓聚集的地方找机会。 突然,从某个拐角处传来一群人起哄的声音。柳忆安走进一看,那里是一间不大的酒馆,今天街上许多店铺没开门,大家能去的地方不多,便都聚在此处交头接耳。 “你们听说了没,皇上今日突然病重,是发现了皇后同侍女勾搭到了一起被气的。” “去去去,这也太离谱了,傻子才信。” “你不懂,越离谱的才越可能是事实。” 柳忆安跨进酒馆,坐到那群人一旁的空座上,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 “小二,打二两好酒来。” 点完酒,柳忆安有意无意地加入到了身边人的对话中。 “我有亲戚在宫里当差,她说的版本可 和你们说的不一样。” 旁边那人瞅了柳忆安一眼,发现她衣衫褴褛,灰头土脸,不屑一顾地挥了挥手,笑道:“我还当是什么人呢,如今怎么一个小乞丐都敢说认识宫里当差的人了?” “这位女君,您别瞧不起人啊,不然你先听听我的版本,然后去别处问问,看看咱们两人谁说得对?” 其余看热闹的人纷纷给柳忆安让出位置,起哄道:“快讲快讲”。 柳忆安将衣服下摆一掀,气定神闲道:“二皇女昨夜弑母夺权,伪造圣旨。消息之所以还没传到宫外,是因为她名不正言不顺,上天不降天命,故而迟迟不敢昭告天下。” 话毕,四下顿时一静。 过了许久,才有人敢发话:“这,这是真的假的,你莫不是在胡说八道吧?” “你们要是有能耐,托人去问问便知道了。二皇女要是可堪大任算了,问题是她并非天命所在,若真就如此坐上那宝座,上天可是要降怒于大裕啊!” 一圈人面面相觑,有人弱弱开口:“我觉得这位小姐妹应不会拿江山社稷来开玩笑。” 柳忆安点点头,“唉,若真是二皇女上位,我看大裕的气数也就到此为止了,所以今日才将所有的银子拿来喝酒。再不喝,恐怕就没什么机会了。” 说完,她一把端起面前的酒碗,大口大口地喝下。 “唉,这么好的酒,也不知还能喝上几日。” 看那些人一脸将信将疑,柳忆安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擦了擦嘴巴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人驾马在街上疾驰而过,扔下一把又一把的纸札。 柳忆安随手抓住一张,只见上面写着:二皇女元灼华,逆乱礼法,弑母夺权,伪诏称储,强登大统,天理不容。 柳忆安忽就笑了,宁王下手比她想得还要快。 这纸上的笔墨一看就有些时日了,看来宁王早就备好了这一手。元灼华和宁王表面合作,其实各自暗藏鬼胎,笑脸背后都藏了刀子。 元灼华自以为已经成功,迫不及待地过河拆桥。而宁王,想来一开始打的就是坐收渔翁之利的算盘,她怂恿元灼华弑母杀姐,然后再用一纸缴文将其从皇座上落下。 场面已经乱作一团,柳忆安决定将水搅得再浑一些。 她又陆续跑了几个地方,将缴文上的事又添油加醋地说与人听。二皇女的手下此时正满京城地捉人,正好将她抓个正着。 柳忆安见到有一队人马向自己驰来,立刻撒腿往小巷子里跑。可两条腿的人跑得再快也快不过四条腿的马,尽管柳忆安想尽办法阻拦,可依然被追了上来。 “殿下有令!杀!” 为首的那人高举着刀,朝着柳忆安劈头盖脸地砍下。 “嘭!” 就在这时,一把长剑横空而至,生生挡住了那一刀。 一个脸戴面具,身着玄衣的男子从天而降,将柳忆安护在身后,几下便将追兵手中的横刀击飞。 “跟我走!” 那人一把抱起柳忆安,转身跃上一旁酒楼的屋檐。 身后为首的追兵高喊:“射箭!” 柳忆安回过头,见箭雨密密麻麻地向两人袭来。好在这名男子身影矫健,跨过屋顶后跳到另一侧的巷子中,躲开了所有暗箭。 “方轻尘?”她刚才就听出了来人的声音,直到这时才来得及开口问询。 男人点点头,“是我。” “你怎么在这时回京了?” “我是来带太女入京的。城门紧锁,只能走顺朝过去留下的密道。” 柳忆安听到关键,“太女已经入京了?” “对,现在应该已经带兵进到宫里了。” “太好了。”柳忆安长舒一口气,这时才发现她还倚靠在方轻尘怀里。 “你……现在把我放下?” 方轻尘连忙手忙脚乱地将她放下,语气里难得带上几分慌乱:“对,对不起。我忘记了” 柳忆安稳稳落地,轻轻咳了一声,“好久不见,你最近如何?” “我?”方轻尘一愣,“大家都很好。你呢,我每月托人送来的药你都按时吃了吗?” 这段时间,柳忆安每逢十五都能收到方轻尘托人送来的药丸,顺带还有一句口信:“记得每日用药。” “放心,我每天都有按时服药,从未忘记。” “那就好。”柳忆安感觉面具后的方轻尘听到她有按时吃药后明显放松了下来。 就在两人说上几句话的功夫,一个信号弹绽放在皇宫正上方。 “是太女。”方轻尘抬头,“她拿下元灼华了。” 街道上响起队列整齐的步伐声,太女的人已控制了城门,将大部队放了进来。 如此一来,二皇女手下的那些士兵,再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待街上的喧闹声渐渐停下,方轻尘忽然发问:“你要回到宫里吗?” “回吧,诸位大人还留在宫里,我想去看看她们如何了。” “那我先将你送回宫里。”说完,方轻尘起身,走在前方为柳忆安带路。 太女手下的兵比二皇女的要多得多,方才二皇女把控局势时,只有几支队伍在街上来回巡逻。如今太女掌势,将士们直接驻守在各街各巷,这架势比方才壮观了不少。 柳忆安不禁感慨:“若是二皇女手下也有这么多人手,哪里还轮得上我在这搅水。” 说完,她才反应上来,也许正是因为宁王要在城中散布缴文,所以故意在关键时刻没给元灼华派兵。 那起码三千铁骑的兵力如今在何处? 想到这里,柳忆安慌乱了起来,抬起腿便要跑,无意中蹭到了方轻尘的胳膊。 只见他忽地一下将胳膊收回,随后整个人闪到了一旁。 柳忆安不禁愣了愣,不过轻轻蹭了一下,也要对她避之不及吗? “我想起一些事,着急去见太女,就先走了。你若还有事,就先去忙吧。”柳忆安说道。 “既然着急,不如让我将你送去吧。” 柳忆安想到他方才躲闪的样子,摇摇头拒绝了。 “算了,这里也不算太远,就算跑去也用不了多久。”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宫里,被慕青关在内廷的诸位官员已经被放了出来。此时,所有人都聚在太和殿内。太女高坐龙椅之下,俯视着被人按跪在阶下的元灼华,时不时有人前来对太女汇报外面的消息。 其余人余惊未消,站在大殿周围窃窃私语,相互慰问。 柳忆安来的时候,就听见有几人聚在门口说道:“真是吓死人了,你们瞧见没,那个神侍站在那,突然眼睛就开始流血,我还以为自己到阴曹地府见到鬼了呢。” “我也见到了,好生骇人!” 柳忆安着急将宁王的事情告诉太女,来不及细想她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臣柳忆安有事要上奏太女。” “柳大人,你来了。快请讲。” 柳忆安施了一礼,“不知可否私下同殿下讲明。” “来吧。”太女招手,示意柳忆安上前。 两边的侍卫为其让了条路,她加快了脚步,往台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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