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她亲手所喂,才算是重点。 “原来三皇子喜欢别人喂他!”韦韵醒悟过来,立即将心中所想付诸行动。 韦韵将百合叶放入珍宝粥中,以百合的清香掩盖着肉的味道,更是特别细心的将那些猪肉肉末全都一点一点塞在百合叶之下,从表面上来看,根本看不到一丝肉末的痕迹。 任谁看,这都是一碗普通的珍宝百合粥而已。 闻了闻百合花的清甜香气,韦韵信心满满,将碗放入食盒,小心翼翼地提着,来到三皇子寝殿门前。 一路上的景色明明同往常一样,可是今日在韦韵眼里,竟然别有一番景致。 沿途盛开的花吸引了翩翩蝴蝶的追寻,他们成双成对,环绕缠绵,美景如画。 韦韵心情惬意,她正带着自己辛苦所做的成果,去到自己在意的人面前,这一回,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吗? “阿韵,你来了,坐。”容北见到她亲自前来,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加掩饰,等她在他身边坐下,他更是靠了过来。 韦韵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心里就微微异样了起来,身子不知如何安措,好像离他近了也不是,远了也不是。 正千般忖度着合适的距离,肩膀被轻轻一碰,是他贴着她坐下了。
第17章 满意吗? 现在,两人已经坐定。韦韵的脸早就红了,揭开碗盖的手也有些颤抖。 屋内还有阿莫和侍女们看着,她不想在他们面前露出任何异常的神色。内心有个声音告诉她,如果她往旁边躲开,或者固执地离他远一点,会让他们两人尴尬,破坏接下来喂食的氛围。 不过,想要保持镇定并不容易,他正盯着她,火热的目光撩拨着她的心。 幸而王府总管石丛过来禀报事情,分散了她的情绪。 石丛是一个四十余岁的清瘦男子,自五年前容北开府以来,就为他打理内务,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客人,石丛是不会亲自来请示的。 现在不是饭点,韦韵让容北少吃多餐,总是做好什么就抬过来了,所以也不能怨别人打扰。 “郑国舅携治书御史方奇求见。”石丛的声音很洪亮。 韦韵闻言一惊,揭盖的手缩了回去,竖起耳朵,静待下文。 方奇正是她的未婚夫,两人早指了姻亲,因方奇潜心考取功名,两人见面的次数并不多。让她纳闷的是,方奇是今年才及第的,上任不过两个月,怎么会求见三皇子? “就说本王身体不适。” “这……”石丛面露为难之色,郑国舅是皇后的哥哥,自恃重兵在握,横行无忌,连皇帝的命令也不大服从,石丛这样去回,怕是要惹怒国舅,吃几个拳打脚踢。不过,容北的话他不敢质疑,恭敬地退出去了。 容北转向韦韵,笑道:“今天做的什么?” 韦韵回过神来,把碗盖揭开了,向容北介绍百合粥,粥还冒着热气,一时半会儿吃不了,韦韵用玉勺在粥面轻轻搅拌,把粥面搅成一个漩涡,心也跟着花瓣沉到了底。 就在韦韵觉得百合粥温度合适时,石丛又弓着身子进来,慌慌张张地禀报,“国舅爷不顾奴才阻拦,已至靖宇馆偏殿了。” 靖宇馆正是容北寝殿的名字。 石丛话刚讲完,一个面白须长、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就出现在了寝殿门口,只在门口站着,就有一股威慑他人的气势,但他温和的眼神和无可奈何的表情中,却又明显地透露出和蔼慈爱的气息。 “容儿,你怎不见舅舅,舅舅给你带了个可用之材,快出来见见。”郑涛自知闯入后院的行为已是大大的无礼,因此也不敢再踏入殿中,只在门口喊话。 容北也不请他进来,只淡淡道:“人才就是你上次提到的方奇?一个五品官员,有什么可见的?” 郑涛苦口婆心,“他有个信儿,十万火急,你快出来听听。” 容北当即不无轻蔑地一哼道,“方奇那种一朝得权就公报私仇的人,也配觐见本王?” 不过,当郑涛气势汹汹地直入寝殿,作出要拖人走的样子时,容北还是起身了,并对韦韵道:“等着我。” 看着容北离去的背影,韦韵心里一片阴云。 容北说的是半年前发生在方奇身上的事。 那时方奇刚入仕,骄纵跋扈的曹侍郎之子曹岑多次故意给他难堪,他从不计较,以礼相待。后来,曹侍郎知道了此事,感动不已,带儿子登门致歉,方奇和曹岑握手言和,成为挚友。再后来,曹岑获罪下狱,方奇秉公审理,竟然成了他人口中的公报私仇。 方奇自御史台任职以来,以清廉正直、干练有为著称,查办案件,公私严明,受到皇帝的奖赏,自然也有人暗中污蔑他假公济私。 方奇自小品行谦和,性子真诚,韦韵相信他绝不会公报私仇。而容北说的那些话,深深地困扰着她。 再次回想了方奇与她相处时所展现的君子风度,韦韵觉得容北有失偏颇。 等三皇子和方奇见了面,了解了方奇出众的才华、优雅的仪表风度,定会知道他冤枉了方奇。 韦韵对方奇很有信心。 容北回来得比她想象的快很多,这么短的时间,她担心容北没能听方奇说几句辩白的话吧。 容北没有任何涉及公事的话语,只带着歉意道:“让你久等了,粥没有凉透吧?” “正好可以吃了。”解开碗盖,韦韵话锋一转,又说回了方奇的事上来,“殿下可见着人才了?” “不过是个贵而忘贱之徒,不值一提。” 容北说这话时,韦韵觉得他眼里盈满了冷漠和讥讽,这让她浑身一冷,如珍爱的衣裳被人丢在地上踩,让她很不高兴。 为什么三皇子对方奇有这么大的恶意?纠结中,韦韵想起了一件事,她之前听爹爹说过,曹岑是三皇子的长随,和三皇子私交颇深,难道三皇子任人唯亲,持论太偏,才不辩是非曲直? 韦韵将粥碗递到容北面前,但想要喂他吃的想法已全然消失,“粥冷得太快,我去热一热吧。” 说完,她起身福了一礼,提着食盒匆匆离开了。 粥是热好了,却不再是韦韵端上的。后面的几日,韦韵刻意躲着容北,帮杨序打些下手,整个人都闷闷的。 这天,兰霞传话来,说容北要吃她做的百合粥。 她刚把粥做好,阿莫就来了,让她到膳厅伺候。 当膳厅只剩韦韵和容北两个人时,出人意料地,容北忽地捏了她的下巴,问:“几日不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韦韵下巴发疼,轻轻往后挣了一下没挣开,求饶,“殿下……” 容北轻嗤一声,松开她,“那日听我说了方奇的坏话,生气了?” 她自认那日根本没表现出自己和方奇相识,他怎么会知道? 韦韵心中暗暗吃惊容北的感知,嘴里却回避了他的话锋:“听杨主管说殿下好几日不吃一口饭了,我看殿下才瘦了。” 男人落座,用勺子舀了两口,接着抬起粥完一饮而饮,末了用帕子擦嘴,将帕子丢到桌面上后,对她道:“满意吗?” 韦韵来膳厅,本以为要软言相哄、玉手亲喂他才肯吃,孰料他一声不吭,一口气就干掉了一碗粥,仿佛之前的厌食都是假装的,而且这碗粥里还有肉末,没有喂食,没有看着她吃,这是他吃得最多的一回。 灯影下,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瘦削的脸庞显得冷峻锋利,高挺的鼻梁镀上一层冷白,其神情风采,英爽俊秀,非同一般。 韦韵生怕自己的心跳声被对方听见,连忙找了个借口离开,“殿下,奴婢再去给您盛一碗。” 但她的手已被男人拉住,“我吃饱了,你陪我出门逛逛,消消食如何?” 韦韵怔了一下,才听清这句话。他没有追问她与方奇的关系,这让她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跟着容北往王府侧门走,出了王府,进入京城熙攘热闹的夜市。 皮影戏、花灯、捞鱼、斗鸡,车马喧嚣,公子仕女云集,令人目不暇接。 容白见她的眼睛一直往占地颇广的投壶摊点看,便拉着她的手,往那些人群当中挤。 “第一次见这么远的投壶。”韦韵看着里面的空地,一只三口瓷壶摆在红线处,而另一条红线划定了投掷点,距离足足有二十米远。她小时候也玩过投壶,但从来没有超过十米,现在这个距离,怕是很难有人投中吧。 果然,几个男子掷出的箭都只飞了一半的路程就落下了,根本不可能有人投中吧。 不过,就算没有投中,游戏本身已足够有趣,让人愉悦,周围的看客都随着箭矢的起飞和坠落发起了笑声和叹息声。 “好!”韦韵跟着大家兴奋一起拍手叫好,容北却问她,“都没投中,有什么好?” “能让那么轻的箭飞这么远,已经很厉害了。” 容北眉梢微挑,“没见过世面,看我的。”说完,他竟走到红线处,拿起一只白羽箭,轻轻一掷,破空劲射,嗤的一声钉在壶中。 人群爆发出一阵如雷的欢呼声。 不光是投掷的结果让人惊异,就连投掷的姿态,都是那么闲雅从容,望之脱俗。 韦韵的惊诧无以言表,简直要膜拜他了,她看了两条红线间的距离良久,竟生出了几分蠢蠢欲试的心来。 容北回到她的身边,留意到她的眼神中期盼,便猜出她想自己动手一试。“想玩?” “没……没有……”韦韵立即否认,她小时候就不会玩投壶,现下只是出于好奇,并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脸。 容北温和的目光在韦韵脸上流转一圈,就知道了她的真实想法。 他向身旁的阿莫低声说了几句,阿莫点头后走向老板,掏出了些银两放在老板手中,不知在老板的耳边说了些什么,老板便疏散了红线内准备一试身手的男子们,然后对着韦韵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韦韵没想到容北会这样做,颇有些吃惊。她看向对面的瓷壶,这瓷壶似乎长腿了,跑到比刚才还要远的地方去了。 她拿起一只箭,这箭矢是一根细细的竹子做的,十米就是箭矢的最远掷程了,而要掷到那二十米远的地方去,真的很难很难。 算了,丢脸就丢脸吧,一个游戏而已。 她睁大眼睛,踮起脚瞄准壶口。 正在蓄势待发之际,容北走过来了。 偌大的红线内,只有他们二人,容北将韦韵拉到右边一点的位置,把箭放在她手里,从她的身后环抱着她,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吹入,“来,我教你。”
第18章 在我心里,你不是婢女 容北贵为皇子,生活精细,所有衣物都会用冷檀细细熏过。 他靠近之际,韦韵便闻到了淡淡的檀木气息。这冷洌味道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织网,呼吸与掌心的灼热温度烫着韦韵,她眼睫颤了颤,道:“殿下,我、我还是不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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