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锦》作者:骆伽 简介 轻悬疑+古言+双强不拖后腿cp+宫廷秘闻南楚明和十九年,一件皇城外的钦差命案吹开了南楚西北疑云的口子。主审此案的皇长子因此西巡至定西郡。在这里,功高震主而命在旦夕的孟元帅、隐秘诡谲却慈悲为怀的西林王,以及潜藏在地下神秘的西临春组织,随着两位皇子的到来而各自行动,相继牵扯出天机案、玉矿案等大事件,逐步揭开了金都命案的真实谜底。在西北,有个怀着金玉奇矿的小国家,因为连绵战争而灭国。逃出宫廷的小国王后在皇子探案的过程中被迫现出真身,从而挖掘出一段不被人知的历史——不知这与南楚的皇宫有什么牵连?命运牵引着女主一路从西北走向金都,翻开了帝嗣纠葛夺位的秘密。 第1章 金都命案 又来!又来! 南楚皇帝李筹的书案上堆着满满一桌子的奏本,全是参天下兵马大元帅孟远川的——且日日不重复,天天来新本。底下那些个大臣,仿佛要通过堆叠奏本,去把孟远川压死似的。 人孟远川回来述职的时候,站当面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个个和堵了嘴的鹌鹑一样。人一走,这些人的笔杆子就和脱缰的野驴一样,撒欢似的开始写了。 此时已是深夜,暴雨连天,金都大明宫上的陈年白石砖块被泡成黑灰色,在电闪雷鸣下反射着复杂的微光。玄晖殿内烛火不息,皇帝李筹赤脚坐在玄晖殿的小阶上,一边瞧本子,一边抠下巴上的火痂子。 今年春夏雨水连绵,金都已被涮洗了近十天,听说南边更甚,有涝灾的风险。北齐的铁骑发展迅猛,西北的仗也打得艰难。此刻楚国国库就和老汉的内裤一样,扯了这头凉了那头,大钱小钱堆叠在一起,把皇帝都逼得上了火。 大太监王云生向玄晖殿里头探了一探,亲自端上一盆温水来,跪奏道:“陛下,洗个脚散散湿热吧。” 见皇帝不回答,王云生拧干了毛巾,替明和帝擦拭腿脚。 明和皇帝嗓子里吭了一声,问道:“我听见宫门响。” 王云生不敢欺瞒,将一封奏章呈上,道:“刑部遣人来送的,命案一桩。” 明和皇帝站起身来去穿鞋:“什么命案闹这么大动静,值得夜敲宫门?” 王云生垂着眼睛毕恭毕敬汇报:“陛下容禀,陇右道钦差大臣、兵部尚书王晋,被发现死在了城外的客栈中。” 听闻这话,皇帝也顾不得另一只鞋还没穿好,就急着来拿奏章,待他一目十行看完,沉声问:“此事还有谁知道?” 王云生仍是跪着替皇帝拿来另一只鞋子:“张秋梧张大人病了,是刑部侍郎展青书首接此案。展侍郎说,此案和三年前蔡晟的案子是一样的,且凶犯已落网。刚才,我叫展侍郎暂歇在朝房等候旨意,金甲卫已去接手了这家客栈。” 明和皇帝陀螺似的转了一两圈,道:“很好,很好。展青书不能主审,需要另一个人,依你看,谁去比较合适?” 王云生道:“奴才只管伺候陛下,也不了解外面的人和事。只是奴才觉着,家里的事还是家里人处理比较好。” “家里人?”明和帝抠着下巴上一个火痂子,道:“你说老大还是老三?” 王云生道:“大爷师从张秋梧张大人,且孝悌忠贞,样样都得陛下的满意。这张秋梧又本是刑名出身,大爷颇得其传,在刑部办的几件案子很好,陛下亲自夸奖过。三爷谨慎而机敏,从小和大爷形影不离,学的、用的、听的、看的都一样儿。一对儿兄弟,都传承了陛下的天纵英明,奴才也不知说哪个好。” 明和帝微微一笑,心中一杆秤就上了秤砣:“王云生,你这老家伙!好啦,伺候沐浴吧,明天早上,让嘉世来见我。” 王云生向外略略一点头,殿外的红领太监立即会意,如幽灵一般消失在夜色中。 丑时三刻,电闪雷鸣,暴雨丝毫没有停的趋势,但昭王府的马车却已迎着风雨到达诏狱。 暗夜里,皇长子昭亲王李嘉世的斗篷下,炯炯眼神给这阴霾天气带来了一丝光明。 展青书上前来汇报案情,并捧上刑部勘验的初步记录:“王大人死前在胸前刻下一个‘西’字与半个‘竹’字。臣等唯恐与西林王有关,不敢耽误,这才星夜敲响宫门。” 这两个字的分量不轻。 天丰十三年,天丰皇帝病重,先太子李策又莫名暴毙,当今皇帝李筹持老皇帝秘旨登上皇位,惹得朝野一片震惊。因为就算李策死了,他一母同胞的亲亲兄弟李符比李筹更受天丰皇帝的宠爱。 那时李符还没来得及回京。李筹是在孟家的帮助下即位,且很快诏令孟家的嫡长女孟朝月为自己的皇后。李符入京后,李筹很快解了李符的兵权,并将其远封西北,放在了孟远川的眼皮子底下。 头两年,李符还写信来骂自己的弟弟不厚道,信写得十分直白,气得李筹天天喊着要杀他。但后来,他逐渐没了音信,又过了一阵,他莫名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都说孟远川听皇帝的话把他杀了。 京城的谣言越传越玄乎,随着光阴渐逝,大家逐渐淡忘了西林王李符,那些谣言再传也没有味道,也就慢慢消散。 事情是在三年前起了变化。 三年前,陇右道钦差、户部尚书蔡晟死于京中。凶手作案后刚要潜逃,被迎面赶来的家仆撞了个满怀。凶手是孟远川手下的老兵,他落网后,自述是孟远川指使,但他手中却丝毫拿不出证据。 后来,此人自尽于狱中,一切线索再无从查起,但在验尸的时候,发现他身上赫然纹着马蔺花标。 都知道,李符曾领兵抗击齐国,一战告捷,守住了北边防线。后来天丰皇帝为褒奖他,就没有收回他这支军马。李符得胜归来时,正值马蔺花盛放。李符特别喜欢,认为是天降祥兆,故此这支队伍就以马蔺花为标记。除了那只队伍,有许多誓死追随李符的门人,就在身上文上了马蔺花标以示忠诚。李符被封西北后,马蔺军也被分散收编,逐渐再无马蔺花标现世。 这桩命案重新勾起了关于西林王和孟远川的前程往事。 有人说,西林王一定是死在孟远川手底下。蔡晟去巡查西北道,一定是发现了孟远川的一些黑暗勾当,所以孟远川杀了他,这马蔺花标的老兵只是他的障眼法——把一切推给生死不知的西林王,再方便不过。 也有人说,西林王一定是想方设法活了下去。现在,他要回来报复从前欺辱过他的人。蔡晟曾经举报过他在西北大量索贿的问题,所以遣旧人去杀了他,嫁祸给孟远川,也是一石二鸟之计。 说什么的都有。 但凶手死了,案子也很干净,最后只得以凶杀结案。 如今,在王晋这个案子中,凶手身上也发现了马蔺花标,这和三年前的案子一模一样。 第2章 金都命案2 李嘉世只是顺手接过展青书给的记录,拿在手上扫了一眼,并没有细看。随后就手递给了身后的少年,同时上前去,翻开了覆盖王晋身体的粗布。 这位前刑部尚书的亲传大弟子,显然对自己很有信心,并不想依靠刑部的判断。 王晋是在书桌前方遭人一刀封喉,发现时尸体就跪卧在地,且并未有移动的痕迹。现在一身血浸布衣也已被脱下,一方手巾盖着他胸前刻画的两个字。 昭亲王身后那个略矮的少年扫了一眼案卷,又上前去仔细查看了尸体,很快开口:“凶手一刀就精准命中王晋的命脉,这说明,凶手会用刀甚至擅用刀。按刀口的形状来看,凶手比王晋矮大约三寸。但凶手显然也并不是专业杀手,这一刀下去,他便仓促逃出,竟忘了验证王晋是否已死,这给王晋留下了时间,在胸膛上刻下了遗言。” 一面说,那少年一面将斗篷拿下,展青书这才认出,这是皇三子李卿明,急忙道:“我疏忽了,竟没认出三爷。三爷恕罪。” 李卿明摆了摆手,道:“不必拘礼。” 展青书道:“二位殿下真是太厉害了,还没有见到凶手,就对凶手的轮廓和特征描述如此正确,微臣惭愧。” 李嘉世微微一笑:“论勘验之术,刑部自然比咱们更专业。展侍郎谦虚了,只是我看你在证物那一栏点了几个墨点,似乎是有疑问,不知是为何?” 展青书道:“凶手杀人在酉时二刻至三刻之间。小二发现命案是在戌初掌灯时。戌末,刑部到场,一个时辰后,我才赶到宫中求旨意,没有时间审问罪犯,故而没有闭环。” “呵。”李嘉世嘴角一扯,“短短一个时辰,你做了好多事啊。从前我就听过你的大名,只是从没有过交集,今日过手此事,才觉名不虚传。” 展青书微微一笑道:“臣惶恐,臣无大功劳,怎敢担得起殿下这样的称赞。” 三皇子卿明盯着尸体沉吟:“王晋是三品大员,钦差大臣,来去西北,一路都有卫队护送,所到之处,前有报备,后有记录。他肩扛大任,回京后第一时间应该是面见陛下,而非车马停在金都城外,一身布衣混入故里市井。” 李嘉世点头道:“我也想到了。势必是有个极重要的事情,让他擅自更改了入京的行程。” 李卿明垫着手绢,翻看了王晋的衣物,接着道:“这么大的雨,他浑身干净,并未湿透。这只能证明,他是坐车来的——且多半是赁车——此客栈就是最终目的地。那么我推测,他绝不是临时避雨,而是前来赴约的。” 李卿明又指着旁边已经润好的毛笔:“按照小二的供词,他曾下楼来问老板要了新的笔墨,却没有要纸张。自然他们约定好的事情,是批阅一件什么东西。” 李嘉世点头:“什么东西非要在这偏远的荒郊客栈中批阅?” 李卿明道:“我想,东西是什么暂时倒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会面的事情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或许,在京中认识他们的人太多了。” 李嘉世接着说:“又或许,这地方是那凶手最熟悉之所在。且这里来往人流杂乱,也方便他遁逃。” 李卿明又很快补上一句:“此人识字,甚至有和王晋共同批阅文字的身份和见识。” 李嘉世跟着问:“王晋弥留之际,既然有时间,为何不留下凶手的名字,却写上那两个字。为何不将遗言写在地上,那里明明更方便。他扒开衣服,用指甲刻在胸前有什么意义?” 李卿明沉思着,暂时没有思路。 趁这个空档,展青书垂手汇报道:“通县的公差进门后,一眼就在血泊中认出了王晋,没有再动过现场。故此当我匆匆进来时,王晋没有任何被移动的痕迹。也许王晋认为,写在地上有可能会被擦除,而刻在皮肤上,才会引起更大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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