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答案在天明时分,得到了诠释。 乾和殿内,灯烛摇曳,将处于幽暗的宫殿劈出了一道光明,在那片光明中温陌君一身金袍,格外耀眼,如画的眉目逆光而来,声音沉稳低吟:“再说一遍。” 跪着的两个人惊慌的低头,一个是贴身照顾他的宦官福全,一个便是御林统领莫峥。 福全匍匐在地,心惊肉跳的重复了一遍,“回禀陛下,昨夜乾和殿内两个掌灯宫女都毙命了。” “两个?”温陌君目光陡然一沉。 “是,两人被人发现溺毙在了清凉台的池水之中。”福全将头磕在地面,生怕陛下一个不高兴,降罪在他身上。 温陌君听后,冷笑了一声,“没想到我诏月皇宫竟然无声无息的混入了两个细作,莫峥你可知罪!” 莫峥一听,双手扶地,行贴额之礼,语气沉重道:“属下知罪,请皇上降罪。” “既然这样,来人!”温陌君面色阴沉,吩咐道。 侍卫应声而入,“陛下,有何吩咐?” “将莫将军拉出去重打一百军棍,以示惩戒,福全也难逃罪责,重打五十棍,即刻执行。” “谢皇上。”莫峥心甘情愿的领命。 福全本想求饶,但见温陌君愠怒的神色,只得住口,“谢皇上开恩。” 两人被架出去,殿内恢复了平静,灯烛默默燃烧。 沉默半晌后,温陌君才开口,“衔玉,你如何看?” 楚衔玉一身青衣,从暗处走出,思虑了一会儿,凝眉答:“就两个人一直潜伏在陛下身边没有暴露,必然是训练有素之人,而且必定也是女子,此行目的虽然不明,但是臣以为必定与珍宝楼有关。” 如果前面一个是宫女,那另一个人也应当是女子,皇宫内戒备森严,制度严苛,不可能有人能够男扮女装蒙混过关的,而两个人潜入皇宫一直不曾有过动作,却在这个时候暴露,一人不惜暴毙也要拖延陛下的脚步,除了珍宝楼内的宝物,他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让对方牺牲至如此。 温陌君在案前踱了两步,摇头,“衔玉,若是如此,对方一定会进入珍宝楼探测,但是朕的影卫说无人进入过,朕也没察觉陌生气息,这说不通。” 楚衔玉听温陌君这般言,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解释。 然而下一秒,却见温陌君神色一变,一双淡然的眼眸骤然凝起了风暴,“不对,有人去过,珍宝楼内除了朕,还有一人。” “陛下。”楚衔玉惊讶,温陌君的影卫没发现不说,就连他也现在才反应过来,那对方该有多厉害。 温陌君想到此处,重新回到了珍宝楼,入楼后,他再次查看那两样珍宝,却离奇的发现它们都还在。随即他走到了窗户边,往下看,一直专人打扫的外壁竟然还能见到些许泥泞,霎时他眼底覆住了冰霜。 楚衔玉紧随在后,跟着往外看,不由神色一肃,果然有人来过。 “陛下,这……”
第4章 宣战 他也不解,对方若是为了珍宝,为何不在没人发现的时候拿走,若不是,那对方费尽周章的又在谋算什么? 温陌君扫视了四周后,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看来有按捺不住的人在跟朕宣战了。” 楚衔玉一听,俊雅的脸色变得凝重,“陛下以为,会是谁?” 能这样无声无息将人安插入宫,还潜伏在了温陌君身侧,最后还能不惊动任何人暗伏在珍宝楼,那么是不是代表,那个人还能悄无声息的……弑君! 光是想到这个,他就觉得对方的谋算心计十分可怕。 “不急,既然对方没下手,说明他只在提醒,没想做其他,但是诏月的平静也要到头了。”温陌君目光远眺,外面的山峦层叠在雾气之下,朦胧却依然气势万千,宛若即将破云出海的苍龙。 “陛下有何打算?”既然对方的态度那么明显,那么他们须有对策才能万无一失。 “今晚,就将见分晓。”温陌君收回目光,眉眼淡淡,语气中却有十足把握。 楚衔玉见此,垂首不再相问。 …… 天明时分,一道轻灵的身影从上空落在一处别院屋顶之上,此时的黑暗为一天之最,宛若染墨的海水层层叠加,从上罩来,竟让人有一种窒息的压抑感。 在这样的窒息气氛中,一道轻柔似珠玉相击的脆吟声卷着凉风传来:“苏美人儿,你终于回来了,本王等了你好久,结果如何?” 苏珝错听到他加了姓的轻唤,脸色一僵,却还是踩着瓦片,来到说话的男子身旁,并肩坐下后,答:“珍宝楼内的确有异宝,也有暗层,但是我进不去,红莺没有缠住温陌君太久,我想她应该殉命了。” “哦?是吗?不过我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对方漫不经心的应着,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千方百计让她们两个人入诏月皇宫,就是为的这一刻给温陌君的震慑,告诉他平静到头了。 苏珝错也没表现出惋惜,似是习以为常。 “一年不见,如今见了,你可有动容?”对方见她不语,轻轻笑着询问。 苏珝错脸色一凝。 这时天际出暗云浮动,微弱的金光横成一条线从下方升起,一寸一寸的为云朵晕染上绚丽的色彩。 将她的容颜勾勒得十分清晰,清眉如黛,澄眸似水,唇若漆朱,原本应当是精致秀美,灵气逼人的五官,此刻却如水沉寂,似雪冰寒,仿佛是经过长久的沉淀而聚结起来的。 一年的时间,她已将对他的情斩得干干净净。 “不曾有。”即使在他身边呆了一月,她依然心如止水。 而对方也分辨不出她,想来也是早已忘记。 “这样啊?”对方听后,轻喃道。 此时,晨光破晓,深邃得足以容纳万物的阳光将一直没在黑暗中的人照亮,他双手交叠压在脑后,仰面躺在了屋顶,神态散漫涌慵懒却又带着肆意洒脱,一身纯白的披风绞着一头不羁错乱墨丝,黑白交错,露出他雅似云间月,美似水中花的的容颜,许许清贵的脸上有着一种不容亵渎的圣洁与压迫感。 苏珝错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但是俯首看着这般不似凡尘之人的玉容,不由轻笑,白玉容归,他倒是担得起这样玉质天成的名字。 她的目光看着远处,语气清淡似晨间的雾,“容归,你说爱一个人久,还是恨一个人更久?” 白玉容归听到这样的问话,再次低声笑了出来,声音极为好听,似泉水叮咚作响,半晌才答:“无关风月最久。” 苏珝错一愣,似是被这个答案震住了。 “爱会淡,恨会绝,唯独你我之间,才最长久。你明白吗,美人儿?”白玉容归说着撑起了身子,微微曲着右腿,轻声询问。
第5章 决心不改 苏珝错侧过头,对上对方那温柔的眼神,再次开口:“所以,容归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是吗?” “哈哈哈。”白玉容归听到苏珝错的问话,哈哈大笑,笑声爽朗自在,“对,本王永远不会。” 如他这样生来就是为了争权夺势,为了掌握皇权的人来说,儿女情长只会是羁绊,耽误他的大计。 若有,他宁斩! “那就好。”苏珝错认可的点头,白玉容归有着雄心霸业,有着宏图壮志,如果有了弱点,那就是致命之伤。 “美人儿,你如今随我去诏月皇宫,见到他可会心软?”白玉容归见到苏珝错迷茫的目光渐渐清明,举目望向天际,那里已经金云荡起,璀璨一片。 心软! 苏珝错听后轻轻的笑了笑,答得果决,“让诏月亡,才是我苟延残喘的目的。” 温陌君看重民计,看重江山,看重诏月,不惜违背两人的许诺,背叛两人的忠贞,若是诏月在他手里灭亡,那他必然他痛入骨髓。 既然他们无法相爱,那就一齐堕入恨欲吧。 “美人儿,一定不要心软哦。”白玉容归伸手揽着她,细声叮嘱。 “不会。”苏珝错答得铿锵。 她与温陌君之间只能如此。 由清晨启程,他们慢悠悠的朝着诏月内城行去,之前就得到消息,诏月皇帝会亲自迎接,所以两人更是不着急,一路走走停停,短短十里路,硬是让他们由清晨走到了黄昏,使得等待的人颇有微词。 日沉西山,金红色的夕阳在天地间划开了最为绚丽的一笔,整个天空金光熠熠,格外耀眼。 巍峨的城门前,两队身着盔甲的士兵执枪分别左右站立,枪柄的红缨顺风而飘,宛若飘扬在风中的红色彩带。 城楼上,温陌君一袭金色长袍,腰系龙纹玉佩,雍容雅致的立于城楼,放目远眺。如画般清雅的五官迎着残余的夕阳,平添了一分灼目的华美,让人触之便不忍移目。 “陛下,探子回报,凤灵国容亲王已在一里外,一刻钟内便可抵达。”莫峥虽受了一百军棍,但是毕竟似乎武将,体质与愈合能力都是不错的,此刻已随温陌君来到了外城楼前。 温陌君微抿嘴角,漾出了一抹极淡的笑,“如此,莫将军便和朕一同迎接这位容亲王吧。” 莫峥听闻,微微一愣,随即将头埋得更低,答:“末将遵命。” 不过是凤灵国的一名质子,即便对方是王爷,也没有资格让他们的皇上亲临迎接,但是身为臣子,他不敢出言质疑,要知道这位年纪轻轻却已手段惊人的帝王,喜怒难测,是臣子最为忌惮的人,他不敢忤逆,只能遵从。 “衔玉,你也一起吧。”温陌看了看身后的某处,淡声道。 “好。”一声轻若风吟的声音响起。 一串温玉轻拽声后,一道翩若惊鸿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人五官俊雅,气质出尘,信步走来时却有着一分镇定和从容,翩然似君子,悠然如雅士。 莫峥心头大惊,他一直以为这里只有温陌君一人,没想到还有一个人,而且此人气息浅弱,如果不是温陌君出声唤出此人,他恐怕根本发现不了他。 听到那人名讳,他更加惊讶,衔玉,这就是诏月年纪轻轻,早已征战数回且声名显赫的玉面将军,楚衔玉! 楚衔玉对着莫峥谦礼一笑,便随在温陌君身后走了下去。 当三人来到城下,不远处便传来了清晰的马蹄声,强筋有力的踏在地面,一步一步的靠近了诏月国。
第6章 神秘玉佩 外观华丽,平稳行驶的马车内,一身红色袍子,打扮华贵的苏珝错若有所思的看着某处,一旁身着墨青色长衫,腰系金色玉带的白玉容归伸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一头青丝披散在肩头,只是将额前的发被撩至身后,用一根素雅的玉簪轻轻挽起,露出了他如玉般无暇,似烟般清美的容颜,一如之前那般随意不拘。 待苏珝错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他才翩然一笑,道:“美人儿,你可准备好了?”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309 首页 上一页 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