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怎会视你为累赘!”刘济窥见她眼中的失望,慌忙解释,“我有仇人在外,为了保全性命不得不隐瞒身份。我对你的心日月昭昭可见。看着你受委屈,我心中怎能不痛,只是我想着在贺兰府有我吩咐,好歹不会有人公然欺你” “是!”崔时音提高声调打断他的话,“一切都是你想着!你何尝想着我会怎么想?我愿不愿意被瞒着留在贺兰府?” “贺兰亭,你不如不出现。你一出现便让我觉得我在贺兰府那几年很可笑。” 刘济听到此话,颓然的低下头,愧疚至极。 沉寂许久,他开口道:“音音,我会补偿你的。” “我不需要。”崔时音已然麻木,“我不需要你的任何补偿。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身世和苦衷,我只希望往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要有交集。” 一听到崔时音要划清界限的话,刘济断然拒绝,哀求道, “我做不到。我们既做了结发夫妻,那便永生永世要走下去的。你不能抛弃我,音音,我只有你了。” 崔时音已经不是贺兰亭的妻子,眼前的男人终究不再是贺兰府中的大公子。双方的身份都已经变了,又怎能强行牵扯在一起过日子呢? 崔时音无法想象。 “贺兰亭,你明明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我也早已与你和离。” “我从未答应过。” 刘济几乎是在抛却脸面耍赖,在他看来,以前的贺兰亭和现在的刘济都是同一个人,与崔时音的婚姻关系自然还存续着。 见他如此无赖的形状,崔时音也不与他多言,直接道:“不是你同意还是不同意,你我终究还是走向了陌路。我心有所属,不可能再走回头路。” 刘济听到此话,静下来片刻,随即僵直着身子站立起来,扯了扯嘴角。 “说到底,音音你的心还是落到了李湛的身上。” “是,我的心是落在了他那里。但即便没有李湛,我也不会再与你牵扯。盖因你是个神秘莫测、自私自利之人,将个人之得失置于我之上,罔顾我的意愿,将我欺瞒至此。而李湛不同,他光明磊落,体恤弱小,我不愿做的事,他会遵从我的意愿。”崔时音直言回道。 虽然已感受到她的心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但刘济听到她几乎直白的话语,仍心如刀搅,嫉恨之下,怨语脱口而出。 “你便是再爱他又如何,李湛已经死了!” 崔时音已是第二次从他的口中听到李湛已死的消息,一股气血忍不住直冲脑中,强行镇定回道:“他未死,你休要胡说!” 见她强撑着,刘济脸上挂上诡谲痛快的笑意,“李湛于前两日就已死于落乌山的泥石流之下了!音音,你现下只有我可以依靠了。” 崔时音猛地一抬头,厉声道:“闭嘴!他没有死!他前几日还给我写了信的!定是你在胡说!” “音音,我是不是在胡说,你过几日就知道了。”刘济上前把住她不断挣扎的手臂,炙热的手掌心牢牢的嵌固着崔时音,使她不能动弹。 “你放心,没有李湛,我还是会一直在你身边,绝不会再弃你瞒你。你与晋安是好友,以后你若有事可直接到晋安长公主那处去找我。” 崔时音此时已然失去精气,但听到刘济的话,还是拼着命挣扎出来,跑到门口,转身冷冷道:“便是死,我也不会去寻你。” 说罢,打开殿门,便往外头走去,也不顾身后的男人是何反应。 许是怕时间拖久被人当场逮住,刘济并未追出来。崔时音得以顺利的与得知消息着急前来寻她的崔二叔等人碰上了头。 贺兰亭起死复生之事重大且私密,崔时音当着众人的面并未直言道出,只是将他的身份掩盖为一浮浪子弟,轻描淡写几句便打发了。 幸而此事有类似的事件发生,崔二夫人等人只说要寻到这浮浪子弟的人家,好好教训一番。崔时音只道并不知姓名,若要报官也无甚依据,况自己并没任何损失,便将此事作罢。 唯有崔二叔注意到她言语中有异,心下担忧,在送她回府下马时,趁着崔二夫人没注意,低声问道:“时音,你当真不认得那名男子?” 崔时音沉默片刻,反问:“父亲,你可信这世上有人会死而复生吗?” 崔二叔是个聪慧老成之人,立马就猜出了什么,皱着眉沉吟许久,在崔二夫人的催促下,才低声回道:“此事只怕干系甚大,除了我,你都不要往外说,包括青锋夫人。这几日我会派人细细去打听。” 看着崔二叔冷静的面容,崔时音抿唇道:“父亲,他的事情你就不要去打听了。总归我已跟他说清楚,日后两人桥归桥路归路。” 崔二叔晓得她是担忧自己惹上祸事,便安慰她。 “你莫怕,只是打听消息而已,我会做好万全之策的。” 崔时音摇头,“此事很大可能牵涉皇家,叔父莫要自扰。” 崔二叔怔愣片刻,到底还是答应会放缓此事。但崔时音瞧着他的神情,只怕他私下还会去打听。心里深悔不该将此事说与他听。只她一个人牵涉进去也就罢了,何苦要拉上家人呢。 只是现在再悔也无济于事,当下还有件大事横亘在她心头,便是李湛是否已死。 从听到这则消息后,崔时音便一直心神不宁。回到府上,也是神情焦虑,于是,在府上来回徘徊了还不到一炷香,便命人备马,朝青锋夫人居住的宅院而去。 刚到府门,便瞧见几名侍卫垂手站在在两侧,府内一片肃静。 崔时音顿觉心头不妙,立马疾步进内。 侍卫见着一绝妙美人从他跟前闯进去,呆愣片刻,便要将人拦住。恰好此时,李府的老仆李沱出来将人呵斥住。 “夫人,您快随我进屋,老夫人她们正在等你。” 崔时音匆匆跟上李沱的步伐,焦急问道:“府里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会有陌生的侍卫。” 李沱老泪纵横,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到底还是叹了口气。 “老夫人会跟您说的。” 崔时音看到他这幅作态,联想到此前贺兰亭说的一番话,双脚几乎站不稳,还是碧桃在一旁扶着她急步朝前院走去。 此刻,前院一片肃穆。 崔时音到时,青锋夫人正和一位身着官服的男子立在堂中。见到她来,青锋夫人肃着脸朝她点点头,又冲男子冷声道:“袁大人,我唯一的孩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还如何相信他不在人世了?!你是他的上司,他常常写信与我说颇为钦佩你。你带着他到江南去办公前,我和她未婚妻还叮嘱他要好好办事,办完事回来便完成婚姻大事。如今,好端端的一个人就没了,还没得莫名其妙,你都不打算给我个交代吗?莫不是袁大人认为我们李家孤儿寡母,不足以让你计较?” 听着她隐隐带着威胁的话语,袁大人心中也颇为叫苦。 李家虽是孤儿寡母当家,但青锋夫人这个女人却不是吃素的,光看她一个寡妇硬生生的把戎族等外敌击退,将边漠治理的井井有条,便知她的能耐有多大。 要不是实在对李湛这个得力干将心中有愧,他也不会亲自上门来。 “李夫人,李湛是个为君尽忠的好臣子。原本我们兵分两路前去办事,他那边进展顺利些,但谁能料到他会在落乌山遭到伏击,逃避之下又被泥石流掩埋。此番确系是天灾人祸,非人力所能救。” 袁大人的话竟与贺兰亭说的话一一对上,如若先前崔时音还悬着心怀疑着,现在一颗心直直的往下坠,耳边再也听不到任何话语,只环绕着四个字。 “李湛已死。” 李湛是青锋夫人唯一的孩子,青锋夫人乍听到他的死讯怎会不变色动容。 袁丰见她们两位女流戚容难忍,叹了口气,“此事陛下已有圣谕,追封李湛为辅国将军。” 青锋夫人紧闭双眼,两行长泪滑落。 她的孩子。维系她与这个陌生世界的纽带。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如何能让她接受他已死的消息。 第81章 “我儿已死,要这辅国将军的追封又有何用!”青锋夫人猛地睁开眼,…… “我儿已死,要这辅国将军的追封又有何用!”青锋夫人猛地睁开眼,厉声道。 “这是陛下的恩赐!夫人应当知道,为君尽忠是作为臣子必须要尽的义务。”袁丰的话语中带着警告。 青锋夫人冷笑一声,“我一日未见到我儿子的尸体,是一日不会认这个追封的。” 见她如此顽固,袁丰紧锁眉头便要呵斥。李沱抹着眼泪在旁劝道:“我家主人只小主人一个孩子,乍一听到消息悲愤交加,一时无法接受。还请袁大人理解一个失孤母亲的心情,不要与她计较。” 袁丰环顾四周,整个李府只有一个寡妇在当家做主,听说李湛这个小子办完公事回来后便要成亲,如今突然身亡,确实对于李府是个重大的打击。 他心里不是可惜,不然就不会亲自在圣上的面前提起李湛的功劳来。没有他的提醒,那位向来薄情只顾享乐的圣上未必会记得李湛这个人来,即便边漠李家的势力颇大。 但话说回来自己为李家谋了眼下最大的好处,不说收到感激吧,眼下明显快要被人戳着鼻梁骂,让他如何不生气。 “袁大人。” 在两人僵持之际,堂中突然传来一道娇弱却坚定的声音。袁丰回头望去。 美人含泪凝睇,犹如芙蓉泣露,当真是活色生香。 “小姐,可是有事要问某?” 向来话语刚强的袁丰见到此等美人也不由得放缓语气,生怕惊吓到她。 崔时音满心眼里全是关于李湛的事,刚刚听得李湛的消息,还是不敢相信,勉强收拾好情绪,直直的望向眼前面容严肃的袁丰,问:“您方才说李湛在执行公务的时候受到伏击,敢问袁大人,李湛究竟随着你道江南执行的是何公务?为何会遭到刺杀?朝廷可曾追查过幕后黑手是谁?” 这也是青锋夫人之前所问过的话,袁丰左右环顾,一时难言。 “大人若有难处,那便罢了。只是李湛他……他到底走的不明不白,我们实在……” 说到伤心之处,崔时音悲痛不已,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来,望着令人生怜。 袁丰叹了口气,道:“我理解你们的心情。第一问因着公务我不方便透露。后两问,我倒可以替你们解答。从崩坍的现场看,李湛应是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所截杀,在逃离的过程中不幸碰到泥石流,就……那伙匪徒俱也埋在底下。唉,此事属实是避无可避,谁能料到会发生这样巧合的事情呢?” 青锋夫人此刻也从丧子之痛中冷静片刻,红着眼带着希冀的语气追问,“那底下不是说没有见到他的尸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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