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众人便半信半疑,听到贺兰夫人的话后却是确信无疑了。 此种空口白牙,污人名声的话让刚刚招待完客人的傅家太太也就是李家姑母听到了,大发雷霆。 当场便说傅家老太太连生四个子女只站住一个,若论起克子来,傅家老太太连克三个,那才真正是克子命。 还说傅家老太爷也是因为傅家老太太克死的。 气得傅家老太太当场撅倒,贺兰氏母女不敢再言,生怕被加上克夫克子的名头。 只是李家姑母为崔时音两人出了头,整个傅府又不消停起来。傅家老太太醒来之后哭天抹地的要寻死,当着李家大大小小的面逼着傅家大人以不孝的名头休掉李家姑母。气得傅昱当众放话,若是傅家老太太强要赶走自己的母亲,那自己便要跟着一起走,随母姓。 这下子更火上浇油,把傅家老太太气得直哆嗦。 此番形状,李家姑母在傅家却是难待下去了。崔时音听后便把事情说于一直在忙碌的青锋夫人听。 青锋夫人当场气笑,带着人马跑到傅府将李家姑母接了回来,傅昱也跟着跑了过来,傅家拉都拉不住。 家里多了两个人也多了两个帮手,李家姑母在李府也没闲着,帮着崔时音处理了不少内宅的事物。 傅昱见大家都在忙碌,也跟着一起做事。青锋夫人见他愿意,便让他接手了一些外务。 两人在李府内外忙得脚不打转,外人见了便打趣傅家,家里的主母带着孩子回娘家如此不当外嫁人,莫不是傅家大人是上门女婿,给外家养的孩子。 此话自然没有人敢当着傅儁的面说,但傅家大公子和傅家老太太倒是听了不少,在家中闹了起来,要傅儁去处理此事。 傅儁本就因朝中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现在还要处理家事,实在是不堪其扰,便派人来到李府中,说请李家姑母回去详谈。 李家姑母当时正在处理账务,听得下人的话,面无表情,“让他直接来李府,不然免谈。” 如此纠葛了几日,傅儁终于不堪其扰,亲自来到李府。 青锋夫人得知消息还特意问是否需要自己留下来,但李家姑母态度坚定,说以前因为自己的婚姻大事惹得兄嫂为难,现在自食其果,也该自己去处置这件事情。 如此,等傅儁等上门,双方在屋子里协谈许久。最终还是以和离告终。 青锋夫人还特意派人到傅府将李家曾经嫁女的嫁妆拿了回来,李家和傅家从此算是各走各路了,李家姑母肉眼可见的精神起来,倒是傅昱,或是一时有些想不开,神色恹恹。 崔时音今日经过花园时,撞到他在假山处看着湖里结对的天鹅带着小鹅游水,在那默默的掉眼泪。 见此情状崔时音待要轻轻拍拍碧桃的肩慢慢回转身时。碧桃这丫头没有瞧见里头的情况,以为崔时音在示意她,便开口问道,“小姐,怎么了?” 崔时音心下暗叫不好。果然,傅昱匆忙擦拭完眼泪在假山处不敢动弹。 崔时音立马笑指着湖里的天鹅,“你瞧,那小鹅正卧在大鹅的背上呢,当真是温馨可爱。” 碧桃探头往湖中看,也笑着附和,“是呢。” 崔时音松了一口气,拉着碧桃的手往后路退去,边走边说,“咱们到湖边仔细瞧瞧,岂不更好。” 碧桃哪想得了这么多,见自家夫人难得这几日重展笑颜,自然是乐意至极,便跟着崔时音来到湖边。 看了一会儿天鹅,就在崔时音以为傅昱应该趁着她们不在离开了时。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双手,递过来了一些青草。 崔时音顺眼望去,见是傅昱,愣了愣。 傅昱脸上还带着水珠,明显是用水洗了一遍脸,只是双眼还是有一些红。 见崔时音潋滟的双眸怔怔的望着他,傅昱以手握拳,轻咳一声。 “它们更爱吃这些专用的青草,夫人用手在湖边招一招,它们便会游过来。” 说罢,生怕她嫌弃,又加了一句。“这青草我都洗过的,很干净!” 崔时音听得此话,再联想到之前他默默流泪的模样,不免的噗嗤一笑。 “那便多谢傅公子了。” 那冷玉般的忽然化开笑意,像高原上猝不及防绽开的雪莲,令人心驰神往。 第82章 自那次撞见了傅昱的尴尬时刻,崔时音来李府办事时,便多次偶然…… 自那次撞见了傅昱的尴尬时刻,崔时音来李府办事时,便多次偶然与他碰到。 以前她知道傅昱是李湛的表弟兼好友,但两人之间并没有过多的接触和来往。如今因着府内的事情倒是能聊上一两句。 不过崔时音晓得男女有别,除了公事并不多谈其他。倒是忽略了傅昱每次谈完公事离开时失落的表情。 崔时音平日里并不在意这些,只每日忙活着府内的公事以缓解未收到李湛消息的焦躁绝望之心。 一日,府外突有快马送来急信,说是边漠发生了大事。 崔时音想着此事紧急,便亲自持着信出了前院来到青锋夫人办公的宅院中。 青锋夫人身边的护卫都晓得自家主子对这位未来儿媳十分的信任。平日里不需要通报即可直接进宅院,便按照旧例将崔时音放了过去。 崔时音脚步匆匆,穿过连廊来到门前,刚要敲门进去便听到里头传来李家姑母急促的声音。 “嫂子!这就是阿湛他自小带着的玉佩!玉佩上的纹路我最是清楚不过了。小时我哥曾经给我看过,我不小心摔在地上,上面有个缺角,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他们是从哪里捡到的?莫不是阿湛还没死?” 恰好此话,崔时音心中燃起欢喜之情,竟一时忘了敲门。 “是一个农夫从漓江下游的滩涂上捡到卖到当铺,才被手底下的人发现的。除了这个玉佩,还有……还有他染血的外袍。” 里头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无声。 崔时音僵直拿着信站在门口,许久,等屋内传来哭泣声。才如梦初醒,抬起麻木的手臂,轻轻敲了敲门。 “夫人。” 屋内的哭泣声骤停,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阿音,快进来!”青锋夫人亲自打开门,笑道。 崔时音佯做没有看到她笑容底下暗掩的悲伤和眼眶发红神情异样的李家姑母,抿唇笑道:“前院从边漠送来了一封急信,我想着事态严重,便亲自送来了。” 青锋夫人接过信封,当着崔时音的面拆开来看。 须臾片刻脸色大变,神情凝肃。 一旁的李家姑母察觉到不对,小心问道:“嫂子,边漠老家那边如何了?” “唉!”青锋夫人重重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信递给李家姑母,道:“据前线情报,戎族正在聚合部落,征集兵马,似有南下劫掠的举动。” “他们还敢来!”李家姑母咬牙切齿道。 戎族以前是边漠的大型部落,逐水草而居。每到秋冬季,草原万物凋零,就聚族南下劫掠。每过一地寸草不生。 李家驻扎在边漠,经营多年,戎族是主要的敌人。边漠每至戎族入侵后,满城缟素,家家户户都挂着白幔布。 李家作为边漠的实际主导者,为这块土壤安居乐业亦是舍身备战,冲锋在前。 李湛的祖父和父亲便是在与外族的对战当中牺牲的。 祖父死于马蹄之下,而李湛的父亲则是在救驾中死于戎族首领延于大王的弓箭之下。当时李湛不过七八岁的年纪。 偌大的李家只剩下孤儿寡母两人主持事务,也亏得青锋夫人能力出众。将边漠这幅快要崩塌的烂摊子强行给撑了起来。还多次率领边漠人民抵御戎族入侵。 在李湛十六岁时,趁戎族后防空虚,亲率千余骑直奔延于大王的营帐,将其斩首。 如此显著的功绩让边漠百姓为之呼唤,也使李湛成为了某些只知勾心斗角之人的眼中钉。 为了保全李湛,青锋夫人不得不让他离开边漠来到洛城。只是没想到还会落到如此境地。 李家姑母想到此处不由得黯然神伤,觉得自己沉溺于情爱,没有保全好家族,以至于使李家的独苗断送在江南。 “戎族野心勃勃,我在边漠多年也曾多次与他们打过交道。他们现在的势力比之之前减弱许多,按理来言,不会突然南下。”青锋夫人冷静道。 崔时音不是不晓得政事的人,依着青锋夫人两人的对话来。边漠此时的情况是非常危急的,必须要有主事之人在。 但李湛明显凶多吉少,此番糟糕的情况只能让青锋夫人回到边漠。 李家姑母明显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望着青锋夫人坚毅的侧脸,犹豫开口,“嫂子!阿湛那边尚未有音信,不如先看边漠情况如何?” “我们等得了,戎族等不了,边漠的百姓也等不了。作为主将不能将一城百姓的性命寄托于敌人的行动之中。我湛青锋守城时曾经向边漠百姓发过誓,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青锋夫人的态度异常坚定,让李家姑母哑口无言,默默的看向崔时音。 “人言而有信,才能取信于人。李家不正是因为亲身冒死抵御外族守城才取信于边漠百姓,若是夫人不回去,只怕要自毁于长城吧。”崔时音轻声回道。 青锋夫人在儿子和边漠百姓之间选择了后者并不让崔时音意外。甚至于说她非常理解。 “边漠之危唯有夫人您回去才能解开,但李湛这边我亦可尽力去搜寻方法,而不只是要夫人留在此地。” 早在门外青锋夫人两人因李湛而哭泣时,崔时音便已下定决心要亲自到江南去。她在洛城空等,不去一趟,心中难安。 “你一个弱女子如何远涉千里到江南去找?李家还是有人可以用的。”李家姑母虽感念于她的决定,但还是出言劝道。 “可是还没有找到。这十几天来,我一直在洛城空等着,心中总觉得忐忑不安,时不时在梦中见到他在呼喊我的名字。或许让我亲自去找一趟我才能彻底放下心中的担忧。” 崔时音缓缓走到青锋夫人面前,深行一礼,“还请母亲将在江南的人马告知我,我愿亲自去寻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没有见到,那我便一直找下去。” 青锋夫人将她扶起,叹道:“阿音,你当真想清楚了?江南一行并非坦途,一不小心很有可能招致杀身之祸。这样你也要去吗?” “是!”崔时音抬头坚定回道。 “你可有问过阿蓉她们的意见?”青锋夫人问。 崔时音亦坚定答复,“父母俱知我心意。” 青锋夫人默了片刻,“我原本是打算等你们成亲后,带着你和阿蓉她们一起回边漠的。但事不遂人愿。” 说到此处,青锋夫人看向听闻动静匆匆而来的傅昱,“你要去江南,我并不拦你。只是你一人带着护卫动身不安全,我和你父母也不放心。我身边有一队得用的女护卫,随你一起去。傅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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