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在腰上的宽大手掌再往下压一寸,强硬摁下,几乎是登时纪清梨那点细弱哭声就被掐断,脚踝抽动下。 沈怀序从容踩过水声,这样就够了,贪图新鲜也还有新鲜可言,他愿让纪清梨盘弄,哪怕他忍得发痛早想大开大合压得更深。 别让他对外放的“狠话”,诸如跟着她过三人的日子当真,真说给她听,那沈怀序会要疯。 * 一夜无梦,纪清梨只觉自己好比被人砸晕,昏沉醒来对着天光竟有瞬分不清时日。 身上早就被洗过,紧张探头去看,地毯床帐早都换过,整洁如新,看不出昨夜她挣得有多厉害。 但腰上吮痕鲜明,脚踝腿弯更红了大片,一看就让人回想起是怎么半推半就被提着脚、强硬端起腿的。 别说是断了契约抽身,不清不白成这样,纪清梨头晕无力,自暴自弃把脑袋埋回枕头里。 春兰端着果盘困惑过来,当即如临大敌来探温度。 眼看人没事,她松口气,说:“天是渐渐冷了,奴婢可不能不操心。” “沈大人早晨还说,今日宫中事物不多,请小姐等他回来一同用膳。” 纪清梨觉得稀奇,春兰何尝不是。纪清梨要出院看看,可不管走到哪,身后侍卫就跟到哪。 去问,对方只道近日京中多事,是沈府担忧夫人安危,才时刻跟随。 主仆二人大眼瞪小眼看着,不知这是哪一出。 春兰嘀咕: “说来不止,今早杨氏房里的嬷嬷还特意过来一番,说小姐素日劳累,体贴小姐日后不必再去她房中请安了。” “去年冬日,杨氏哪有这般好心,现在突然懂体贴儿媳,是要做什么?” 纪清梨不知。 不止是沈家要转性,前朝大事也被争分夺秒的敲定。 陛下中风尚未清醒,哗变由靖王压下,他请太后出面肃清余孽逆党,手中理由充足,首当其冲拿下淑妃一族。 抄了淑妃母家再灭口,此后靖王同二皇子一党做过的事就再无人知晓。再等皇帝驾崩选定病弱或年幼储君登基,摄政王也来得有理有据。 皇子才死伤入狱,挺稳靖王府就已奢靡载舞了,算盘打得这般响亮,旁人揣测其行事作风私下怨尤,沈怀序望而不语。 德顺看不懂那意思,更揣揣宫中大变后去向如何,去谢无行跟前问:“大人,您说陛下这般还能撑多久?” 寝宫里的皇帝老态龙钟,往他身上扎针也叫不出半句,御前伺候的人皆以谢无行为首,旁人掺和不了半点。 能撑多久,当然也全看谢无行兴致。 谢无行瞥他眼:“你想他活?” “奴才没有,”德顺缩缩脖子,大逆不道的话只敢压低声音说,“但如今您仇报得差不多,只差几颗脑袋还在了。要是靖王上位,咱们也得先有个准备。” “准备什么,当太监当上瘾,准备伺候下个皇帝?” 德顺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自进宫就一直跟着小公子,能从掖庭到如今地位,也全是谢无行时刻把他带在身边。 毕竟其他旁支或不堪折辱自尽,或受不了磋砣病逝,活下来的人仅他们二人。一切都为了报仇,现在只等这老皇帝死了,手刃仇人就算圆满。 之后不伺候下个皇帝,又能做什么?德顺茫然不知。 宫道长长一条,余下的,似乎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当初燕家‘谋逆’他靖王没少说过话,皇帝行将朽木他自然也活不了。去给沈怀序传话,将靖王给我的那些东西送去。” 德顺诧异:“给沈大人?可,您不是不喜欢沈大人吗?” 谁让裴誉派去刺杀的人,一个都没得手,叫沈怀序还活着? “时至如今,喜恶不重要。” 谢无行垂眸又低声说了遍,像在说服自己。 “靖王为这场戏费心劳力至此,陛下病重他应当也脱不了干系,再深想,死去的那些臣子同燕家旧闻说不定也是靖王所为。” “去吧,沈大人志在青云,自知该怎么做。” 德顺只得去传,沈怀序同样一副并不惊讶的神色,同五皇子简短交代完剩下功课就往牢狱中去了。 昔年风光后宫的淑妃蓬头垢面缩在角落,狱卒道自目睹二皇子身死后她就一直这般,再没开口说过旁的话。 沈怀序颔首,请狱卒稍作等候。 他询问二皇子筹谋的细枝末节,淑妃一言不发,只到他提及靖王迫不及待的杀心,她眼里才有了点神采,但还是冷笑: “沈大人,交易要有来有往,你平白从本宫这讨要东西,想得倒美。随靖王那老货平步青云,你想要的还不够多吗?” “确实,靖王不久恐要成为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能拿得够多了,娘娘忍得下这口气,臣也无话可说。” 怎么能忍下?昔年靖王对她点头哈腰只差摇尾巴,同她娘家来往殷切即使没有证据,淑妃此刻也能极力寻出证据来! 原还疑心沈怀序为哪方势力来套话,她儿已死筹谋都竹篮打水一场空,到了这般田地左右没有好下场的,不如拖靖王下水让他日子也别好过。。 她长长吐出口气,阴着脸说出宫中往来藏匿地点,转眼打量沈怀序,见方才旁人都对他一脸恭敬惧怕,语气倏忽柔下来: “本宫这儿还有陛下,有二皇子那个蠢货的许多事宜,沈大人这般年轻有为,不如再留下说两句。” 沈怀序垂首笑起来。 “不必,家中夫人在等我用膳。” 从前过午不食,禁欲修身。昨日尝到甜头,方只其中滋味。 他没有一刻不在回想,纪清梨脱水般缩得很小,趴在人掌心得知他全貌时发毛又斥他有病的模样。 沈怀序掩人耳目,怕人发现端庄清高之下是这等不受控的劣质。 如今被骂,被纪清梨骂,被她澄澈眼瞳用力瞪过只让人兴奋愉悦,既如此,何必何必再假模假样克己守礼? 不如多寻花样,别让纪清梨腻了才好。
第65章 上位权臣 “你睡也睡了” 天气转凉, 日落得更快。 沈怀序三言两语部署完身后事,没半点从前那般要留宿多待的意思,即刻回程。 马车上他问棋白:“家中可有人来催?” 棋白小心摇头, 沈怀序也不恼火,撩起车帘望向窗外。 万家灯火通明,往日没有留给沈怀序的灯笼, 今晚倒也留了一盏。 虽然还是在纪清梨院里,但暖融融的一点光亮, 照出她那贴身婢女凑近嘀咕说些什么,叫她影子也摇晃得可爱。 沈怀序推门进去, 纪清梨眼中笑意停了瞬, 总是不大自在, 索性偏过头去。 “你回来得太晚, 小厨房留了鸡丝面。” 她没有等沈怀序回来一起吃的意思, 沈怀序也毫不介意, 甚至眼中笑意更盛,只说好。 纪清梨看他坐下用膳,满腹狐疑。府中人都知道沈怀序习惯少食, 晚间更鲜少动筷,这面上的也不过几口。 这样安静动筷, 还真是来她这儿吃饭来的? 到底打什么算盘。 纪清梨静了瞬, 眼看他要吃完, 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你有话就直说, 不用绕这么大圈子。” 沈怀序最后一口吃完, 净手撤盘,撩起眼皮望来;“说什么?回来晚了是我不对,宫中事宜只差这两日就有结果, 日后不会再这般了。” 纪清梨脸上就差写了几个大字:我同你有什么好吃的。 沈怀序好笑,平静道:“那就说清楚些:我不止想一齐用膳,还想早些回来见你,想同你说话陪你做琐事,想回到最初你真切愿做夫妻的时候。” “当然,从前冷淡现在又上赶着凑上来,是我自己贱,你要甩开也是正常。这样心软留一碗面,我已经很满足了。” 好长一串话,纪清梨还没回应,沈怀序已伸出手来,神态自如问:“腿上还疼吗。” “看你坐得不太安稳,是不是哪划到了?” 他很尽责要纪清梨趴过来,可纪清梨还记得,昨夜最后也是这样。 沈怀序抹掉她脸上潮掉的泪,像拨弄条软塌塌浸足水的绸缎,讲她腰臀泛红哭得这么厉害,要检查是不是伤到哪了。 纪清梨被放到他腿上,趴上时才意味到这是个惩戒意味很重的姿势。她挂着泪抬头,恍惚像在被夫子检查功课。 不过这位夫子严谨又慢条斯理,过于细致反倒成了种审问似的折磨。 伤自然没伤到,她只是哼得可怜,视觉从白处挪到泛开红艳的那块,艳丽得晃眼。 好不容易安静喘气的时候,反而被弄得奇怪,何况眼泪这么多,骨头都快被撞红是为什么,他心里难道不知,还要检查? 沈怀序手掌漫不经心拍到残留的掌痕上,没什么节奏就更预料不到下次是什么时候,他向来是会控制把控的人。 直到纪清梨不受控抽动,沈怀序才恍然般笑笑,最后收尾干净。 那种像被丢上岸,两条腿变成尾巴崩溃乱蹬的感觉她可不要再来一次,纪清梨尤其警惕,说什么也不过去。 沈怀序抬起眼皮,似笑非笑的:“怎么这样戒备,是想到什么了?” 明知故问。 “我、我跟你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靠近这混淆黑白的人就只有被算计的份,纪清梨不同他呈口舌之快。什么做夫妻的话,她更耳廓通红,报复性的回绝 :“我不打算多留。” 她拒绝,沈怀序反而双目含笑,笑得她背后凉飕飕的,纪清梨禁不住问:“你笑什么?” “纪清梨,你初嫁来时不会这般同我说话,也没有这样生动生气的表情。生气很好,小脾气也很好,每捕捉到这点变化,我总会有瞬我对你也会是特殊的错觉。” 纪清梨移开视线,硬邦邦讲她没生气。 “不是生气?小梨睡也睡过我了,既不是生气报复,那是对哪还不满意?” 沈怀序虚心请教,一副随她点出就改的模样。 还改,纪清梨从来老实温和,就是剖析内心坦诚她确实有爽到,这也早超过尝尝甜头的阈值。 该说是因为他的瘾病么,完全像是用花样和没过人理智的快感裹挟心神,她心跳得快死了两条腿都发软,再改真要晕到他手里,哪还有心思想别的。 “我是说在做夫君这件事上,还有许多需要改善的。”沈怀序慢悠悠补充,一双眼洞察如悉,光这么看着人也让纪清梨紧促舔唇,脸热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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