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而且这两笔银子并未说明用处,所以我特意叮嘱了库房,若是倩桐再要支银子,便来青萝院知会我一声……” 纪萝的话还没有说完,赵倩桐便止不住打断道:“这与银子多少有什么干系?不论银子多少,你都没有资格管束于我!” 王氏点头,“银子多少是一回事,倩桐是侯府的主子,她要支银子哪里需过了你的眼?” 无论赵倩桐还是王氏言语之间对纪萝的贬低之意都未曾掩藏,即便是当着王玉盈这个外人在,她们也并未曾有要给纪萝留些颜面的意思。 “母亲可曾看过这账册。”纪萝看向王氏手中那本账册,“这其中写明了侯府每日支出,每月初还清算了上月支出明细,其中府中每个院子的支出也都有写明,自然外头几个商铺的入账也有记录其中。” “这个月,倩桐院中的支出比我与母亲院中加一块都要多些,其中做了两套衣裳,买了三回首饰,价格皆是不菲,这倒是不算什么,只是除却这些,倩桐却还支了两笔一百两的银子,再加之她院中样样物件皆是最好,如此光是她院中一月的支出就需得两间商铺的盈利来撑着,更不说这个月恰好还遇上了沈国公府老夫人寿辰,母亲特意叮嘱过沈国公府不比旁的地方,若是咱们送的贺礼差些,免不了失了体面,所以我特意寻了一株千年灵芝,费了不少银子。” 纪萝语气一顿,又道:“母亲可看看这个月到今日的支出,商铺的盈利月中便送到府中来了,算下来,商铺的盈利与这个月的支出到今日差不多正好抵消,往后还有十日却是要入不敷出了。” 王氏听着纪萝这话,目光也下意识落在账册的最底下,下边却是将每一笔账都写得分明,到今日那几件商铺的盈利确实已正好用了个干净。 她素来对府中支出用度并不上心,虽大约知道府中支出不少,可却想着还有几间商铺支撑着,到底不至于入不敷出,如今看了这账册,也不由吃了一惊。 她张口正想问些什么,但纪萝却已开口解了她的疑惑,“这里边每一笔账都可寻了花费的所在一一对上,若母亲觉着哪里数目不对,儿媳可将人寻来对质一番。” 账册里每一笔账纪萝都用心核对过,自然是不会有错漏支出,倒也不惧王氏要查。 王氏没料到纪萝竟是这般条理分明地与她说清了侯府的支出用度,偏偏算下来赵倩桐使银子确实是大手脚,纪萝或许不当管束,但亦是为了侯府考虑,又哪里能挑出错处来? 纪萝一番话下来,屋内早已变了局势。 哪怕赵倩桐向来是无理也定不会肯认的性子,这会儿也实在说不出话来。 王玉盈心下也颇有些意外。 她原以为纪萝是个忍气吞声的软弱性子,想要对付起来也并不难,如今看来倒并非如此。 看来若当真要嫁进侯府,还是需得费些心思,她腹中孩子如今还未显怀,便要借着这个时机尽早筹谋才是,否则月份大了,就越是容易让人觉出异样来,倒是怕就难了。 她如此想着,又听王氏道:“倩桐,你与我说,你与我说你支这两笔银子到底是要用于何处?” 王氏虽知此番是赵倩桐的问题,但也依旧没说重话。 赵倩桐正想说是用来买首饰的,可刚要开口却又想起纪萝问的那几个问题,自然不敢再如此说,只气恼道:“不想母亲你也向着她,好!看来如今侯府当真是她来做主了!” 说罢,恨恨地转身走了。 王玉盈心下正算计着,见赵倩桐离开,便向王氏道:“姑母,表妹如今正在气头上,我过去宽慰她几句罢,想来她会明白她自个的错处的。” 王氏也被赵倩桐这般性子气得不行,见王玉盈这般温顺懂事,心下才稍稍好受些,颔首应道:“你去罢。” 王玉盈走了之后王氏合上手中账册,又看向一旁纪萝,“过两日便是沈老夫人寿诞,那寿礼你既说已经备好,等到当日便令人好生奉上,切不可出了岔子,失了我们侯府的体面!” 纪萝应着,王氏又垂下眸子撇了一眼她的腹部,皱眉道:“你这些时日也多用些心思在承嘉身上,好歹你们也成婚三年有余了,肚子却还没动静,这如何能行?” 纪萝还未应答,王氏却已失了耐心,颇有些疲累的摆摆手道:“行了,你也下去吧。” 纪萝此番目的已经达成,便也没有多说,只行礼退下。 第10章 赵倩桐很是气恼地出了华庆院,一路上口不择言地说了好些难听的话,就连身侧婢女怡宁听着都禁不住小心提醒,“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传到老夫人耳中,听了怕是要伤心的。” 王氏向来对赵倩桐很是纵容,只要她有想要的,王氏便几乎没有不应着的时候。 只是今日这一回纪萝将其中利害说得分明,王氏即便心依旧是偏向赵倩桐,可却也不能不为侯府的利益考虑。 但赵倩桐却并未细想什么,只觉得王氏不帮着自己这个亲生女儿,反而帮着纪萝,自是少不了有些怨言。 赵倩桐听着怡宁这话,心头的那阵火气还并未压下来,所以口中言语依旧没有收敛,反而道:“我这话又不曾说错,母亲这般,才是真正寒了我的心!” “倩桐表妹。”王玉盈恰好在这时远远得叫住她。 赵倩桐停了脚步,转头便见王玉盈匆匆走过来,不由皱眉,“表姐是过来给母亲当说客的?” 赵倩桐与王玉盈的关系其实并不算好。 当初王玉盈还未嫁时,确实在永宁侯府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她与赵承嘉的那段情事,赵倩桐是隐约知晓的,也正因如此,后来王玉盈执意与袁庆生成婚,在赵倩桐眼中,这便算是背叛了自己的兄长了。 如此,对王玉盈自然颇有些不满。 不过后来时日久了,赵倩桐见兄长似乎对当初的这一段情事也早已放下,所以便也没再计较。 只是对王玉盈却还是颇为不喜。 这会儿她心情本就不好,说话自是更不会客气。 听赵倩桐如此说,王玉盈面上的笑意僵了一瞬,又很快缓和下来,“表妹这可是误会了,我过来是想着与表妹许久未见了,这番遇上,正好也说说话。” 赵倩桐却并未给她好脸色,一开口便道:“我与表姐也没什么旧情,便不必在这浪费时间了吧?” 说罢,转身就要走。 可王玉盈却上前拦了她的去路,道:“我只是觉得表妹如今在侯府的日子也不好过,所以过来给表妹提个醒罢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赵倩桐冷冷盯着眼前人,脚步却到底是停了下来。 王玉盈也没再卖关子,直言道:“今日之事我也是看在眼里的,表妹可谓是受了不小的委屈,要知从前姑母对表妹向来是无有不应的,今日这桩事原本也不算大事,偏偏却闹到了这般地步……” 王玉盈的话还未说完,赵倩桐便冷声道:“还不是因为那纪萝,母亲竟也被她蒙蔽,任凭她三言两语便被糊弄住了,还当真要由着她这般嚣张!” 她越说着,又更是气恼,“母亲当真是老了,竟连这些手段也分辨不出!” “看来表妹也瞧出来了,那纪萝是有些手段的……”王玉盈顺着这话往下说。 可赵倩桐却想到什么,眼底露出几分嫌恶之色,“纪萝虽不是个好的,可表姐你却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在我面前说这些话,总不会以为若是这纪萝与我兄长和离之后,会同你再有牵扯罢?” “堂姐才和离就打起这种主意来,不会是早生出了这念头,所以才一门心思要与你前头那夫君和离的吧?” 她的话说得直接,也难听,更是戳中了王玉盈的心思。 可王玉盈自然是不会认的,她连忙摇头道:“表妹这说的是哪里话,我只是见表妹受了这般委屈,一时看不过眼去,这才过来提醒。” 赵倩桐方才那般说倒不是当真觉得王玉盈会有这般心思,毕竟即便她当真有这心思,这事也是万万成不了的。 不说旁人,即便是看起来好似极为疼爱她的王氏,若知她有这念头 ,也是定然不会容下她的。 赵倩桐说出那般话来,不过只是故意想让王玉盈难堪罢了。 眼下听得王玉盈一番解释,她也没了兴致,瞥了王玉盈一眼道:“行了,我也没空与你在这纠缠,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便是。” 王玉盈看了看左右,向前一步又刻意压低了声音道:“表妹不觉得,如今这纪萝在侯府,地位倒是一日比一日稳固了?” 赵倩桐神色一顿,又听得王玉盈道:“若是我不曾记错,从前这纪萝在侯府可是没什么地位的,姑母瞧不上她,侯爷对她也算不上热络,如今她管着府中中馈还不算,甚至管到了表妹头上,偏偏连向来不喜她的姑母也偏向于她,如今这纪萝可连个孩子也没有,若是往后生下侯府的嫡子,这侯府可就真真是由着她来当家作主了!” “她敢?”赵倩桐声音里虽是不屑,可眼底却隐约有几分不安,显然是将这话听了进去。 王玉盈自然也瞧出她已是信了自己几分,于是道:“她敢与不敢表妹今日不都已经见识过一番了么?” “表妹不过支了一笔银子,她便拉着你到姑母跟前对质,她只是看着好似是个性子乖顺的,可骨子里却满是算计,眼下她便敢这样管束你,往后生下孩子,怎会当不得侯府的主?” 赵倩桐听完这一番话,面色已是难看至极。 王玉盈看在眼中,知晓此事急不来,有些话只消点到为止便已经足够,若是说得太过明显,反而要惹人怀疑。 于是叹了口气,道:“我倒是不要紧的,左右也不可能当真在侯府久住,只是想着偌大的侯府若当真被她把控,怕是姑母也不会舒心,姑母对我又是最好,所以想着无论如何还是要与表妹说一声。” 说罢,她微微拂了一礼,“既然话已说完,便不叨扰表妹了。” 王玉盈走了之后,赵倩桐却是在原地站了一回才转身回去。 王玉盈方才那几句话说得很是巧妙,先是撇清了自己的关系,而后又提及王氏,算是为此番她刻意过来提醒寻了个不错的理由。 如此,便让赵倩桐没理由对她生疑。 “纪萝如今……在侯府的地位是一日高过一日了。”赵倩桐想着王玉盈方才的话,不由得有些出神。 一旁怡宁听了这话,连连点头道:“奴婢觉得表小姐说的话也没错,那纪氏才入侯府时哪里有如今这般风光,后来她母亲出了事,她的地位就更是一日不如一日,侯爷便罢了,只说老夫人,何曾正眼瞧过她,可如今呢,竟是为了她开始数落您的不是了!” “若是当真生下嫡子,想必老夫人对她又会改观几分,到时候可还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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