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两日出门给兄长送行,十里又十里,足足送了百里之远,回程的时候遇到了山匪截杀,她与身边的护卫侍女们走散,来到这个破庙中避雨。 当时夜黑雨大,她记得这庙里一同避雨的,还有另外一个女子,两人借着闪电的光亮见了对方几眼,但是彼此并没有说什么话。 毕竟对方看她的神情十分戒备,而她的心情也十分糟糕。 谁能想到,一夜过后,等她醒来,对方不仅消失无踪,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变成了对方。 她如今的身体,并不是她自己的。 这件事十分可怕,她很恐慌。 她一个人在极度恐惧中,窝在神庙中不敢动弹,期盼神明护佑,好让这个噩梦赶紧醒来。 虽然她对于自己在京城的处境十分绝望,回去也无非是被人笑话,名声扫地,家族败落。 但是比起如今这诡异的身份变换,以及陌生的环境,未知让她更加恐慌。 她在这神庙里没呆多久,就看到一个年轻男子走过来,跟她说了几句话,不仅上下打量她,还试图伸手去摸她。 她一个紧张,就拿起桌上的香炉砸过去,把人给砸晕了。 这里的人说的是方言,她一个字都听不懂。 自然也就没法跟眼前的人解释这一切。 钱长锋倒是能猜出个大概。 暴雨天气,钱二会来这里,应当是老村长让他来看河水长势的。 看到小姑娘一个人在这里,难免生出些什么想法来,也正常。 他一个刚被退亲的男人,理解钱二迫切想要娶媳妇的心情。
第003章 :跟我走吧 钱长锋蹲下身,查看了一下钱二的伤势,发现对方只是晕过去了,伤口也不太深,只是一直流血,看着有些吓人。 还是得赶紧止血,不然没事也要变有事了。 钱长锋又抬头看陈知许。 陈知许紧张的看着钱二,一双墨玉般的双眼睁的很大,就如此刻的天气,水濛濛的,带着些不安,又带着些傻气。 不经逗。 钱长锋把手里的篮子递过去,示意她提着。 陈知许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还是下意识接了过来。 钱长锋看着她瘦削的小身板,又将斗笠摘下递给她,然后把钱二抗在肩上,示意陈知许跟上,便率先出了门,走入雨中。 陈知许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拿着斗笠,站在门口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没有纠结多久。 她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景象,湍急的河流,泥泞的山路,茂盛的山林,如果没有人带着,这雨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她一个人得在这里待多久? 而且她一个女孩子,走在这荒郊野外,若是再遇到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又要如何是好? 刚才那个男人看着虽然凶,但其实人还不错,至少没有对她动手动脚的,也没有像钱二那样一直盯着她看,应该是个好人吧? 陈知许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带着斗笠,提着篮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泥泞的山路上。 作为伯府千金,陈知许哪里走过这样的山路,又因为她现在的这具身体十分虚弱,腿上手上还带着伤,因此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艰难。 而前面的钱长锋,即使扛着个人,脚步也走的十分快,渐渐的,隔着厚重的雨幕,陈知许都快看不见他的背影了。 陈知许有些着急,也加快脚步跟上去,结果就不小心踩进了泥坑里,摔倒在地,泥水溅了一身。 篮子掉在地上,鸡蛋和猪肉都浸在了泥水里,一个粉底碎花的钱袋掉了出来。 陈知许顾不上腿上的疼痛,赶紧将鸡蛋和猪肉都装回到篮子里,然而鸡蛋还是碎了好几个。 陈知许把浸湿的钱袋放进篮子里,红着眼眶站起身,觉得此时此刻的经历简直跟做梦一样。 如果真是做梦就好了,噩梦快点醒过来吧。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接下来她又该如何是好。 她还能回去京城吗,可是她已经不是她了,回去又有什么用呢? 她的父亲还带着伤卧病在床,她原本想送完兄长后,就回家去照顾父亲的,如今也不能了,那父亲该怎么办? 更重要的一点是,她变成了如今的模样,那她自己的身体呢?是不是也被那个女孩占了? 如果她们两个人交换了身体的话,那么那个女孩大约是会被她的护卫们找回去,然后带回京城。 那么变成她之后的那个人,会不会帮她照顾她的父亲呢? 以及,她的夫家,把她们一家连累成如今的下场,也不知道那个姑娘变成她回去后,会不会被那些人迫害。 毕竟那姑娘跟她如今的状况一样,彼此都没有对方的记忆。 这样实在是非常被动。 陈知许满身泥水的坐在地上,脸上的水不断滑下脸颊,她红着眼眶垂着头,看着碎掉的那几个鸡蛋,悲从中来。 钱长锋走着走着,就见身后没了人影。 他回头看了一眼,十分无奈,又扛着钱二走了回去。 站在陈知许跟前,垂头看她。 陈知许抬头,看到他回来了,泪眼朦胧的说:“鸡蛋,碎了。” 钱长锋:“…” 不是,几个鸡蛋啊?就哭成这样? 不至于,真不至于。 与鸡蛋相比,钱长锋觉得人还是比较重要,毕竟这雨这么大,再淋下去人都要傻了,重点是他担心钱二顶不住。 他抹了把脸,十分无奈的冲陈知许伸出手。 陈知许愣了一下,便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缓缓站起身来。 钱长锋心想,这姑娘还挺讲究,知道男女授受不亲,都这样了也不敢拉他手。 他也没说什么,就放慢脚步,任由小姑娘扯着他的袖子,慢慢往村民们居住的方向走去。 * 乌石村的老村长家敞着门,他站在天井边往外看,没见着有人来,便又沿着天井转了两圈,有些坐不住了。 他的妻子钱刘氏看不过眼,问:“你不好好坐着在那溜达什么呢?咱家米多也经不住你这样消食啊。” 老村长:“…” 他气闷的一吹胡子,瞪了妻子一眼,道:“我是看这时辰不早了,钱二那混账小子还没回来,这雨这么大,也不知道他在路上有没有事。” 钱刘氏看了眼往天井里灌的瓢泼大雨,不以为意的说:“他能有什么事,混水摸鱼么?” 老村长没说话,依旧站在那看着门口,皱的满脸褶子。 老村长觉得这样不行,虽然钱二平日里不太靠谱,但是给神明办事他敢怠慢吗? 估计是路上不好走,耽误了,又或者摔着了。 老村长不放心,得再找个人过去看看才行。 他拿起挂在门边的斗笠,弯腰挽起裤脚,准备出门去喊人,刚出门就见不远的村道中,钱长锋高大的身影走在暴雨中,肩上还扛着个人。 老村长脚步一顿,赶紧迎上去,有些紧张的说:“阿锋,小年这是怎么了?” 平时都是混账小子的喊,现在知道喊小年了。 钱长锋道:“没事,他就是额头受了伤,一会儿让正叔给他止血包扎一下就行了。” 老村长听到这里,顿时放下心,外面雨天大,他赶紧带着钱长锋进了屋里。 等钱长锋进了屋,将钱二放在地上之后,老村长才注意到跟在钱长锋身后的陈知许。 刚才雨大没注意,小姑娘又被钱长锋高大的身体挡了个结实,老村长竟然都没有发现。 他愣了愣,上下打量陈知许好几眼后,才将狐疑的目光转向钱长锋,道:“阿锋,这就是你那位在白石村的未婚妻?” 钱长锋在白石村有个未婚妻,这事无人不知,不过本村的人鲜少见过,毕竟基本都是钱长锋过去看人家,对方基本没有来过。 所以老村长才有此一问。
第004章 :收留 听到老村长的问话,钱长锋脸色一黑。 他道:“村长,以后别跟我提未婚妻这三个字。” 老村长疑惑:“怎么了?” 钱长锋不耐烦的说:“我烦。” 老村长:“…” 这是有故事啊! 老村长心里想着这事,回头让自己的妻子去喊自己儿子过来,给钱二看伤口。 钱刘氏早就看到了,这会已经从里屋的走廊经过,来到隔壁自己儿子钱流正家中,把人叫过来了。 村长的长子钱流正是村里唯一的郎中,平日还时常往周边的小村落走,倒是很少在家。 他提着药箱,跟在钱刘氏身后走过来,看到钱二满头是血,浑身湿透的躺在地上,顿时吓一跳,走过来看了一眼,问:“这是怎么伤的?” 老村长转头看钱长锋。 钱长锋转头看陈知许。 陈知许:“…” 她一脸茫然的看着钱长锋。 钱长锋:“…” 问题来了,他之前装作听不懂这姑娘说话,所以现在他到底是听得懂还是听不懂? 钱大夫已经在处理钱二的伤口了,一边处理一边说:“这是钝物击打所伤啊,石头?” “不过还好,” 他又道:“没有大碍,幸好力气不大,伤口不深,没有伤到头骨。” 他这边处理着伤口,老村长就问钱长锋:“这不是你未婚妻?那是?” 钱长锋道:“村长,她是我在神庙里发现的,我也不清楚。” 老村长上下打量陈知许,见小姑娘浑身湿透的站在那里,拿着斗笠挡着身前,小脸苍白的都没有血色了,看着挺可怜的。 老村长道:“你从哪儿来?家在何处?还有亲人吗?” 陈知许有些抱歉的看着村长,又转头去看钱长锋,还悄悄往他那挪了两步。 钱长锋突然有种被人赖上了的感觉。 他长的帅他知道。 但是这不是他多管闲事的理由。 而且他刚刚被退亲,心情正不好呢,可别想他会怜香惜玉的出手相助。 钱长锋把外衫敞开,一抹脸道:“村长,我先回去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 他此时浑身湿透,衣服贴在身上,身心都难受着呢,现在只想回家换衣服,然后喝口酒,睡一觉。 老村长知道钱长锋的性格,说一不二的,走就走吧,他正打算跟小姑娘多问两句,转头就见刚才还乖乖巧巧站在那的小姑娘不见了。 陈知许亦步亦趋的跟在钱长锋身后。 老村长眯着眼睛看了会儿,忍不住开口道:“阿锋啊,这真不是你那在白石的媳妇?” 钱长锋回过头来,跟身后的陈知许对上视线。 陈知许见他敞着胸膛,便垂着头,没敢看他。 钱长锋有些无奈:“村长,真不是。” 村长又问:“那她跟着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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