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昨晚鬼祟之举实在令人担心...那小厮还说,昨夜似乎还见一身白衣之人在她身后,您说这白衣之人,在这院中,还能是谁?” 宋宁宁拿着茶杯的手一顿,看向魏娘,她眼神之中带上了些寒:“叫那小厮过来。” 宋宁宁冷着脸又问了那小厮一遍,后者哆哆嗦嗦,但同魏娘所说相差无几。 厉川那两个字,他就差点直接说出口了。 “若是被本殿发现你胡说八道,本殿要你狗命。” “奴才...奴才不敢乱说。” 宋宁宁站起了身,抚摸着腰间的鞭子,她心中升起股复杂的怒,一时竟不知是气小荷的鬼祟,还是他们二人之间可能的连系。 魏娘有些担忧地跟在宋宁宁的身后,后者出了寝殿,直奔厉川所在的院子而去。 宋宁宁无需等人通报,径直往里走,刚到园子,竟看到小荷很是恭敬地正垂着头同厉川说着什么。 “你们在作甚?” 小荷不是去快绿院了么?现在又怎么在这个地方?他们两人之间何时有这么多东西可以说? “殿...殿下?”小荷一惊,神色之间甚至带着点惊慌。 厉川倒是一如往日,神色淡淡,或许是因为身上还带着伤,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有些疲惫。 宋宁宁看在眼中,他们二人站在一起看她,此刻,她竟觉得自己像个闯入的外人。 宋宁宁的声音明显冷漠了下来:“你在这儿干什么?” 小荷赶忙道:“刚刚院里伺候的人过来说伤药纱布不太够,奴婢便赶紧拿了些过来。” 事实的确如此,可小荷刚刚还同厉川解释了昨晚宋宁宁照顾她的事,此刻心中甚是慌乱,她并不想要殿下知晓自己做了这种事啊! “是么?”宋宁宁看着她的眼睛,却显然发现了那一闪即逝的躲闪,于是她继续道:“昨夜你去过哪?” 小荷心脏几乎到了嗓子眼,她明明...她明明查看过周围没有人的,怎么会... 看着小荷的迟疑,宋宁宁冷笑了一声,也不想知道答案了。 她抬眸看向神色平静的厉川,冷着声音道:“别忘了,后日你若弹不出来曲子,你那护卫就只能等死了。” 说罢,她神色阴郁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转身离开。 魏娘蹙着眉看着小荷,对着她小声道:“你真是糊涂。” 小荷心脏都快要爆炸,她侧头,带着些求救了眼神看向厉川,后者却只静静看着宋宁宁离开的身影,眼中升起股思索之意。 昨日,若真有人看见他,他不可能没有半分察觉。 厉川侧头,瞥见一人鬼祟的身影正藏在一处墙角边,一身鲜艳的衣尾晃动,他立刻明白,这暗中作梗之人是谁了。 “你不过是来送药,怕什么?” “还有,昨夜在下一直在自己屋中,小荷姑娘不会忘了吧?” 厉川对着小荷淡淡道,之后转身回了屋子。 小荷欲哭无泪,他倒是什么都可以推脱,什么都不怕,可自己该如何是好,也死咬不承认么? 昨夜还不容易感觉同宋宁宁更近了些许,现在好了,恐怕殿下正想着要如何搅碎她的脑子。 小荷想来想去,还是准备先同殿下解释清楚,反正厉川不认,她就打死也不会认。 可谁知,还没靠近公主寝殿,那些侍女便已经拦住了她,声音中往日恭敬已不复存在:“魏姑姑吩咐让你今日先歇到后院,二等奴仆那个院子。” 小荷冷冷看了她们一眼,知晓她们心中对自己这么快能到殿下身边伺候有所不满,她朝着院子里看了一眼,可殿下又怎么可能在那,她只得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整个公主府沉浸在一种死寂之中,宋宁宁不高兴,整个府中便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可东宫,此刻,却甚是热闹。 太子设了宴,请了预选公主驸马的济济人才以作考察,皇帝听闻后想着过来看看,见宋怀安果然是用心筹备,言辞之间竟是欣慰之意。 “这般才是兄长该有的模样。” 景仁帝满意点头,可下一瞬,他猛地咳嗽起来,一旁的公公连忙拿出锦盒,将盒中丹药呈递了过去,太子也连忙从宫人手中拿过茶杯递来,景仁帝赶紧服了下去。 景仁帝平复了片刻,缓缓道:“你好生考察,朕乏了。” “恭送父皇。” 宋怀安恭敬行礼,等皇帝离开,他缓缓抬首,神色之间哪里还有半分恭顺的模样。 一旁候着的谢鸿朗此刻走了过来,恭维道:“太子此番高招,不仅让陛下对您行事满意,公主殿下那边也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宋怀安轻笑了一声,看向谢鸿朗,赞扬道:“也多亏你想法将她诱出,否则又怎么让她狠心对待那小国质子。” 谢鸿朗也是一笑:“如今,想来那霁月清风般的人物对三公主恐怕是生不出什么心思了。” 宋怀安心情甚好,同谢鸿朗一并走在花园中:“那人虽有些孤傲,但确实是个品行高洁的,被本殿妹妹这般糟蹋,想来之后本殿前去解救了他,他只会对本殿更加忠心,成为一颗更加好用的棋子。” “殿下圣明。” 谢鸿朗朝着宋怀安一拜,尽显自己对太子的恭敬。 “对了,墨国那边近日可有什么消息?” 宋怀安此前想法被景仁帝按住,他不太好同其他老臣商议,便命了谢鸿朗派人前去调查。 谢鸿朗神色严肃了些许:“墨国和东国的边境已有些许摩擦,恐怕他们也是蠢蠢欲动了。” 宋怀安一甩衣袖,声音带着些恼怒:“那墨国野心之大,父皇还要我们耐着心养精蓄锐,依本殿之见,不若先下手为强。可如今...如今军权还未在我手,这该如何行事...” 谢鸿朗思索了片刻,回答道:“殿下,南方边境时有冲突,不若假借此况,领兵平乱,路上再以圣喻说明此举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让他们前往东国,殿下以为如何?” 宋怀安深深看了他一眼,后者赶紧垂首一拜,继续道:“此举虽险,但兵将却会尽数于殿下掌控之中,殿下不正顾及裴家那支么,此次力荐他们前去,若他们进了东国不应殿下之令,东国也会替我们‘照顾照顾’。” 宋怀安拍了拍谢鸿朗的肩膀:“好,就按此计。” 想起裴家那个裴玉,不顾全府长辈的阻拦,一意要参与公主驸马的擢选,宋怀安一想到此便阴冷了眼色。 不过很快,他又勾起了笑。 没人能够得到她,她生来就只是属于他宋怀安的。 第34章 公主府就在低气压中又过了一日,第三日早上,宋宁宁顶着疲乏阴沉的脸看着正布菜的侍女们。 她一言不发,只阴冷着眼神看着她们。 侍女们一个个都胆战心惊着,冷汗直冒,这时候都开始怀念小荷姑姑当值的日子了。 “贼眉鼠眼的,都给我滚!”宋宁宁看她们这样就觉得烦闷。 这两日她都几乎无法入睡,隐痛的头疾是一回事,纷乱复杂的猜测占据她的心神才是最重要的。 可她为何要受此折磨?为何要因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耗费心神? 宋宁宁越想越烦,将手边的茶杯给狠狠扔在了桌台之上,瓷器被砸碎,有的琉璃盘子也无辜遭殃。 碎裂的声响一下引起了外头伺候人的注意,很快,魏娘走了进来,看着宋宁宁这副模样,劝道:“将那丫头抓来罚了便是,殿下莫要憋坏了自己。” 宋宁宁又怎么不知这个道理? 她只是没想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她惯来是不会让自己受罪的,可那日,她离了开,竟是有些逃跑意味在里头的。 她在逃避什么?她说过的,若是小荷敢背叛自己,她就将小荷的脑浆给捣碎,她说到做到的,现在就该将她拉过来打杀了。 可宋宁宁到底没有开口,只闭着眼,用手使劲揉捏着鼻梁。 她是在存着什么希望么?她何时变成了这么个优柔寡断的人了? 再次睁眼,看着桌上餐食一点胃口都没有,突然想到今日便是考验厉川琴艺的时候,她立刻道:“去,将小荷和厉川都带上来了。” 她阴沉着眼,侍女们匆匆前去叫人,魏娘担心地看着她,轻叹口气,重新拿了杯子替宋宁宁倒了茶:“殿下,不过一个丫鬟,您莫要太费神了。” 魏娘其实也能明白,宋宁宁孤身一人太久,有个年纪相仿的丫头陪着,她自然是倾注了感情,但此事既出,以殿下眼中容不得沙子的个性,恐怕又要闹一阵了。 很快,侍女们带着小荷和厉川到了殿里,后者将养了两日,脸色已经好了许多,一身浅蓝华服,衬得他更是俊美动人,翩飞如墨的发,冷漠的眼,不似凡间人。 倒是小荷,可怜巴巴地看向宋宁宁,一双黑眼圈挂在眼睛上,比宋宁宁疲乏的脸色还要吓人。 魏娘都没忍住蹙着眉头看她。 “殿下...”小荷委委屈屈地开口,可宋宁宁却根本未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小荷神色更是难过了,她低垂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宋宁宁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看到她那个样子,自己心头却更是生了些火,但又不懂自己为何会生这火,越想越闷。 好一会儿,宋宁宁还是未忍住,直直看向小荷:“你过来。” 小荷一个激灵,脸色带着些欣喜,赶紧小碎步到了她的面前。 “那晚,你去见他,做了什么?” 小荷心里咯噔一声,她也感受到了后方来自厉川的冷冽视线。 其实,小荷也察觉出告密之人恐怕也并非真的看见了,不外乎是和厉川同院那人的处心积虑,只要自己死不承认,厉川定是不会露出马脚的。 可明明只要欺骗她就可以的,可小荷却半晌都说不出口。 就是因为这般的停顿,宋宁宁愈发冷了脸,看向厉川,突然质问道:“那厉公子来说说,你们那晚做了什么?” 厉川微微蹙了蹙眉,只淡淡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宋宁宁咻地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面前,凝着他,一字一句道:“难不成是我冤枉你了?” “那夜在下未出寝屋半步,又如何同小荷姑娘有什么交集?” 厉川眼色冷淡,倒真有种被冤枉后的冷肃之感。 小荷简直被他扯谎不眨眼的技能所震撼,可她却心虚地勾了背,明明此前她也是个惯会撒谎的,可现在对着宋宁宁,她真的开不了这口。 宋宁宁沉默下来,好一会儿,她神色似乎松动了一些,吩咐道:“将那小厮押上来。” 厉川院子里的人也都被叫了过来,墨与自然也在其中。 小荷其实心中极为紧张,提心吊胆地听到那小厮形容那晚情形,可等到说起白衣之人,小荷眉头一下皱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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