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娘便不再说话了,她也知晓,宋宁宁一旦做了决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 小荷眼中也划过担忧。 宋宁宁看起来同往日差不多,似乎前几日从太子那边传递而来的影响已经消失不见,可小荷能感觉到,宋宁宁不过是将头埋进了沙里,逃避着这即将斩来的利刃罢了。 绝望前的欢愉放纵,可能只是一种对命运的妥协吧。 宋宁宁把玩着手里的小皮鞭,她轻抚着流苏,手腕使力,皮鞭尾末触上地衣,清脆的鞭笞声响起,划破风声的凌厉果断声,令她心头生痒。 “赏!” “殿下喜欢,就是对小荷最好的赏赐。” 小荷很会说话,但这句话,她却说的颇为真诚。 刚开始,她有偷偷敛过财,想到至少在这个世界中有足够的银钱,过上人上人的日子,可很快,在宋宁宁身边,她发现自己几乎不需要偷偷摸摸的敛财,宋宁宁对她极为大方,她已经存了许多银子了。 “赏你,你便只有接受这一个选择。” 小荷知晓宋宁宁脾性,赶紧福了福身道:“小荷多谢殿下。” 宋宁宁此刻欢喜,止不住想要同厉川也分享一下自己新得的玩意。 昨晚之事,不过是对喜欢之物的表达罢了,宋宁宁有了这个认知,便又不觉别扭了。 此刻,不过是她对他的兴趣正浓,等她厌烦了,他不过是一条随时可以被她抛弃的狗而已。 那些曾经的亲密或是经历,不过过眼云烟,很快会消散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宋宁宁出了殿门,心安理得地去找在书房练字的厉川,同守在殿门口的裴玉擦肩而过,后者微惊,赶紧跟随着宋宁宁的身影。 宋宁宁却连余光都不屑留给他,小荷跟在身后,看着形容憔悴的裴玉,一时对他有些同情,又但觉得他不过是自食其果罢了。 厉川在练字,他每日得空都会练上一会儿,被宋宁宁绑着动弹不得的时候除外。 无人通传,宋宁宁径直走了进来,无视他正在书写,她将手里的鞭子拿递到他的面前:“如何?小荷为我做的。” 厉川便乖顺停下了手中的笔,细细打量着眼前这做工精致的玩意。 “嗯,确实不错。” 宋宁宁蹙了蹙眉:“然后呢?” “在阿宁手中,此物才更耀眼些。” 他的视线从始至终都落在她粉嫩红唇之上,后者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知晓他说的话可能并没有其他意思,可昨夜的那番画面还是一个劲地往她的脑子里钻,脸上又莫名其妙烧了起来。 宋宁宁偏过了头去,因为心慌,她甩了甩鞭子,收尾有些毛躁,将桌上墨砚砸落,墨水落在厉川白色衣摆上,形成了一副随性的水墨图。 倒是给他这洁白无瑕之上添了些浓墨。 宋宁宁愣愣看着那处被污染的地方,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厉川轻挑了眉,似笑非笑,看出了她神色之间泛起的不自然,他朝着她靠近,在她耳边低声道:“阿宁舞鞭的样子也甚是好看,不如一起去院里舞舞鞭?” 宋宁宁微微侧眸,闻着他身上徽墨独有的味道,他俯着身同自己讲话,她的视线被他开开合合的唇瓣吸引,这般的唇形带着些凉薄,可她真的喜欢。 宋宁宁右手紧握了握鞭,左手一把拉过他的领口,狠狠吮了上去,像只凶残的小蛇,咬住了猎物脆弱的颈脖。 猎物乖巧,顺着她的意思,予取予求。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宁宁放开了他,厉川便也默默将扶在她腰间的大掌收回,看 着她时,眼里透着些意味不明的情绪。 “谁要给你舞鞭?做梦。” 宋宁宁说罢,不再看他,压着乱跳的心往外走。 小荷守在屋外,此刻看着宋宁宁神色有些莫名的紧绷,双唇红润得紧,她微微蹙眉有些不解,视线划过,猛地在宋宁宁脖颈处看到隐于领口的红痕。 小荷看了看宋宁宁的背影,又朝着书房里头瞧了瞧,一时觉得自己可能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当晚,宋宁宁依旧招了厉川陪侍。 烛光熄灭,黑暗之中,没人看得清对方的神情。 床榻之上,宋宁宁带着强势,不容他拒绝。 她舒服,爽利,厉川便只能承受,宋宁宁才不管他愿不愿意,喜不喜欢... 可每每到了宋宁宁自己迷蒙,就要沉溺深陷的时候,厉川又总能清醒地唤回她的理智,就像对他来说,这一切对他没有半丝半毫的影响一般。 宋宁宁在黑夜中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平复着自己灼烫的体温,她知晓有些东西她不应该再深入的尝试下去了,可自己知晓是一回事,被他每每打断又是另一回事。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生了恼怒,可身体还是会贪恋他怀抱的温暖,她想要,她克制不住,便依旧缩在他的怀抱之中,至少在这等的日子里,她能睡得香甜。 第二日,府中便已经挂好了各类装饰,舞乐的班子一批批进了府,那些受了邀的贵族男女们,各个盛装打扮,仆从们还带了许多随行之物,十日宴,众人都知道是段蚀骨销魂的日子。 不止乐舞之人,四大家族的儿郎们也带了不少长相过人的妓子,男女皆有,他们对这类宴会驾轻就熟,又因此宴是宋宁宁主办,他们更是花了心思挑选。 宋怀安即将成为大周掌权之人,他现在唯一的皇妹,自然是众星捧月的焦点。 里头会有什么污秽之事,无人在意,谁在这大周至高无上,他们便会前赴后继的迎上去。 像是食腐的乌鸦般,无穷无尽。 众人都带着虚伪的笑,一会儿美酒下肚,又是形容癫狂的欢愉。 这是宋宁宁想要的,至少在她的内心被腐蚀之前,在她被绝望侵袭之前,她要看到大家更为疯狂的模样。 公主府的宴会,是奢靡华贵的。 域外进贡的琉璃瓶随处可见,琼浆玉液无穷无尽,小食碟盘都是金银打造的,每一件饰品都彰显着公主府中的奢华独一无二。 若只看这处府邸,大周绝对是令人艳羡的泱泱大国。 外头有多少人饿死街边,有多少人因饥饿蚕食亲人的**,或是换子而食,谁会在乎呢? 已经腐烂彻底的大周国,再让它更加糜烂一些,又如何呢? 笙歌起,歌姬翩翩而至,宋宁宁随意坐在最尊贵的高台之上,只轻轻举杯,下面便有无数宾客高贺,公主千岁。 很快,酒水的力量上了来,本还有些约束的宾客开始从了本心,对着身边的美姬动了手,有些贵胄男子看上了其他人带来的娈童,得了同意,便也迫不及待的贪吃着对方嘴里的美酒。 咂的滋滋作响,而周围的眼神没有惊讶,只有不怀好意和滋滋称奇的笑。 还有些贵女们也上了头,扯过那些美姬们调戏,那些美姬自是见识过喜好同性的客人,也不拒绝,眉眼带着娇羞,欲拒还迎,很快两人便纠缠了起来。 还有些女郎见自己的女伴被引诱而生了怒,拉扯之间,便也加入了这场荒唐的纠缠。 小荷被这些场景震撼到无以复加,她从未见过这般的,糜乱疯狂。 宋宁宁看着他们,仰头大笑,也一杯一杯喝着杯中之酒。 小荷守在她的身边,心道幸好厉川提醒,她将宋宁宁这边的酒水单独装灌的,没有沾染那些令人疯狂的药散。 她实在不想看到宋宁宁也成了那般疯狂的模样... “小荷,你说你喜欢女子,在场那么多女人,你说说,你喜欢谁,本殿都满足你!” 宋宁宁一双眸子已经染上了粉红,她用手撑在软榻之上,转身认真看着小荷,似乎真的在考虑做成此事。 小荷被这话问的怔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道:“殿下...小荷只想...” “殿下!你有这等小巧玲珑的美人,怎得不让她同我等一起玩乐?”王家的一个小辈醉醺醺的走了过来,他听闻王勉兄同这公主不对付,但今日这般宴会,他只觉公主和他们是同道中人。 此刻,本想过来套套近乎,见小荷一张小脸标致,便想着要了过去,正好同宋宁宁说说话。 那人一把将手搭在小荷肩上,小荷还未反应过来,宋宁宁已经先冷了声音。 “把手给本殿拿开。” 宋宁宁收了笑,冷眼看他。 “殿下这般严肃作甚,共享美人,这才刺激嘛!” “美人,你说是不是?” 第62章 红鞭几乎在他话音落地的瞬间甩了出去,一下划破了那人的右眼,血液喷薄,他被吓得慌了神,尖叫声一下响起。 丝竹鼓乐之声顿了顿,宋宁宁冷声道:“本殿让你们停了么?” 热闹依旧继续,那王家小辈被那鞭子力道带着跌坐在地,慌乱之中连连后退,一只眼血流如注,他感受到了湿濡,右手触了触,鲜红的血,几乎让他晕厥。 “本殿的人,你也敢碰?” 这样依旧不够,怒火在宋宁宁心口燃起,裴玉在一旁纹丝未动,宋宁宁一把扯过他身上的佩剑,几乎没有眨眼,直接狠厉朝那狼狈之人身下刺去。 那王家小辈喝了酒,本就昏沉,那一鞭刺破他的眼,他神魂都还没有归位,这一剑,他根本躲不过。 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划破长空,还不等王家的仆从们上前,他已经昏厥了过去。 “呵,让你也当当女人。” 场面实在太过血腥,小荷瞪大了眼,看着拿着剑,还带着笑的宋宁宁,一时只觉声音被卡在了喉咙里,什么话都说不出。 王家带来的仆从们大惊失色,场面一度混乱,好在裴玉带着侍卫很快处理了来,舞乐丝竹未停,稍远些的宾客甚至没注意到这儿发生了什么。 宋宁宁将剑扔回给裴玉,依旧没有正眼看他。 王家的狗东西,也配要她的人。 宋宁宁转头,看向脸色煞白的小荷,她眼中惊恐还未消散,呆愣在原地,半晌没有反应。 宋宁宁心口猛地生了几分怯,面上未显,但声音却带着些涩:“你害怕我?” 小荷好歹还是知晓此刻肯定不能露出胆怯的模样,用仅存的理智摇着头。 宋宁宁紧绷的神色果然柔和了起来,她拉起小荷的手,缓缓道:“虽然我无法回应你的心意,但你不喜欢的,我定不会让他们碰你。” 听到这话,小荷刚刚被惊到的魂倒是重新归了位,一时心绪复杂得紧,不知为何鼻尖竟还有些泛酸。 宋宁宁拉着她往自己的寝殿走,刚刚身上沾了些血污,她要换一身衣物。 小荷被那脏手碰过,也要换件衣服。 太脏了,晦气。 穿过一道抄手游廊之际,却见一小厮满身泥污,匆匆朝着后院去,宋宁宁厉声呵止了他的动作,那人立刻行了礼,跪在了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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