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馥!”冷兴茂的手脚是被紧紧困在一个一人多高的木桩之上,冷兴茂彻底慌了,嘶吼间苍老的筋脉从脖子爆出,“你这个疯妇,老夫一生都在为你奋斗,你就这样对我!邱馥,你真是好啊,好……” “问刑吧。”温行川一句话结束这场闹剧,侧身冷元初苍白的脸,想抱她,却想到她昨日与冷元知含情脉脉的哭诉,心里很堵。 蘅元四年二月二十五,冷兴茂及叛党极刑而亡,冷元知带着冷氏族远走南洋,而冷元朝和冷元朔留了下来。 邱馥想认冷元初回家,但冷元初拒绝了。 冷元初连续几日将自己锁在屋里,温行川无法进来,他请了冷元朝和冷元朔,几乎所有家人都来劝过冷元初,皆是无果。 直到温行宁站在门外。 “当我被那匪徒绑架,我才知道嫂子你在宫变时候有多害怕。”温行宁酸着鼻子讲道:“嫂子,当初是我无知,对你讲话重了,我不求嫂子原谅,但是我爹娘,还有哥哥,都很担心你。你都好几天没吃饭了,嫂子……” “我没事。”冷元初打开门,看到一脸焦虑的温行宁和一直在门外等她的温行川,抚平衣裙,和煦言道,“陛下,我想一家人既然都在,一起吃饭吧。” 温行川走上前握住冷元初的手,立刻要侍卫传口谕。 当夜,仰止园里摆了家宴。魏嫆和冷元朝先赶过来,魏嫆一看到瘦了一圈的冷元初,立刻把她搂在怀里。 “都过去了,孩子,都过去了。” 冷元初回抱住魏嫆,在她耳边悄悄说道,“那以后我该叫你阿娘,还是嫂子?” 魏嫆一愣,掩唇偷笑,回头看一眼与温行川论政事的夫君,低声道:“你喊我阿娘,但是得喊他长兄。” 冷元初知道魏嫆在开玩笑,难道笑了一下。 “昀昀又在讲夫君坏话。”冷元朝一看妻子这神色就知道她按耐不住,非要提这件事。这几日他很愁冷元初的心神能不能抗住,但魏嫆说冷元初一定不会有事,“她比当年的我还要坚强,而且她身边,还有我们在呢。” 冷元朝走上前,与冷元初讲话的语气温柔,“之前是我母亲为了保命胡言乱语,你不要信,我把她送到道观静养去了。你就是我女儿,任谁看都是。” 冷元初瞧见温琅和林婉淑走来,向他们屈膝行礼。忽然想到,若是喊冷元朝长兄,恐怕会让他们之间尴尬到没法相处,想了想倒也有趣,应下这个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秘密:“好啊,阿爹阿娘。” 待到圆桌摆满盛宴,冷元初发现冷元朔和林珈珞并未赶来。 “知道夫君是温裕的儿子,珈珞也得接受一段时间,我们先吃。”林婉淑给坐在一旁的冷元初夹了一个芙蓉球,“有些事情虽然我们决定不了,但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做到不负内心,已经可以算是圆满。” 林婉淑讲完,看到冷元朔孤零零赶过来,脸色阴郁。 “所以夫人愿意回到孤身边吗?”温琅摩挲着酒杯问向林婉淑。 林婉淑问温行宁:“女儿的意思是?” “对不起阿娘,我把阿娘给我的荷包弄丢了。”温行宁委屈得声音很低,“我想阿娘再给女儿绣一个,可以吗?” 林婉淑鼻尖一酸,凤眸里蓄起泪,“你终于唤我阿娘了。” 温行宁起身绕过冷元初,扑在林婉淑怀里,“阿娘,对不起,以前是女儿糊涂,看不懂阿娘的难处。” 林婉淑好好拥着女儿,上一次抱她时她还没有她肩膀高,如今也是大姑娘,个子都比她高了。 “我是自私点,想阿爹和阿娘复合。”温行宁耸耸鼻子,“我嫁人时,想要爹娘一起送嫁。” 林婉淑瞪大眼睛,看向坐在一旁的温琅。 温琅举杯碰了一下她面前的酒觞,沉默地一饮而尽。 林婉淑会意,但是没理温琅,操心起女儿的婚事,“和赵叡讲好了?” …… 酒过三巡,温行川清清嗓子,与诸位讲道:“东海那边倭寇之患迟迟未解,我与父亲准备亲征。元初,朝政之事,朕需要你帮助。” 冷元初抿了抿唇,“一定要亲征吗?” 温行川点了点头,“朕是皇帝,要为民而战,疆土不稳,朕若退缩,天下百姓如何安心?” 冷元初忽然有些不舍。 冷元朔突然推倒酒杯站了起来,神情萧瑟,“我也去打仗,珈珞不要我,我不如战死沙场好了。” 冷元朔一直在一杯酒一杯酒地闷,此刻讲话,站都站不稳。魏嫆和冷元朝急忙扶着弟弟的左膀右臂把他按坐下来,冷元朝拍着弟弟的后背道:“别添乱。” “我没添乱。温行川,我生意也不做了,没有老婆怎么做,赚那么多钱图什么?我把船都给你,你拿去,撞倭寇的船。”冷元朔说完醉倒在桌前,紧闭的眼眸里滑落一滴泪。 “是缺军费吗?”冷元初忽然想起温行川那个略显捉襟见肘的内库,讲道,“我可以捐军费。” 温行川轻轻拍着冷元初的肩膀,“不用,朕只是把用在宫廷的钱都充军费了,不必用皇后的钱,对了,朕把穗德钱庄的钥匙交给你,你用你在钱庄的本事,把朕的内库和百姓的钱库经营好吧。朕若战死沙场,你要辅佐好熙安,稳住大燕的江山。” “陛下不能如此讲!”冷元初听温行川竟有托孤之意,急忙站了起来,可在座的长辈神色自若。 “都是参与过大燕建元前割据混战的人,打仗,没什么了不起。”冷元朝举杯敬向温行川,“祝陛下乘风破浪,大捷而归!” 蘅元四年三月初一,温行川亲征,冷元初主政,另出赤金万两熔铸金饼,着户部会同礼部,按月分发至出征士卒家中,以解后顾之忧,彰朝廷恤军之仁。 同年九月,台州府温州府等沿海几府击退来犯倭寇。 蘅元五年三月,长明岛大捷,退倭寇二百更海路,温行川亲斩制造云州惨案的倭寇战犯,战报传至江宁府,冷元初命织造局绣娘赶制锦旗,备好牛羊酒席,只等燕军班师回朝。 可她在聚宝门迎接的,只有公公温琅,率燕军凯旋。 “川儿失忆了,记不得自己是谁,死活要在国清寺出家。”温琅略显遗憾,“还请儿媳亲自去一趟天台,说不定他能想起你来。” 冷元初呼吸窒住,只觉五脏六腑都在撕扯,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穿着专为迎接温行川而制作的云锦翟衣坐上御辇。 温琅摇头叹息,也不知儿子装失忆,图什么。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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