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他帮忙写一首诗,要多少钱都可以。”姚戚香弯眸,凑近红绡低语了几句。 相比起邓卓和黄琬的任务,红绡这个应该是最难办的了吧?首先诗要好,其次里面要能藏住东西,且能做到这两点的,不一定能看得上她的银子。 所以,姚戚香虽知道红绡办事一向牢靠,可也想着怎么也要好几日。 谁知晓第二天,红绡就把诗带到她面前来了。 她睁大眼睛盯着诗看了半天,道:“这字谁写的?” “我。”红绡道,“那人怕我框他,自己不肯动笔,就口述让我代写。” 姚戚香盯着诗看了半天,许久,也没能从中品出一丝谋逆的味儿来。 她道:“他不会是框你的吧?这诗哪里藏着我跟你说的那种意思了?” 结果红绡弯身,给她指了几处,姚戚香连着一看,又琢磨了半晌,才突然回过味来。 “这是不是也太隐晦了!”姚戚香道,“别人看不出来怎么办?” “那孟元德也不是傻子,要是明显的话,他能读吗?”红绡说着,在姚戚香面前比了个“五”。 姚戚香一噎,“五、五百两?” “五十两!”红绡道。 “怎么可能?这么便宜?”姚戚香睁大了双眼,她都做好倾家荡产的准备了。 “嗯,那人是个落魄穷书生,见我肯出五十两买他的诗,他高兴得立马回家种地了。” 姚戚香哑然,那确实,五十两,够寻常人家好久的花销了。 这么难的一件事,红绡居然这么快就办妥了,姚戚香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给红绡赏了两个大元宝。 “你这两天帮我盯着,看孟元德还去不去曼荷那儿,还是他最近换口味了。”姚戚香道。 红绡答应了。 孟元德近日好事将近,那黄琬时不时跟在他屁股后头跟什么似的,生怕他不应下这门亲事。 早知道她这么好得手……那晚,他就该做得更过分些,而不是草草扯了衣服搂搂抱抱了几下了。 他怕做得太过,万一黄琬一时激愤自尽了,那他麻烦就大了。 不过幸好,他谋算一番,也没落了空,这样一来,他娶黄琬为妻也只是时间问题,现在黄琬只怕比他更害怕这桩亲事不成。 只是……最近他听到一些流言,说他孟元德不光学问不好,还私德不修,京城那几个爱逛窑子的贵公子中,属他做学问最差,到现在了连首像样的诗都写不出来。 且黄琬也跟他几番提到,黄家之所以拒了这门亲事,就是因为他至今每个功名在身,若有功名,一切都好说。 孟元德不屑,横竖黄琬都已经是囊中之物了,不值得他再花费什么心思,只是名声一事,还是应当看重的,否则他面子往哪里搁? 考取功名是不能了,不过他倒也可以琢磨些淫词浪语,搏个什么风流公子的名号,青楼里的那些姑娘,几乎无人不夸他长得好看。 私底下,孟元德也尝试作了几首,可总是称不上雅,人家是风流才子,他写的这些,那确实都算是淫词浪语了。 无奈之下,孟元德私花大钱找了几个落魄穷书生,付钱让他们给他写诗,当然他也懂,人与人作诗的感觉不同,他也不贪,在几个人的诗词里挑选几篇感觉差不多的,这才拿到朋友面前去卖弄。 自然也得了几句好,只是穷书生之所以落魄,那就是谈不上有什么真才实学,孟元德找不到一首堪称绝的好诗,自然也无法成就他风流公子的名号了。 此事堆在心里越想越急,无奈之下,孟元德今日又去了青楼。 一来,找曼荷叙叙旧,二来还能借口挡了狐朋狗友们的聚会,否则这些人又逮着他作诗。 夜幕降临,孟元德被请进了曼荷的房间。
第47章 我不后悔 孟元德有日子没来了, 今日突然过来,曼荷心里还很是高兴。孟元德其人,虽自大狂妄了些, 可给的钱却是实打实的多, 反正她哄谁不是哄?为什么不哄个钱多的呢? 不过曼荷隐隐预感,孟元德对她的新鲜劲差不多了,也不知下一个会便宜谁。要是孟元德再多来几次, 她都能把赎身的钱攒够本了, 有些可惜。 人进来的时候,曼荷还是拿出了十足的谄媚劲儿来,她一见孟元德眉宇间透露着不耐,便娇声笑道:“我的爷, 哪个不长眼的敢惹了您?” 孟元德摆摆手, 此事不提也罢。 他不说,曼荷却知道是为何,青楼里就算别的没有,那消息绝对是最流通的,她们这些人,要知道京中各家人的秘密, 这样等人来了才能更好地伺候, 不过既然孟元德不愿提此事,她也不会主动提及, 只按照两人旧时的习惯,先请孟元德饮酒。 今日这酒喝得有些闷, 往常他饮的时候,少说还会时不时调笑几句,今日却一言不发, 只是一个劲灌酒。 曼荷暗道今日怕是没得赏钱了,暗叫倒霉。 孟元德酒量一般,往常与她调情时,手下还有个分寸,只喝几杯倒也罢了。今日倒真像是来喝闷酒的,一杯接着一杯,短短一会儿功夫,一壶酒都要空了。 曼荷小心翼翼陪了一会儿,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哪句触到他的霉头要遭殃。 过了一会儿,等孟元德喝得醉醺醺时,他突然将桌子一拍,吼道:“老子怎么就不通文墨了!” 这一声喊得震天,吓了曼荷一跳。 “不就是几个穷酸腐儒一没家世,二不得志,编出几句话来挖苦老子吗?这群下等的东西,谁还能把他们的话当真不成!” 曼荷背地里白了孟元德一眼,笑盈盈地上前一边抚慰着孟元德的胸口,一边道:“是是是,爷可别跟那些人计较,他们一穷二白的有什么呀!都是嫉妒您罢了!” 这话说到了孟元德心里,他满意地点点头。 见状,曼荷又道:“要我说,那些人凭什么非要说您呀?天底下的贵子王孙那么多,怎么就不说别人呀?那不就是捡着最显眼的一个挑刺?还不是看您站到了世家公子中的最高处,他们眼红罢了!” “有道理!”孟元德发自内心地这么认为,他不就是没个功名在身吗?除此之外简直处处是优点,那些人没得挑了,这才拿着他这点来说事。 “这天底下的公子哥,谁能有您这么有气势。”曼荷继续发力,“谁能有您这样的气质?谁能有您这样俊俏的外貌?谁还能有您这么好的出身呢?” 几句话下来,孟元德被哄得云里雾里,忍不住就大手一挥,赏了曼荷一块成色上好的玉。 曼荷接过玉,欢喜地又敬了孟元德一杯。 孟元德指着她道:“曼荷,若你不是贱籍出身,我倒真想纳你为妾。” 这种话,曼荷从前听了无数遍了,她内心淡淡,甚至不屑,面上却露出大受感动的模样,迎合道:“是我的出身不好,注定无法与爷厮守了。” 酒醉之后,曼荷便哄他去睡了,屋内很快熄了灯,两人闹了一阵,便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只是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的时候,孟元德起床小解,路过桌案时不经意往上面一瞥,便见一张字迹狂放的诗作。 只扫了两眼,孟元德立马直起了身,两眼放光地将那张纸抓了起来,复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精彩! 佳作! 绝世名篇! 孟元德叹为观止,这是何人所写? 紧接着,他就在这张桌子上瞧见了自己好几副“墨宝”。 孟元德愣了愣,左右相看,他手里的这张纸上,横竖都是他自己的笔迹! 这是他写的!? 孟元德大叫起来:“曼荷!曼荷!” 曼荷睡眼惺忪,皱着眉起身懒懒看向他,习惯性地挤出一抹笑容:“爷,您怎么了?” 孟元德指着桌子上的东西道:“这些,都是我昨夜写的?” 曼荷点点头:“是啊爷,您昨夜醉酒后诗兴大发,连作了好几首呢!” 害她站在旁边磨了好久的墨,手都酸了,还要迎合着赞美他,词都不带重样的,烦死人了。 孟元德脸上的表情逐渐变为狂喜,他反复看着自己手里的那首诗,目中满是欣赏和自得,一边看还一边笑,看得曼荷直皱眉——这人是疯了不成? “爷,您乐什么呢?”曼荷拢好了衣服,小心翼翼地下床,孟元德可不能在她房里疯了啊。 孟元德一把将她拉了过来,四指掸着这张纸,道:“你看看!你瞧瞧!绝世佳作啊!” 曼荷过去瞥了一眼,没怎么看懂,说实话,她所识的字不多,可看孟元德的神情,她又瞬间配合地露出喜色:“爷真是旷世奇才!” 孟元德自得得不得了,一边自我陶醉,一边问曼荷:“你是说,这首诗是我昨夜醉酒时所作?” “是啊。”曼荷点头,“这些诗都是您昨夜醉酒所作。” 孟元德不管其他的,只盯着自己手上这作,满意得不得了,摇着头道:“看来,我亦是有当世诗仙之能啊!” 曼荷没吭声。 不过这会儿,孟元德已经不需要她的奉承了,他满脑子都是一会儿当着众人的面吟出此诗,亦或者是饮酒到一半,突然诗兴大发,题下一首,一定是艳惊四座! 孟元德反复观想,还是先饮酒再作诗比较有说头,更符合他风流的名号! 他摆摆手:“行了!我先走了!” 曼荷正要送别,一想到自己昨晚伺候他磨墨伺候了那么久,怎么都觉得这回不划算,转了转眼珠子道:“爷,您昨晚说要把那条金腰带送我,可还算数?” “拿去!”孟元德脑子里早已装不下那些身外之物了。 孟元德走了,屋内曼荷捧着那条金腰带大喜过望,哈哈!赚翻了! 离了迷迷坊,孟元德便直接叫小厮去宴请各路好友,为迎合今日主题,他特地包下了四君子,让各路文人都来饮酒作乐,众人虽不知是怎么回事,可既然有白吃的酒席,那谁不去? 而且京中无人不想搭上孟家这条路,孟元德虽不才,可他哥哥孟扶危却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又是当今太子太傅,将来便是帝师了,谁人不想高攀? 还没等开宴,孟元德请的人就都来齐了,宁肯他们等着,可不敢叫这孟元德等他们,否则谁知道背地里会怎么报复呢。 四君子左右不过茶点好吃,孟元德为了应景,非要将地点择在这里,又差人去悦庭买了好酒,又差人去千味楼买来好菜,如此大费周章安顿了众人,才道:“今日只不过是友人小聚,诸位尽兴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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