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景淮不是,他看着这批瓷器,按道理若是手艺极好的师傅,烧出的瓷器是不会有太多的瑕疵的。 后院仓库。 周知棠和沈倾倾小心翼翼的勘察着周围。 “我打听过了,这府上来了贵客,现如今都去伺候那位贵客了,守卫较为松懈。”沈倾倾对周知棠小声道。 但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仔细环顾四周,护着沈倾倾,“那我们来仓库干什么?” “找东西。”沈倾倾早让羽亮了解了,这间仓库就是专门存放废旧瓷器的,她本来对这瓷器是一点都不了解,但顾景淮学过一阵子,自己便耳濡目染了一些,那刘爷的瓷器明显是次品,都是窑子里不要的,应该被他人偷拿出来私下售卖了。 沈倾倾寻了一会,果真就找到了刘爷铺面里面盛装糖水的同款瓷器,底部渲染着信息。 正准备离开时,门外就传来了声响,周知棠拉着沈倾倾手腕就躲到角落中。 “这批瓷器都没有处理完,又来一批新的。” “就是,不过我们拿两个回去肯定没有人发现。” “你小子不要命了?别忘了之前偷瓷器出去售卖的阿福,被打死后沉江了。” “真的假的,不是谣言吧?这不是草菅人命嘛?” “八成是真的,听别人私下里传的。” “算了算了,干好咱们的事,清点核对之后就离开吧。” 他们清点了一遍瓷器,数量是对的,躲在暗处的两人肩背绷紧,慢慢挪动脚步以免被发现,直到两人锁上门口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 周知棠提醒,“不能拿走,会被发现的。” 沈倾倾陷入沉思,忽而看到不远处的老鼠,“你刚才吃的馍,不是还有一点吗?” 周知棠不知她要做什么,但还是把剩下的一点馍递过去给她了。 “啪。”瓷器倒碎的声音,刚刚走出不远的两人听到动静立即折返回去。 门被打开之时,看见了碎瓷片,已经晕倒在地上的老鼠。 “这死老鼠,真的是该死,这里都是瓷器,哪里来的吃的。” “还管这,打碎的瓷器怎么办,上报还是不上报。” 前方,聊得热火朝天。 顾景淮跟着方邹逛了一圈又一圈,“怎么有个工人似乎对烧窑工艺有些生疏。”他看了这名工人很久,有很多东西用起来还较为生疏。” “这是新来的学徒,之前顶替他的那名工人因病去世了。” 直至一个小厮上报仓库有问题,顾景淮顺道又跟着去了那后院仓库参观。 装着陈旧陶瓷的房间再次被打开。 两人正在清理着残局,顾景淮一眼瞥见了不远处的那只老鼠,以及老鼠脖颈上的那根银针,他上前,提起老鼠,不动声色的将那银针给拿走了,老鼠胸腔开始有了呼吸,五分钟后立即咯吱咯吱的叫了出来。 —— 大理寺。 两人出去了一阵子,却不知此时大理寺正被闹得天翻地覆。 两人还未进门, 小六远远的就先一步看到了两人身影,立即拥了过来。 “棠铺头,你总算回来了啦。”他脸色十分焦急,还是跟许久未见的周知棠先打了个招呼。 沈倾倾察觉他脸色不对劲,“怎么了?” “李大嫂来了,正在里面哭呢?” 沈倾倾立即了然,应是为了儿子而来。 现在已经是亥时,没有见到儿子回家的李氏,自然是要寻儿子了,在街上听到了风声的她,立即寻来了大理寺。 一进门,便看到李大嫂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大喊大叫,呜呜呜的声音响彻云霄,但却是光打雷不下雨,脸上不见一点泪水,“你说我命怎么那么苦,丈夫尸骨未寒,儿子就先没了。我儿子还是秀才,今后是前途无量,这下让我怎么活啊!”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手足无措的胖爷,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安慰,就这样呆呆看着她,他不敢说话,是因为刚才安慰李嫂的话语也一并被他怼了回来,如今他是不知道如何下手了。 此时,求救的眼神看向沈倾倾。 “你们大理寺好几天,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这些花花绕绕,我们就只是一个小老百姓,勤勤恳恳的生活,自认不会得罪任何人,如今是怎么了呀,呜呜呜。” 沈倾倾过来扶着她手臂,想扶她起来,“李大嫂,咱们先坐起来说话。地上凉,对身体不好。” 她狠狠甩开沈倾倾的手,“身体好不好又如何,如今我心都凉了。这些年辛辛苦苦花了许多钱培养的儿子都没了。” 周知棠看着旁边的小六,小声询问,“她一直在这哭泣?” “从外边进来就问是不是她儿子死了,随后就开始哭了。” “她有进去看过她儿子嘛?” 小六摇头,“也不知道李嫂在闹啥,可能已经身心崩溃了。” 她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李嫂,你儿子为何要自杀,他平日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他平日里,温文尔雅,腹有诗书气自华,我不是吹,反正别人是那么评价的,自杀,我也想问他为何要自杀。” 周知棠和沈倾倾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李大嫂,你丈夫和你儿子的案件都还在查呢,我们是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胖爷揉着太阳穴,脑中时刻飘堂着她的哭喊声。 “人都死了,我也不是看不开,只是我和我小儿子终究还要活下去,如果真的是他人杀的,能不能获得赔偿,毕竟我们还是要吃饭活下去的。” 周知棠回应,“李嫂,我们一切按律法办事。”
第6章 第一案 瓷杀。 众人又劝了半个时辰,才将她安慰好,送离了大理寺。 胖爷松了一口气,耳畔终于是清静了,“这李嫂哭闹起来,还真的让人招架不住,还是去抓罪犯来得逍遥自在。” “胖爷,所以嫂子也是那么整治你的?”周知棠好奇,故作询问。 “去去去。”胖爷撇了一眼她,自己媳妇是再贤惠不过了。 沈倾倾则沉思了好一会儿,捏着茶杯喝水,那水杯一直停留在唇边,终于挪开放回桌面上,“知棠,你刚才问李嫂的话,她的反应我总是觉得好生奇怪。” 周知棠双手环胸,长腿一垮,又一屈,坐在她对面,“确实是,若真爱他儿子,却不见她去看他儿子一眼,而是大闹特闹,话里的意思就是想要凶手赔钱,对儿子的死活倒是关心较少。” 沈倾倾:“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儿子死亡的原因,你一句自杀诓骗,她就顺势就着我们的话说下去。” 小六恍然大悟哦了一声,“我想起来了,倾倾姐,她来的时候就未询问过关于儿子的死因,只一个劲的要求找出凶手好索赔钱财。” 行为确实古怪值得怀疑。 周知棠却在下一瞬忽然抬头,“有杀气。”,人还未打招呼,便要一跃从窗边跃出。 她起身一刻,院门不知何时被一阵过堂风吹打开,众人未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在眼前一闪而过,等到众人反应过来,就只听到周知棠的嚎叫声,“疼疼疼,大哥你手下留情。” 周凌川面不改色,从窗边将她拖回来,手反扣着她的右肩,淡淡的语气,没有一丝情感,“我小妹好本事。”回过头看向沈倾倾一行人,“若是可以,还请沈姑娘见谅。” 一句话,众人想要看戏的心情被浇灭,沈倾倾领着另外胖爷和小六出去了。 周知棠被松开,手按揉着刚才被拿捏的肩头,望了一眼那窗户,不忍可惜又可怒,是谁不开窗,导致自己就因为开窗的瞬间耽误了逃跑的时间。 房门关闭,沈倾倾留下了一条缝,屏住呼吸看着里面的动静,她的头顶上冒出小六,随后就是胖爷。 “你的武功是我教你的,你觉得你能逃得掉?”示意她老实坐下,自己也随之坐在对面,给她空了的茶杯沏满茶水,“从扬州私自逃回来,若不是母亲的信封先你一步到达,我竟还不知道。” “大哥,我那是回家,什么叫逃回来。”周知棠自是不爽的狡辩。 “那请问小妹你回家了吗?昨晚上住客栈吧!” 周知棠没回答,故作喝茶起身离开,然而刚转身,一把剑横叉在她面前,紧接着另一肩头传来疼痛,“大哥,你先放开我,肩膀疼。” 周凌川将她放开,周知棠揉了揉肩,转身往另一个方向逃跑的一刻,又被大哥眼疾手快抓了回来。 沈倾倾惋惜,那么多年苦练武功,在周大哥面前就如同老鼠被猫抓手拿把掐。 事不过三,她认命了,坐在凳子上,抬眼对视大哥的目光,“那我本来就不想随母亲去扬州见什么公子,那些个歪瓜裂枣,怎可配得上我嘛!” 大哥挑了挑眉头,兴趣盎然,“哦,那你是什么人?” 周知棠大言不惭,伸出左手,掰着手指头数数,一本正经严肃的语气,“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聪慧灵敏,端庄优雅,饱读诗书,气质大方,活泼可爱,机智灵敏,武功高强,贤惠得体。” 刚好十个,意味着十全十美。 胖爷捂嘴憋着笑,发出了细微声响。 周凌川未看向门边,而是稍稍提高了音量,“你都已经及笄了,整天在这大理寺和沈倾倾两人狼狈为奸,她是成婚了,那你呢。” 沈倾倾汗颜,周大哥嘴永远那么毒。 “我不急。”她小声嘟囔。 “你究竟想要嫁于何人。母亲在信中说你从未满意过任何一个相看过的公子。” “那些歪瓜裂枣,莫说我了,大哥你要是在现场,也是看不上的,你就忍心被你放在手心里疼爱的妹妹所托非人吗。” “是不忍心,你总得给我一个方向吧!” 周知棠吸了吸鼻子,随意胡诌,“那至少武功在我之上吧,这样才不被我欺负,免得我要是嫁人了,被说悍妇,父亲的脸色可要挂不住了。” 周家。 周知棠被大哥罚跪祠堂,母亲还在从扬州赶回家的路上。 二哥坐在一旁幸灾乐祸,还让人准备了茶水点心,在一旁瞧着热闹。 大哥训斥唠叨的话语不断,她眼神委屈巴巴向父亲求救,父亲只是理了理袖子,不甚在意。 周知棠脸色耷拉,“……” 周父这才清了清嗓子,“如今家中仕途发展不错,棠儿,你可知官家上任两年,后宫妃嫔不多,若是不给你尽早订下婚事,被送进宫中选秀可怎么办?你这性子,是不合适在宫中这牢笼圈着的。” 周知棠听此,挺直了脊背,“姐姐不是在宫中了嘛?为何还要送我,一家送两个女儿,哪有这个道理。” “前朝还真有这个道理。”周凌川回道。 见他对小妹态度有些恶劣,周暮之瞪了他一眼,又嫌弃的瞥了一眼二哥周凌柯,语气柔和,“所以你姐姐的意思是让你找个如意郎君,扬州是我们周氏老家,你嫁过去,夫婿自然是不敢对你如何,这一辈子,过得岂不轻松自在,悠然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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