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着小狗方向走去,只听见它叫唤个不停,越是靠近它,它叫唤得越是凶狠,露出尖锐的牙齿,前后腿小幅度走动,蓄势待发就要向周知棠攻击而去。 周知棠见状没敢上前,只堪堪后退几步。 双手叉腰,却见廊檐底下挂着腊肉,眼眸一转,手中的剑抬起朝那腊肉快准狠一切,一小块腊肉掉落在身旁,立刻就吸引了这只大黄狗前来,低头啃咬。 她见状偷摸大步上前,小狗的睡床是一堆稻草堆积而成的。 剑尖划开那些稻草,果真见一个入口,拉开那地窖门,入眼即是一条阶梯,趁那大黄狗没有发现,她先一步跳入那地窖,将头上的钗子留在旁边。 那叼完了腊肉的小狗不见周知棠的踪影,以为离开了,继续坚守阵地。 沿着阶梯往下寻,周知棠看到阶梯上准备了火柴和火把,她划拉点燃,火把蹭的照亮了整个地窖。 地窖很大,震惊得她微微张大嘴巴,比她家的地下室还大,或者说李大全家整个地下占地面积都是地窖,若非建筑了得,那几根大木头支撑,否则塌方是迟早的。 沿着楼梯而下,火把照亮之处,周知棠又愣住在原地,微张着嘴。 沈倾倾左等右等不见周知棠的踪影,李小宝已经耍完了一套剑法,“倾倾姐,知棠姐上个厕所为何那么久?” “可能肚子不舒服,所以我们还需再等会。” “哦!” 院门吱呀开合,是李大嫂回来了,手中拎着一串猪肉,那是买给李小宝做排骨的食材。 “李嫂。”沈倾倾笑意盈盈打了个招呼。 李嫂让李小宝招待她给她端茶倒水。 她将食材放到厨房,“是案件结果出来了嘛?沈仵作,可查到杀害我儿子的凶手?逝者已逝,凶手赔偿些钱款也是必要的。” “案件已经有很大的进度了,李嫂,此次前来是想问你一些问题。” “问什么问题?”李嫂眼中透出防备。 “李嫂,不必担心,只是些小问题。”见她卸下防备,沈倾倾才问,“李大全表哥方大俊可是在方家瓷窑工作?” “是呀,是在方家瓷窑烧瓷器,他有着烧瓷器的手艺,比我夫君在醉仙楼赚的还多。” “那他所赚的银子是否补贴了家用?” 李大嫂眼中露出鄙夷神情,鼻腔冷哼一声,转而又恢复平静神情,“他,恐怕赚的银子不够他自己赌的,怎可补贴我们,平日白吃白喝,混了整整快两年。” “那方大俊将瓷器从方府私自拿出售卖,你可知晓?”沈倾倾这点上没有证据,只是试试能不能套出话柄。 “售卖瓷器,这我可不知。”她脸色有些不安。 沈倾倾捕捉到这点,“这若是被方家的人知晓了,下场恐怕不好,再者瓷器售卖单凭他一个人是办不成的,如今方大俊死了,但那些质量不合格的瓷器还在售卖,说明他必有同谋,李嫂,你真不知晓。” 李嫂迟缓了一秒,而后有些急切了,“沈仵作不去查案子验尸,来审问我,可是怀疑我是杀人凶手,又或是同谋。” 沈倾倾知晓自己的审问有些惹怒她,可问题是这并不是审问,也没有说她是凶手,她的反应确是有些过激了,“李嫂,请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了解方大俊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就是个烂赌徒。”她音量微微高声了些,旁边李小宝被吓得缩在一旁。 沈倾倾知晓自己的话语惹怒了她。 此时,狗狗的叫唤打破了这个僵局。 沈倾倾转身就要往后院跑去,手腕被李大嫂一把拉住,用力一扯,“沈仵作,你这是私闯民宅。” “李大嫂,你在心虚些什么?”沈倾倾害怕周知棠遇到危险,此刻厉声询问。 “你血口喷人。”李嫂自己都未意识到握着沈倾倾的手腕有些用力。 吃疼让沈倾倾急忙甩开她,回头一看,她拉住自己手腕的力气太大,根本就甩不开。 “李嫂,请你放开我。”她再次用尽全身力气,这才将她狠狠甩开。 往后院跑去,李大嫂紧随其后。 然而看到那只大黄狗被打趴在地上,再看向一旁狼狈的周知棠,头发散乱,裙摆被狗啃咬得不堪直视。 沈倾倾还是放下心来,她没有受伤就好。 “我咧个娘,周铺头,你这是和我家狗打了一架。”李嫂又气又恨,自家的狗被打趴在地上,软趴趴的躺着,仔细探去,眼中委屈。 周知棠的剑插在那大黄狗面前,若非自己使用蛮力把那地窖门劈开,那只狗压在上面,是不肯放自己出来的。 见周知棠一跃而出,大黄狗被撞飞在旁,立刻进入战斗状态,一头扑上去啃食。 也于是有了周知棠正当防卫这一出。 “李大嫂,你确定对瓷器一无所知?”周知棠开始审问,“我可是在下面发现了大量的方家存在瑕疵的瓷器。” 看到那地窖门被推开,她倒是镇定自若,“周铺头何出此言?” 周知棠眉头微蹙,“李大嫂,你是明知故问嘛,这地窖可是你家的。” “地窖,什么地窖,周铺头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知棠提剑指向那地窖入口,再次重复,“李大嫂,为何你家中藏匿了众多瓷器,这些瓷器可都是方家烧制的瓷器。” “瓷器?”李大嫂满脸疑惑,上前查探。“这,我家何时有地窖了,周铺头,若非你明察秋毫,我竟不知我家中有一个地窖。” 周知棠不确定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想着继续装傻下去,沈倾倾适时出口,“李嫂不知晓家中是否有瓷器,那为何你家的狗不守大门而是要守这地窖入口。” “我真不知道,沈仵作,狗爱去哪就去哪,我如何管得着。” 周知棠又将从地窖搜查而出的红背竹竿草拿出,“这草李嫂可认识?” “周铺头恐怕是说笑了,我连家里面有个地窖都不知道,又为何知晓这草药。”李嫂笑着回应。 沈倾倾抬手唤了唤远处的李小宝,“小宝,这地窖你可否进去玩过?” “从未。” 从未?沈倾倾眉头一皱,他说没有去过,而不是询问地窖在哪? 周知棠走过去,蹲在小宝面前,“小宝,大将军打仗,有时也会进洞中抓敌人。” 他低头看那木制剑,默了两秒,“去过。” “是和你娘去的嘛?” 他怯生生看了一眼李大嫂,点头。 显然是李大嫂让李小宝不要说出去的。 谎话被戳穿,李大嫂脸上转变,抬手开始抹眼泪,“周铺头,我骗了你,是我不对,是我实在有难言之隐。” 两人听着。 李嫂拿着手帕捂住眼睛,呜咽喊叫,“这地窖平日里是我丈夫的秘密基地,他不允许我下去,我,我之前也下去探寻过一次,没想到被他发现了,身上挨了好几个拳头。”
第9章 第一案 瓷杀。 李大全家中。 那地窖周知棠又给重新封上了,贴上了封条。 李小宝被李嫂支开让其回到房间内玩耍。 院子中只剩下三人,围着张桌子,桌子上没有了茶水。 周知棠双手合十搭在桌面上,抿唇而后道,“李嫂,你说这地窖是你夫君的秘密基地,里面放着大量方府炼制的瓷器,还有很多的白菜,你确定你不知晓嘛?同时,我也是在这堆大白菜上面发现的这株草,是一株能解毒的草药。” 那李嫂看着沈仵作把草收起,低头撩开衣袖,露出好几道红的,紫的血痕,又很快撂下衣袖遮挡,“沈仵作,周铺头,男人家的事情我怎可知晓,怎敢掺和?他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相夫教子,仅此而已。” “是,地窖的事情我知晓,但那些瓷器与我无关,那些大白菜是他储存的,我哪天需要来煮菜,他就帮我从地窖拿出来,仅此而已。” 在这场案件之中,李嫂已经撒了两次谎言了,这一次,沈倾倾半信半疑,她只有在证据面前才能老实道来。 如果没有了证据,两人也只能离开。 周知棠犹豫了好一会儿,眼中有些不忍,这才小心翼翼请求,“李嫂,我能看一看你的伤口吗?” 李嫂收回搭在桌面上的手,垂于大腿之上,惶恐又僵持着显出笑意,“伤口有什么好看的,周铺头,同样都是女子,你何必如此冷血,岂能随意看人家的伤疤,这不是明显揭露我的伤心事吗?” 周知棠忆起刚才的那一抹红艳,不像是陈年旧伤,反而血痕鲜艳,而李大全死了已经有好几天了,按照伤口的愈合程度,理应有一些结疤了,可她手臂上的却是一点结疤都没有。 “对不住了,李嫂,是我冲突了,还请见谅。”周知棠道歉。 沈倾倾跟着询问,“李嫂,那我便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听闻是最后一个问题,李嫂自然是立刻答应了,“沈仵作,你请问。” “李嫂你为何要给你儿子下安眠的药,这喝了对身体可是不好的。” “我知道,沈仵作,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一个寡妇人家,如今孤儿寡母的活在这世上,难保有人窥觊我家财产,二是我害怕小宝乱跑被人贩子抓了去,倒不如就老老实实地躺在那床上睡觉,等到事情处理好了,我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送他去读。” 李嫂如此解释,两人也甚是无话可说,不过这趟也不是毫无收获,找到的这株解毒草,沈倾倾想起了那具李宝成的尸体,是中毒而亡的,总觉得和这脱不了干系。 李嫂的话让她们半信半疑,物证比人证更让人信任。 沈倾倾离开前,回头道谢,“李嫂,多谢你的配合。” “那是自然,只要能尽快查出真相,还我夫君和儿子一个清白,我一定全力配合你们。” “折腾了一天,我们去吃糖葫芦和炊饼小吃吧!”周知棠故意大声道了一句。 “好。”沈倾倾点头。 出了门,关上院门,沈倾倾和周知棠在拐弯处等了一会儿。 “我刚才瞧见小宝在窗户一直看着我们,不知是否有话要同我们说。” “那我是不是应当去买两串糖葫芦,不然这不是诓骗小孩子嘛!”沈倾倾道,转身往街市走去,让周知棠再此等候。 直至沈倾倾拿了两串糖葫芦,又提了一点小吃点心回来,才见到李小宝的身影。 周知棠将东西接过,蹲在李小宝面前,“小宝是不是有话要同我们说?” 他拿过那些点心抱在怀中,又去寻那串周知棠帮他撕开纸袋包装的糖葫芦,点头,“我兄长同我说过,不能骗人,更不能骗为了伸张正义的人。” “伸张正义?”周知棠抱紧了手中的剑,“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伸张正义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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