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箭矢唰唰声音,令人胆寒,原本还在奔跑的马儿被箭射中,倒地不起。 极快的速度,姜秋姝来不及反应,自马上摔了下来,头碰触到石头上时,模糊中看见是裴承朝着她方向奔来。 记忆里这一幕很熟悉,好似在两年前秋狩,那时也是裴承接住了她? 血腥味漫天,裴承眼睁睁的看着一只箭矢朝着姜秋姝方向,他全身紧绷,冷汗湿透了衣裳,拼命朝着姜秋姝的方向跑了过去。 一道青色的影子,挡在了姜秋姝身前,箭矢刺破血肉的声音,分明离得很远,可清晰的入了裴承的耳。 也是在这个时候,一队人马迅速赶了过来,原本敌不寡众的局势瞬间变了,那些黑衣人迅速被这对人马给制服。 可在他们来不及反应之际,黑衣人纷纷服了药,自尽了。 裴珉捂住胸口的箭,抱着怀中的人,顾不得自己有多痛,只想要看看她是否有伤,那支箭射向她时,裴珉脑子是空白的,他从不晓得胆怯为何物。 一生的不安,都在她身上找到了。 裴珉只动了下,胸口处血流的更多了! “不要命了!”李明澈既恨自己告诉他姜秋姝的去处,又恨自己未拦住这不要命的。 裴珉唇角只在看着怀中人笑容温柔。 可不多时,两人皆晕了过去。 ~~ 刺眼的光让姜秋姝睁开眼,很是陌生的地方,她环顾四周,扶着剧烈疼痛的头,缓慢起身。 房门被打开,进来一道青色的影子,影子逐渐从虚变实。 “是你救了我?”姜秋姝看清了人,是她迷糊中见到的那张脸。 裴承瞧见姜秋姝醒了,终于露出了笑意,听见了她的问话,裴承鬼使神差下点了点头。 “那次在秋狩,也是你接下我的?”姜秋姝想起恍若见熟悉的感觉,问道。 “是。” 第53章 第53章毒 “多谢三郎君。”姜秋姝温声道。 他也不算是说谎,沿途中他护着她,也是救了她。 他承认有私心,原来上回秋狩时,她一直不晓得是他救了她,难道将他认成了五叔? 裴承垂眸,他还是无法割舍下她,朝堂之上,她锋芒毕露,他未曾见过这般的女子,与那些大家闺秀完全不同。 两年前他的心便动了,她与五叔有了隔阂,那他是否可以更进一步? 裴承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到羞愧,可她从未对他这般的温柔,她以为他排斥她,可实则他暗藏的心思,不敢泄露半分。 可…他始终做不到那般卑鄙,裴承走到桌子边,“倒也算不上我救了你,黑衣人那般多,后续来了援兵。” 姜秋姝颔首,“如何不算呢?今日与我一道的侍卫,皆是我的救命恩人,三郎君是,他们也是。” 裴承才明白了姜秋姝方才的意思,所以她是知道吗? 可裴承不想和她说清楚。 裴承将药端了过来,坐在了姜秋姝床榻之上,将要拿起汤匙喂她,姜秋姝挡住了他的手把药碗拿了过来。 温的,刚好能入口,她直接一饮而尽。 “倒是没瞧见像你喝药这般爽快的。”裴承难免震惊。 “长久的苦,一时的苦,我还是晓得的。”嘴里的苦涩一时间升腾起,她面色未变,裴承又倒了杯清茶,姜秋姝喝了干净。 裴承唇角笑意淡淡,看着她眉宇稍微拧起,却又丝毫不在人前示弱,是个好强的性子。 “追杀我们的黑衣人呢?”姜秋姝自然是晓得是何人做的,可此事要讲证据。 “无一活口,他们皆是死士。”裴承如实道。 “我如今已经无事了,稍后继续赶路吧!”姜秋姝连忙起身,她此次去淮扬县,便是要查当地土地登记的线索,以及吴娘子阿耶的地契本是盖了章,却被判定是假印。 若是将县令传唤到洛阳,怕县令还未到洛阳便出了事,如今看来不能耽搁了。 “你还有伤!”裴承想要让她休息会儿。 “管不了那么多。”姜秋姝连忙下了床,命人准备,原本的只十几个侍卫,如今多了许多的人,约莫有一百人。 姜秋姝也并未问,他们是何人派来的。 客栈里,一盆盆红中混了些黑的东西被倒了出去,李明澈急得团团转,那箭矢上涂了毒,裴珉已经昏迷多时了。 窗外人声鼎沸他们的身影逐渐远去,李明澈眺望了下,又收回了目光。 “裴珉啊裴珉,你这又是何必呢!”李明澈看着昏迷不醒的人,感叹道,“如今人是躺这儿了,她倒是干脆利落的走了。” 大夫数次擦着额头的汗,等床上的贵人血终于止住了,他才松了口气。 “无事儿吧!”李明澈连忙凑了上去。 “这箭上有毒,小民将血止住了,只是这毒,小民也不晓得如何解。”大夫连忙道。 血止住便是好事,李明澈也容不得多想,连忙命人在马车里铺了软卧,体内毒若是不及时清除了,恐对寿数有影响。 还是得回洛阳看太医。 “她呢?将我们的人给她。”马车驶去了一段距离,人忽然醒了,迷迷瞪瞪中抓着李明澈的袖子。 “给了,给了,姜娘子如今安全的很,你还不如好好操心操心自己。”李明澈更多的是怨自己,他打听姜秋姝的踪迹,本是想要他们多接触,孤男寡女,一路上多相处,感情必定升温。 哪晓得碰上了遇刺,还偏偏让裴珉赶上了那箭。 “你真是天生欠姜娘子的!”李明澈见他昏迷中还想着姜秋姝,简直恨铁不成钢。 ~~ 姜秋姝一行人直到天黑才赶到了淮扬县。 火光漫天,衙役忙着提水去灭火,根本就没有机会搭理他们,烟雾缭绕,姜秋姝头今日才受到了撞击,被烟熏了后,一时间有些晕眩,裴承连忙接住她。 怀中的娇软,让他愣神之际,姜秋姝早就推开他,让侍卫们也跟着去救火。 姜秋姝半跪在地上,额头在此刻格外的疼,她屏息拿出绣帕遮住口鼻,身体越难受,脑子却清晰得很,淮扬县的证据必定被毁了,县中的文书被烧毁大半,就连淮阳县令也凶多吉少。 如今之际,最大的破绽便是在王家。 她得回洛阳。 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一行人早就疲惫不敢,接连的赶路未曾有过停歇,姜秋姝靠在马车上,紧紧抱着一些残留的信,火能将木头燃烧殆尽,可摧毁不了夹杂在石缝里的东西。 她便是个爱藏东西在石缝里的,裴珉给她的一万两,被她藏得好好的。 不过用处不大,还不能绊倒王家。 翌日天还算早,姜秋姝对着镜子重新上了额头处的药,白布取下那刻,这道伤生生折损了这张脸。 白璧有瑕。 药覆盖住伤口时,她疼的呲牙咧嘴,却也有些想笑。 如今日子过的难,可比起以往的富贵日子好了太多了。 太极殿里,朝臣数次抬头隐晦打量着姜秋姝,无他,原是娇媚的绝世容颜,现在白布缠绕着伤口,不晓得伤如何了! 若是毁了容,真是有够叫人惋惜的。 姜秋姝丝毫不将这些目光放在心上,裴珉抬头脸上瞧着红润,可那样的红润却有些怪异,失了些本真,却叫人摸索不出什么。 他眼眸血色残留,是深深的疲惫。 李明澈离他隔了两三人,只是担忧的看着他,只为了能看见她,便是身受重伤都要来上朝。 李明澈当真是从未见过这般固执又疯癫的裴珉。 “事情查的如何了?”早朝将要散去,圣后问了问姜秋姝。 百官皆竖起耳,听起此事来。 “回娘娘,臣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必定会肃清朝堂,不负您的期望。”姜秋姝正色道。 圣后抬了抬眸子,将姜秋姝胸有成竹的模样看在眼里,她骤然笑了起来,“那便看姜爱卿的!” 底下的百官却是不相信,不过短短几日,姜侍书便能将事情查清楚? 恐怕也只是查出了个王九郎,世家大族的事,能是这般好查的?! 瞧她额角的伤,与世家作对,这只是个提醒。 下了朝,姜秋姝刚要离开太极宫,左侧便有人撞了过来,她忽然被拉住胳膊,撞入了个坚硬的地方。 姜秋姝看清了来人是裴珉,逐渐从他怀中离开,和他拉开了些距离。 怀中空空,那抹馨香根本不想要他的接近,喉咙处血腥味儿往外蔓延,裴珉咬了咬牙齿,忍住了。 他看着对面之人。 “王尚书还是长眼些!”裴珉冷声呵斥道,“若是不需要,本官可替你挖了!” “太傅当真是要与王家为敌?如今桩桩件件不怕世家大族与你分隔!”工部尚书王明泰是王尚书令的嫡子。 王九郎是吏部侍郎王明坤的庶子,王明坤受到王九郎牵连,教子不严,被罚府中思过。 如今王家只他们二人在朝。 (′з(′ω‘*)轻(灬ε灬)吻(ω)最(* ̄3 ̄)╭甜(ε)∫羽(-_-)ε`*)毛(*≧з)(ε≦*)整(* ̄3)(ε ̄*)理(ˊˋ*) 裴太傅为了姜侍书,在朝中数次没了以往的风范,叫朝臣对他颇有微词。 工部尚书看了眼姜秋姝,果真是美色引人,即便受了伤,只会叫人怜惜,难怪裴太傅失了智,甚至为此差点儿付出了性命。 “用不着王尚书担心。”裴珉咳嗽了几声,未曾注意到王明泰讥讽又加上几分得意的笑。 “听闻姜侍书查我王家的事,已经有眉目了?”王明泰气恼不显,“我王家大气,邀姜侍书过府一叙,也是特意缓和这几日的误会。此乃我父的意思,就怕姜侍书心中有鬼不敢来!” “既然要解释清楚,有何不敢来的?”姜秋姝正视他,“明目张胆的王家应该不敢做什么刺杀的事吧!” “自然不会。”王明泰见姜秋姝答应了,语气缓和了些,“便恭候大驾了!” 出了宫门,裴珉拉着姜秋姝上了马车,“你明知王家来者不善,为何要答应!” “为何不要呢?”姜秋姝只是沉静地看着他,“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裴珉又咳嗽了起来,脸上红润随着胸前的震动并未增多,反而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只是沉闷的咳嗽声,像是喉咙里夹了什么。 “你别这样,小满,没有什么比你生命更为重要的!”她已经数次触碰到了危险,即便他在,可他着实怕,有自己护不住她的一天。 裴珉看着她额头上的伤,也不晓得她疼不疼。 姜秋姝坐在另一次,直起上半身,朝着裴珉的方向弯腰,两人呼吸极近,打在脸上痒痒的,裴珉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 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即便没有可能,可他依旧顺从了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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