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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房间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苏檬，她冷眼瞧了眼，打算绕过她，她却开了口，“这位姐姐，不知小主身体好些了没有？” 秋霜本不想理会她，可她却还要主动来招惹自己，当然不会有好脸色给她，“小主醒了，这病自然是好了的，倒是苏二娘子来这皇宫里头也有好几日了，小主如今还未痊愈，也没有心力来照顾你，你倒不如先出宫去，小主自当记得你的好。” 苏檬脸一阵红一阵白，既然进了这宫里，自然就没打算要回去，何况她本就倾心于顾舟。 见她沉默不语，秋霜直接挑明了说，“怕不是苏二娘子舍不得这宫里头的富贵，怕这苏家给小主送药是假，这另有目的才是真吧！我家小主不劳烦你挂心，你就不要杵在这房间外碍人眼了，该哪去就哪去吧！” 说完，秋霜是个直性子，冷冷刺了眼她便走了。 次日，苏清婉才起床，便有太监领着位教养嬷嬷来了月华宫，这位嬷嬷姓曾，刚年过五十，看起来极为慈祥，也并不严厉，一进来便朝苏清婉行了礼。 苏清婉淡然道：“嬷嬷不必多礼。” 曾嬷嬷笑了笑道：“给小主行礼是礼仪之道，就好比小主嫁给了陛下，就应以大局为重，如今楚国已稳定下来，小主是这后宫唯一的主子，应替陛下管理好后宫之事，陛下才能有精力管好天下事，小主说是与不是？” 曾嬷嬷是做足了功课来的，知道面前这位小主和其他人很不一样。 苏清婉哼笑了声，“嬷嬷不必来月华宫说教于本宫，本宫有自己的思想，想做什么都是本宫的自由。” 还真是为倔强的小娘子，曾嬷嬷很是头疼的想，“可是小主，您既然嫁给了陛下，又何必非得和陛下过不去，非得找自己的不痛快，您若是顺着些陛下，陛下定也会加倍对小主好，岂不更好。” 曾嬷嬷也想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做了这天下最尊贵人的女人，却偏偏要将这荣华富贵往外推。 “本宫想问嬷嬷，你觉得这世间对女子公平吗？难道我们女子就没有自己的选择权利， 任凭男子作践，就不能有自己所想所要吗？嬷嬷也是女子。“说着苏清婉直视着她的眼睛。 曾嬷嬷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大胆且罔顾世俗的言论，她心下惊骇欲绝，她面前之人是何其的另类，普通人连想都不敢想。 片刻后，曾嬷嬷似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小主不管嫁给谁，娘娘也不可能活成您心里的那份自由自在。” 苏清婉抬眸看她，“那本宫为何就非得要嫁人不可呢？为何非得要受别人的管制不可呢？”非要受他磋磨不可呢？ 闻言，曾嬷嬷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女子，旁的女子连出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然而这位小主却说出了这些的话来，此刻曾嬷嬷也明白了，她并不能左右面前这人，但这样一来就为难了，陛下下了圣旨，扭转不了面前这位娘娘的心思，那么等待她的便是死罪。 思及至此，曾嬷嬷不由得冒出来冷汗，她用帕子擦了擦额角，思虑片刻后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小主，奴才们身来就不由己，命运从来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还请小主能体谅我们这些做奴才的。” 曾嬷嬷知道面前这人吃软不吃硬，她只有求她，或许她才会心软。 苏清婉看着面前年过半百的老嬷嬷，心里也不太是滋味，她知道顾舟这是在逼她，她要是不顺从于他，那么她周围的人都不会好过，她最终低叹一声，“罢了，本宫不会为难于你，你起吧！” 话音刚落，秋霜从外头走了进来，凑近苏清婉的耳畔轻语，“娘娘，苏二娘子方才被曹公公带去了御书房。” 第38章 曹公公和苏檬交代了诸多需要注意的细节后，便带着人来到了御书房。 苏檬怀揣着一颗紧张的心情踏了进去，想到昨夜里顾舟看到她后怔愣的神情，心底那丝小窃喜便又涌了上来，同时带着一股羞涩往御案边坐的那个俊挺身影走了过去。 一身明黄色皇袍称得帝王肌肤玉似的白，而他正认真看着御案上的折子，那微微皱着眉头的模样也那样好看。 经过昨晚上秋霜那宫女的一番指责后，苏檬才会一大早便找了曹公公，说是想要来御书房做个端茶倒水的小宫女，为了顾舟，她心甘情愿做这些活计。 一个时辰后，顾舟终于从奏折上抬起了头，苏檬忙上前添茶，茶满，顾舟随意拿起来抿了一口，便又继续批阅奏折。 苏檬出声，“陛下对奴婢煮的茶可还满意？” 顾舟这才抬起头来，本被人打扰的他不悦地蹙着眉头，在看到那双七分相似的眼眸时，又微微愣了愣，她眼含期待地目光太过明显，顾舟瞬间便想到了苏清婉第一次给他烧菜时，那急于想要得到他表扬时的样子。 那些记忆忽然如潮水一般涌入脑袋，可想起苏清婉，眼眸便暗淡下来，他将视线看向了曹公公。 曹公公也摸不着这位帝王的喜怒，便道：“陛下，苏二娘子想要来这御书房做个添水宫婢，奴才便允了。” 顾舟漫不经心道：“自作主张，自个领罚去。” 曹公公心里一紧，忙道：“奴才遵旨。” 苏檬却连忙跪了下去，“陛下赎罪，是奴婢求着曹公公，您要罚就罚奴婢一个人，否则奴婢这心里实在难安。” 顾舟将视线移到了面前的女子身上，她那双七分相似的眼眸里闪烁着几点泪光，性子和她倒也有几分相似之处，都是不愿意别人为她受罪。 顾舟轻轻敲打着桌面，想到了昨日苏清婉那冰冷的脸，想到她疏离的态度，想到她曾想将面前这人塞来他身边，心便微微抽了下。 既如此，他也不是非她不可，既然她推开他，他又何必舔着脸上赶。 顾舟摆了摆手，“都起吧！别再有下次。” 曹公公忙谢恩，而苏檬也总算是松了口气，同时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多谢陛下饶恕之恩。” 听着她这话，顾舟就觉得哪不对，他忽而自嘲地笑了下，苏清婉可从来不会朝他道谢，只会用那双清凌凌地眸子充满恨意地看着他。 苏檬看到他的模样，却是问道：“陛下可是想到阿姊了？” 顾舟又是自嘲一笑，苏檬继续道：“奴婢觉得陛下对阿姊很不一样，可惜阿姊对陛下就...” “就如何？”顾舟忍不住问道。 苏檬吞吞吐吐，又鼓起勇气朝那个尊贵无比的男子看了过去，“阿姊并不喜欢陛下，奴婢早就知晓，所以奴婢替陛下不值。” 顾舟紧抿着唇，看起来有些凌力而严肃，在极度隐忍着自己的情绪，他冷哼了声，“你如何就看出来了？你又是如何知晓得？” 苏檬一副受了惊的模样，“陛下可能不知，阿姊有一间房，那里面都是顾煦送给她的礼物，她平常宝贝的不得了，不准任何人动它们，有次婢子打扫房间时，不小心将东西给摔坏了，阿姊便狠心惩罚了那名婢子。” “陛下也知道，阿姊本是个软心肠的人。”苏檬眼看着面前之人的神色沉得可怕，而他手中的青玉笔被折成了两段，苏檬莫名觉得后脊背一凉，心底不由自主颤了颤，可又觉得这个男子更加有吸引力了，若他这情绪是因她，那该多好。 “你为何与朕说这些？”顾舟冷冷问。 苏檬虽然有些惧怕，可又忍不住想要与他对视，“奴婢，奴婢只是觉得陛下乃人中龙凤，实在不必对一个女子低声下气，也因为奴婢从很久开始便，便心悦于陛下。” 苏檬吞吞吐吐将话给说完，随即便羞涩地低下了头。 顾舟却是冷哼了声，“她是你阿姊，背后却如此诋毁于她，苏家倒也真是好家教。” “因为奴婢倾慕您的心已经超越了阿姊，奴婢只是心疼陛下，明明喜欢那人，那人却一而再再而三伤害陛下，所以奴婢才会忍不住说这些。” 顾舟冷鄙了一声，本还觉得有些相似，可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哪哪都不对味，而他虽然也觉得苏清婉极为不识趣，可却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他大概是魔怔了。 “来人，她言辞不当，有失体统，掌嘴十下以示警告。”顾舟轻飘飘说出了这话。 苏檬实在是没有料到会如此，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名小太监啪地一声掌了嘴，那力气之大，耳朵嗡嗡作响之际，又一巴掌扇了过来，打得她晕头转向，一时间分不清方向，眼泪就这么留了下来。 苏檬还以为这位帝王对她总归有两分不一样，却没有会受到别等待遇，一时间委屈至极。 而外头的曹公公忽而走了进来，“陛下，秋霜在外求见。” “让她进来。”顾舟没再看苏檬，心底是有些看不上她这行为的。 秋霜早就在外头，她等苏檬说完后才让曹公公宣传，进来后冷冷扫了眼苏檬。 而她照常说着苏清婉的日常，上头之人却听得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她说完，他才忽而问道：“她去厨房做了点心？” 秋霜点了点头，顾舟却是蹙起了眉，他思虑片刻后，忽然想到今日是顾煦的生辰，她忽而做这些点心难道是为了祭奠那人？本就心底压着一团火，此时胃部一阵翻滚，甚至有些抽蓄，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 “她风寒还没好全吧！”顾舟忽而问。 秋霜点了点头，顾舟怒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人没好就让她进厨房，都是死的吗？” 秋霜还从来没有见主子发过那么大的火气，她有些莫名，反应都慢了半拍，随后才赶紧将一个食盒打开来，瞬间一股淡淡的花香散发开来。 顾舟狐疑地看着面前的食盒，脑中忽然划过一种可能，这难道是她做的点心？可为何会送到他面前来，不像她的作风。 秋霜将食盒内的糕点拿了出来，放在顾舟的面前，“陛下，这是小主亲手做的糕点，让属下带过来给主子尝尝鲜。” 顾 舟极为狐疑地看着秋霜，“她让你送来的？真是她做的？” 秋霜点头，“小主与曾嬷嬷学做的糕点，所以让属下带些来。” 秋霜这话说得有些心虚，因为这是小主给她的，她不过是借花献佛，想让主子与小主之间少些摩擦。 顾舟虽然还是很狐疑，可量她也没有胆子欺君，遂又问道：“那她就没有排斥朕的安排么？她都和嬷嬷做了些什么？你如实说来。” 秋霜说着，顾舟静静听着，他看着那盘食物，想象着她做的样子，却又想到了她第一次下厨时，脸上蹭得跟个花猫似的样子，而她却不自知。 顾舟懊恼于自己的思绪，总会不经意间被她所影响。 他拿起一块捏在指尖，香味袭入鼻内，这香味仿佛在蛊惑他一般，尝了口，味道不算最好，就像那年吃她煮的食物那般，可不知为何，却很合他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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