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宝贝可最喜欢小东西了。 满初开始满院子嘀嘀咕咕的收拾,姜藏月在拔草她便在内殿晃悠,一片宁静。 待过了一个时辰,满初手上拿着一个东西很是疑惑走过来:“师父,这角落有个木雕娃娃。” 姜藏月回眸。 木雕陈旧,因是从土里翻找出来的,还沾着新鲜的湿泥,带着一些草木碎絮,依旧能看清木雕小像眉眼。 小像约莫是四五岁的小女娘,圆圆的笑脸上有两个分外甜美的酒窝,扎着两个花苞头,身子圆圆滚滚的,分外娇憨可爱,木雕只因岁月悠久而斑驳不堪起了青苔。 满初看了看她的神情:“师父,这木雕是那边树下发现的,我本想挖点东西喂蛊虫,只刨开了一些土便看见了这个。”她说着声音也不自觉小了下去,顿了顿才问:“师父,这木雕......” 姜藏月接过木雕,随手扔了,只道:“回头烧了,不是什么干净东西。” 纪鸿羽做的木雕,便是喂狗都有剧毒。 她目光一瞬就凉了下去,那样烧尽飞灰的一种冷寂。 廷尉府安永丰。 大理寺舒彬郁,舒清跟安妙栗对立,高显穿插其中,终会牵扯进所有人。 而她如今不过是华阳宫的制香宫婢。 巍巍皇权,蚍蜉撼树。 她率先危险弯起唇角,已经没有后路了啊。 * 稍晚,纪宴霄回了安乐殿。 如她所料,并未受到什么刑罚,反而舒妃与安嫔在承清宫闹了起来。 方踏进内殿,满初就瞧见了他,这才行礼上前传达:“殿下,姐姐有事找您。” 纪宴霄含笑:“多谢满初姑娘。” 他抬步往里走,屋内青衣少女神情专注,笔下字迹清秀。 姜藏月落笔正待磨墨,一截修长的指节突然伸出来,落在了墨条上,纪宴霄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接过这差事。 他轻笑一声,随即开始磨墨。 “师父早有料到今日之事,舒妃被禁足,安嫔被罚抄写女德女戒,获利者却是我。” 他并不去看纸张写了什么,也未去过问缘由。 此刻屋中极为空旷安静,令人的感觉都被放大,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总感觉这个人很危险。 “师父可想清楚了,一旦与我扯上关系,这汴京宫宇将会变得更加残忍。”他轻轻掀起嘴角笑了一下。 姜藏月眸中印入那张清隽优美的脸。 是纪宴霄。 “殿下可学过君子六艺。”姜藏月嗓音淡淡。 纪宴霄一顿。 “未曾。”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 汴京纪氏不无辜,不慈悲,就像他失去一切之时,纪氏也只是旁观而已。 “那殿下如今可以学了。”姜藏月平静抬眸。 他愣了一瞬,扬唇轻笑:“多谢师父。”
第14章 盛宠 时隔半月,舒妃解了禁足。 宫内谁人不知道华阳宫的主子是个什么性子,骄奢成性,骄傲自满至极,其父乃朝中大臣舒彬郁,自身也位列四妃之一。 若非占有欲强,且只要独宠,又怎会在承清宫跟安嫔起了争执。待吵出结果,谁也没落下个好,眼瞅着华阳宫门可罗雀。 但华阳宫偏偏就有转危为安的本事。 原本寂寥无人的外殿前,一解禁承清宫那边就送来了如流水般的赏赐。就连外殿的两座灯幢都换成了金质玉窗,瞧着更加华贵奢靡。 内外殿多了不少进贡的稀罕花品种,满园琳琅,春色越墙。 不过华阳宫内除却桂嬷嬷,却多了一个面生的一等宫女。 华阳宫提拔了新人。 眼前宫婢眉眼清冷,肌肤白皙,青衣青裙,乌发浅浅用同色发带束在身后,整个人如一盏静寂孤灯,沉静而淡然。 宫婢正在打理华阳宫内的珍奇花品种,分门别类摆放,此刻在华阳宫吃茶的几位妃嫔都假装看风景借机去看她。 依附着越妃的温婕妤冲着舒妃讨好笑,说着舒清爱听的话:“圣上果然是稀罕舒妃娘娘,这些珍奇花的品种,嫔妾等人还从未见过,多谢舒妃娘娘慷慨让嫔妾一饱眼福。” “只是还有一事嫔妾不解,娘娘不是用惯了小桃小红他们,怎会提拔了一个不曾见过的宫婢为一等宫女?” 舒清姿态慵懒,神情漫不经心:“本宫瞧着这人顺眼,顺心而已。” “舒妃娘娘,恕嫔妾多嘴。”温婕妤蹙眉:“前些时日旁的宫中便是有那等子貌美的宫婢靠着那张脸越过主子爬了圣上的榻。” “爬圣上的榻?”舒清漫不经心摆弄着自己的雕花红宝石护甲:“本宫的华阳宫可没人有这样的胆子。” “舒妃娘娘,嫔妾僭越了,没有自然是最好的。”温婕妤顿了顿,浅浅一笑,又将手中的茶盏放置桌案:“定然是这婢子有过人之处才得娘娘另眼相看。” “温婕妤今日可是来赏花的?”舒清语调松 懒惬意:“左右谁宫里没个顺心顺手的宫婢?” 这话带着那么些许的锋锐,温婕妤瞬间便住了嘴,赏了花便也随大众识趣的走了。 舒清扫了一眼跨出华阳宫门的妃嫔,又收回眼神冷笑:“当本宫是傻的?除却越妃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谁还能使唤温婕妤,这人明哲保身可轻易不会踏了华阳宫的门。” 啐了一通还是不解气,她又骂:“圣上怎么会喜欢越妃那个狗东西!” 之后又想起在和喜宫的兰秀阁里搭进去的不少好东西就更气了。 “贪多嚼不烂,撑死她!” “小心眼儿!” * 这后宫里向来耳目众多,谁宫里有点芝麻大小的事情不过转瞬便人尽皆知。 宫里谁时常得宠亦或是谁常年坐冷板凳,大家都心知肚明,就舒妃这招摇傲慢的性子,从前总是惹得圣上不喜,便是在华阳宫坐坐就离开了,可如今华阳宫舒妃却成了近日炽手可热的宠妃。 如流水般的奇珍异宝跟着进入华阳宫,着实让人看得眼热。 看这势头,舒妃要重新复宠了。 可为什么一朝突然得势了呢? 和喜宫主殿内,越妃越文君正拿了小食儿,有一搭没一搭逗着红腹灰雀儿。 女人着妃色对襟长袄,容貌是极其明艳的,灼若芙蕖,秀眉婉转,眼尾飞扬,檀唇点朱,自是浑然天成的媚,又因着常年身居高位,养出了几分优雅与雍容华贵,便是让人挪不开眼。 她背后倒是没什么家族大臣,只不过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一步步往上爬,直到站在如今四妃之一的位置。 而和喜宫比华阳宫更好的位置,自然也是圣上亲自挑选的,但总是有些人实在碍眼。 和喜宫是比华阳宫更好,虽比不上永芳殿但她更愿意让舒清连华阳宫都住不上,毕竟当年舒清对付她的时候可半点没有手下留情。 她想将舒妃从这个位置上狠狠扯下去,可因为舒彬郁接连帮助圣上办事顺心,便不能轻而易举。 舒清虽然是个没脑子的,耐不住有家族相护。 越文君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无脑无子,凭何复宠?若是她背后也有家族相护,指不定如今的位置只是起点而已。舒清常年不得圣心,突然起势,当真是因为她自己头脑灵光了? 她并不担心舒清常年获宠,因为此人甚是愚蠢,待跌落尘埃,她自会落井下石。 可今日温婕妤得了消息传回,舒妃提拔了一名刚入宫的宫婢为一等宫女。 温婕妤规矩坐在越文君下首,这才一五一十道来:“......在那宫婢到来之前,华阳宫确实圣上鲜少去,舒妃娘娘也是之后复宠的。” 越文君逗鸟的动作一顿,看了她一眼:“依温婕妤的意思与那宫婢有关?” 温婕妤全名温雯,原是个不起眼的破落答应,因着对她这些年还算老实忠诚,这才得了空与圣上不经意间耳语几句,提了婕妤位份。 也就是温婕妤时时刻刻为她打探着消息,这么些年这个人有点子用才一直留着。 听得越文君开口,温婕妤认真分析:“舒妃娘娘若是说喜欢这个宫婢,却又为何将其安置在安乐殿,约莫是为了掩人耳目。” 越文君搁下小食,慢悠悠道:“安乐殿?当真是有些意思,似乎那质子也住那儿。” “那依着娘娘的意思,嫔妾应当......”温婕妤小心翼翼出声。 越文君目光落在那红腹灰雀儿上,勾唇一笑:“若是无事可与华阳宫常常来往,既然同在后宫,那应当都是姐妹才是,华阳宫得了好处,某些人不过是在自取灭亡。” 她随手捏碎了盘中糕点,慢条斯理擦手:“日子还长着呢,有什么事儿谁能说得清。” * 舒清自然是不知道越文君是怎么批判她的。 她如今正得圣宠,和那等子怨妇计较个什么劲儿。 华阳宫内,姜藏月除却制香还要负责平日里的花木打理,眼下春日骄阳,玉兰繁茂。地上也薄薄落了一层雪白花瓣,如雪如月,层层叠叠,美不胜收。 虽圣上如今常来华阳宫,但莫约有一日未来,舒清便脾气不好时常打骂底下人。 满初低头翻了个白眼,帮着姜藏月收集花瓣:“姐姐,这舒妃娘娘也太过歇斯底里了,不过是一日不见圣上,这模样着实吓人。” 姜藏月手上动作未停:“得到过的人无法忍受失去,自然会歇斯底里。” 满初若有所思。 那边舒清还在斥责宫婢,只恼怒道:“......本宫看你们一个个笨手笨脚的,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若是圣上来了,看着你们都碍眼,姜月尚且知道勤快些,你们却只知道躲懒!” 正在气头上,桂嬷嬷冲她使眼神:“娘娘,高公公来了。” 听到是承清宫的人,舒清到底收敛了几分嘴脸,这才恢复平日模样:“让高显进来。” 姜藏月看着高显踏进殿内的身影,跟着也站到了舒清边上。 “奴才给娘娘请安。” 高显手上挎着拂尘,微弯着腰,恭维笑着奉上东西:“娘娘好福气,这是临安城那边快马加鞭送来的鲜果,除却太后娘娘那儿,华阳宫独一份儿。” “圣上自然是挂心娘娘的,不过因为政务繁忙抽不开身,娘娘勿怪。” 听得这话,舒清心情愉悦看了一眼鲜果:“圣上可还说了什么?” “娘娘。”高显陪着笑:“圣上言今日与大臣议事,晚些就不过来了,明日过来陪您。” 舒清顿时笑不出来了。 高显又道:“娘娘可否让姜姑娘送送老奴,这华阳宫门槛儿甚多,老奴前些日子闪了腰,使不上力......” 舒清拧眉。 高显笑着提醒:“娘娘正得圣宠,可是舍不得让姜姑娘送老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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