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嵘目光好似正直地只为寻找她身上落下伤痕之处,喉间却明目张胆地涌上渴意,带动喉结重重地滚了一下。 压抑躁动给萧嵘带来不正常的兴奋感。 像是刻意关进牢笼的凶兽,让它干渴,让它饥饿,让它将欲.望放大到极致。 萧嵘视线游走,从她圆润的肩头,细嫩的手臂,再往纤细的腰身向下。 正如大夫所说,司锦身上仅有些许轻伤,伤处仅在手臂和小腿。 磕碰带来的乌青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显眼,划伤的地方不深,但也渗着血珠,染红了周围的色泽。 秋夜渐凉,萧嵘刚在冷水中浸泡过的手掌更是冰凉彻骨。 他屈膝侧坐上床榻,伸手将未着寸缕的司锦拢进怀里,手掌触碰她的肌肤,从虚弱昏迷之人的身上汲取到了温热。 靠上胸膛的身躯柔若无骨,毫无意识不会反抗,像是会永远静置在他怀里的漂亮木偶,再也不会逃走了。 萧嵘温柔地执起她的手把玩在掌心,唇边呢喃着,好似幽魂的低语:“你看,我说我会找到你的,对吧?” “醒来后你又会如何做?” “继续逃,或是留在我身边。” “没关系,我会一直,永远,和你在一起。”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缓慢而又轻柔,干净的衣物和周身的干爽似乎让昏迷中的人也感到了舒适。 司锦眉心舒展开来,呼吸也变得均匀。 萧嵘卷起她的衣袖和裤腿,为 她伤处上过药后,熄灭了烛灯躺到了她身旁,把她揽进了怀中。 夜色正浓,他的瞳眸在暗夜中仍旧湛亮,视线贪婪地缠绕在近处的脸庞上,唇角攒着心满意足的笑意。 * 东方欲晓,晨风习习。 门前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萧嵘一夜未眠,眸中却不见半分疲色。 他伸手替司锦掖了一下被褥,缓慢起身离开了怀中温软。 半晌后,房门打开。 门前是早已候着的大夫。 萧嵘侧身将人放进屋后,三两步又回到了司锦身边。 大夫替司锦诊脉后,又查看了她脑侧的伤势。 他躬身道:“小的斗胆一问,夫人身上可有严重伤处?” “没有,仅磕碰和擦伤。” 大夫闻言神情凝重地蹙起眉来。 萧嵘问:“怎么了?” “回大人,夫人的状况仍如小的昨日诊断那般应是并无性命之忧也不算严重,若夫人身上也仅有外伤,按理说应当不至于昏迷至此,可夫人还未醒来,依小的拙见……” “说下去。” “夫人脑部伤处并非表面所见的皮外伤,而是伤及内里。” 屋内一瞬沉寂,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大夫当即软了腿,屈膝跪地,连忙又道:“大人饶命,夫人并非无法醒来,只是还需一些时间,小的定会竭尽全力医治夫人。” 萧嵘平静地掀起眼皮,漫不经心地看去一眼,声色无澜:“我并未说她无法醒来我就会惩治你。” 大夫心下一惊,背脊发僵,不敢细想萧嵘此话何意。 萧嵘重新看回司锦,目光中的少女平静安然,好似未被任何苦痛侵扰,被他虚拢在怀中,也乖巧得不像话。 无法醒来吗? 他似乎没注意到自己唇角勾起了愉悦的弧度。 * 很可惜,那名大夫并非为活命胡言乱语。 司锦的确苏醒了过来,就在萧嵘短暂离开屋中的片刻间。 萧嵘返回时,刚走过长廊还未到门前,便听见了不远处的屋内传出熟悉的声音。 他神情微怔,随即加快了脚步,三两步走到门前。 屋内。 司锦身体紧绷地缩在床角,纤瘦的身形和苍白的脸色让她看上去十分柔弱,漆黑的眸子里满是不安。 身体的疼痛令她知晓自己负伤在身。 但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甚至她连自己是谁也全然不知。 她遭遇了什么,身处何处? 他们是谁,她又是谁? “夫人,您别害怕,小的是镇上的大夫,他们都是您丈夫身边的侍从。” “不……我不认识你们。” 司锦茫然无助地摇头,后背贴着墙壁感到一片冷意。 “夫人,您身上有伤,还是先行躺下吧,否则小的无法向大人交代啊。” “你别过来!”司锦一声惊呼。 房门正这时从外被人打开。 光亮照入,门前出现一道颀长的身影。 开门的声响令司锦惊恐更甚,她慌乱抬眸看去,隔着一段距离一眼对上那人看来的目光,令她神情凝滞了一瞬。 来人一身黑衣,身材高大挺拔,他长着一张出挑的俊朗脸庞,气场凛冽,眸光冷厉,一眼可辨是身份不凡之人。 司锦回过神来时,陌生的男人已然大步走到床边。 她看见男人躬身放低身姿,朝着床榻里探身而来,心下霎时腾起一丝古怪的情绪,但她说不上来是什么。 是害怕吗? 好像也不是,这个人看上去对她并无恶意。 是熟悉吗? 不,她并不认识这个人,熟悉的好像只是他看着她的目光。 眼前这个人神情很复杂,像是欣喜,又像是紧张。 比不安的她更为小心翼翼的,向角落里伸出手来。 司锦紧盯着他,看着他正望着她的眼眸,又看向那只宽厚的手掌。 身体好像本能地要躲,但自己已然缩至墙角再无退路。 司锦唇瓣轻颤,声色低微地问:“你是何人?” 在门前已经听见些许的对话,到此时当真被司锦询问出这样的问题,萧嵘还是不由神情一滞,脑海中有片刻空白。 随之而来的是迅速翻涌而上的暗潮,肆意汹涌地击打在他脑海,叫嚣着他卑劣的欲.望。 不认识他了? 本该因某种私欲而为此感到喜悦,他却觉得有些难过。 怎么会,不认识了呢? 司锦看见眼前男人的表情愈发古怪,似是悲伤,又似狂喜。 他好像快被什么淹没了似的,看上去很不正常。 司锦觉得自己应该更害怕了,可事实上心里却逐渐平静了下来。 “你认识我,是吗?”她主动开口,低声试探着。 萧嵘悬空的手指不自觉蜷缩了一下,哑声回答她:“是。” 他看着那张憔悴虚弱的脸庞,眼角还挂着可怜的泪痕,她躲在床角缩着身体抱着双膝,眸中满是无助的茫然,茫然中却也映着他的面容。 仅有他的面容。 司锦得他肯定的回答,忍不住再问:“那你是谁?” 萧嵘曾认为自己只要能一直看着她就好。 近在咫尺的,紧密缠绕的,永远看着她。 不久之前,她还是那么的抗拒他。 此刻她却回应着他的目光,漆黑的瞳眸里带着几分期盼,等待着他道出一句能令她安心的话语。 司锦逃离的这一个月时间,他每日都在追寻她的踪迹。 一路找去扑了空,那便继续再找下一处。 他不曾停歇,不知疲惫,从没有认为自己会找不到她。 却没想过,他找到她了,她却不认识自己了。 就像在暗中窥视她的这十几年一样,他从有一刻停止过想要将她占为己有的欲.望,却也从未想过她有朝一日会真正属于他。 独属于他。 欲.望无止境,他享受把它压抑在阴暗角落里的感觉。 让它膨胀,发酵,让它啃食自己的骨血。 这一刻,它胀大到了极致。 萧嵘薄唇翕动,声色轻缓地告诉她:“我是你的夫君,你不记得了吗?” 司锦不安地缩着肩膀,迷茫地摇头。 兴奋涌上眸底,被他以悲伤之色全数掩下。 萧嵘将手逐渐探到了她的手边。 司锦手指一松,他的手指便顺势挤进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紧扣,牵着她缓缓离开角落,终是来到他面前。 “别害怕,我会陪你慢慢想起来的。”
第19章 “我是你的夫君。” 司锦坐回了床榻中间,自称是她丈夫的男人牵着她手不放,另一手拿过一个软枕垫在了她身后。 腰身舒缓的一瞬,她低低地道:“谢谢你。” “谢什么?”萧嵘动作自然地拉过被褥替她盖住半身,又一次重复,“我是你的夫君。” 司锦面色还是有些僵硬,与男人十指相扣的手掌不断生出不适应的古怪感。 她忍不住挣动,很快将手抽了出来:“抱歉,我不记得了。” 萧嵘垂眸看着自己落空的掌心,眸色晦暗不明。 司锦见他像是深受打击似的,顿时有些无措。 但萧嵘很快又抬了眼,眸底郁色散去,嗓音温和道:“没关系,你能醒来就好,你没事就好。” “我……这是怎么了?” 萧嵘换了个姿势在床榻边坐下,身躯离她很近:“晚些时候我再慢慢告诉你,你刚醒过来,先让大夫替你诊脉。” 被提到的大夫霎时回神:“夫人,请让小的替您诊脉。” 萧嵘靠得太近,司锦鼻息间都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好像有种微妙的熟悉感,她却想不起任何画面。 大夫躬身上前来时,他们亲密的姿势暴露在人前让她又感到了不自在。 身体的紧绷被身旁的男人敏锐察觉。 “怎么了?” 司锦一怔,敛着眉目没好意思看他:“没什么。” 萧嵘默了默,而后温声道:“别害怕,我在这儿陪着你。” 司锦眼睫轻颤,心道她是因他就在近处才感觉不自在的,并非害怕大夫替她诊脉。 可是男人的话语和反应似乎没什么奇怪的。 倘若他当真是她的丈夫,他们亲密靠近,体 贴关怀,还有在她伤痛之时的忧心和陪伴,都是合情合理的。 他看上去很自然,方才向她伸手时,眸中看向她的神色也不像作假。 只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觉得陌生。 脑海中的混沌令司锦感到难受。 她无法再多想什么,只能先向大夫伸出手去。 “夫人的脉象仍如之前一样,除些许受惊的迹象,并不见其余症状,夫人眼下看着精神尚可,却是不记得往事,那便应当从头部的伤势查探缘由。” 司锦微垂着眼,目光飘忽不定似是听了这话有些害怕。 实则她是心不在焉,耳边没能认真听进去几句。 她时不时瞥向自己的手,不知怎的又被男人拢到了掌心里。 她手腕向上,方才被大夫诊脉之处正被他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像是在安抚她,又像是在擦拭。 但他此时并未看她。 “需要怎么做?” 大夫有些紧张:“或要施针通穴,查看脑中淤血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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