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疑着要缩手,却很快被萧嵘攥住了手腕。 他唇角上扬,方才还只有声却不见笑意的平静的面色竟是真露了笑。 他偏头在她掌心蹭了蹭:“那下次你也打我,就当报复我了。” 司锦:“……” 他想得还挺美。 司锦别过头去不想理他,萧嵘便继续了手上的动作。 “总归,我知错了,我给你揉揉。” 他态度诚恳,动作认真,好似当真不再掺杂任何杂念。 但落在那处的手掌带来的热烫还是让司锦有些不自在。 她忍着不动让他揉了一会,才把他的手掰开:“别揉了,没那么疼,就是当时有一点点红肿,现在肯定什么都没有了。” “是吗?”萧嵘收了手,却又动身偏头,“那我看看?” “你是故意的吧!” 司锦啪的一下打在萧嵘手背上,“别烦人了,不许再乱动。” 萧嵘捂着自己被打过的手背,指腹还来回摩挲着,像是真就被那点力道给打疼了打怕了似的,但面上笑意却是越发肆意。 他埋头在司锦颈间蹭了蹭,似乎还不打算消停下来。 窗台边的小鸟又叽叽喳喳叫了起来。 司锦趁此便掰开他的脑袋:“小白今晨一直在叫唤,去看看它怎么了。” 萧嵘动作停住也沉默了一会。 就在司锦以为他不打算搭理小白时,他又忽的动身,一边起身一边道:“你瞧,烦人的不是我,是那只鸟。” 司锦愣了愣,有些好笑他竟拿自己和一只小鸟比。 难道不比小鸟烦人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 萧嵘离开被窝后,司锦很快就觉得被窝变得空荡起来,还不时窜入丝丝凉意,令她也有些不想在被窝里待了。 不过她还是没起身,只偏头朝窗台前挺拔的身影问:“小白怎么样了?” 萧嵘没多搭理小鸟,看过它一眼后就阔步走回了床榻边。 但他也没很快回答司锦,而是立在床榻边朝她俯身而来。 司锦下意识偏头,只让他吻在了脸颊上。 萧嵘的唇带着晨间的凉意,干燥而柔软,触及她的脸颊便一并将他的鼻息也洒在了她的肌肤上。 他并未紧追不舍,轻吻之后稍稍起身,低头看着她:“它没什么事,只是知晓我要离开几日,有些不舍地叫唤而已。” 司锦闻言赫然瞪大眼眸,彻底清醒了过来。 “你是今日前去探望母亲。” 萧嵘唇角攒着一抹笑,完全退开了身,似是要腾出地方让她起身。 司锦倒不是忘了这事,只是方才刚醒时还有些迷糊,又让萧嵘那样一番折腾,就一时间没能想得起来。 可当她撑起一半身子,萧嵘又缓缓开口:“时辰还早,昨夜你受累了,不必送我,再多休息一会吧。” 被褥已是滑落司锦身前,一抹凉意拂过她圆润的肩头,令她不自觉瑟缩了一下。 司锦意识到自己仅着一件小衣,余光便瞥见肩侧一圈牙印,周围还布着深浅不一的红痕。 她脸上一热,却是皱起眉来。 他还好意思说! 他若当真不需要她送,又退开身干嘛。 或许是如今的记忆里与他也有了肌肤之亲,还有这段时日几乎是形影不离的相处,她对萧嵘已不似最初时那般拘谨,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些摸清了他的脾性。 看似事事以她为先,温柔体贴得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实则肚子里心思可不少。 不过他的这点小把戏倒也无伤大雅。 司锦只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便自顾自地拿过一旁的衣衫往身上穿。 萧嵘理好衣衫又坐回了床榻前,目光略过将要被衣衫遮挡的一片肌肤,直至连红痕的末尾也消散眼前,他才抬眸看向司锦,伸了手在她喉间抚了抚。 “我命人准备了枇杷羹,待会早膳的时候多喝一些。” 司锦闻言不得不又瞪他一眼。 她昨夜就在想,以往她和萧嵘就是如此不知节制的吗,可他们都成婚一年多了,眼下也不是他们分开一个月后一直未再亲密的时候,他怎跟喂不饱似的每日都要。 就因分神想了一瞬这事,也不知是他是怎么发现的,最后她被折着身子,弄得哭哭啼啼,再也没法走神分毫了。 司锦不满地嘟囔:“我的嗓子哪有那么脆弱,我也没觉得不舒服。” “那就好,昨晚看你哭得厉害,我还以为没把你弄舒服。” 司锦霎时惊愣。 他又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她说的是这个吗! 而且什么叫看她哭得厉害,分明是他一个劲的让她哭,眼泪止住了,还舔她眼尾问她怎么不接着哭了。 她脑海中昏昏沉沉时,还以为他也沉入情.欲的混沌中思绪不清了,待到她真的又不自觉地被激出眼泪,她才发现,他根本就是冲着看她泪眼婆娑而来。 愤然思绪间,司锦手上穿了一半的衣衫已是被萧嵘的大掌接了过去。 他动作轻缓,但明显熟练。 目光认真地看着手指拉动的衣襟,再更加低头去系她腰上的系带。 若非司锦方才正想着那档子事,此时她大抵会问一句,以往他也时常这样帮她穿衣吗。 答案其实显而易见了。 司锦不得不承认,萧嵘将她照顾得极好,从她醒来到现在表面几乎无碍,他都一直细心体贴地照顾着她。 如此想来,司锦倒也对昨晚那些并非伤心 流落的泪花释然了些许。 但也更加想不到当初他们究竟是为何时而争吵,还将她气得负气离家了。 照他们如今这般相处,她甚至觉得他们一辈子都不会有任何剧烈的争执吧。 很快,萧嵘替她穿好衣。 司锦从榻上下来,拉着他的手指问:“你现在就要出发了吗?” “嗯,差不多是时候了。”萧嵘目光直直地看着她,“等你梳洗好。” 果然他心里就是想着让她送呢。 方才那般装模作样,就不怕她真一个懒劲就躺回被窝里了吗。 “那我唤兰心进屋,你等我一会。” 天已大亮,司锦梳洗之后,随萧嵘一同往府邸肤门前走去。 小道上,司锦偏头对他道:“方才就想同你说,我以前好像就经常这样送你,对不对?” 萧嵘脚下步子蓦然顿住:“你想起来了?” 他嗓音沉淡,几乎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但突然的停住,还是令他表现出的反应有些异常。 司锦奇怪地看着他:“没有,我只是下意识这么觉得而已。” 萧嵘敛目片刻,不知在想什么,而后才又恢复了步子继续向前。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司锦低声嘟囔着,心下还在疑惑萧嵘方才的古怪。 萧嵘突然接话:“算不上经常,只是几次而已,我们感情甚好,我每次远行我们便有一段时日不能相见,你自是会来门前送我的。” 听着萧嵘平静淡然的语气,方才的古怪好像司锦疑神疑鬼的错觉似的。 司锦忍不住又多看了萧嵘一眼,从她的角度只见他俊朗无澜的侧颜,没能再多看出什么,她便只得收回了视线。 府邸门前已有马车候着,随行几人恭敬垂首站在马车旁。 萧嵘止步:“就到门前吧。” 司锦在他身前微微仰起头来:“嗯,一路顺风。” 他抬手抚了抚司锦的脸颊,视线随他指尖的抚动也缓慢将她的脸庞描绘一番,像是舍不得走。 司锦任由萧嵘旁若无人地对她做出亲昵的举动,余光能瞧见候在府邸门后的下人们面上显露出几分暧昧的笑意,像是见怪不怪了,也明显不觉他们两人这般依依不舍的模样会很快结束。 除去贴身伺候她的那两名丫鬟以外,府上其余人是并不知她失去记忆一事的。 方才她的确只是随口一说,但眼下这般情形,倒是印证出此时的场景在以往也有出现过。 心底起先那点疑惑已经全数消散。 司锦回过神来,这才拉下萧嵘的手:“好了,你且出发吧,别叫母亲久等了。” 萧嵘落下手来,指腹藏在袖口下来回摩挲了一瞬。 “你答应我的,在家,等我回来。” 司锦笑他的依依不舍有些过了头,神情轻松地点头,肯定地回答他:“嗯,当然,快去吧。” * 南郊乐风山。 距京城不过半日路程,却是占据了一片大好地势。 三面环水,山峰高耸,陡峭崎岖的山路只阻了行路之人,但令山峰之上丛林生长茂密,层层叠叠掩去山外喧嚣,只留一片幽静昏暗蔓延深长。 萧嵘背脊挺直跨坐在马背上,视线淡漠地扫过一眼望不到头的丛林。 司锦似乎也很适合住在这里。 失忆也好,想起也罢,下不了山,逃不出这片丛林,只能待在那间囚拘她的山中小宅里。 漆黑的眼眸映入丛林幽暗的绿光,诡异的兴奋悄然无声攀上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想她了。 不过刚离开半日,喉间就止不住地生出见不到她的焦渴。 随行的侍从似是瞥见自家主子脸上挂笑,心道真是奇了怪了,难得主子前来此处还能心情不错的样子。 正这么想着,萧嵘忽的抬手将他唤去。 “派个人回府查看夫人今日在做什么,入夜前来向我禀报。” 侍从一怔:“现、现在吗?” 萧嵘冷眼看去,唇角笑意已然消失。 侍从背脊一僵,当即低头:“是,大人,小的这就去办。” 一道与上山行径相反的马蹄声踏破丛林的寂静,疾驰而去,很快远离至听不见声响。 午后时分,萧嵘抵达半山腰上幽水宅。 他的母亲自情绪越发不受控制后便住到了此处,如今已有近十年时间了。 宽敞的庭院内仅寥寥几人。 有人先行听闻声响赶了过来,瞧见是萧嵘,顿时眼眸一亮:“大人您来了,小的见过大人。” “母亲呢?” “夫人在屋里……”来报的侍从顿了顿,低下头道,“这会刚睡下不久。” 萧嵘眸光微暗,目光朝院内格局独特的屋宅看了去。 屋宅距院门隔着一长段距离,未有过多摆设的庭院一览无遗。 就像是为了若有人从主屋中逃窜出来,身处院内任何地方都能清晰看见,随后立即将其拦下。 母亲此时刚睡下,那无疑是昨夜折腾了一整夜。 萧嵘沉默半晌后,冷着脸吐出几个字:“谁来过了?” 侍从肩膀一抖,心下紧张,但还是很快回答:“是二爷,上月末来过一次。” 萧嵘的二舅,他母亲的弟弟。 听闻当初他父亲的离开,其中就有他的推波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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