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芽上前,伸手拍了拍侍从的肩膀,一脸同情地摇了摇头,默默地收拾起桌上餐盘碗筷了。 实则,快步绕回屏风后的司锦并不似人前那般镇定。 她又不傻,自是知晓,方才那盘桃花糕肯定不是膳房厨子做的。 所以,那是萧嵘做的? 他不出现与她将今日未尽的话说清,背地里做什么桃花糕啊。 司锦丝毫没被萧嵘这点小动作给哄好,反倒更恼了几分。 从她打开书房门看到松澜院的下人开始,再到她用膳时团团围着她的丫鬟们,还有这桃花糕。 无一不是萧嵘在想方设法让她主动询问他,或是直接找去松澜院。 他扭头就走的时候那么干脆,现在又使这般技俩。 司锦在心头烦躁一番后,索性不想了。 她吩咐了下人备水前去沐浴。 待她沐浴后,屋中也没见萧嵘身影。 难不成他是打算夜里偷摸回来? 司锦因此在入睡前还有些警惕,不是怕他半夜爬床,但一片漆黑中突然出现一道影子,就算知晓是他,也还是会让人在毫无准备之下被吓一跳。 睁眼时,天已经亮了。 司锦望着熟悉的房梁愣了愣,转头一看,身侧空无一人。 * “所以他早上又让人送来了莲子羹,晚上是菌菇汤?”沈叙栀讶异地瞪大眼,看见司锦托着下巴点了点头后,不由道,“他是只会做汤食吗?” 司锦抬眸:“这是重点吗?” 沈叙栀从讶异中回过神来,却是掩不住面上的笑:“我只是有些难以想象萧崇云下厨的样子,看他这副架势,讨好的意味很明显啊。” 司锦又摇头:“才不是讨好,他是想让我主动去找他。” 这话说得,像是两人分隔两地似的。 实则就在一间府邸,隔着一条小道的两间院子里而已。 “也是,真要讨好,他早该主动找来了,说到底之前那些事本就是他做得不对,你不想想起来不是情理之中吗。” 其实也不是司锦不想想起来。 说到底,那些事或许是因没在心里有真实的经历只是听旁人说起,也或许是因后来的相处中她也对萧嵘生了情愫,如今想来她也并未再为此怪罪于他。 可脑子里的记忆自己不愿想起,她也没辙啊。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司锦不满道,“他觉得我想起了所有的过往,却唯独想不起他,他心里委屈,可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顶多为瞒着他这事道歉吧。” “你是说,萧嵘,委屈?” 沈叙栀扯了扯嘴角,“这我也想象不出来。” 想象不出来吗? 司锦思绪一恍,脑海中就能想象出,萧嵘独自一人待在松澜院主屋里,紧闭着门窗,一言不发地坐在暗处,神色晦暗不明的样子。 那不就是在委屈吗。 司锦离开萧府来到沈府已有两日时间了。 加之他们最初冷战的那一日,今日原本该是他们启程前往西丘的日子。 她也曾想,要是她不争这口气,顺着萧嵘那些阴悄悄的小心思问他一句,给他一个台阶下,这事说不定就这么过了。 毕竟萧嵘一向很好哄的。 可是这事是个隔阂,她失去的那一部分有关萧嵘的记忆,也不会因他们这么僵持又和好之后,就平白无故回来了。 萧嵘在意此事,接受不了此事。 她可以为自己的隐瞒而道歉,但并不觉得找不回记忆是她的错。 总不能他过往做了那么多让她委屈气恼的事,如今还要她反过来主动哄他吧。 他们需要的是好好谈谈,而不是一笔带过。 “总之,我觉得这事不是我的错,我不想主动找他。” 沈叙栀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和他一直僵着吗?” 司锦朝着沈叙栀眨眨眼。 沈叙栀赶紧表明:“虽然我觉得,萧崇云这回没做什么偏激之事已经算是他很大的改进了,但原来的事本就是他不对就是他的问题,你不需要向他低头,你想在我这住多久都行,我支持你的想法。” 司锦好笑道:“我还以为你方才那样说,是想劝我主动去找他呢。” “才不劝呢。”沈叙栀微昂起下巴轻哼一声,“得让萧崇云知晓,你还在府上时他不知抓紧机会,待到你来了我这儿,可别指望我会帮他说好话,我又没收他好处。” 司锦打趣:“难道收了他好处,你便要帮他说话了?” “……那,也不会。” 沈叙栀话音刚落,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也不是不好了,小姐!” 来人是沈叙栀院子里的丫鬟。 屋内两人愣了愣。 沈叙栀:“急急忙忙的干什么,何事如此慌张。” “小姐,萧府的萧大人派来一队车马,不由分说就往府里搬东西,已是来了好几拨人,拦都拦不住。” “什么?他让人搬什么来了?” “玉器,绸缎,名酒,名茶,书画,古董……” 小丫鬟话音未尽。 司锦脸色一变,蓦地抓住了沈叙栀的手。 她可是刚刚才说,就算收了好处也不会帮他说话的。 沈叙栀缓缓转头看来,试探着问:“要不,我们先去前院看看再说?”
第49章 “现在吻你,你会生气吗…… 沈府前院乱作一团。 沈父一脸茫然,沈运皱着眉头上前拦人却拦不住,沈迟则是好奇地四处翻看,一会打开古董箱,一会打开绸缎箱。 嘴里还叨叨着:“怎没送点名花名草呢?” 沈叙栀将司锦拉着一同躲到了远处的灌木丛后。 司锦脸颊被草叶拂过,她泛痒地挠了挠:“为何要躲起来?” “看看萧崇云在搞什么鬼啊。” 司锦微蹙了下眉,目光看着沈府混乱的前院,却一直未见萧嵘的身影。 连沈叙栀也嘀咕:“萧崇云呢,只送东西,人没来吗?” 司锦脖颈微动,没由来的突然回头往身后看去。 “怎么了,小锦?” 身后空无一人,这里可是沈府。 司锦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拉着沈叙栀起身:“腿都蹲麻了,我们走吧。” 两人又重新回到了沈叙栀的院中。 “收买,他这一定是在收买我,还收买我爹爹和兄长!” 司锦有些心不在焉,随口问:“那你被收买到了吗?” “当然没有……我连送的是什么都还没看清呢。” 沈叙栀一阵低声后,又忽的凑近来,“该不会是你被他收买了吧?” 司锦眸光一阵闪烁,回过神来:“收买我什么,我又没收他好处。” 甚至连他人影都没看见。 “那你方才心不在焉地在想什么?” 司锦抿了抿唇,半晌没再开口。 她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又没那么了解萧嵘了,她现在完全不知他是想干 什么。 争吵令人烦躁,冷战也令人胸闷。 无论是当时转头就走,还是如今好几日过去,他搞那么多动作却不现身,实在是都和他过往的做法完全不同。 司锦方才也在想,她是不是被萧嵘给带坏了,如今他没有死缠着她,也没有立刻出现态度强硬地把她带回去,她却反倒觉得不对劲了。 待她收回思绪时,才发现沈叙栀一直定定地看着她。 “你、你别这样看我,我刚才没想什么,我只是……” 沈叙栀突然开口:“小锦,你不若回去看看吧?” 司锦瞪大眼:“你还说没被收买!” 沈叙栀视线飘忽地眨了眨眼,再重新看回来,一脸正色道:“我是想说,他也不算毫无作为吧,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一直这么僵着总不是办法,你想要的本来也只是将此事谈开不是吗。” 司锦暂且抛开心底杂乱的思绪,微眯着眼看着沈叙栀。 收买,这还真是赤.裸裸的收买! 沈叙栀眼睫一颤,连忙摆手道:“只是回去看看而已,他若还是那般态度大不了走就是了,这回不来我府上了,咱们直接离京,去西丘,对,往西丘去,我来安排马车和行李,还有他送来沈府的东西,我一件也不留,全换成银子,咱们路上作盘缠,我现在就去让我爹和哥哥们把东西放下。” 司锦本还想再盯她一阵,这会只得赶紧伸手拉住她:“别去,别去,已经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了。” “别瞎说,劝归劝,我可一点也没觉得麻烦的!”沈叙栀趁此靠近,贴在司锦肩头蹭了蹭,“放心,谁也收买不了我,我永远都只向着你。” 话音刚落,司锦就伸出手指抵在沈叙栀额头上把人抬起了头来。 “你刚说漏嘴了吧,劝归劝,还说绝不帮他劝我呢。” 沈叙栀眸光一怔,赶紧抓住司锦的手指,乐呵呵笑:“才不是帮他劝,我是盼着同你一起卷了他的钱财跑路。” 更/多内'容请'搜索=频道:= * 司锦最终也没决定到底要不要回去看看。 总觉得这样几天过去了,她还堵着这口气很傻,可就这么妥协了好像更傻。 可她即使还未作出决定,人就已经先走出了沈府。 兰心询问:“夫人,您要备马车吗?” 司锦脚步顿了一下,看着不远处的街道,而后摇了摇头:“我想先四处走走。” 说不定走着走着,她思绪一转,就折返回沈府了。 如此想着,司锦迈步朝前走。 沈府的府邸大门在身后逐渐远去,临街的街口已是显露出小贩贩卖的摊位。 街道上一片热闹,行人来往的身影远远掠过,眼前的光景好似在吸引人走上前去,消散此时心里的低郁。 司锦注意力落在离她最近的摊位上。 有孩童正在拉扯母亲的裙角,似乎想要买一只纸鸢。 司锦见状,也想上前去看看。 突然。 一道突兀的异响蹿入耳中。 司锦余光瞥见树荫下迅速晃过一道影子,像是风吹,又像是别的。 思绪还来不及反应,身体更是仍在迈步向前。 那道影子骤然朝她逼近而来。 司锦本能地瞪大眼,呼吸一顿。 耳边风声呼过,眼前被暗色笼罩。 下一瞬。 来人竟是一把将她拦腰扛上了肩头。 “啊!救命!什么人!” 司锦惊叫出声。 她满心不敢置信,怎会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就在她随行的下人面前,还有不远处街上行人面前,竟就要这么把她掳走。 甚至她身后不远就是沈府,门前守门的侍卫更是上前就能将歹人团团围住。 即使心下觉得这是全然不可能的事,但她却是当真被人扛起快步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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