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朕,朕一定恨透了那女子,恨不能杀了她。只是朕到底是男人,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为这种事当真杀了她,或许,朕会为难为难她,也就罢了。” 裴越不喜欢用极端的方式解决问题,他性子便是如此,说好听一些是善良,说难听一些便是优柔寡断。 裴时瑾却不同,他一向信奉杀伐决断。 他淡淡道:“可若是孤,孤便会杀了她。” 他这一句杀气腾腾,听得阮莹颤抖得更厉害。 裴越也被裴时瑾的语气吓到,道:“到底只是感情之事,或许不必如此……” 裴时瑾笑了声:“可感情二字,对孤而言,就有如此分量。” 裴越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沉默下来。 裴时瑾再次看向御湖,他的话,是在说阮莹,也是在说先帝与太后。 他敛去笑容,亦静默下来。 八角亭中弥漫着诡异的寂静。 三个人心思各异,裴越想说点什么打破这寂静,还未来得及开口,小太监过来禀报,打破了这寂静。 是太后差人传话,似乎找裴越有些事。裴越跟着小太监走远了些,八角亭中只剩下裴时瑾与阮莹二人。 阮莹垂着脑袋,还在忍不住地微微颤抖。 她不敢看裴时瑾,却能感觉到裴时瑾的眼神紧紧盯着她。 她想到裴时瑾刚才的话,鼓起勇气抬头求饶:“子玉哥哥,求求你,饶了我吧。” 她抬眸时,一双美目已然蓄满泪水,楚楚可怜,惹人疼惜。 从前裴时瑾便被她这副模样骗过太多次,但现在他不会再心软了,她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你若是今日告诉他,你腹中的孩子是我的,我便饶了你。”他嗓音沉冽,冷如这北风。 阮莹无声啜泣,她怎么敢告诉裴越?若是裴越知道了她骗了他,一定也会很生气的,裴越再怎么说,也是皇帝,或许他会杀了她。 裴时瑾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你没听他方才的话说?他不会为了感情之事杀了你,而我,却会。” 阮莹还是害怕:“可是……可是再怎么样,他也是皇上。” 裴时瑾嗤笑一声:“皇上?你以为这天下当真是他说了算?” 这天下,是他裴时瑾说了算。若是他想要皇位,轻而易举可以夺过来。 裴越算什么?周太后又算什么? 甚至于先帝的皇位,也是他拱手相让的。倘若他当年真想争,先帝怎么会争得过他? 所以先帝设计废了他左手,又假惺惺用恩情绑住他。 裴时瑾冷笑。 阮莹眼泪流了满脸,还是不敢。 裴时瑾如今恨透了她,倘若她真的告诉了裴越,裴时瑾难道就会放过她了么?也不见得。她不敢赌,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办了,她做错了选择,如今仿佛身处茫茫荒野,不知该何去何从。 她这反应落在裴时瑾眼里,惹得裴时瑾眼神更冷,他质问她:“你不肯?是因为你不敢,还是因为你比他?” 她害怕裴越,亦或者,她爱裴越? 呵,裴越只不过一介废物。 “我不敢……”阮莹哽咽回答。 裴时瑾嗤笑:“你胆子不是大得很么?你敢骗他?却不敢告诉他真相?” “阮莹,你跟着他回来的那天,没有想过今日么?” 阮莹哭得更汹涌,她的确没有想过。她太天真了,她以为美貌是通往高处的垫脚石,却从来没想过高处的险。或许她爹说得对,她从来只有痴心妄想。 阮莹不禁后悔起来,倘若她当年在金水镇挑一个合适的人嫁了,相夫教子,生活会不会完全不一样? 亦或者,她当时应该拒绝杨家的提议,坚决回到裴时瑾身边。 可是都迟了,她已经做了错误的决定。 裴时瑾看着她的泪水,别过头,厉声道:“告诉他。” 裴越回来,只看见阮莹哭得梨花带雨,而裴时瑾看着御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裴越怔住,赶紧哄阮莹:“怎么了阿莹?是不是被皇叔吓到了?” 阮莹胡乱摇头,哭得抽抽搭搭的,她张了张嘴:“皇上,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说……” 裴越拿帕子给她擦眼泪:“好好好,你先别哭,什么事,你说?” 阮莹丹唇微张,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我……” 裴越哄道:“是不是又想家了?” 阮莹终究点了点头,还 是没能说出秘密。 裴越:“没事的,你若是想念亲人,朕让人把你姑母他们接进宫来。” 阮莹泣不成声。 小太监在外面催促:“皇上。” 裴越叹了声:“阿莹,朕要去母后那里一趟。你先别哭了,等朕回来。” 裴越又对裴时瑾说:“皇叔,劳烦你替朕送阿莹回去。” 裴越说完,匆匆跟着小太监走了。 亭中又只余下裴时瑾与阮莹二人。 阮莹哭声更大,“子玉哥哥,你能不能放过我?” 裴时瑾看着她:“你想让我放过你,我已经给了你选择了。可是你又不肯,你还想让我怎么放过你?” 阮莹抽泣说:“子玉哥哥,求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你饶了我这一回吧。” 她轻抚上小腹,他们毕竟还有一个孩子,他总不能狠心到连孩子也不要了…… 裴时瑾目光落在她小腹上,想到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他们在那间小院里有那么多次,在书桌边,床榻间,他无数次地在她身体里留下欢愉。那时候她分明也那么快乐,那么喜欢。 都是假的。 裴时瑾眸色一沉,拍了拍自己大腿:“看在孩子的份上,好,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再给你一个机会。” “取悦我,我今日便放过你。”
第28章 他是在折磨她。 阮莹怔住,眼眶里的泪水还在打转,听见他的话轻吸了口气。 取悦他?如何取悦? 她想问,却又不敢问,她怕多问一句,裴时瑾便会后悔说放过她。她只能自己去猜裴时瑾的心思,他昨日夜里狠狠地要了她,哪怕裴越来了,也没能打断他的兴致。那是不是意味着,裴时瑾对她的身体,至少还有兴趣? 所以他说的取悦,是指用她的身体? 阮莹咬了咬唇,下意识看了眼亭子外候着的紫月,要在这里吗? 因冬日里寒风凛冽,裴越怕阮莹着凉,方才已经命她们将四面的防风帘落下,此时这亭子也可以看作一个小天地,与外界隔绝开。可那些宫人们就守在外面,随时还可能有人经过,倘若被人看见…… 裴时瑾不耐烦道:“我没有耐心说第二遍。” 阮莹重重咬住下唇,缓缓起身,在裴时瑾腿上坐下。 隔绝了外面的寒风,亭子里气温暖和很多,阮莹微微垂着眸子,伸手攀上裴时瑾的肩。他们曾经有过很多这样亲密的时候,可阮莹此刻只觉得陌生,她微微颤+抖着,将自己的唇送到裴时瑾唇边。 她将唇贴在裴时瑾的唇上,若是从前,裴时瑾已经会继续下一步,可他什么也没动,只是微微睨着阮莹,眼神仿佛在说:继续。 阮莹只好含住他的唇瓣,继续下去。 她第一次觉得引诱一个人也是一件难事,裴时瑾并不张开嘴,放她进去。她退出来,看了眼裴时瑾,而后再次尝试。她在这种事上并没有经验,她只和裴时瑾有过这样亲密无间的时刻,连裴越都没有。 阮莹慢慢舔了下裴时瑾的唇,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不由有些挫败,也有些紧张。她是不是做得太差了,裴时瑾会不会突然反悔?他宽厚的手掌可以轻而易举掐断自己的脖子,她没办法不恐惧。 那种窒息的喘不过气的感觉让阮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她急得落下眼泪,轻+吮他的唇瓣。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淌进裴时瑾的手心,裴时瑾低头睨她一眼,嘲弄一笑。今时今日,她仍以为用她的眼泪可以获得他的怜悯,多么不知悔改。 阮莹微微吸了吸鼻子,察觉到裴时瑾的牙关微微放松,她抓住机会,钻进去。 阮莹不动声色打量裴时瑾,他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没有因为她的这些行为而产生丝毫波澜。也就是说,他还没有被她取悦到一分。 阮莹垂下眸眼,轻轻擦过他的舌根。 从前他最喜欢她这么做了。 终于,裴时瑾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一些变化。阮莹的心跟着往上提,但只一瞬,他又恢复了冰冷。 阮莹瞥见他的表情变化,心也跟着往下坠。 她努力地与他勾缠,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自己的舌头都酸了,津涎都要干了,裴时瑾终于有了一些反应。她大口呼吸,有些累了,身体不由得往裴时瑾怀里靠了靠。 裴时瑾在她后腰的手收紧了些,阮莹感觉到了。 北风刮起来呜呜咽咽,像鬼哭狼嚎似的,隔着防风帘也听得真切。阮莹扶着裴时瑾的肩膀,葱白指尖用力到发白。 宫人们背对着他们,始终低着头,没人敢抬头冒犯这位摄政王。摄政王与少帝的女人在一处,不知又说了什么话,吓到了那位阮姑娘,她哭了起来。 宫人们心想,这位阮姑娘胆子真是小,摄政王虽然可怕,但也没有令人怕到哭出来的地步。 没人会想到他们在做些什么。 裴时瑾没有动作,只看阮莹,阮莹咬牙继续。至少她的猜测是对的,裴时瑾对她的身体还有些兴趣,她感觉得到他的变化。 这是他们过往的默契。 这念头让阮莹从那种无边的恐惧里恢复了些神智,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她不过是个娇弱女子,哪有什么力气,没多久已经精疲力尽。但裴时瑾显然还没有被她取悦到,他黑眸沉沉盯着她,那种恐惧的感觉再度涌上阮莹心头,她心头一颤,继续卖力。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一切终于结束。 摄政王掀开防风帘出来,那位阮姑娘跟在他身后不远处,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很是虚弱。她眼眶红着,显然哭得厉害。 紫月赶紧上前搀扶住人,阮莹脱力地靠着紫月,摇了摇头道自己没事。 裴时瑾淡声开口:“阮姑娘,孤送你回去。” 裴时瑾让人备了步辇过来,紫月扶阮莹上步辇,阮莹闭着眼,捂着心口,心跳还是很快。 一路无言,回到明月阁。 阮莹从步辇下来的时候,裴时瑾扶了扶她,“阮姑娘还是小心些,毕竟腹中怀着龙胎。” “龙胎”二字,他加重了语调。 阮莹脸色当即变得很难看,她道了声谢,扶着紫月进了明月阁。 蓝星也上来扶她,问:“这是怎么了?” 紫月摇头:“姑娘兴许被摄政王吓着了。” 阮莹面色惨白,目无焦点地盯着面前的花瓶,脑子里却在想裴时瑾方才在她耳边说的话:“孤只是说,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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