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楚洵没有纠正,可见他只是想要一个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并无所谓。 楚洵点点头,“是有这回事。” 阮蓁头埋得更深,声音也降了几分,“我想清楚了,我愿意给表哥生孩子。” 说完,阮蓁就抬眸,看向楚洵。 没有喜悦,甚至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木然着一张脸,甚至都没有看向她,而是将注意力放在身前的卷宗上,似是感觉到了阮蓁的注视,楚洵这才觑她一眼,“怎么,还有事?” 这般满不在乎的态度,让阮蓁闹了一个大红脸,“无,无事。” 正要狼狈离开,却又想起一桩事来,“表哥,那我如今住在哪里?还是原来的甜水巷吗?” 楚洵道:“你去寻昌平,他会安排好一切。” 说罢,楚洵又埋下头,开始一目十行地看向卷宗,间或用朱笔批注一二,却是将活色生香的美人儿彻底晾在一边。 阮蓁心里很不是滋味。即便是在成婚前,楚洵也不曾这般怠慢她。难道说,他如今对她,真的只有恨了? 意识到自己在期待什么,阮蓁自嘲地笑了笑。 未必然,他被你捅了一箭后,他还能待你如初? 昌平办事很妥帖,将阮蓁安排在了东厢,是从前姨母给她孙子准备的房间。又将照雪斋的小厮,全都遣去了外院,挑了几个面生的婆子来伺候。楚洵近不得年轻女子,只能让婆子来伺候。 到了夜里时,照雪斋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她和他都在。 但院子里的月季花被连根拔起,从前那些熟悉的丫鬟如今是一个也不见,玲珑和莲清也不知在何方,他和她各睡一屋……这些都无声提醒着她,一切都和从前不同了。 阮蓁入夜便睡了。 不想,半夜时,突然下起大雨。 她所在的房间,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却是屋顶在漏雨。 而照雪斋的主院,有床榻的屋子,拢共就只有这么两间。 不得已,阮蓁只得披着外袍,让江婆子打着灯笼,去楚洵的房间借宿一晚。 扣门时,门自动打开了,这却是楚洵忘了关门。 阮蓁挥退江婆子,转头打着灯笼入门,却不想刚饶过屏风,便受了惊吓,将灯笼掉在了地上。 摇曳在地砖上的火光,照亮了一室的绮丽。 床榻之下,女子往后退去,衣物却被屏风前的衣架所勾,外袍滑落,香肩半露,轻纱睡袍难掩撩人身姿。 床榻之上,男子衣襟半敞,无论是喉结上滚动的汗珠,还是他眼中浓重的欲色,亦或是他手中那皱成一团的胭脂色肚兜,以及他那还未及遮盖的硬物……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阮蓁的认知。 那条她牵肠挂肚的肚兜,终于是被她找到了,却不想是这样的方式。 四目相接间,楚洵面上一阵地烧红,他赶忙别开脸去,装腔作势道:“怎地进来也不敲门?这般没规没矩,当真是……” 未尽的话,被女子以唇封唇。
第73章 捧着他冷硬的下颌,撬开他的齿关,挑逗他木讷的舌尖,虽明显感到他呼吸变得急促,然他却半分不曾回应,还隐忍地将她拎起,系上腰带下了榻,步履匆匆往门边走去。 “你走,你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 “我都如此低声下气了,你还要我如何?” 楚洵气笑了,他踅过身来,满眼的鄙薄:“你低声下气?你何时低声下气了?” 阮蓁心虚地往后一缩,但方才的一幕,让她又有了信心,复又挺了挺胸,“那日不是你让我做抉择的?” “怎地我做了选择,你却不肯遵守承诺放我家去?还恼羞成怒地把我关在西苑那等腌臜的地方,让我好一阵担惊受怕?” “你自己出尔反尔,怎地还怨上我了?” 什么叫有恃无恐,这就叫有恃无恐,她向来就是个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人,既然察觉到了他的真心,少不得要拿捏一二。 男子虽胸腔起伏不平,连呼吸也粗重起来,显然是气得不轻,却并未斥责她半句,只不过落寞地转身离开,这却是又要逃了。 既然两人注定要再相处一段时日,阮蓁也不想同他一直这般闹下去,于是她激将道:“你如今不过是不敢承认,你依然还喜欢我的事实,毕竟我都那样对你了,你还放不下我,你觉得没有面子,这才不敢面对我。” “表哥,你说我说得对吗?” 楚洵伸手抵在屏风隔断上,垂下脸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抿着唇瓣纠结半晌,终究是冷着面孔转过身来,反驳道:“我发现你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厚脸皮。” 自己厚脸皮是一回事,被人道破又是另一回事,阮蓁气不过,当即一个枕头扔了过去,“你少胡说八道,我何时厚脸皮了?我向来是温婉贤淑的。” 楚洵身形一闪,躲开了枕头的攻击,他冷笑一声,“看来蓁表妹,非但厚脸皮,还记性不好。” “那不如我帮表妹回忆回忆?” 阮蓁捂着耳朵不要听,可楚洵刻意扬高的声音,却似魔音直往耳朵里钻。 “从前在围场,也不知谁故意摔倒,只为迫我抱她,后来叛军作乱,也不知是谁,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张口就说要嫁我。” “后来我为你寻了门顶好的亲事,也不知是谁,气急败坏地找到我,说不想做我的妹妹,要做我的妻。” “我哪有……”她分明只说了不想做她妹妹,可没有说要做他的妻,她饶是脸皮再厚,也说不出那样的话,不过意思差不多就是了。 这般想着,阮蓁倒也没有据理力争,不想这人竟是没完没了,似是不将她的面子撕得粉碎不肯罢休。 “你被谢家逼婚,给我写信,我去江州接你,回来的船上,也不知是谁,借着擦药的功夫,想要爬我的床。” “就不说你为了嫁我,连兵法中的连环计也使上了。” “为了跟我圆房,更是花样百出,一会儿造谣我不举,一会儿谎话连篇骗我说心慕我已久,我去办案也不放过,愣是跟到了临安,还花自己的嫁妆银子买粮食进城,只为了讨好我。就这般,你还 说你不厚脸皮?” 听到这里,阮蓁已然是羞愧得抬不起头,偏楚洵还不肯放过她,话音一转,又痛斥起她的负心薄幸起来。 “你强嫁,你使尽手段,你谎话连篇,这些我通通都认了,可你为何要始乱终弃?” “从一而终很难吗?” “骗我到底很难吗?” “你明知我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却依然选择辜负我,那便该想到是如今这个下场,又哪里来的这么多委屈?” “而至于你口中所说,我依然还喜欢你,这更是无稽之谈。你一逃再逃,全然不顾我的心意,那一箭更是捅得毫不犹豫,你如此无情无义,我是疯了才会还喜欢你。”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阮蓁只管把她那肚兜,当做胜利的旌旗,轻扬在耳畔,还甚是挑衅地道: “是吗?” “那我想请问表哥,可知这是何物?” “而方才,表哥又捏着这东西在做甚?” 女子声音柔柔的,然而听在男子耳里,却是震耳欲聋。 方才还激昂陈词的男子,顷刻间脸色铁青。 阮蓁得意地一挑眉,“说话啊,表哥怎么不说话了,方才不是很能说吗?” 常言道,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 阮蓁的得意只有片刻,下一刻某人便来到床边,扣着她的手,将她压在身下,咬着她的嘴皮大力地撕扯研磨,交汇的气息滚烫粗重,场面一度失控。 他的下颌骨撞得她下巴疼,舌头也被惩罚似地追着噬咬,连她的耳垂,也被他那常年练武而覆有薄茧的大掌搓得火热而疼痛。 他从未如此暴戾。 起初阮蓁是心存抵抗的,她不喜欢被这般粗暴地对待,她手中还攥着那胭脂色肚兜,使劲地往他面前招呼,想要臊他的脸面,让他止住这疯狂的举动。 然而男子却顺势扣住了她的腕子,让她动弹不得,让她成为砧板上的软肉,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依然霸道的侵袭着,吻得天昏地暗,吻得她花枝乱颤。 不多时,她渐渐招架不住,攥肚兜的手也没了力气,一抹胭脂色飘至床下的春凳上。 她的手本能地抚上他的肩,将他春.光.乍.泄的睡袍宽至两臂,颤抖着与他不分彼此地拥抱,动情地回应着他的爱与恨,情与仇,欢喜与悲痛。 好雨知时节,春雨贵如油。 阮蓁抬手一摸,这人不是很爱干净吗,怎地…… 阮蓁不可置信地看着楚洵,“表哥,这便是你对我的惩罚吗?竟然这般折辱我?” 楚洵莫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而后将女子拦腰抱起,至隔间的浴池沐浴,待两人重新回到床榻上,他这才同她解释道:“我找道人算过,下个月要孩子为好,如今便只能出此下策。” 阮蓁撇撇嘴,到底没有多嘴,毕竟楚洵说得明白,如今只是和她生个孩子罢了,其他的事还是不要多想,否则便是自作多情。 先过好当下再说,而至于以后,那是以后的事,且走一步看一步。 因着骨头快被摇散架的缘故,这一夜阮蓁睡得特别沉。 翌日一早,她醒过来时,已然是天光大亮。 本以为楚洵早已去上朝,但阮蓁转眸一扫,才发现她正枕在楚洵的臂弯里。 若是阮蓁没有记错,昨儿夜里她入睡时,是刻意靠近墙边,怎地到了现在,却被他揽在怀中? 该不会,他整个夜里,都这般抱着她吧? 还说不喜欢她? 想起昨儿夜里,楚洵那些气人的话,阮蓁便避讳地往里边儿移了移。 却不想被男子长臂一伸,又捞了回来,“再睡一会儿。” “表哥,你该去衙门了。” “不去也罢。” 阮蓁知道,自从他为她得罪了皇上和太子,在朝堂上便再没有安生日子,心中也是有些歉意。 她往他胸膛贴了贴,“表哥,还恨我吗?” “我负了你,还伤了你,你恨我吗?” 楚洵并不回答,只一味地装睡。 阮蓁也不强求,趁着他装睡,去掀他的衣袍,不知那箭伤可结痂了? 昨儿夜里黑,她没注意看,但想来是痊愈了,否则她也不会如此遭罪。 但也总要亲眼见过才能踏实。 然而,她才触碰到他的肚皮,还不曾检视一番,那人便坐起身来,“时辰不早了,该用早膳了,你如今正在备孕,这一日三餐得要按时吃。” 阮蓁知道他这是言左右而顾其他,不愿面对她的伤害和背叛,便也没有强求。 两人起身用饭。 期间,阮蓁问她如今能出门吗?还是和从前在甜水巷一样,只能在照雪斋待着?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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