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没完没了了,阮蓁再也无法忍受,照着他的下三路就是一脚,在男子捂着痛处幽怨地瞪向女子时,阮蓁无情地偏开头,慢条斯理地整日好仪容后,朝着外面吩咐,“来人,给本宫把这个狂徒丢出去。” 是以,楚洵又又一次,被轰出了公主府。 不过,与上一回不同,这一次他心中有数,女子这是松动了,否则也不会容许他放肆,但凡她叫一声仆从,他也不可能一亲芳泽。 这一回,楚洵是笑着离开的,临去前,还让门房给阮蓁带话,说他明日再来看他们母子。 阮蓁得知后,气得直跺脚,想着与其再被这厮得逞,倒不如先避避风头,于是又带着小钰儿回到了坤宁宫。 起初,林鸳也是没放在心上的,她这个女儿甚是粘人,每隔一段时日总会入宫来陪她,但是这回却是住得有些久了,这都五日了,还没有回去的意思。 女大避父,因阮蓁在的缘故,成安帝除去第一日来看过女儿和外孙,后来便不曾来过。 这些时日,前朝有人建议选秀以充盈后宫,虽然成安帝一力压下了,林鸳怕成安帝长期住在太极殿,被有心人钻了空子,便想着将阮蓁劝说回去,“你不是还想帮玉荣,这两日你先回公主府去,等你父皇夜里过来时,我问问他的意思。” 偏阮蓁这个心眼极多的人,在自家娘亲面前却甚是单纯,完全察觉不出自己这是碍着母亲的眼了,还顺口道:“何必要夜里啊?女儿这就叫人去请父皇过来用午膳,女儿还想再住几日。” 林鸳这才意识到,这个女儿估计又有心事了,顿时也冷了脸,“怎么?楚洵那厮又歪缠你了?” 阮蓁支支吾吾地将楚洵如何欺负她的事说了,气得林鸳大发雷霆,“这个楚文仲,看来是丝毫没有收敛,既然你治不住他,那便交给娘来收拾。” 阮蓁小心翼翼地问:“娘打算如何收拾他啊?”
第92章 “叫你父皇把他砍了!” “再不济也要把他捆了打一顿,再扔进臭水沟去,仍由他自生自灭。” “或者把他卖入南风馆如何?他生得这般好颜色,想来生意一定极好,我这也算是造福了百姓,为善一方。” 见她娘越说越不着调,阮蓁挽着他娘的手臂娇声道:“娘,表哥毕竟是姨母的儿子,姨母待我很好,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对他?” 林鸳点 了点阮蓁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道:“瞧瞧,我不过随口说说,你这就护上了,既这般,你还躲来我这里做什么?直接跟他回去啊,带上你的小崽子一起,也省得在我跟前碍眼,这般大的人了,儿子都四岁往上了,成日里跟在娘身边,像个什么话?” 终于,阮蓁反应过来她被嫌弃了,眼泪水说来就来,“原想着找到娘亲,从今往后就能一家团聚,不想这不过是女儿一厢情愿。娘亲既这般厌烦我,巴不得把我嫁去异国他乡,那女儿这就去找表哥,让他带我们母子离开,往后再也不回来,绝不再在娘亲跟前讨嫌。” 说罢站起身,往外走,背影要多落寞有多落寞。 林鸳却并不买账,挥了挥手,“那你快些走吧,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自己没有丈夫,我却是有丈夫的人,哪能天天地陪着你作?” “你快些走吧,带上小钰儿,嫁妆容我慢慢给你准备,到时候再派人给你送过去。” 没有等到意想中的台阶,阮蓁有些进退维谷,半晌,她踅过身来,回到罗汉榻上,依偎在林鸳的臂膀,娇声道:“娘亲怎么不劝我?就不怕我真的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林鸳推了推她,见推不动,也只能受着,自己生的,还能怎么着? 叹了一口气,她取过茶几上的茶盏浅啜一口,这才漫不经心道:“你这爱演的性子,你以为是随的谁?在祖师爷跟前班门弄斧,你还不够格。” 哼了一声,林鸳又道:“话又说回来,看你这恨嫁的模样,我是不是该给你准备嫁妆了?哎,这头一会儿嫁女儿,你如今又是公主,我还不知是个什么章程,得好生问问礼部才是。” “什么嫁妆?” 说话间,成安帝已经进入了内殿。 林鸳斥责一旁的小宫女,“皇上来了,怎地也不通传?” “是父皇不让通传的。”陆禩也紧随其后,绕过了屏风,向林鸳和阮蓁一一行礼,“母后,皇姐。” 阮蓁有些稀奇,“皇弟今儿怎么有空来?今日没有功课?” 陆禩作为成安帝唯一的儿子,被寄予了厚望,君子六艺那是一样没落下,每日的功课从早排到晚,是个十足十的大忙人。 成安帝道:“周士礼送了朕一方砚台,朕叫禩儿来太极殿取,他得知朕要来看你们,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来。” 待坐定,成安帝又问:“你们方才在说什么嫁妆?” 阮蓁看向林鸳。 林鸳清了清嗓子道:“还不是那个楚文仲,看不出他还有些手段,这才多少日,竟然又笼络住你女儿,这女大不中留,做父母的除了欢欢喜喜送嫁,还能怎么着?” 成安帝陆熠听罢,和煦的笑容一顿,面色凝重起来,“朕不同意这桩婚事。” “熠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棒打鸳鸯?” 陆熠看林鸳这上赶着的样子,也是十分来气,“别说得这么难听,我这都是为了蓁蓁。你仔细想想,蓁蓁一个大梁公主,嫁去北魏,人生地不熟的,身边也没有个亲信,到时候楚洵又欺负她,她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我和你又天远地远的,说句难听的话,就是她死了,都没有人给她收尸。” 或许是太信任楚洵的能耐,阮蓁从来没有想过这一茬,“表哥不会这么对我。” 陆熠又道:“是,楚文仲或许是爱重你,但他是皇帝,日理万机,难不成还能时刻把你拴在身边?他又是那等好人才,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的妃位,到时候各种明枪暗箭,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鸳也附和:“这一点你父皇倒是没说错,像你父皇这样上了年纪的皇帝,尚且被前朝那些人惦记,更何况是你表哥那样俊美年少的。” 陆熠瞟了一眼林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鸳鸳,你不用试探朕的口风。朕答应你的事,何时不算数了?” 林鸳嗔他一眼,“熠哥从前可是答应娶我做正妻的,可结果又如何?” 阮蓁见两人要起争端,便带着陆禩借口寻小钰儿离开了,彼时小钰儿正在跟着宫女一起捉蝴蝶,姐弟两个便也在后面跟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皇弟近来可好?” 陆禩道:“一切都好。” 想了想又道,“听闻钰儿的爹来金陵了,他可有欺负皇姐?” 被人惦记总是叫人高兴的,阮蓁微微一笑,“没有,有父皇在,他哪里敢欺负我?” 陆禩点点头,“那就好。” 他又招招手,身后的太监便捧着一个匣子前来,陆禩从中取出一把套了牛皮的匕首,“这匕首甚小,皇姐可以带在身上,若是那厮再冒犯皇姐,皇姐不必客气,直接杀了他。” 阮蓁接过来一看,匕首的柄上还刻有“蓁”字,心中更是一暖。 她这个皇弟,倒是随了她娘,不但心肠好,连才学也是一顶一的,才不过六岁上时,便出了自己的诗集,于书画和乐器一道也甚有天分,他的书画匿名拿去民间去卖,竟然也能卖出个几百两银子一副,而至于乐器,更是信手拈来,旁人要学几年的乐器,他几个月就能熟练,尤其弹得一手好琴。 唯独对政务不上心,按照他的话来说,政务将来自有朝臣替他操持,他何必过问? 皇弟不靠谱,她这个做姐姐的少不得要多废些心思,这些年她父皇让她参与政务,阮蓁猜测未尝没有这方面的考量。 阮蓁晃神间,听得殿内传来一阵喧嚣,听去像是什么摔碎了。提起裙摆急步过去,阮蓁看到宫女正在打扫地上的碎瓷片,视线一抬,她父皇跟前的杯盏不见了。 发生了何事?一向脾气温和的父皇竟然发怒至此? 林鸳在一开始的惊吓过后,也回过了神来,拉着皇帝的手不住地摇晃,撒娇道:“熠哥,你生什么气啊?这也是为了玉荣的名声。陈姐姐是你的原配,如今你登基了,一不追封她为皇后,二不迁坟至皇陵,外人还以为你厌恶陈姐姐,连带着玉荣也要被看轻,如此一来,将来玉荣嫁人,婆家又要如何敬重她?玉荣毕竟是你和陈姐姐的孩子,你若是薄待了她,我倒是无所谓,大不了担一个不贤的名声,可我不能叫熠哥被天下人不齿。” “说到底,我这还不是为了你着想?你发什么邪火啊?” 陆熠很吃这一套,当即就将人搂在怀里,“好了,朕也不是有意凶你,有些事你不明白,朕也不怪你,玉荣是朕的女儿,朕自然不会亏待她,朕会仔细替他挑个好驸马,而至于陈氏,往后你都不要再提。” “你只需知道,陈氏的品行不配做朕的皇后,更不配跟朕葬在一起。” 阮蓁心中一沉,到底陈氏做错了什么,以至于父皇如此地憎恶她? 只作为女儿,阮蓁也不好过问长辈的事,正打算转身离开,自去寻小钰儿,却这时陆熠朝她招招手,“蓁蓁,你过来。” 阮蓁低着头过去,在下首的圆凳上坐下,却是一改在林鸳跟前的俏皮,是个低眉顺眼的模样。 陆熠开门见山道:“且不说大梁和北魏之间必有一战,便是和平共处,父皇也不忍你远嫁他国,你和楚洵之间的孽缘,既然你剪不断,那就由为父帮你斩断。” “朕同你母后商量过了,下个月御花园牡丹盛开之时,你母后会在御花园办赏花宴,届时父皇会让一些才子前来赋诗,到那天,你和玉荣都去看看,挑一个合眼缘的夫婿,年底前完婚,也算了了父皇的一桩心事,你和玉荣也都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 阮蓁怯怯抬眸,“可是,父皇,我……”见林鸳朝她摇头,后面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因为这个插曲,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用午膳时,阮蓁都郁郁寡欢的。 等 到了午后,陆熠去太极殿批阅奏折,陆禩也回去东宫,整个坤宁宫的正殿只剩下母女两人时,阮蓁终于是忍不住落泪,“母后,这事儿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林鸳摇了摇头,“别看你父皇平常听我的,但那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他倔起来就跟驴一样,这事儿依我看,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更何况,你父皇有些话也在理,娘也不忍心你远嫁吃苦。” “可是我舍不得表哥。” 林鸳拍了拍阮蓁的肩以作安抚,“既然舍不得,那就好好珍惜你定亲前的这段日子,别弄出孩子来就成。” 阮蓁简直哭笑不得,“母后,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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