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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渊点头，“嗯，主子，卑职都明白的。” 陆景煜：“……” 苏子渊也不敢太造次，话锋一转，好奇道：“主子，您打算何时回国公府？国公府内对您下毒的人，难道不是国公夫人吗？” 陆景煜神色凝重了下来，“我最开始也以为是她，但是她跟航之绝对没有机会接触天玑寒毒，那是西域才有的东西。” 到现在，他身体中的天玑寒毒，还没有完全清除。 对方隐藏太深了，根本无从查到。 陆景煜眯着眼，看了看那三份卷宗。 “等卫康身后的人查出来，我就先回国公府。那人既然害我一次，他肯定就会想害死我第二次！” ** 三日后。 陈芬芳将一个黑发黑眸的青衣少年，领到了顾青柠跟前。 这孩子才十一二岁的模样，身材偏瘦，肌肤泛白，眼神却十分漠然。 可他长得十分漂亮，宛若一块冷玉一般。 顾青柠顿时愣住了，她好像依稀间看到一张十分温婉漂亮的脸，跟眼前的少年渐渐融合。 那是顾青柠见过的最温柔的人。 “我们家棠棠真聪明，竟然认识这么多草药呢。” “等以后棠棠也要做御医吗？” “棠棠，你喜不喜欢我做你嫂嫂呀？” 顾青柠眼底氤氲着水光，她吸了一下鼻子，意识到了自己失态，赶紧拿帕子压了压眼。 “陈姑姑，这是谁家的孩子，为何带来松涛阁？” 陈芬芳：“回夫人，这孩子叫墨羽，今年十一岁，是之前小公爷救过的孤儿，学成武功归来了，小公爷不在，奴婢就想着把他带回松涛阁做个小厮，保护您安全，您看行吗？” 十一岁？孤儿？ 顾青柠攥着帕子的手猛然一紧，“小公爷当初在哪里救的他？是京城吗？” 陈芬芳摇了摇头，“不是京城，好像是往北的一个什么地方，奴婢不记得了。” 不是京城。 那么，也就不是她那个刚过周岁就遇到满门屠杀的小侄子。 也或许只是长得像的人吧。 顾青柠心头有一些低落，结果却发现那孩子一双黝黑的眸子，正紧紧地看着她。 虽然还是有一些淡漠，但那淡漠的神色之中，生出了一抹好奇。 顾青柠心中一软，“你叫墨羽是吧？以后就在松涛阁住下来，我也不用你保护，你平时就跟着川谷好了。” 墨羽看着眼前温婉漂亮的女人，一向少言寡语的他突然开了口： “我，厉害，能保护你。” 顾青柠笑了笑，“好，我信。” 旁边的陈芬芳十分震惊，要知道墨羽除了小公爷外，谁都不搭理，整个小闷葫芦。 今天竟然主动跟夫人说话了，稀奇真稀奇！ 等到陈芬芳带着墨羽离开后，廖婆婆再也忍不住，感慨道：“这孩子跟当初的少夫人长得好像啊。” 顾青柠点了点头，眼底都是浓郁的化不开的悲伤。 “可惜不是他，也不可能是他。当时林家惨案发生的时候，他才刚满一周岁，那么小的他又怎么能够从那场惨祸中逃走呢？” 而且刚才陈芬芳也说了，小公爷不是在京城救的墨羽。 不过墨羽的年纪跟长相，还是让顾青柠心中起了关切之心。 她吩咐道：“我看那孩子身上的衣裳都短了，还有补丁，婆婆去找绣娘给他做几身衣裳还有鞋子。” “是。” 顾青柠安排好了这件事后，就打起精神来，翻看案前摆着的册子。 这里面记录京城勋贵们盘根错节的姻亲关系。 三日后她就要进宫参加中秋宫宴了，同时还要宣传医馆的事情，万不可出错。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就到了中秋这一天。 收拾妥当一番，顾青柠就带着陈芬芳出了门，但穿着一身宝蓝色短褂的墨羽就跟了上来。 顾青柠：“墨羽，我是进宫，不用你跟着。” 墨羽：“我赶车，门口，等你。” 宫中规矩森严，顾青柠这次都没有带半夏跟廖婆婆，只带了熟悉宫中规矩，也在宫中贵人跟前有一些脸面的陈芬芳。 墨羽自然就更不方便带了。 不过这孩子很执着地看着她，如果她不同意带上的话，恐怕会执着地在那站到地老天荒。 陈芬芳道：“夫人，就让墨羽赶车吧，然后让他跟其他人一样在宫门口等着，不碍事的。” 顾青柠点了点头，“好。” 墨羽眸子一亮，立刻冲到马车上，一把把川谷给薅了下来。 川谷踉跄了一下，无语道：“臭小子，年纪这么小，手劲儿怎么这么大啊！” 墨羽那张漂亮的小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情绪，但顾青柠莫名地感觉他好像很高兴。 “大嫂，你这出来得真早啊。” 就在这个时候，沈若樱施施然地走了过来。 她一身淡粉色罗裙，梳着妇人髻，头上点翠步摇，一走一摇曳。 陆航之在旁边扶着沈若樱，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顾青柠的发髻，发现她并没有戴那支簪子后，眼底隐隐地闪过一抹失望。 看着这两人，顾青柠浅笑，“松涛阁距离门口近，我自然来得快一些。” 沈若樱：“其实我以为大嫂今天不会想进宫。” 顾青柠：“为何？” 沈若樱叹了一口气，“你忘了吗？当年全京城好多贵女都想要嫁给小公爷，后来是我侥幸跟他定亲了。如今他不在了，你顶着寡妇的身份前去，那些贵女肯定会笑话你的啊。” “大嫂，我可都是为了你好，才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你的。当初她们没少在宴会的时候欺负挤兑我，尤其是嘉敏郡主，她之前最爱慕小公爷了，到现在还没有成婚呢。” 看着她满眼的关切，顾青柠突然好奇道：“可是她们为什么会笑话我呢？不应该挤兑你吗？” 沈若樱：“……”
第23章 让你换夫你就换吗？ 就在这个时候，秦国公跟冯氏走了出来。 冯氏笑着说道：“你们姐妹俩在聊什么？” 顾青柠：“没什么，就是若樱在关心我而已。” 冯氏眼底都是赞许的神色，“这是应该的，之前的误会解开了就好，以后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比什么都要好。” 顾青柠微笑点头，“母亲说的是。” 沈若樱也只好陪着笑脸，点了点头。 众人上马车动身出发，这边陈芬芳也扶着顾青柠上了马车，她放下帘子道：“夫人您放心，大部分贵人都是有涵养的，如果个别的欺负您，奴婢也会竭尽全力护着您的！” 顾青柠：“她们不会欺负我，最多可怜我罢了。” 陈芬芳欲言又止。 顾青柠浅笑，“放心好了，她们同情可怜我，我就正好把我的医馆往外推荐。一来二去，还可以跟她们的关系，更熟悉亲近一些。” 作为被没有家世背景，而且连夫君都没有了的人，想要在勋贵世家上层中站稳脚跟，她空有一个诰命夫人的头衔是没有用的。 这人际关系跟铺子一样，都是需要打理跟经营的。 半个时辰后，马车到了宫门口，国公府众人下了马车，然后在内监的指引下，缓步朝举办宴会的宫殿走去。 两面红色宫墙十分威严，上面的琉璃瓦被阳光一照，折射出五彩的光。 秦国公跟冯氏以及陆航之，不是第一次进宫了。 就连沈若樱几年前也随广平侯夫人进宫参加过宴会，顾青柠却是实打实的第一次进来。 沈若樱落后两步，在陆航之疑惑的眼神中，她对顾青柠说道：“大嫂你别紧张，第一次进宫肯定难免会这样，不过我会陪着你，不会让你出错的。” 顾青柠笑了笑，“还是不了，若樱你现在怀着身子，还是以你为重好一些，我有陈姑姑陪伴就可以了。” 陈芬芳立刻点头，“这宫中奴婢进来好几次了，应当比二少夫人更熟悉一些。” 沈若樱面不改色，“那就好，有陈姑姑陪着大嫂，我也就放心了。” 她说完后，就又回到陆航之身边，还扯了扯他的袖子娇嗔道：“航之，慢点走，我都要跟不上了。” 陆航之果然放缓了脚步，他伸手扶住沈若樱的手臂。 两人看着感情好像跟以前一样好了，可顾青柠却知道，有一些裂痕，并不是那么容易修复的。 按照宫人指引落座，顾青柠坐在了冯氏的身边，沈若樱的座位次之。 她们刚落座，就有许多道眼神看了过来，同时也伴随着许多窃窃私语。 “竟然还都来参加宫宴了，到底怎么想的？” “看到没，都有孕了，速度很快啊。” “说不定就是因此才会换亲的吧？” “真可怜……” 冯氏自动认为这些话，都是在说两个儿媳妇，跟她无关，她还笑呵呵地跟身边的那位尚书夫人聊天。 顾青柠则是一脸恬静淡然。 沈若樱的心态更是稳，她坐在那感觉腰不舒服，还让身边跟着的侍女放一个软枕在椅背那靠着。 三人一个比一个淡定从容。 看热闹的不高兴了。 一女子娇哼了一声，“闹了那么丢人的大笑话，竟然一点都没有当回事，看来你们私下里早就想要换亲了吧！” 说话的人正是嘉敏郡主。 她一袭红衣，十分明艳张扬。 嘉敏郡主的母亲安华公主是如今圣上的亲妹妹，所以她也备受宠爱，好像是骄傲的小孔雀一般。 当初嘉敏郡主跟陆景煜不打不相识，一见倾心，主动表达爱意，但却被陆景煜拒绝了。 嘉敏郡主就把一切都怪在了陆景煜的未婚妻沈若樱身上。 后来听闻陆景煜战死了，她哭了整整一晚上。 结果半年不到，就听到了国公府十分荒唐的换亲一事，她憋了一肚子的疑惑。 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两个正主，她哪里会放过？ 看着来到跟前的嘉敏郡主，沈若樱只好站起来福身。 而顾青柠因为有诰命在身，就是微微颔首点头。 然后，她就发现嘉敏郡主怒其不争地瞪着她，“顾青柠，你怎么那么傻，让你换夫君你就换吗？” 之前其他贵妇们刚才说的话，虽然不好听，但也没有指名道姓，还有所顾忌。 但嘉敏郡主却是一个不管不顾的主，直白地说了出来。 沈若樱脸色一白，险些挂不住。 顾青柠：“郡主，依你看，是小公爷好还是陆航之好？” 嘉敏郡主想都不想，“当然是小公爷好了。” 顾青柠微笑，“所以啊，我换了一个更好的夫君，说起来，还是我占了便宜，不是吗？” 这句话虽然乍一看，好像是帮沈若樱解围，但她听了后，脸色渐渐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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