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四!我让你出去。” 丁小四被吓得打了个机灵,猛地睁开眼,发现顾大人正看向自己,而花娘依旧靠在他的身上。 丁小四迷茫地眨眨眼,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顾大人是让他出去? 但眼看顾大人就要过来踹人了,丁小四来不及多想,赶紧飞快地跑出去,把门关上。 人出去了,心却还在嘀咕,顾大人今日是吃错药了不成? 从前他们也是去过这等烟花之地的,上次去京城第一坊办案,那鸨母也是一口气派了个十个姑娘,俱是相貌身段上等,就为了贿赂顾大人。 但顾大人连眼都没眨一下,将让人将她们全都请出去了,他们大理寺还私下里讨论过,顾大人定是半分不近女色之人。 提起顾大人,俱是一派敬佩之意。 可今个,顾大人竟是破戒了,将自己毫不留情地赶出来了不说,还任由花娘的手在他衣襟间勾来摸去。 花娘真不愧是京城名楼的鸨母,竟是连顾大人都被她拿住了! 丁小四不敢走远,守在门边,望着楼外的飞雪,由衷地感叹。 屋内,却是一片寂静。 花娘依旧是巧笑倩兮,吐气如兰,“顾大人赶紧将楼下那群煞星们撤了如何?” 顾尘低头看着杯子里的茶水,没出声,许久才道:“你平日里,也是这般待人的吗?” 花娘脸上的笑意不变,一歪头道:“当然不止了,怎么,顾大人今日有兴致,妾身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她直接一扭身,抱着顾尘的脖子坐下下去,不偏不倚,正好坐进了顾尘的怀里。 顾尘感觉到来自腿上的温软,神色一僵,冷冷地直视着眼前的容颜。 “下去。”顾尘终于是出声道。 花娘却勾唇一笑,白皙的手已经朝着他的某处探去,“顾大人当真是这般想的?你那二愣子的下属就在屋外,我们在这里来一趟,岂不快哉……” 她话音未落,就整个人腾空而起,吓得她惊叫一声,一把抓紧了顾尘的衣襟。 顾尘将她抱起来,径直走到床榻边,将她丢在了榻上。 花娘碰触到柔软的被褥,才回过神来,挣扎着要坐起身,却被男人按住了肩膀。 她抬起头,有些艳丽的眼眸盯着顾尘,脸上的笑有些浅淡,“顾大人这是何意?” “脱吧。顾尘站在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什,什么?”花娘少有地磕巴了一下。 “不是想与我行那事吗?”顾尘神色不变,依旧平静,“脱去衣物吧。” 花娘瞪着他,纤长的手指放在自己披着的薄纱上,半晌也没有动。 顾尘就站在一边,垂头看着她的动作。 不知为何,花娘见过许多个乱情的场面,也当众脱过外衫,丢在来找晦气的男人身上。 但此刻,对着顾尘冷峻的脸,在他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神下,花娘感觉自己不自在起来,连平日穿惯了的薄纱衣都有些挂不住。 看她半天没动作,顾尘盯着她,定定道:“或者我替你来?” 花娘脸上的盈盈笑意终是维持不住,她拿下放在自己衣扣上的手,“顾大人这是要干什么?都传言顾大人不近女色,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面对她的冷嘲热讽,顾尘却依旧冷漠,只淡淡道:“我的人想要了,我为何不能满足?我又不是不行。” 刚刚面对丁小四还口齿伶俐的花娘,被他一噎。 半晌,才寒声道:“谁是你的人?顾大人请自重。” 顾尘眯起眼,“需要我将婚书拿来吗?” “那婚书早就作废了,我们没关系。”花娘别过头去,不愿理他。 顾尘垂眸看着她因刚刚的挣动,露出的一抹洁白脖颈,他的声音微微喑哑,“知道自己做不到,就别乱勾人。” 花娘却被他这一句话激起了斗欲,冷笑一声,一把解开了自己外面的薄纱裙。 清透的裙子顺着如凝脂的肩膀滑落,露出下面的一池春色。 顾尘的眼底慢慢染上漆黑,花娘冷着脸褪去衣物,眼看她就要解下身上唯一一件的肚兜,顾尘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花娘要抽出手,却没挣开,依旧被顾尘牢牢地握住。 “放开!”她抬起头,厉声道。 顾尘却没有放手,只蹙起眉心,“你何必难为自己?明明不喜此事……” “顾大人好难伺候,我脱也要说,不脱也要说,大理寺卿竟这般欺负人吗?” 花娘却打断了他的话,冷声道。 顾尘一怔,“再说了,您又怎的知道我不喜此事,我喜欢得很!” 花娘却紧随着说,她一把拽开顾尘的大手,站起身下了床,就要朝门口走。 顾尘看着她除了一条肚兜,未着寸缕的身体,眼底一黑。 花娘却径直走向门边,将紧闭的门打开一条缝,抬腿就要朝外走。 门外的丁小四听见门响,赶紧扭过头,却只来得及看见一缕发丝,里面的人就被拽了回去。 他狐疑地挠挠头,又不敢敲门,只好继续眼观口,口观心。 花娘被顾尘牢牢地按在怀中,因为顾尘拉得太急,让她几乎整个人都扑倒在他身上。 感受到自己腰间传来的顾尘大手的温度,花娘身子一软,顾尘却缓缓放开她。 看着顾尘慢慢退开的动作,花娘自嘲一笑。 不等她再抬起头,顾尘却已脱下了身上的大氅,将厚重的大氅给她披上身。 “披着吧,天冷,你穿得太少了。” 顾尘说完,便不再看她,背对着她站着。 花娘伸手拢了拢那件还带着顾尘身上热意的大氅,扑到床榻边,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好。 直到她整理好,走到顾尘面前,顾尘才抬起头。 “近日京城中命案频起,你这踏雪楼是朝廷要查的重要之地,小心行事为好。” 顾尘淡淡地嘱咐道。 花娘低着头不说话,顾尘也不生气,又丢下一句,“任何事,皆可让人去寻我。” “小女子不敢劳烦顾大人。” 花娘看着自己的脚尖,“顾大人少来我这踏雪楼,才是最好的。” “本大人做不到,夫人自行开解自己吧。” 没料到,顾尘比她还硬气,说完便出去了。 “谁是你夫人?”花娘追在他身后骂骂咧咧,顾尘却怡然自得,脚步丝毫不乱,信步朝楼下走去。 丁小四赶紧跟在他身后,看看顾大人,又看看衣衫有些凌乱的花娘,两个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顾尘站在楼梯上,睥睨了一圈下面的诸张桌子,大堂内一下子鸦雀无声。 谁人不识这位刚上任一年的大理寺卿,从状元郎一路平步青云到大理寺卿,为人古板冷漠,刚正不阿,哪怕你是首辅的儿子,照抓不误,说一不二。 全京城的纨绔公子哥儿就没有不怕他的。 一个大理寺的官员走上前,朗声念了大萧对于这些风月场所的管理规矩,一行人便走出门,消失在了大雪里。 大堂内原本喝得醉醺醺的人,这下子全都清醒了,各个面面相觑,不知道顾大人来这转悠一圈,是几个意思。 原本还有些跋扈,想要挑事的公子哥,全都不敢玩了,灰溜溜地领着下人们跑了,惯常爱调弄的几个嫖客,也忙走了。 顾尘走在路上,雪夜路滑,丁小四给他打着伞,汇报道:“大人,全都上下查了一遍,没有异常,踏雪楼很安全。” 顾尘嗯了一声,一直紧紧握着的手,这才慢慢松开。 丁小四忽得注意到他的大氅不见了,想了想,他顿时瞪大眼睛,偷偷回头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踏雪楼,狠狠咽了口唾沫。 花娘,当真是奇女子。 随后的几日,顾尘每逢三日就来踏雪楼转一圈,弄得许多贵客看见他两股战战,一时间,踏雪楼的人竟是少了一半。 花娘恨得牙痒痒,偏又不愿去理,就站在楼上看着顾尘独自坐在桌前,点一壶茶,细细地品着。 旁边桌上的男子,原本正搂着个姑娘,想一亲芳泽,一看身旁坐了这尊大佛,顿时被吓得忙起身离开了,姑娘都忘了。 顾尘倒是好整以暇,任由周遭狂蜂浪蝶,他稳坐如山,神色清冷。 花娘长出一口气,扭头对跟着自己的小翠道:“一会结账的时候,给我按十倍收钱!” 小翠一怔,小心翼翼地问:“顾大人,也要收钱吗?” “为何不收?”花娘两手插着腰,“还要给我多收!” 说完,她便站在楼上等着看顾尘的神色变换。 果然,结账的时候,小翠走过去说了句什么。 刚拿出钱袋来的顾尘,手一顿,抬眼朝楼上看过来。 花娘躲闪不及,却不愿露怯,昂起下巴,高高在上地看着他。 顾尘却露出一个极淡的笑意,将整个银袋子都放在了柜台上,还并着个其他的物件,对花娘颔首,转身出了门。 小翠捧着沉甸甸的钱袋子上了楼,花娘接过来一颠,皱眉道:“真是有钱烧的。” 小翠想说不是您让按十倍收的吗,但她没敢真说出来,将另一物件也交给她。 似乎是个什么信封,花娘狐疑地拿过打开,看清里面的东西后,她惊讶地站起身。 竟是踏雪楼的地契! 花娘捧着那张纸,手有些哆嗦。 踏雪楼两年前被她盘下来,每年的租金却贵得吓人,她早就想着将地契直接买过来,手里却一直没能有这么多钱。 眼下,顾尘竟是将地契买过来了,这大理寺卿当真是有钱。 花娘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一把将那地契收进信封,丢到一边,没有再去看。 小翠看了她一眼,说道:“顾大人说,往后他就是踏雪楼的老板,来吃茶不可要他的钱了。” “我呸!” 花娘一拍桌子,“他可真敢说!” 骂完后,花娘却又生出两分心虚,她梗着脖子坐下身,清清嗓子道:“算了,不差他这几个钱。” 小翠偷偷一笑,退出去了。 顾尘没骗她,京城中局势的确是开始紧张了,听闻那个连杀了四五个人的歹匪还是未抓到。 正巧,裴和风来找了她,说是她现在目标太大,怕她遇上了危险,让她先离开踏雪楼,去一家小客栈躲风头。 裴和风在她这楼里转了一圈,就皱起眉,道:“最近何人来过?” 花娘不知他是何意,便问道:“怎么了?” “这楼里里外外都被人围起来了,你竟是不知?”裴和风的眉头微蹙,有些严肃地说。 “我,以为是你的人。”花娘一怔。 “不是……”他眯起眼,抱着肩膀道:“我看这些人的装扮,倒挺像……大理寺。” 花娘闻言,沉默了半晌,别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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