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汴京市井日常 作者:东边小耳朵 简介: 陈元娘出生的时候她阿爹从县丞被贬为庶民,她也从金尊玉贵的官家小娘子变成了农女,自幼割草放牛做苦活。 就连指腹为婚的亲事都没了声响。 家里的粮罐见底,元娘一边被阿奶骂赔钱货,一边被赶去山上挖野菜。好在十里八乡,数她眼睛最尖,每次都能采到最多的野菜。 然而天降大运,她再不必挖野菜了! 因为已是高门大户的未婚夫婿家中来人退婚了!! 厚厚的交子,数不清的箱笼赔礼,甚至还有她家以前的祖产宅子,这哪叫退婚,分明是财神爷来点化渡人来了。 可也引起满村人妒忌,图财来求亲的人踏破门槛。 她阿奶看了眼如花似玉的孙女,还有到了启蒙交束脩年岁的幼孙,咬牙拍板。 “搬!搬家!” 全家麻利地去了天下最热闹繁华的汴京,住进了临街带铺面的一进小院,过上了市井人家的日子。 小剧场一: 晨露浓郁,灶上蒸笼烟气袅袅,阿奶和阿娘在铺子里揉面团做蒸饼,至于元娘…… 她挽起袖子正准备帮忙做活,惨遭阿奶无情一拍,白皙的手臂浮起胭脂色红痕。 阿奶泼辣的嗓音填满整个屋子,“你个死没脑子的,哪家好小娘子露胳膊露腿,要找亲事不要?家里指望你挣这三瓜两枣?” 生性温顺的阿娘默默给她揉伤口。 “买两身鲜亮衣裳。”阿奶扔下沉沉的小钱袋,没好气的继续说,“找个好夫婿才是要紧事。” 元娘丝毫不恼,只顾抓紧把钱袋塞进袖口,松鼠似的连连点头,对着阿奶装乖卖巧。 正温书的幼弟则板着脸道:“阿姐不必担忧,我努力进学,来日高中为你和阿娘挣诰命,不靠外人光耀门楣。” 小剧场二: 家中人过于出挑,元娘只好依言拿着小钱袋,和邻里小娘子成日流连瓦子、茶肆,吃喝看热闹之余,再物色物色良婿,俨然成了汴京城土生土长的小娘子。 陈元娘很快盯上了一个家世优渥的俊俏书生,对方时常来家里铺子买蒸饼,目光总是直直盯着她挪不开。她故作娇羞,时不时仰着貌美的脸请教习字,逗得对方彻底动心沦陷。 于是,她家小门前每日都有新鲜玩意,有时是胭脂,有时是糕点,有时是珠花…… 某日添了盏花灯。 邻里的小娘子揶揄她,“上元节可是汴京小郎君和小娘子们互表情衷的日子,你家书生恐怕是要邀你出门看花灯、明心意了呢。你别羞,我啊,替你瞧过了,他出手大方,必定家底殷实,人又俊朗……” “你有福气啦。”小娘子边被元娘追赶,边笑嘻嘻说。 果然,上元节后,二人情意渐浓。 直到书生表明身份,要上门提亲,明媒正娶,陈元娘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那不正是她退了婚的未婚夫家吗…… 注: 1、架空宋朝,不考据 2、弟弟现代人穿越,走科举路(上辈子女主和弟弟就是姐弟,所以这辈子不管心理年龄,依然有血脉压制) 3、女主是真物色夫婿,广撒网的那种,男主恰好是鱼中王者,所以脱颖而出 4、本质上是吃吃喝喝的团宠日常流,有人科举,有人养家,女主负责开心 5、阿奶是好阿奶!!!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种田文 市井生活 日常 群像 宋穿 主角:陈元娘 魏观 一句话简介:论市井小户女如何拥有高门良婿 立意:努力把日子过好
第1章 盛夏已过,乡野四处逢山,仍能听见蝉鸣。伴着初升的朝阳,浓白薄雾渐被驱散,成片的日光泼洒在黄土地上,勤快的农人已经挽起裤脚耕了一大片地。 仍留在家中的,多是手脚慢的,或是打算一会儿上山摘野菜、捡柴火的半大孩子。 陈元娘便是其一。 她十二三岁,面容娇俏,乌发分作左右两边,用桃红丝带挽起。 她身穿青色短袖短褙子,里头的窄袖薄衫为了方便干活而挽起,灰色下裙偏短,露出宽大的裤管,这也是为了方便干活,乡下女子可没有大户人家裙遮鞋面的规矩。 但许是少女巧思,半旧的灰色下裙边缘还绣了两朵青色花卉,走起路来花儿翻飞颇为动人。 家中人都已下田,就连阿弟都上山捡柴去了,元娘因要和村里其他小娘子一道上山,这才慢了些。 难得寂静清闲,元娘用竹棍支起窗子,正欲给屋子透透风,争吵声便传进耳里。 “你个下作的老妇,没脸没皮的腌臜婆,偷东西偷到我家中来了,我说怎的见天少东西,竟是你这挨千刀的老货偷的,打量我一家子孤儿寡母好欺负不成? “今儿个要不叫你吃些颜色,我老婆子白活这些年岁了,让你偷,让你偷……呸!” 说话的听着是个老婆子,可中气十足,泼辣的嗓音吓得人一哆嗦,更别提随着她声音落下的一道道巴掌声,熟悉那老婆子的人便会知晓,这是她抽旁人皮肉的声音。 很不巧,陈元娘便与她熟得不能再熟,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做贼心虚般立刻把窗子合上。 外头那打人正起劲的,是元娘的亲阿奶。 十里八乡有名的泼辣老妪,曾经有闲汉欺负她家中全是寡妇弱儿,夜里悄摸在屋外徘徊,她拿起杀猪刀愣是剁了人半边耳朵,还曾经雇人往嚼她舌根子的那户人屋子连泼了几日粪。那户人家上门讨公道,她直接拉着人就要一块死,坐在地上又哭又嚎,好似苦主是她。这些还只是她丰功伟绩中的一隅,做过的厉害事数不胜数。 凭她的厉害,就是周遭村子都没人敢嚼舌根。 也不是都打不过,但好端端的谁愿意惹一身虱子,犯不着! 外头显然是元娘家的邻居想不开,趁着她家里没人,去偷阿奶晨起出门前刚放出去晒的菘菜干。结果,被回来的阿奶正正好撞上了。 啧啧,凭她阿奶的力气,一顿打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 陈元娘听着不绝于耳的扇巴掌跟咒骂声,即便知道自己没做错事,想到自己此刻还闲着,便不免心虚慌张起来。她出了自己的屋子,左右找寻,果然看见了被遗漏的茶壶罐子,恐怕阿奶就是为了这个回来的。 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她紧紧把茶壶半拎半抱起来,好似手里拿着东西就不会挨骂。 等王婆婆大展身手完回来,一只手拎着个篮子,里头装满菘菜干,当然,是隔壁的老妇不敌她硬生生赔的,另一只干瘦粗糙的手则正扯指甲缝里的花白头发,自然,那头发也是隔壁老妇的,打架时被她薅下来的。 她脸上怒容犹在,推开门见到自家笑容满面的傻孙女,神色愈加不快。 “阿奶,给!”陈元娘笑得温良无辜,把茶壶往王婆婆手里递,殷勤又体贴的模样。 到底是亲孙女,王婆婆按下脾气,接过茶壶倒了碗水润嗓子,只瘪着嘴嘟囔了句,“怎生了榆木脑袋,遭贼偷到家门口了也不晓得。” 但好赖是放过了元娘,没有迁怒。 这好景象只停留了不足半刻,因隔壁老妇偷菘菜干,疑心甚重的王婆婆顺带把家里都仔细瞧了一遍,于是乎又看到了见底的米缸,心情不甚愉悦。 她出了门见元娘还傻站在院子里,气更不顺了,叉着腰就开始骂,“你这懒丫头,日上三竿了还不出门干活,磨蹭什么呢!家里米缸见底了也不知道急,掂量着往后要嫁去旁人家里,便诸事不管了,养你这么大,白白替别人作筏子,真是没有心肝,不知道心疼心疼你阿奶我,翻过年便六十的人了,还得操心你们的吃喝,哪天我死了,你们一个个净等着喝西北风……” 看她越骂越起劲,早已习以为常的陈元娘反倒不慌了,有条不紊的背起背篓,手上拿着带泥土的小把镰刀,逃也似的出门,只留下风中回旋的声音,“阿奶,三娘她们来了,我挖野菜去了!” 出了院子以后,见不着阿奶的面容,就连声音也渐渐淡了,陈元娘长长松了口气。 她阿奶对家里人还是好的,就是骂起人来六亲不认。 提三娘她们是推词,但陈元娘沿着有小碎石子的土路走了一段,刚好和她们撞上。算算时辰,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她顺势加入其中。 虽说是白日,又在家附近的山坡,可年轻小娘子独自上山到底不妥,谁知晓有没有不怀好意的闲汉浪荡子,所以她们一直是结伴同行。 村里同龄的小娘子几乎都在里头了,六七个人,大多正当豆蔻年华,明媚美丽的年纪,即便不施粉黛,脸上也光滑得很。 但这里头,还要数元娘最出挑。 同样是日晒雨淋的农家小娘子,旁人多少晒得肤色不均,面色偏灰黄,唯独元娘不是,肌肤细腻,似白玉一般。 而且她五官也好看,眼睛黑亮像葡萄,脸也比别人小一圈,地道的南边女子的灵秀娇美,尤其是在光照下与人说笑时,整一个笑靥如花。就是年岁还小,仅是美人坯子的模样,还不大勾人,待她及笄,不知得是多美。 人一出挑就容易惹祸,看看元娘的漂亮脸,再想想自己,多少心里不平衡了。 那就只好从别处找补。 譬如家境。 吴家的桃娘本是附近几个村中女子里难得平头正脸的,对自己的长相心里多少有些骄矜,可和陈元娘站在一块,即便是一众小娘子里穿戴最好的,仍被衬得似乡下土鸡一般,有两片光鲜的羽毛,但土里土气。 她今日甚至偷偷戴了她阿娘的半旧素银簪子在头上,引起别的小娘子好一阵惊呼,却比不上发髻上光秃秃,就绑了两根丝带的元娘来得娇俏亮眼。 这叫人怎能不气?! 她都酝酿一晚上,想象比过元娘的情形了。 吴桃娘又气又委屈,忍不住呛声。 “呀,元娘你家门前方才好生热闹。你阿奶那么大年纪了,怎好还与人争吵,我阿奶前些时日病了,我爹请了郎中,郎中叮嘱了许多呢,上了年纪切忌不能动气。唉,王婆婆也是想不开,为了点菘菜干就打成这样,旁人……” 吴桃娘捂着嘴,佯装关切,实则转悠的眼睛里满是嘲笑,“可是会笑话的,别带累了你以后的婚事,旁人一听你阿奶的名字怕是就要摇头。” 什么郎中,什么婚事,前者不过是为了炫耀她家里有钱请得起郎中,后者是嫉妒元娘长得好故意拿婚事踩一脚罢了。 陈元娘不似在家里对阿奶的缩头缩脑,她直接翻了好大一个白眼。不过,貌美的小娘子翻白眼也是美丽鲜活的。 “什么郎中,铃医而已,装模作样。”元娘看似嘟囔,实则大家离得那么近,都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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