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宁也喜欢听她说话,在董氏的口中,她听到许多有关严韫的事情。 严韫年少做事便谨慎了,细心备至,又努力好学,是临湘最出众的郎君。 少女默默听着,她一直都是知道严韫出众的,不仅仅是在临湘出众,到了广陵,同样声名远扬。 除却这些事情,董氏还跟她说起不少有关三兄妹的趣事,说严凝喜欢蜜桃,也不去买,要去摘,又带上了两个哥哥,结果招惹了蜂群,兄长给她抵挡,依然没用,三兄妹都被蜇伤了,叫她无奈。 沈辞宁指腹发酸,唇边带着淡淡笑意,想象不出严韫那张俊脸被蜇伤是个什么样子,会丑陋吗? 不免想起两人之间的初遇,严韫的手护着她被蜇伤了。 “…….” 她很羡慕严凝,有兄长疼爱,这样的家庭和睦,她从未感受过。 无怪严凝会如此厌恶她,沈辞宁大约能够想象,本来是家中唯一的姑娘,多出来人,她自然不喜欢,何况,她还是严凝本来就不喜欢的人。 肩上的疼痛随着她揉捏的动作一阵阵传来,越发提醒着沈辞宁,她和这个家的格格不入。 回去后,沈辞宁褪了半边衣衫,见到肩骨的乌青,香梅惊呼,“怎么如此严重?” 连忙拿了药酒来给沈辞宁擦拭,又不敢下手太重,怕痛上加痛,让沈辞宁不适。 “不怕,揉开了就好,香梅,你用力吧。” 香梅还是不太敢,轻轻地揉捏着。 沈辞宁从旁拿着账目看,前不久的账目已经看完了,董氏见她做得不错,又想起她先前的说没接触过账目,怕直接接手不好,又给她拿了些来,叫她再看。 严凝不满沈辞宁管账,不仅找了严韫闹,整日在董氏面前哭闹不休,放狠话说要是沈辞宁管帐,她就不归家,这不出去好些日子,今儿好不容易回来,眼下又闹了气。 到底是亲生的女儿,董氏总得迁就些许,便让沈辞宁多看些账目,并给她找了一个南苑的管家婆子教给她。 严凝最不满意挂在口头上说的,便是沈辞宁说的那两句实话,因此,董氏多叫她看着,既安抚了严凝,也能叫沈辞宁多学学。 香梅见她看得认真,在旁说道,”小姐,夫人原本说看完那些账目,就让您管家,现下怎么又拿了一些来,奴婢看着账目这样多,也不知道您要看到什么时候,夫人会不会是临时反悔,不叫您管家了?” 沈辞宁摇头说,“不知道。” “奴婢替您担心。” 沈辞宁语气十分平和,”不必担心,慢慢来就好…顺其自然吧。”若是董氏真的不让她管家,她也没有办法。 多看账目学学总是好的,免得接手了管家,应付不来。 “小姐总是这样,不争不抢,奴婢看着着急。” “不用着急呀。”她人小小的,侧脸旁还有没退却干净的稚嫩,口气却老成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沈辞宁淡笑,珠帘那处有些晃动,她下意识看过去,见到一身湛蓝色衣袂,顺着往上看,见到一张俊美的脸庞。 “夫君….” 严韫怎么归家了,也不知道站在这里多久了。 他脸色如常,眼眸凝看着沈辞宁。 她连忙放下账目,将衣衫给拉拢好,香梅还不知情,“小姐,奴婢还没给您擦好药呢。” 快步走到严韫身旁,“夫君回来了,用过早膳了么?” 男人不说话,香梅很有眼力见悄然退了出去。 见到男人的视线从她的脸上挪移到沈辞宁的右肩上,她拉得快,拢是拢好了,忙着迎接严韫,没有理得太规整。 见到严韫在看,少女伸手整理平顺。 谁知她才整理好,男人迈步进了珠帘,伸手给她拉开了。 方才珠帘遮挡,加之沈辞宁的婢女挡住了视线,没见到什么。 在少女单薄的肩骨处见到一片恐怖的青紫,旁的地方还有星星点点的红痕。 沈辞宁肌肤娇嫩白皙,他没用多少力,便会留下痕迹。 严韫下意识想到了昨晚,在那时候弄到的?他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却也不至于吧?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药酒味,虽说两人之间已经做过无比亲密的事情,白日里坦诚相待,就算是只露出一片肩骨,沈辞宁依然觉得羞赧。 男人看了好一会不说话,眉头深深蹙起,沈辞宁伸手将衣衫给拢好。 “怎么弄到的?”他的问询声中含着丝丝不易叫人察觉的关怀。 真是他昨日不小心? “…不小心弄到的。”香梅在外头听着又忍不住替沈辞宁着急了。 她还指着小姐实话实说,能够让公子管管他的妹妹。 不料沈辞宁关键时候倒是学会说谎了,唉。 见到她说完便低下头去,眼神有些不自然,叫人一眼就反应过来,不是实话。 “说谎?” 香梅的心又随之提起来,公子看出来了,小姐总该说实话了吧? 沈辞宁抬了眸,“…不是。” “不是什么?”男人收回视线往里走,他很不满意沈辞宁对他说话。 他好好的问,她竟然隐瞒。 男人不悦,话像一盆凉水泼下来,“沈辞宁,你不是说你从来不会说谎么,这么快就做不全你的戏了。” 沈辞宁咬紧下唇,不知该如何辩驳。 她选择隐瞒,不过是不想将事情闹大,谁知道严韫突然归家,沈辞宁从未这么早在家中见到严韫。 本来在董氏那头就说没事,“夫君误会了..” 说是误会,默等了一会,也没有等到她的后言。严韫没有听了,他往里走。 随后又绕去书房,沈辞宁一无所措跟在他身后。 见到他四处绕,贴心问道,”夫君在找什么吗?” 男人停顿下来,沈辞宁脚步停得快,也险些撞倒他宽阔结实的后臂,他转过身,目光定在沈辞宁的身上,就一直看着她。 察觉到男人的目光,沈辞宁抬眼对上去。 相望无言好一会,男人挪开眼,“没找什么。” 丢下这么一句话,他便走了。 严韫带着小厮离开了北苑,香梅走进来,“小姐,您刚刚不应该撒谎。” 沈辞宁垂眸,她几乎是下意识就选择了隐瞒,“……” “奴婢方才听说,公子回来似乎是昭庆侯府的人去请的。” “姐姐?”沈辞宁呢喃一声。 “听说是凝小姐哭着跑出去后,登了侯府的门。” 原来如此。 沈辞宁的目光黯淡下来,他回来,是因为姐姐叫他来的。
第13章 严韫事务繁忙,整日忙得脚不沾地,夜里晚归,很早便出门不在家了。 除非他归家,沈辞宁几乎从未在家见过他。 除了回门那天一起用过膳,甚至都没有在一起用过膳了,两人独处的时辰很短。 他总是不回来,沈辞宁去找,他不让。 只要是姐姐说的,有关于姐姐的话,他总是会放到第一位。 沈辞宁不知道怎么的,越想眼睛越发觉得酸涩,心中压抑不住的难过。 香梅见她神情失落至极看着男人消失的方向伫立许久,眼睛红红的,便知道她心中难受了。 上前哄说她道,“小姐,奴婢给您做红梅软酥糖吃可好?您先前不是一直惦记着么。” 沈辞宁低头,抬手轻轻擦去眼角积攒的泪水,软声软气,“好。” 严韫出了府门等了一会,待身旁的小厮从北苑出来了,主仆二人翻身上马,朝刑部过去。 一路上,小厮便将府上发生了何事的事情,一字不漏转述给严韫。 听罢,男人捏了捏眉心,“…..” 想到那双发现他在家后,惊讶消散浮现出惊喜的水眸,以及被他奚落之后,仿佛霜打茄子般垂埋的小脸。 遍布在嫩如白脂玉上的青紫和星星点点的痕迹。 到了刑部,男人径直往前走,小厮在旁提醒,“公子,接下来该审案子了…”几位大人还在刑部大牢等着呢…… 公子是不是走错了。 他提醒之后,男人依旧充耳未闻继续往前走,入了总司后,男人找了药师,拿了上好的药酒。 他折返,吩咐身旁的小厮,“把药送到北苑。” 给少夫人的?小厮愣哎一声连忙接住。 * 严凝无处可去,出门之后便上昭庆侯府找沈湘宁,听到对方温言细语问她发生了何事,听她诉说,又忍不住哭。 “辞宁在家中亦是独来独往惯了,怪我这个做姐姐的,在闺中的时候没有把她给教好,让凝妹妹受委屈了。” “湘宁姐,你不觉得是我的错吗?大哥二哥和母亲都觉得我骄纵,没有规矩,都说我的不是。” 沈湘宁笑,“当然不是你的错。” “那为什么都认为是我的错。”严凝吸着鼻子。 沈湘宁给她倒了一盏茶,“因为你大哥二哥母亲都不够了解辞宁的性子。” 她一副操心的口吻,“她虽说不善言辞,却很会哄长辈欢喜。” 沈湘宁仿佛找到了共鸣者,不住点头,“湘宁姐,你说得对,她才来家中几日,母亲居然就把家中的账目给她了。” 沈湘宁喝茶的手一滞,装出惊讶的样子,“辞宁已经管家了吗?” ”可不是,要不是我以一己之力拦下,她现在已经掌着家里中馈了,指不定要怎么克扣我的月钱,还好我到母亲面前闹了,母亲没把钥匙给她,让她多学学账目,又叫她看账目,送了很多账目去,一时半会她也看不完。” 茶杯掩盖住沈湘宁唇边的笑意,抿了一口,她点头说,“管家之前多学学总是好的,你思虑周全。” 还好有严凝阻拦,否则她又落到沈辞宁后面了。 严凝听了她与自己站在同一阵线的话,心里好受多了。 “湘宁姐,你善解人意又美丽大方,那沈辞宁相貌美心地却不怎么样,我多希望你是我的嫂子。” 沈湘宁好笑听着她数落沈辞宁。 严韫是不错,当时她也在严韫和崔宥之间抉择了许久, 说着说着,严凝大声道,“大哥二哥一定是被她的脸给迷惑了!”提到相貌,沈湘宁唇边的笑僵了僵。 外头丫鬟来报,说是严家来人了。 “是不是大哥来了?”严凝想起来方才她哭得伤心,依稀之间听到沈湘宁叫婢女去告知严韫。 沈湘宁心下亦是一紧,不等她问,婢女说不是,“是严夫人身边的人,说来接严小姐回去。” 严凝嘴一瘪,“是母亲的人啊。” “也是,大哥怎么会管我!他上次凶我还说不是为了沈辞宁,现下有了媳妇,管也不管我了!” 沈湘宁闻言,低头若有所思。 * 本以为白日里闹得不好看,严韫又会跟之前一般闭门不归,没想到入夜里严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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