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夫人很满意你,托辞宁的福气,舅舅也能吃到莫家珍藏的茶叶了。” 抛开别的不说,莫卫州瞧上沈辞宁的第一眼,莫夫人私下来看过沈辞宁,觉得她人看着温婉安静,又是个能做生意的,端得起放得下,眼下铺子红红火火,她很满意。 “莫家倒是可以的,辞宁是否有意?” 莫卫州,霍旭见过,文质彬彬,斯文有礼的一个男子。 祖上是茶农,在泉南隶属于大户人家了。 门第不高,沈辞宁嫁过去,受了什么委屈,他也好出头,对比严韫来说,倒是差了。 “不过要看辞宁的意思。”霍旭讲。 “舅舅是不是嫌我在家中烦了?非要让我嫁出去,怎么又是严韫又是莫家的。”她倒是娇怪问起来,霍旭揉她的脑袋,“舅舅巴不得你一辈子陪在舅舅身边。” 沈辞宁赖到他身边,“那辞宁就一辈子在舅舅的身边好了。” 霍旭笑说,“好啊。” 沈辞宁没有个应声的话茬子,用过晚膳后,她让人进来梳妆。 香梅给她挑了一身限量的湘烟水裙衫,外头罩着蜀锦做的夹袄,再罩了个斗篷,斗篷边沿的绒毛油光水滑,衬着她白嫩的脸蛋,人越发的娇小。 “不要那么多珠钗。”沈辞宁歪着头,不让香梅再往她的头上别珠钗。 “您这样会不会太素了呀?就两支碧裸的簪子。”香梅叹气,妆奁上都是精美华丽的步摇珠钗,小姐愣是不穿戴。 “您再看看?” 沈辞宁原本觉得很好,后面照了照铜镜,好似的确素雅了,“那就这支穿花步摇罢。” 戴上之后,沈辞宁觉得不错,对着铜镜比了好一会。 她还拿了脂粉,又点了点唇,点了之后莫名觉得不好,伸手要去擦,香梅却觉得粉润,不叫她擦,拉住她的手。 “小姐历来淡妆素裹,今日多上点唇脂,气色都好了。”何止眼前一亮。 主仆二人争执期间,外头的丫鬟进来了,“小姐,莫公子来了,在府门口求见呢。” 莫卫州? 他怎么来了?找她的?外男若是寻人,不该沈辞宁去见。 “找舅舅的吗?舅舅在不在家?”香梅趁机把沈辞宁搁在唇边的手拿下来,推着她往外走。 “大人外出有事,不在家。”丫鬟才把消息递到了沈辞宁的院子里。 沈辞宁想了想,“你先把人迎到正厅罢。”正巧,她也有话要跟莫卫州说。 “好。” 怕沈辞宁后知后觉又想到要去擦胭脂,香梅转移她的注意力,“小姐,您的荷包拿了吗?” 沈辞宁看了看袖子,“拿了。” “要不看看怯怯小小姐,您再出去吧?” 一会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沈辞宁走进内室,逗了一会霍怯,给她掩了掩被褥,才出门去。 香梅跟在后面呼了一口气,总算是糊弄过去了,沈辞宁忘了要擦唇脂这么一回事。 莫卫州在正厅坐着,心里紧张,面上倒是没有露出一丝怯来,他本来是想拜访霍旭,不料霍旭不在,丫鬟去通传沈辞宁。 不料,竟然直接见到她了。 沈辞宁到的时候,莫卫州正在吃茶,余光扫到了少女的影子,匆匆咽下嘴里的茶水,搁下茶盏站了起来。 “姑....姑娘安好。” 喊了声人,眼睛都看直了,沈辞宁平日素雅,今日多别了一支步摇,唇脂红艳,看着仿佛盛开的芍药。 “咳咳...” 沈辞宁被他直白的眼光看得很是不自然,想起来她的脂粉,脸色更是不自在了,侧了侧身子,躲避莫卫州的视线。 当着外人的面擦唇脂定然不成,只能忍下了,手里不断绞着帕子,想着能不能擦一擦。 落到旁人眼里可不是那么回事,更像是郎情妾意,她羞赧躲避。 这一切都被严韫在暗中窥见了,俊脸刷地沉下来。 站在他身旁的下属,被他周身的寒气惹得抱了臂膀,也学了他主子脸色冷了下来,盯着不远处的莫卫州,都怪这男子,惹了大人,上次下手还是轻了点。 就应该给他打成歪了眼的王八,看他怎么到霍府,跟大人抢沈姑娘。 主仆二人清一色冷着脸凝盯着正厅。 香梅的清咳总算是叫莫卫州回神,意识到他的失态,他也清咳一身,退了两步给沈辞宁做揖,“我冒犯失态叫姑娘见笑了。” 沈辞宁转过来,“没事。” “莫公子请坐。” 两人坐下后,沈辞宁没有开口,等了一会见他有话要说却又支支吾吾的,她还惦记着要出门,怕耽误了时辰。 便先问,“不知莫公子上门有何要事?找舅舅吗?我听下人说,舅舅有事,去衙门了。” “不是不是...我不知来找霍大人,我是来找姑娘的。”莫卫州摆手道。 “找我做什么?”沈辞宁眨巴眼。 她实在娇俏,正厅的烛火将她照得明艳,书上说灯下看美人别有滋味,从前他不明白,只觉得模糊,今日着实开了眼。 “是...家母今日上门的事,还有慰问姑娘安好。” 听人说沈辞宁铺子开业的时候没有到场,又听说另外一家成衣铺子没开了,都是做生意的,里头的弯弯绕绕,旁人看没有干系,可场子上的人当然明白蹊跷。 莫夫人上来送茶叶探意思,回去后跟莫卫州说,霍旭讲他做不了沈辞宁的主,一切要看她的意愿。 前些日,两人就说了一句话,许多日没见了,莫卫州想着睡不着,怕好不容易搭上话又惹了沈辞宁不愉,急匆匆来致歉。 “......” 沈辞宁正好要说清楚,她叹了一口气。 “多谢公子挂怀,我没事,至于莫夫人,辞宁要谢谢夫人拿上门的茶叶,再者我原先便与公子说了的,我对公子没有男女之情。” 莫卫州点头,“我晓得的,都怪家母唐突,吓到姑娘了,我上门来是来给姑娘赔罪的。” “说不上赔罪,莫公子心里有数便好。” 莫卫州压下心头黯然,“姑娘的意思,我明白。”他之前就明白了。 “对了,莫公子先前给我送茶叶做礼,我也没有给莫公子送了什么,这身衣衫,是我铺子里顶好的,便赠与莫公子罢?” “好。”莫卫州受宠若惊,不等小厮拿,自己伸手就接过了。 迫不及待的样子,让不远处的严韫,恨不得用用眼神里的冰刃把他洞穿了。 下属很想为严韫解忧,连忙道,“大人放心,一会卑职就去抢过来,这次手不会再留情了!”必定让莫家的小子在床榻上躺个三五月。 严韫瞥眼看他,下属低头不敢接。 “姑娘的绸缎华贵,我那点茶叶如何比得上?上次...”莫卫州觉得内疚,“上次姑娘送给我的套袖,被歹人给抢走了。” “歹人抢走了?”沈辞宁眉头一皱?泉南地界是舅舅的管辖地,太平得很,比广陵还要安全,有歹人吗? “是啊...”莫卫州把上次他与沈辞宁分开没多久遇到歹人抢套袖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沈辞宁听到歹人不抢银钱,反而要抢套袖,她的套袖做得再精巧,也敌不过银子罢? 她脑袋瓜里渐渐浮现出某个男人。 “......” “对不住姑娘,都怪我无能,没有保住你给我送的东西,你放心,这次我会好好保护这身衣衫。” 沈辞宁笑着点头。 她要出门,顺便送了莫卫州出去。 等莫卫州一步三回头,终于上了马车,沈辞宁松了一口气,香梅这时候提起口脂,“小姐素来不爱打扮,你今日多抹了点脂粉,奴婢看那莫公子,眼都看直啦!” 沈辞宁埋汰她一眼,要回去擦胭脂。 不等往回走,香梅拉住她,“小姐,严大人!” 严韫就站在不远处,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的脸色似乎不大好。 沈辞宁立定不动,手从粉唇上拿了下来,严韫缓缓走过来,沈辞宁心中微有些紧,看到他紧缩的眉头,有些心慌,莫不是她适才拿手拨弄,把口脂给擦花了? “舅舅说,你约我去逛夜市?” 他轻声嗯,虽说眉头是紧缩的,可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自始至终都没有拿下来。 “走吧。”严韫开的口。 “嗯。”沈辞宁跟在他身侧,宽袖下的手不自觉捏拢起来。 泉南的夜市人很多,比上一次她来,跟霍浔一道出去逛的时候还要多,香梅跟着严韫的下属在后面,不一会就被人影给隔绝开了。 沈辞宁感觉到拥挤,回头要找香梅,谁知竟然被严韫一把捏住了手腕,旋身带着她进了一条深巷。 沈辞宁惊讶住了,还以为又遇到了上次遇刺之事,她正要问,张开了唇就被人给含住了,随后被闯入。 过往的人多,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逼仄昏暗的小巷子里,一名高大的俊美男子压着少女在狠亲。 也就是旁边空旷,人声嘈杂,没有人听到亲吻的吸吮声。 沈辞宁只感觉到她的粉唇都要被咬吃下去了,舌根被他吸到发麻,她刚学会没多久的换气,已经不够在这场唇与舌的角逐用了。 她的手掐拍着严韫的肩膀要他反应过来,“呜.....” 可严韫不松口,沈辞宁没有办法了,她只能左右躲闪,严韫亲到她的侧脸,斗篷也松了,男人的脸,鼻梁骨,唇亲蹭到她的细颈上。 沈辞宁用了很大的力气,推攘他。 就当她险些以为严韫要在这里对她做什么的时候,他忽然停了下来,一手撑在墙上,另一只手将她牢牢抱住,闭上眼,头就耷匍在她耳畔。 沈辞宁听到紊乱的呼吸声,他的心跳声,还有寒梅的冷香。 “......” “沈辞宁,好几日不见你,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他如此说。 她闻言一顿,依旧沉默。 前几日,她因为绣荷包的事情的确是没有见他,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说的那番话,总是萦绕在耳旁,心里乱乱的。 “......”她捏紧了袖里的荷包。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他又问,“你看上了姓莫的男人?” 这关莫卫州什么事情。 刚刚他都看到了,话说回来,套袖的事情,沈辞宁在这里问了他一遍,“是不是你让人把我送给莫公子的套袖给抢了,还打了人家。” “谁让他趁我不在,到你跟前晃悠?”他还理直气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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