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大齐新一代,杀人如麻,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 据说,他能生撕猪羊,拳打虎豹。 据说,他有胡人血统,天性嗜杀,酷爱饮生血,吃生肉。 甚至在敌人投降后,还要将他们虐杀,并将敌军的尸首,垒成土堆样的高高京观! 故此,只短短一年间,无论在大齐哪里提到鬼将军的大名,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真真令小儿止啼,妇人色变。 但这样一位鬼将军,却也是当今朝堂的第一红人。 前年中秋过后,大齐数郡暴雨成灾,盗贼四起,甚至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攻占郡县,企图改朝换日。 是他,挺身而出。 在数路官兵节节败退,人心惶惶时,他作为一个才十人的小队长,带着手下,屡立奇功。 从一个无名小卒,横空出世。 成为一片战败哀鸿中,唯一的耀眼光彩。 当今天子,齐睿帝孤注一掷,破格提拔。 而鬼将军,亦没有辜负他的信任。 只用了大半年,就平定大半郡县。他本人也被封为虎威大将军,统领平乱之职。 在刚刚过去的新年里,听说这位才过弱冠的大将军,还未娶妻,睿帝便动起作媒的心思。 而尉迟圭一听说此事,便主动把全家老小送上京城。 这意味着什么? 成安公主糊涂,许观海却再明白不过。 这是人质! 这代表尉迟家对皇上,一片火热赤诚的忠心! 若是尉迟圭一上京,就听说原定的未婚妻,服毒自尽了,他会怎么想? 那高贵的女孩儿,根本不愿意嫁给草根平凡的自己。 他和将士们在前线拼死拼活,难道是为了忍受这等羞辱? 这会子,皇上是宁肯这个外孙女死了,也绝不会让她活着,让君臣离心! 许观海,瞬间明白了。 牛皇后趁着黄昏而来,不是来兴师问罪,听他们解释的。她是奉了皇上旨意,前来赐死女儿! “动手。” 淡淡两个字,判决了女孩的生死。 三尺白绫,缠在女孩纤弱的颈上,猛地拉紧! “皇后娘娘,娘娘饶命啊!” 成安公主哭得涕泪交横,想上前去护,却被孔武有力的太监拉开,动弹不得。 许观海,许观海说不出求情的话。跪在地上,枉自垂泪。 他能怎么办? 为了一个女儿,触怒皇上,让一大家子都跟着死么? “咳咳……” 求生的本能,让即将被缢死的女孩,终于醒了过来。 睁开那双微微上挑,明澈如水的眼睛时,许惜颜有一瞬间的茫然。 这是怎么了? 前儿,她才接了皇上册封她为升平郡主的圣旨,随后母亲却打发人来许家,非要她去尝一道鱼羹。只那羹,似有些古怪…… 不,是有毒! 眼角余光,扫过浓浓暮色中一角凤袍金钗,还有伏地痛哭的爹娘。再感受到缠绕在脖子上的白绫,及两边的太监,许惜颜脑子里如电光火石般,瞬间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母亲这回,可是坑死她了! 不, 她还不想死! 许惜颜拼命抓着白绫,想给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但,但她快透不过气来了! 谁来救救她? 救救她! 只有—— 自己! 生死关头,少女爆发出惊人的力气,脑子也比平日更加冷静。 反手抽出枕头底下的一枝尖细银簪,对着太监的手,狠狠戳了下去! 啊嘶—— 惨叫响起,谁也没料到一个纤纤弱女,竟会暗藏利器。 太监松手。 挣得一线生机的许惜颜,顿时扯开白绫,大口呼吸。 牛皇后眼神一厉。 还未发话,成安公主趁人错愕,竟也挣脱开来,扑上前紧紧抱着女儿。 “要杀杀我!别杀我女儿,呜呜……” 许观海眼睁睁看着女儿死了一次,无论如何,不能再看第二次。 “皇后娘娘,请高抬贵手,容臣夫妻进宫去面见皇上。无论如何,娘娘大恩大德,必没齿难忘!” 这是代表许家,要欠她一个人情? 牛皇后微一犹豫,余姑姑忽地想起件事。 “那个鬼……尉迟将军已经进京了!” 什么? 满室皆惊。 “是真的!” 余姑姑捧着捧着手上的拜帖,就象捧着能救小主子的仙丹,无措而急迫的说,“听说郡主中毒,尉迟将军特意寻访了能解毒的灵芝,快马加鞭送上京城。刚刚赶在城门落闸前,进了京城,要送来公主府……” 许观海脸色大变。 盯着那张拜帖,却不是救命稻草,而是催命符! 果然,牛皇后再看向床上少女,目光一凛,比初春未化的冰雪,还要冷酷。 要尽快结果了她,不能让尉迟圭看见糟心。 更不能让皇上觉得,自己办事不力。 至于许家的人情,不要也罢。 “你们都死了吗?快动手!” 太监们再次一拥而上,成安公主越发用力的抱着女儿,嘶声哭叫,“不要,不要!” 中毒未愈的许惜颜,险些又给亲娘那饱满的胸,闷得晕死过去。 没法子跟鲁莽愚笨的亲娘计较,毕竟她是真心在护着自己。 许惜颜挣扎着,沙哑的开了口。 “若,若我死了……皇后娘娘,咳咳,娘娘您的凤位,也保不住了……” 牛皇后悚然一惊。 而少女明澈如水的眼神,从成安公主的肩头望过来,如穿透暮色的月光,直逼人心。 “当初是您……在皇上面前,举荐的我吧?” “就算我死了,在尉迟将军……在皇上心中,能不留下一个阴影?” “只要一想起我这个不知好歹的死丫头,就会想到皇后娘娘的举荐……到时娘娘这后位,还能坐得安稳?” 牛皇后脸色微变,曈仁紧缩。 少女字字句句,正中她的心思。 " "
第3章 求生(一) 牛皇后本不是睿帝的元配,情意也不算深厚。 只好运在元配过世,宫中嫔妃为争夺凤位,厮杀惨烈时,勉强仗着资历老,没犯错被提拔起来,平衡各方势力。 但即便是捡漏捡的后位,又有谁舍得在坐上之后,被赶下来? 因为尝过富贵滋味,故此牛皇后越发将自己的凤位,看得极重。 否则,她一个家世平平,又没能生下皇子的后妃,在宫中可是生不如死! 是以,任何关乎她凤位的事,牛皇后都万分上心。 “你既这么说,可是有了对策?” 牛皇后虽不聪明,但多年执掌中宫,和无数聪明女子打交道的她,总算多了几分眼力。 许惜颜敢提,就证明她还有话说。 少女扫一眼还紧紧抱着她,痛哭流涕的成安公主,半是苦笑,半是无奈。 “京城皆知,我母亲是一等一的糊涂人……她这脑子,若想拒婚,只会去皇上跟前哭闹……又怎会想出,投毒的主意?” 牛皇后一愣。 而许观海身形巨震,随即双眼雪亮! 要不是顾忌着还有旁人,他简直都想击掌叫好。 怎么一慌之下,他就没想到呢? 还不如一个稚龄女儿! “皇后娘娘明察!” “公主方才也说了,并不是有意毒害女儿,只想吓唬吓唬人而已。可就那么一点子毒药,为何会差点害了阿颜性命?” “这出主意的是谁?提供毒药的又是谁?若是阿颜死了,我许家和公主固然要获罪,皇后娘娘不也一样要受牵连?那最终得利的,又会是谁?” 许观海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牛皇后心神大乱。 却越想越觉得有理! “那幕后主使之人,究竟是谁?” 牛皇后厉声质问,成安公主一脸茫然。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这事,这事是我干的呀……但我不是故意的……” 许观海差点上去,给她一耳光子! 这蠢妇到底是有多蠢? 此时随便推出个人来,总能拖延一二,她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少女心中微叹,一双明眸静静看过去,青白的樱唇中,静静吐出三个字。 “余姑姑。” 众人皆怔。 成安公主更是一把推开女儿,整个人都懵了。 “你,你说什么?阿颜你是要叫余姑姑上前,给你……倒水还是干嘛?” 少女无奈。 她的眼睛,格外像她。 皆是微微上挑,妩媚天成。 但其中神韵,却是天差地远。 许惜颜也想不通,这世上为何有她娘这么愚钝之人? 还是她亲娘! “给母亲出主意的,是余姑姑吧?” “找来毒药的,也是余姑姑吧?” “母亲你就没想过,余姑姑素来老成,为何会给出这样危险的主意?” 成安公主彻底糊涂了,“可,可她也是为了你好呀……都是,是我让她做的……那毒药她也没吃过,哪知份量?” 许观海实在听不下去了。 “她若当真不知毒药份量,怎敢给你?要不是你怕害了女儿,只挑了少许,只怕此刻女儿已经没命!这事既是她经手,那余氏,就是最有嫌疑之人。来人,快将她拿下!” “不必了!”余姑姑白着脸,一脸悲愤,“郡主要奴婢去死,一句话就是了,何苦陷害奴婢?我若有害人之心,方才为何要这么急着报信?天日可鉴,奴婢冤枉!” “皇后娘娘,奴婢就是一个下人,就算是给推出来背了黑锅,又有何用?” 她这话,竟也有些道理。 素来耳根子软的牛皇后,再次犹豫。 成安公主更道,“我不许你们伤害余姑姑,她是好人!阿颜你睁开眼睛,看看清楚!余姑姑打小带了你那么多年,小时还总劝我不要迁怒于你。她从宫中就伴着我了,这几十年来,忠心耿耿。甚至比你父亲,待我都好!” 余姑姑感动之极,哭得越发动情,“公主啊公主,能有您这番话,奴婢就是死,也能瞑目了!” 偏偏少女不为所动。 一双明澈如水的眸子,清清泠泠。 “余姑姑,这些年来,你亏空了多少公主府的账目。都用到哪儿去了,能说得清么?” 少女声音不大,却宛如一道惊雷,惊得一脸忠仆模样的余姑姑,脸色发青。 这丫头居然知道了? 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又知道多少! 许观海迅速反应过来,“亏空账目?那就怪不得她要害死阿颜了。若是阿颜订亲,公主府必要准备嫁妆。第一件事,就得查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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