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燃看见路边一个乞丐,脚步停下,蹲在对方面前递过去十个灵石和一袋热腾腾的包子,以及一瓶丹药。 乞丐连连道谢,起身要给花燃磕头,而花燃已经起身离开。 麦青概括,“花菩萨,你还真心善得跟个菩萨似的,可惜对方命不久矣。” 梦蓬莱很少有乞丐,毕竟大家都是修士,虽然饿久了也会死,但很少出现这样的情况,梦蓬莱地大物博,树林草地可以吃的东西多了去。 路边的乞丐一般不是真乞丐,要不就是年纪已到却无法突破,寿命终了,不想被熟人看见自己一点点衰老下去,便找个陌生的地方等死。 要不就是因为各种原因活不长就瞎糊弄着等死,这种情况在医修宗门外最为常见。 这种乞丐不像风陵渡的真乞丐,一点东西救不了他们,但花燃只是想让他们好受一些,就像她曾经在风陵渡流浪时接受过的那些来自陌生人的善意,将这种温暖继续传递下去。 姚珂卉回头看一眼花燃,“你或许比我更适合学医。” 花燃:“学医救不了天下人,我要修佛心走佛道。” 既然老和尚当初带走湛尘是因为他有一颗佛心,能够得道成佛,应对即将到来的浩劫,如果她也有一颗佛心,是否能够让她来承受这一切? 岑南双说得对,她这个人有时候脑子确实有一点毛病,看不得太美好的东西,否则很容易心软,脑子一热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姚珂卉只当她在开玩笑,对花燃的冷幽默早已习以为常,故而只当做没听见。 反倒是鱼冬敬佩道:“花道友好志向!” 口出狂言时,最忌讳遇到认真的一根筋,花燃轻咳一声,难得有些羞赧,“……没有没有,我随口说的。” 抵达医馆,门外已经排起一道长长的队伍。 梦蓬莱的医修一般都不怎么强,毕竟若是一心研究医术,专精此项修为都不怎么高,例如早早入药谷修习的柳白和鱼冬,医术精湛修为低下。 若不是背靠着一个宗门,与其他宗门建立联系互利互惠,医修很容易死,尤其是被病人找茬砍死的那种,因而各道皆有散修,唯独医修少有,除非医术极强,才能靠本事独自活下来。 医修价格也很贵,特别是像药谷这样的大宗门,有时候有钱也排不上队。 梦蓬莱对于医修的需求量很大,在这样动不动就打架受伤死人毒.药遍地的危险地方,个人生命安全很难得到保障。 所以有点名气的医修都很受欢迎,谁管你是不是治死过人,大家都坚信自己会是被治好而不是被治废的一个。 在花燃的面子下,这一回药谷三人终于能够安全进入医馆,只不过姚珂卉看三人的眼神依旧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趁着姚珂卉收拾东西的时间里,柳白再次问道:“姚道友,药谷究竟哪里得罪过你吗?” 姚珂卉终于回答他一句:“正邪不两立。” 柳白愣住,怎么还有人说自己是邪道的? “什么正邪?我们都是一样的,天下医修是一家,虽然你的手段可能偏激一些,但是我们不歧视剑走偏锋的天才。” 姚珂卉冷冷注视着他,“我出自千杀楼。” 柳白和麦青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千杀楼,那可是全是杀人疯子的地方。 但对于医道的执着,柳白顽强开口道:“那又有什么关系?你现在不是已经开始修习医术吗?我们的道是一致的……” 一只小指粗细的青蛇从姚珂卉衣领处爬出,朝两人吐着红色信子,麦青一把捂住柳白的嘴将他往外拖。 “他这个人就是有点话多,别见怪。” 什么医修,谁见过一言不合就杀人的医修,昨天蛊虫控制男人找地方把自己挖坑埋了的事他本来都要忘了,现在看到这条蛇,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姚珂卉是个玩蛊的这件事! 花燃:“你吓唬他们做什么?” 姚珂卉:“烦。” “这条蛇本是无毒的品种,是你找到的有毒种类,还是你把它培育出毒液?”鱼冬眼睛放光,没有丝毫恐惧。 麦青摁住柳白,没有多余的手腾出来拉住鱼冬,只能拼命向他使眼色。 青蛇像一柄飞箭弹射而出,鱼冬躲闪不急被缠住脖颈,洁白利齿刺破肌肤。 鱼冬仔细感受一下,“无毒?” 青蛇抬起头嘶嘶两下,又换了个地方下嘴,这一回刚下口,鱼冬便感觉一阵酸麻从脖子上开始蔓延,他浑身发热,然后咚一声倒地。 柳白冲过去,将手搭在他的脉搏上,翻动他的眼皮查看他的舌头,激动道:“这是一种新毒性,竟然还有麻痹的功效,我从未见过!” 他拿出纸笔开始记录,地上的鱼冬已经开始抽搐,两眼翻白。 将一切过程看在眼中的花燃:…… 怎么药谷一个两个脑子也不是很正常的样子,真的不需要先抢救一下人吗?
第98章 治病 ◎就这么简单?◎ 柳白和麦青把鱼冬抬走研究如何解毒, 医馆终于暂时安静下来。 大门打开,第一个病人蹒跚着走进来,坐在姚珂卉对面的椅子上, 左脚小腿处溃烂, 散发出难闻的恶臭。 姚珂卉:“叫什么?从哪来?平生做过最好和最坏的事是什么?” 来的人是个矮小的男人, 听到问话后怒气冲冲, “我是来看病的,你问这些干什么?” 姚珂卉抬手,椅子突然弹射而出,阵法启动将男人丢出去, 也把她的声音放大, “下一个。” “啊——庸医害我——”被扔出去的男人火冒三丈。 他被扔得极远,超过医馆所在的街道,声音很快消散不见,医馆前排队的人面面相觑, 但并没有人离去。 一套过程行云流水,像是经历过无数遍。 花燃:“你就这样给人看病?” “我不想让垃圾浪费我的时间, 我不高兴,不想救人。”姚珂卉难得话多。 花燃:“你还有高兴的时候?” 天天板着一张脸,从小就这样, 知道的懂她生性不爱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脸上出问题患上面瘫。 姚珂卉不理会花燃, 等待下一个病人进来。 花燃找个地方坐下, 磕着瓜子看姚珂卉给人治病……或是把人赶出去, 湛尘剖开瓜子壳, 将瓜子仁喂给花燃。 外面排着队的不仅是单个人, 也有亲朋好友陪同的两三个人或一家几口人。 医馆面前最常见的就是死亡,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获救的可能,被宣判死亡的人不少,悲痛、焦虑、哀伤、恐惧……这些情绪交织成医馆外的阴霾。 花燃突然理解医修为什么多多少少都有点不正常,每日都见证死亡,而自己无能为力的感觉,确实不好受。 有能治好的人感恩戴德离开,也有无法救治的人骂骂咧咧出医馆。 无论对方能不能救,是感激还是咒骂,姚珂卉从始至终都是同一副表情。 又一个病人进来,正在想办法给自家傻师弟解毒的柳白无意中抬起眼,余光瞥见进来的病人,立即丢下鱼冬走过去。 这个病人就是昨天他们遇见过的女子,身上毒性多样十分难解,基本上可以说是没得治,他十分好奇姚珂卉的诊断,以及她会怎么做。 还是同一个问题,姚珂卉将三个问题问出口。 女子回答:“梅淑青,来自关宁州,做过最好的事是救人,最坏的事是杀人。” 姚珂卉:“手。” 梅淑青把手搭在脉枕上,神色坦然,并不像其他人那般忐忑不安。 姚珂卉:“中毒。” 梅淑青:“能治吗?” 青蛇爬到姚珂卉手腕处,她摸摸蛇的头,开口道:“可以,十万灵石。” 梅淑青爽快地拿出十万灵石,好奇道:“你要怎么做?我见过很多医修,他们都说救不了。” 姚珂卉收下灵石,起身向里走去,“跟我来。” 医馆里面还有一个小单间,里面的东西很简单,只有一张木床以及各种不知装着什么的瓶瓶罐罐,有的罐子里甚至有东西在蠕动。 医馆里其他人也好奇地跟过去,连麦青也忍不住想过去看一眼,扛着不再翻白眼但还是动弹不得的鱼冬进到里间。 姚珂卉:“躺好。” 她在满满一架子的瓶瓶罐罐上看过一圈,抬手拿出一个瓶子闻一下,将瓶子里的东西倒出,掌心是一颗颗小小红色的药丸。 她只留下一颗,剩下的放回瓶中,把丹药递给梅淑青,“吃。” “这是什么?”梅淑青捏着袖珍小丹药,一口将其塞进口中,还嚼了嚼品一下味道。 “好难吃的苦东西,下次可以做得甜一点吗?我吃不太惯苦的食物。” 姚珂卉:“没有下次。” “什么意思?治我的毒不是要经过很多流程,花很多时间……吗……”梅淑青一愣,说着说着嘴巴逐渐停下,目光呆滞。 柳白问道:“这个麻药见效的速度比药谷的更快一些,你在里面加了什么东西?” 姚珂卉:“莽草。” “可是莽草有毒,岂不是又要找药来压制它的毒性?这样不会多此一举吗?丹药的材料变得更复杂了。”柳白不解。 姚珂卉:“加僵蚕、岩金沙、白蒡柳。” 柳白错愕,“这……这都有毒啊!” 所以人不是麻药逐渐麻晕的,而是又下了个环环相扣药性稳定不会和其他药或毒融合的毒,直接把人毒晕。 真是简单粗暴……但见效快,正经麻药怎么也得一刻钟。 姚珂卉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干脆利落地在梅淑青手臂和腿上各划出一道血痕,血液涌出,不似正常人的鲜红色,混着一点诡异的暗绿在其中。 她往伤口上涂抹不知名粉末,鲜血顿时变成黑色,又拿出一个小罐子,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伤口上。 细细密密的黑点移动,从梅淑青的伤口处钻进去,也有不少停留在伤口表面,看上去就像一道黑色的巨大疤痕。 无数蛊虫拥着梅淑青,这些蛊虫小的时候看还行,就是一个看看不清样子的黑芝麻粒,但是他们吸血长大后便露出狰狞的真面目,不再是平滑的芝麻粒模样。 这个场面有点恶心,看得人鸡皮疙瘩不停往外冒。 蛊虫逐渐变大,有些被毒死,活着的蛊虫便会吞噬死去同伴的尸体,然后继续吸血变强大。 梅淑青皮肤表面时不时有一个鼓包突出,不同的鼓包在她身体里游走,若是细想一下,这些鼓包都是一只只蛊虫,汗毛都不自觉立起。 姚珂卉依旧没什么表情,时不时在梅淑青身上割出一道新的伤口,观察流出来的血液。 就在花燃忍不住怀疑梅淑青的血不是被蛊虫吸干,就是被姚珂卉放干的时候,姚珂卉举刀在指尖割一下,挤出一滴血液顺手抹在梅淑青衣服上干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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