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是要他们捏造一个……皇室宗亲?! “陛、陛下……这不妥吧?”礼部侍郎结结巴巴,属实没干过这种事。 这可是一个人从头履历造假,他们一个小小的礼部做不来这种事啊! 沈旷抬眼,说道:“人在西盉,这人何时出生,有何经历,何种样貌,何种官职,朕说了不算?” 礼部侍郎倒吸一口气,那确实皇帝有这样的权力。 “可若是东瑜发现了……”礼部侍郎犹犹豫豫地谏言。 毕竟与假人成亲的是真人,是活的东瑜郡主啊! “无事,尽管去做。”沈旷不再过多解释。 这件事好办,是东瑜郡主与假人成亲,只要她一口咬定这人是真的,别人又能怎样。 那么关键在于这个东瑜郡主身上。 联姻,没说跟谁连,也没说是不是跟“人”联。 假人也叫人。 这怎么能叫骗人? 秦砚听完甚是无语,一国之君,确实可以任性妄为。 “所以您造了个人给郡主成亲,郡主可会乐意?”秦砚不禁咂舌,这怎么可能。 东瑜郡主连嫁入皇室都不肯,邻国拿了个假人让她嫁岂不是更让她怀疑有坑。 沈旷收回造假文书,对秦砚说道:“目的不是让她嫁,但这关键还在于东瑜郡主。” 秦砚眨了眨眼,像东瑜这种体量的大国之间的联姻,几乎都不会拒绝。 当一件事稀松平常,甚至是理所当然的时候,拒绝就是一种错处。 那么西盉肯定是不会自己拒绝,那就是要让别人拒绝。 东瑜使臣应当是决心很大,不然也不会哄骗姜朝来送情书,就是不要姜朝的名声也要促成这桩联姻。 让他们主动放弃是不大可能了,那么就要从内部分裂他们。 …… …………? 秦砚想了一会忽然抬头,盯着沈旷,“原来……” 眼睛里都是难以置信,凑过去低声问道:“您是打的这个算盘?” 终于想明白的姑娘眼睛里打量着对面的人,到底是算计了多久。 沈旷笑而不语,就说她一直很聪明。 “所以你是故意放东瑜的眼线在宫中,让他们看到我的反应,知道这里面没诈。”秦砚撇着嘴。 此前不同意联姻的皇帝突然同意了,东瑜一定要打探消息。 而她这前皇后也应当是考量之一。 就说那一路宫人为什么瞅着那么可疑。 “想要骗过别人,就要骗过自己人?”秦砚哼哼着问道。 沈旷拉着她坐到膝上,问道:“你信了?” 秦砚挑眉,“当然是演的,我这么精明怎么可能信。” 沈旭先暂且不论,这俩狗兄弟的关系她搞不清。 沈琦辛能这么快听说就很令人生疑,这可是皇宫政要,她为何能知道? 虽然当时有些怀疑,但…… 还是有点生气。 “所以在意吗?”沈旷问了和昨晚一样的问题。 “没有!”秦砚飞速答道。 沈旷现在已经会正常的解读了,那就是在意。 秦砚睇他一眼,忽然想到,“所以我一会从这出去还得装作大吵一架?” 做戏要做全套。 “未尝不可。”沈旷赞同道。 秦砚喃喃道:“大吵一架可不用装。” 沈旷这个气人劲随便找点什么都能吵。
第78章 、第七十八回 “去了一趟南方, 都瘦成这样了?”容太后看着刚回来的小儿子满眼都是心疼,“地方官员可都听话?” “此前南方气候还是比较宜人,倒是没遇上什么难事。”沈旭坐在长春宫中倒是觉得有些不适应中原干燥的气候。 “你说你, 你皇兄推新政也就罢了,那么多人能做的事, 为何你要亲去?”容太后止不住的叹气,她当然是喜欢儿子都留在长安的。 沈旭蓦地沉默,确实朝中能担任此事的大有人在,但他不得不去。 容太后见他不说话,大概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当年的事你可还过意不去?” 既然提到了当年的事, 沈旭轻笑一声, “与那也没有关系。” 母子说了一会话之后沈旭就离开了长春宫, 走在宫中熟悉的廊道,眼前却是浮现旧日光景。 [ 殿下, 你不懂什么是爱……] 坊间流传他曾于琴师相恋, 是个乐籍女子。 那确实, 但是在他年少无知时,也害死了她。 十五岁的时候, 他遇见了景怡, 不仅乐籍在身,甚至是前朝罪臣之女。 即使年差十几岁,他也信誓旦旦要娶她为妻。 沈旭以为皇帝最宠爱的孩子应当无所不能, 可先皇听他说完查探了多天, 知道以后下令要处死景怡, 甚至连累了她所有朋友。 所有人对他这件事都避之不及, 除了他从小没说过几句话的亲皇兄。 “那女子叫什么?”沈旷直接问道。 无人可信任的沈旭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景怡。” “为什么帮我?”沈旭有些意外。 沈旷自他记事起就是养在中萃宫的,他母妃和皇后可算不上关系好。 “九弟,感情会害人,这就是无法掌控一切的代价。”沈旷说道。 那是沈旷去往漠北的前一年,他让景怡假死出了长安。 但按照约定,他不能再见景怡。 他也没有脸面去见她。 所以当新政推行时,他去当了钦差,也许只是想赎罪。 沈旭看向广华殿,有些庆幸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是沈旷。 就是不太让人省心。 沈旭像随侍招手问道:“皇兄那边怎么样?” 身后的人上前答道:“听说是吵了一架,皇后就从广华殿离开了。” 沈旭叹气,别给你机会不中用啊。 -广华殿- “您这回满意了?”傅庭安无奈说道。 沈旷挑眉,“根源是东瑜非要联姻。” 可不要怨错人。 傅庭安这就要说道说道,为什么礼部搞出来的名字,交到户部去造假纳税收支,历年赏赐,最后到他这还要给假人编造经历。 一个假皇子都要六部轮转,黄金履历。 无端增加工作量的代中书令十分不满,十分。 可是交给别人又怕出了纰漏,正当他思循着如何抓个倒霉蛋跟他一起干这活时,沈旭来了。 “快请进来!”傅庭安比亲哥都积极,你瞧瞧这上赶着找心腹找不见,这就送上门来了。 沈旷还未言语半个字,就见傅庭安塞给迈进来的绥亲王一摞文书,“您来的正巧,这活您熟,交给您陛下保准放心!” 沈旭还没反应过来,看了看手里的文书,又看了看亲哥,“这是……” 代中书令屁股着火一样窜出了广华殿,生怕再有倒霉活儿找上门。 沈旷无奈,让沈旭坐下,“去过长春宫了?” “嗯。”沈旭简单答道,哥俩平常也不是话多的类型。 沈旭掂量着手里的文书,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沈旷没办法,想拉拢共犯就要全盘托出,于是他从东瑜夹带情书跟沈旭讲了一遍。 沈旭听完点头,原来如此,就是为了躲避联姻假造一个皇子履历。 “这多大点事。”沈旭淡然说道。 引得进来端茶送水的康平一个趔趄,这还多大点事?都假造皇子了! 沈旭关心的倒不是这些问题,能解决的都不必让人担心。 “所以,您跟皇嫂什么时候复合?”沈旭直接问道。 “……”沈旷睇了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要知道能至于拖到现在吗? “那就是不知道喽?”沈旭虽然已经预料到了局面,但还是出乎他的意料,“所以呢,信还没给她看?” 沈旷抬眼看他,心中思忖一遍,应当没跟沈旭讲过,“什么信?” 他决定装傻。 沈旭咂舌,有点恨铁不成钢,“就是您在漠北跟她坦白的信,给她了吗?” 沈旷狐疑,怎么沈旭去了趟南方知道的这么多? “没到时候。”沈旷干脆地说。 沈旭咧嘴,玩世不恭的神情上真是恨不得自己替亲哥上手。 至于他这亲哥,现在还怀疑自己如何知道他曾于秦砚通过信件的事。 只能说,马脚太多,当局者迷。 而且他在青州遇上那位姓隋的便都想明白了。 “您这都三年快四年了,还不到时候?”沈旭忍不住说道。 原本看着也就是俩人互相端着,但没想到三年谁也不说。 秦砚更是攒了个大的,直接和离。 沈旷不语。 的确不是时候。 “此前的我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令人厌烦的仇人,没必要。”沈旷为自己下着判决。 沈旭听着这话有些耳熟。 是什么时候来着。 哦,想起来了。 那时是秦砚刚到长安,秦关的大小姐进京赐婚,这件事在长安贵族子弟中很快就传开了。 传闻是个美人儿,以秦家的功勋,虽然是个孤女,但怎说除了皇室宗亲基本可以随便挑了。 他的狐朋狗友时常关注着这些,听说秦砚正找着漠北的人,他才好奇听了一耳朵。 “秦家小姐正找人呢,说是从长安去漠北的人,这哪还有别人,只有三殿下了呗!”他的友人如此断定,“又说不是三殿下,这怎么的,还能凭空造出来个人?” 虽然他也知道这就应当是沈旷,但保不齐还有别人,不过这事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但是他在食肆遇见秦砚的时候,见有个姑娘一听到邻桌谈起漠北的事就侧过身子,想听又不好意思听的样子实在是有点有趣。 所以他也故意说上几句漠北的消息,果然一样的侧耳倾听。 同桌的友人被他忽然提起漠北搞得一愣,沈旭钓鱼正起劲也顾不上那么多。 “公子,请问您对漠北很熟悉吗?”秦砚果然来问了。 “很熟啊,漠北应当没有人比我更熟了。”沈旭说着大话,“秦姑娘,想打听人?” 秦砚眉头轻皱,像是在问他是如何知道她是谁的样子,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只要有一丝可能都想问一问,“名叫广晖,是原先家住长安的。” “那还真稀奇。”沈旭感慨着早就知道的消息,“那恕在下失礼,这位与秦姑娘是何种关系?” 别是意中人,这在皇家可不是什么好事。 “是……” 对面的姑娘果然抿嘴了,思索了挺久才说,“是秦家的仇人。”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是秦家报仇的原则。”秦砚那一瞬流露出的杀意可以匹敌千军万马。 沈旭被杀气吓得一激灵,不愧是将门之后。 看来是真有仇。 他后来确实去查了漠北军中的名册,的确没有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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