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 不等他指挥护卫去抓住此人,李俊忽然拨开人群,奔到燕王面前,直唾其面:“呸!简直丢了李家人的脸!” 护卫们顿时蜂拥而上,去抓李俊,李俊跑出去四五步,就让护卫扭住肩膀,按在地上,当即大叫:“我是鲁国公,我要造反,我要救世人,你们敢抓我,等我做了皇帝,抄你们的家!” 几个护卫面面相觑,正要把李俊提起来,田吉光忽然带着几个人蹿了出来,把燕王带来的护卫冲的零零散散,并且撒出去一袋鸡血,口中大叫:“快跑!杀人了!燕王杀人了!” 人群让血溅在脸上,再次“轰”的一声,开始无头苍蝇一般逃离撤退,掉进水里的人此起彼伏。 护卫们见状,连忙丢开李俊,要回来护住燕王,以防刺客,哪知在鸡血刺激下,人人都像刺客,横冲直撞,护卫们连抓带赶的,立刻乱做了一团。 燕王看着眼前乱象,头几乎要爆炸。 然而就在此时,胡金玉不知何时靠近了燕王,眼睛里放着凶光,几乎是一瞬间,就用力将燕王撞翻在地,随即跪下身去,压住燕王,两手抓住燕王发髻,把他的头用力撞向青石板。 燕王头上玉冠摔落在地,顷刻之间碎成两半。 胡金玉抓着燕王的头连连往地上撞,大有让燕王在此肝脑涂地的打算,可惜时间有限,不能将燕王的脑袋拍碎,眼看着护卫们推开一切阻碍,前来救主,他当机立断,松开燕王,拔腿就跑。 乱,太乱了。 乱跑的人多如过江之鲫,追赶胡金玉的人也数不胜数,胡金玉像一条泥鳅钻来钻去,心里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同时伸出手去,把自己头上戴着的兔耳帽扔掉,帽子里藏着一顶毫不起眼的褐色头巾——百姓里十个男子有七个都裹着这样的头巾。 随后他手忙脚乱扯开腰带,一只手扯住另一只手的袖子,连脱带拽的将外面罩着的蓝色衣裳脱下,团在手里,用力扔了出去。 里面是短褐,四周都是短褐。 他见缝就钻的逃命,心知自己只要跑出金明池,就能毫发无损的回到定州去。 能把燕王揍一顿,是他从未想过的刺激,刺激的他气血上涌,越发的迈开了步子,好似腾云驾雾一般飞奔而出。 那些追赶他的护卫在他脱去身上衣裳之后,就跟丢了他。 就在他即将跑出去之际,一人忽然拦在了他面前。 这人身上穿着战袍,腰间挎刀,瞪着两只眼睛,颧骨很高,显得面孔很刻薄,胡金玉认得是在临水殿以红旗召船的一位禁军,当即心里咯噔一声,吓了个魂飞魄散。 完了。 他两腿一软,就要往地上倒,还没完完全全的倒下去,在他身前又出现了一个人。 来的是银霄。 银霄仿佛是天神降临一般,挡住了苏停的眼睛、刀子,胡金玉就在这一个短暂的空隙里,溜之大吉,逃之夭夭了。 苏停咬牙切齿的看向银霄:“楼总指挥使,你放走刺杀燕王的贼人,意欲何为!” 银霄扭头看向自己身后,随后让到一侧:“贼人在哪里?请抓。” 他身后只有川流不息的人群,以及匆匆赶到的禁军和护卫,连胡金玉一点影子都看不到了。 苏停气息一滞,忽然想起大相国寺那个夜晚——他也是这样挡住了银霄,放走了铜鹤。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一章 险恶 张旭樘在阁子里,对看大龙舟并没有兴趣,喝过一壶酒后,就一直在思索裴家。 裴家从晋王进京都开始,只有四个人在外建功立业,一个是裴豫章,在荆湖北路,一个裴员方,在定州,裴帧、裴洛在禁军,除此之外,再没有了。 天南地北的四个人,让他想防备都无法防备起。 可裴家是出过太后和皇后的家族,能够教导出如此杰出的两位女子,家中男儿的教养更不必提,这样的人家,没有动静才是最可怕的事。 就像是深潭,表面风平浪静,暗中却是暗流汹涌,随时准备把敌人撕的粉碎。 他试图从岳家找到蛛丝马迹,可岳怀玉嫁人之后,竟然深居简出,连岳家人都很少见到她。 燕王妃三番两次想要见她,她都称病不出。 裴家,究竟在干什么? 张旭樘想不透,朝中也没有人将目光放在裴家上,就连晋王似乎都没有对裴家有太多的关注。 然而越是没有动静,就越是要小心谨慎。 他反复的琢磨,最后认定裴家一定也和他一样豢养了私兵,只等待时机一到,就会和晋王一起弑君。 可是私兵在哪儿? 外面的吼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听到胡金玉的喝骂声,骂的内容让他心中一凛,暗道一声不好,立刻走到窗前查看,却只看到乌泱泱的人头。 人群已经乱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而漩涡的中心,来自于燕王。 他居高临下,用自己不算太好的眼睛,费力看清楚了一切——李俊、一个年轻小伙子,把金明池搅的乱七八糟,胡金玉则是在混乱的掩护下揍了燕王,随后跑了。 而燕王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他看不清楚燕王的神情,但是可以想见这位王爷是如何的无助和害怕,内心又是如何的摇动。 他退开窗边,想出去见燕王,指挥大局,人还没走到门口,便知道来不及了。 今天插标竿的人是银霄。 有银霄在,胡金玉就能逃。 张旭樘想到这里,一屁股坐下去,青白的脸上露出咬牙切齿的怒火。 怒火之一,乃是他的人办事不利,跑了一个胡金玉都没有人知道,以至于晋王等人一定会想尽办法从胡金玉口中得到关于青白盐的线索,从而在燕王身上咬下一大口肉来。 怒火之二,乃是燕王,堂堂王爷,竟然如此不济,连身边的人都全是无用的草包,竟然连自己的主子都护不住。 还有宋绘月——这一定是宋绘月的诡计。 想到宋绘月,他站起身来,走到墙边,竖着耳朵听隔壁的动静。 外面纵然沸反盈天,隔壁的声音却依然往他耳朵里跑,先是“啪”的一声,窗户关上了,随后“咚”的一下,搬动了椅子,很快就响起了汤匙在汤盆上磕碰出来的清脆响声。 这些声音让他暴怒的心平复下去,随后又不可抑制的剧烈跳动起来,瞳孔里有炙热的光。 他快步走到门口,面孔抑制不住的潮红,打开门,走出阁子,三两步迈到宋绘月的阁子门外,低声吩咐小卫:“守住这里!不许人进来。” 小卫神情凝重的点头,悄无声息带人守住了左右。 张旭樘伸手推开了阁子门,一眼就看到宋绘月坐在桌前出神,面前摆着一碗汤,却没有喝。 屋子里只有她一人。 “有事?”宋绘月扭头看向张旭樘。 张旭樘冷笑一声,伸手指向窗户方向:“外面是你的手笔?” 他一脚迈进门内,小卫在外面立刻关上了房门,他阴冷着一张脸,步步上前,嗤笑道:“你以为这样就能让燕王背叛我?你未免想的太简单了。” 宋绘月猛地起身,往后退了一步,想要躲开张旭樘的逼近,然而张旭樘忽然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手中攥着一把华丽的匕首,顶住她的腹部:“别动,听我把话说完。” 宋绘月笑了一笑:“我什么时候不听你说话了?” 她面上波澜不惊,一颗心却提了起来。 衣裳穿的单薄,她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刀锋的尖锐,以及张旭樘内心翻滚着的躁动之意。 而且他喝了酒,已经有了五六分的酒意。 她能打的过张旭樘,前提是张旭樘没有用刀子抵住她的要害。 张旭樘眼里闪着异样的亮光,右手持刀,左手按住宋绘月肩膀,压着她坐下。 他的手冰凉,不带丝毫温度,让宋绘月感到厌恶和恶心。 “每一次,”张旭樘的刀换到了宋绘月脖子上,“你都会和我不欢而散,我的话,每一次都没有说完。” “那你现在说,我听着。” “我不想说了,我现在想做点别的事情。” 张旭樘府下身,下巴挨着宋绘月的头顶,一寸寸往下移,最后嘴唇落到了宋绘月的脖颈之中,印下了一个冰冷恐怖的烙印。 宋绘月立刻颤抖了一下,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并且感觉自己是被一条毒蛇缠住了。 她想吐。 强行抑制住心中的厌恶之感,她尽可能的理智道:“我没想到你会失去理智。” “你了解我,但是你不了解男人,”张旭樘的头往前探,腰弯下去,下巴搁在宋绘月肩膀上,左手温柔地握住了宋绘月的手,“我和你正好相反,我很了解女人,不过我不太了解你。” 宋绘月止不住的战栗起来。 张旭樘的触摸和靠近,对她来说是难以忍受的折磨,哪怕是张旭樘的呼出来的气,都像是带着毒,能腐蚀她的皮肉。 张旭樘停止动作,侧过脸来,仔细看宋绘月的神态,见她眼睛瞪得很大,一下也不眨,眉眼全都僵住,不再灵动,肌肤也随之变得苍白和冰冷,手心里满是黏腻的冷汗,像是处在炼狱之中。 “这么——讨厌我?” 宋绘月就连牙齿都在打颤,因为张旭樘的左手正在顺着她的衣袖往里钻。 凭心而论,张旭樘并不丑,然而宋绘月看他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他的面目,只看到他皮囊下藏着的那一副肮脏、污秽、血肉横飞、散发恶臭的灵魂。 “呕”她抑制不住地干呕了一声,脖颈碰到刀锋,立刻有了点点红色血珠,痛意都无法让她停止动作。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二章 小张欠揍 刀锋还横在宋绘月脖颈,然而宋绘月忍无可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了起来,扬起巴掌,对着张旭樘甩出了一个震天雷似的耳光。 该耳光之响亮,实在是出人意料,匕首自张旭樘手中脱出,叮当一声掉落在地,而张旭樘本人受到如此的重击,竟然也随着耳光的力道飞了出去。 随后一道五指印就在张旭樘脸上火速的浮了起来,凸出来老高。 他歪着脖子试图站起来,然而宋绘月像是个点着了的炮仗,捡起地上匕首,挂着满脖子的血,合身扑向张旭樘,一刀子就扎进了他的大腿里。 匕首切豆腐似的扎了进去,不等张旭樘惨叫出声,宋绘月已经干净利落的拔起了刀,把他另外一条腿上也扎了一刀。 这一回,张旭樘发出了惨叫之声。 小卫站在门口,听的真切,心头一紧,想到从前种种情形,怀疑张旭樘已经让宋绘月按在地上揍成了一块饼。 他上前就要推门,哪知手刚伸出去,身后就有一只手牢牢抓住了他。 李俊板着一张疤脸,和田吉光站在一起:「你站在我们阁子门口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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