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看她的模样打扮,便知这是个她惹不起的贵家千金。 她微微与她抿唇笑了下,点了下脑袋,便转身兀自吃自己的东西。 可武湘君却措不及防,在她提筷的时候故意铿锵有力道:“如今这世道,真是人善被人欺,做主人家的,居然还要看一个客人的脸色过日子,真是没天理了。” 瑜珠一顿,手中的公筷也没有夹稳东西,小小的一块糖醋肉从她的手中又溜回到了盘里。 武湘君又哼着笑:“瞧瞧,真是半点规矩也不懂。” 瑜珠算是彻底明白,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敢问,我与你认识?”她在满桌人古怪的目光中,放下筷子,尽量心平气和道。 “不认识。”武湘君挑眉,“但也不妨碍我替天行道,清理那些寄人篱下却只知道骑在主人家头上作威作福的狐狸精。” 瑜珠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她实在想不到,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才会被她称作是狐狸精。 “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顶着一张诱人的皮囊,便以为可以为所欲为,勾引将来要当家的少爷。殊不知,这人的命数啊,都是上天注定好的,生来高贵便是高贵,生来低贱便是低贱,士农工商,岂有颠倒乎?” 满桌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知道这大小姐又是爱挑人刺的毛病犯了,回回都这样,见到好看的便忍不住将人贬低到尘埃里,用以衬托自己的高贵,以为这样,人的美貌便会少去一分似的。 不过……姑娘们纷纷抬眼,或悄悄的,或明目张胆的,隔着几个人几道菜,将目光落到几乎从未见过的江瑜珠头上。 这个投奔到周家来的孤女,模样生的倒实在是好看,看惯了京城里的浓妆艳抹、庸脂俗粉,真是少有见到这样清新夺目但却不哗众取宠的,五官精致,眉眼柔和,犹如江南水乡里的乌篷船,自带一股诗卷气,摇摇晃晃间,便满是朦胧的水雾,弱水三千,不及一瓢。 清水去芙蓉,天然去雕饰,说的大抵就是这样的人。 瑜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道这位武陵侯府千金的怪癖,察觉到众人都在盯着自己,只以为她们是当真信了她的话,以为自己是个狐狸精,还勾引了周家将来要当家的少爷。 她想辩解,但是身边突然传来一阵酒盏打翻的动静,恍惚回眸,只见陈婳正抱歉地掏了帕子递给她:“实在对不住啊瑜珠,我的酒杯倒了,不小心弄脏了你的衣裳,我陪你去后头换一身吧?” 她回过神来,知道她这是在帮自己找借口离开。 毕竟是老夫人的寿宴,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于是她只能点点头,在众目睽睽之下跟着陈婳离开,与她一道绕至东边僻静无人、供客休息的厢房。 “喘口气吧,那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陈婳递给她一杯水,自己拎起袖子擦了擦汗。 瑜珠谢过她的好意,默默喝了口水,面色却依旧灰败。 “刚才那是武陵侯家的小姐,平日里最是口无遮拦的,估计是韶珠和玉璇在她跟前说你的坏话了,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今日是老夫人的寿宴,你可得开心着点。” 可是当众被人骂狐狸精,如何能开心的起来。 瑜珠觉得自己能忍住不哭已经是很坚强了。 她吸了吸鼻子,低垂下眉眼,拼命地忍住眼泪。 陈婳叹一口气:“罢了,今日丫鬟也没带来,我回去慈安堂为你取一身衣裳吧,你就在这里等我,哪儿也别去,若是叫人撞见你这委屈的模样,恐怕又要说三道四了。” 瑜珠握着温热的茶盏点点头:“多谢陈姐姐。” 陈婳应了一声,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只剩瑜珠一个人在屋里,她支着脑袋,满眼都是方才宴上武陵侯家的小姐当着众人面羞辱她的模样,明明是满身绮罗锦绣的人,说话却这般粗俗无礼,她当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上京这些所谓的世家贵族,高门体面。 不过没事,她想,她在周家留到至今,就是为了老夫人的寿辰。老夫人的寿辰一过,她就自请离去,想必她也不会再有旁的理由。 等到将来她找到自己想过的生活了,再得空回来看看她。 她不会忘记她,她会一辈子都感激她。 她一手支着脑袋,一手又给自己喂了点茶水,正午的阳光透过窗缝照进来,朦胧形成几道光束,打在她的眼前。 真刺眼啊。 她眯了眼,想要去触摸这些光束,却又因为实在受不了光晕的刺激,选择渐渐闭上了眼睛。 她的脑袋越来越沉重,垂下去的手也再抬不起来,她倒在面前的圆桌上,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大对劲。 但她已经没有思考的能力,也已经没有清醒的能力,她彻底晕厥,手边打翻的,是只喝了个干净彻底的茶盏。 作者有话说: 明天就是我们男女主剧(zhuo)情(jian)高(zai)潮(床)的时刻了!
第10章 我没有 捉奸在床 瑜珠在柔软的床榻上醒来,感觉脑子昏昏胀胀,意识模糊不清。 头上月白的帐顶叫她觉得陌生,她眨了眨眼,恍惚以为这是某日清晨,她该如往常一般起床,去陪老夫人用早膳。 可是窗柩间朦胧照进来的光晕告诉她,这么烈的太阳,定不是清晨。Ϳ 那是什么时候? 她隐约记起来,自己在参加周老夫人的寿宴,寿宴上有人骂她是狐狸精,她气不过想反驳,便被陈婳故意弄脏衣裳带到了厢房里。后来,陈婳说要帮她去拿一身干净的换洗衣裳,她便独自一人在屋子里等她,而后……她便睡着了? 可她睡着的时候分明是伏在桌上的,怎么如今成了躺在床上? 她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瞬间惊醒了全部神智。 不会,不会…… 她面色惊恐,一只手慢慢探到自己胸口,摸了摸只剩薄薄一层里衣的肌肤,登时心如死灰,泪水不可置信地从眼角落了下来。 她浑浑噩噩地转头,去看那个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平静嶙峋的五官,眉骨的地方微微突出,凌厉的下颔和略显凉薄的嘴唇,无一不在清晰地告诉她,这是谁。 她只觉自己浑身血液都在倒流,直冲大脑,一口怒气上涌,当即抓起身边的枕头闷在了周渡的脸上,不由分说地挥舞起拳头朝他砸去。 饶是睡的再沉,脸上无端被这样揍了两下,周渡也不得不痛醒了。 他皱着眉头,睁眼只看到一团漆黑,隔着枕头还有人在拼命朝他脸上挥舞着拳头,他不明所以,忍着极大的不耐烦将再一次砸在他脸上的细腕握住,一把扯开枕头。 “禽兽!畜生!” 入目是江瑜珠怒目圆睁的模样,她好似有些疯狂,红到极致的眼眶源源不断地流着泪水,一只手被抓,还不忘用另一只手去打他。 “你疯了?”周渡深锁着眉头起身,擒住她的两只手攥在身前。 两人距离极近地对视着,他能看清瑜珠脸上的每一滴汗珠,每一滴泪水,红透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宛如他是她的杀父仇人。 清醒过后的眉头就没解开过,他想问问瑜珠为什么打他,但是很快,他发现自己不用问了。 他的目光沿着瑜珠的脸颊脖颈渐渐向下,雪白里衣包裹的娇嫩肌肤在不停地颤抖,他甚至都不用太仔细看,就能窥见她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以及下面透着淡淡烟粉的抹胸小衣。 他眉头瞬间皱的更深,还来不及盘问瑜珠两句,便听见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瑜珠,瑜珠,你在这里吗?” 是陈婳。 她好像很着急,问了没两句便径自推开了门,根本不管屋中有没有人回答。 她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丫鬟仆从,随她的推门而入全都一并走了进来,大有要仔细搜查一番的架势。 这一切都快到周渡根本没空做出其他反应,只能第一时间抱紧江瑜珠将她摁在自己胸前,厚实的锦被将她单薄至透明的身形死死盖住。 一群人站在屋门口惊呼出声,虽然都没有看清瑜珠的脸,但是显然都已经清晰知晓,自己这是撞见了自家大少爷的床笫之事。 周渡只觉自己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比这更头疼的场面,正要出声呵斥下人,不想他的好弟弟周池又带了三两个随从赶进屋来,还一脸殷勤地问:“怎么样?我大哥有没有在这里?” 他顺着陈婳的目光,巴巴地将脑袋转向屋中的床榻,突然腿一软,声音一抖:“哥!” 周渡忍了许久的怒火总算是可以发泄,瞪着周池的眼睛森冷的像是地府里爬上来的阎王。 “都给我滚出去!” 周池浑身一震,赶紧连滚带爬将众人都轰了出去,顺便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他背靠在门板上,紧张地喘着气,不敢相信自家大哥在祖母的寿宴上消失了大半个下午,是干这档子事去了。而且,干便干了,怎么还不知道闩门? 他满腹疑问,看向陈婳:“适才那姑娘,你见到是谁没有?” 陈婳不敢说话,但是边上的丫鬟已经替她开了口:“掉在床前的那几件衣裳,好像是江姑娘的。” 周池倒吸一口冷气,人还没冷静下来,便又听见他娘略有些急躁的声音,越靠越近—— “到底找到你大哥没有?不是说来换件衣裳,怎么就能换的失踪了大半个下午?前头那么多客人还等着他去招呼呢!” 周池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望着他娘疾步而来的身影,只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 是夜,整个周家灯火通明,周开呈夫妇和周开民夫妇都在送走最后一批客人之后,被召到了老夫人的慈安堂。 瑜珠自从下午被送回到慈安堂,且由着他们搜了一遍屋子之后,就仿佛被软禁了一般。两个年迈又精明能干的老嬷嬷守在她的屋前,不叫她出门半步,就连晚上的家宴也不能去吃,只有陈婳给她送的一点饭菜和点心。 “大家都忙坏了,大爷和二爷还有两位夫人连轴转了一整日,刚送走温家和萧家的客人,就都到慈安堂来了。听说大表哥原是也要一起来的,但被大爷禁足在书房,瑜珠,你……”她欲言又止,眼神中既有对她的怜悯,也有想要知道事情真相的疑问。 瑜珠哭肿了的一双眼睛饱含泪水,酸涩又敏感:“你也不相信我,是吗?” “我不是,我没有,我自然是信你的!”陈婳急忙解释。 “但就是……”她说完又犹豫,“瑜珠,我叫你在那间厢房里等我,你究竟为何,会跑到大表哥休息的厢房里去了?他们已经查出大表哥休息的那间厢房里摆了迷香,若非今日实在是没从你的屋中搜出什么来,你定是要被他们板上钉钉,定下罪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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