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是秀女习练画技的日子。” “届时,孤会亲自来教音音。” 崔德音咬唇,自从她进宫之后,赵景湛还从未像之前一样这般亲密的唤过自己。 她总觉得,男人离开时嘴角带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可是,画技又能教出什么花样来呢? * 第二日一早。 崔德音早早地洗漱穿搭,等着赵景湛来找自己。 也确实如同秋水所说的那般,其他的秀女在宫中画师的教导下开始了每日的训练和学习。 画技这方面崔德音是不害怕的,自己本就是才女,同时昨晚和赵景湛已经说开,男人的意思是自己定不能入宫为妃,既然如此的话,那入宫的结局她反而不必担心了。 她现在要担心的,无非就是赵景湛想对她做什么了。 美好的夏色映在少女的面上,散发着花香的树丛明媚艳丽,少女玉骨冰肌。 “小姐!”崔德音转身,便看到夏云欢喜的跑进院子,手里还拿着一支荷花。 随着她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两人已经十分熟稔了,夏云也忘了秋水的嘱托,开始直接称呼崔德音为小姐。 “怎的这般莽撞,也不害怕跌倒。”崔德音话语中多有责怪之意,可仍是起身虚虚扶了夏云一下。 “小姐才不会呢!”夏云高兴的像个小孩一般,露出天真的笑容。 “我听闻小姐是长安城有名的才女,最是喜欢荷花了,恰逢我经过御花园,见御花园池子里的荷花开的正好,想着小姐喜欢,这才折了几支。” “难得你对我如此上心了。”崔德音接过夏云手中的荷花,轻轻挥手,馨香清远的香气便传入了她的鼻尖。 仅仅是闻到香气,崔德音就仿佛透过这剔透可人的花瓣看到了御花园里芰菏高擎,荷叶上的露珠晶莹欲滴,到处都是绿意盈人的景象。 崔德音恍惚片刻。 去年赵景湛陪她赏荷的一幕幕仿佛还停留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身为太子,赵景湛自是公务繁忙,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主动提出带她去赏荷。 男人好似对这些兴趣不大,崔德音笑意盈盈与他讲话时,他也只是微微一笑,而后自然的将崔德音的碎发拢到耳后,眼神里全是宠溺。 崔德音甩甩头,妄想将这些干扰她的美好回忆忘记。 冷漠和不近人情才是赵景湛的本色。 说什么喜欢她都是假的。 崔德音,你还在妄想什么? “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①。”崔德音道。 “什么意思呀?”夏云是个死脑筋,从小便习武,这些文人雅事是一概不懂的。 “我十五岁之时,曾在城郊的池中行舟。” 回忆起快乐时光,崔德音温柔,“那是傍晚时分,暮色在我不知不觉之中加重,我在亭中与一众好友宴饮,因我酒醉,与好友回去的路上竟然连路径都无法清晰的辨认了。” 崔德音想起自己那时的狼狈之色,捂嘴偷笑。 “我竟不知,音音知道孤要来了,竟然笑的如此开心?”赵景湛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灿烂的阳光打在他硬朗的五官上,崔德音愣住,觉得自己出现了错觉。 有一瞬间,她在景湛的脸上看到了两人冷战前的笑容。 “说的什么,笑得这般开心?”男人迈着长腿走进,语气随意至极。 崔德音闭嘴不言。 夏云却十分活跃,没注意到崔德音的眼神,一股脑的把两人刚刚的话全给赵景湛复述了一遍。 崔德音听闻,略有些紧张的看了赵景湛一眼。 男人的身材很好,宽肩窄腰,朱红色的束腰华贵无比,勾勒出精壮有力的腰身。 赵景湛哼笑,打趣一般盯着崔德音。 “没想到崔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荷花。” “既然如此,”男人话锋一转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带着些戏谑的意味,“今天我们就画荷花吧。” 崔德音放松下来,还好只是作画。 现在的赵景湛,心思让人捉摸不透,只要他还肯像个正常人一样,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还愣着做什么?”一身黑衣的赵景湛已经走到了书桌旁,见崔德音还愣在原地,面色不虞。 “来了。”崔德音轻声。 “你我各画各的,然后互相比评。”赵景湛淡淡。 夏云再没有眼力见,此刻也看出来了一些什么,识趣的退了出去。 淡淡的薄云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移动。 屋内的两人静默着,沉浸在作画之中。 赵景湛率先画完,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待,视线时不时的瞥向正在作画的崔德音。 少女为了方便,将那层薄纱轻轻撸起了一节,露出了白嫩如玉的手臂。 赵景湛眉心一跳。 圆润饱满的指尖紧紧的扣着毛笔,一捏一松之间,栩栩如生的画作展现。 若是这手用在其他的地方…… 赵景湛眼神晦暗,很快回过神来。 心里不满自己也如同毛头小子一般孟浪。 “殿下。”崔德音把那幅画指给赵景湛看,而后示意赵景湛也展示他的画。 赵景湛没有动作,声音冷淡,“看上去确实清香四溢,只不过太平庸了些。” 崔德音有些生气,自己才女的称号可不是乱叫的,赵景湛明明知道自己在意这些却还是这般说自己。 她忍着心中的不适,话语也带了些赌气的意味。 “殿下的我还没有看过,若是殿下的比我的更平庸呢?” 赵景湛冷笑,移开身子,他那副早早完成的画就出现了崔德音的视线里。 崔德音惊讶的屏住呼吸。 许是暴雨之后的夜晚,月光像是水浸透了梨花一样,倾洒在荷花上。 荷花经历了暴雨之后,已是有些破碎凋零,仿佛失去了生命里一般。 可那昂扬向上的枝径奋发有力,默默地支撑着那已被雨水浸湿而破败不堪的花蕊。 于是,一副雨后荷花图便出现在崔德音眼前。 崔德音承认,即便是自己的画技再高超,可是和赵景湛的相比,自己还是差了一些意象。 “是臣女唐突了。”崔德音羞愧的低下头。 赵景湛却一把抓住崔德音的手腕,附身在少女耳边轻喃着什么。 崔德音羞红了脸,一时间没注意言辞,“放肆!”同时一把甩开赵景湛的手腕,声线颤抖。 “放肆?”赵景湛冷笑。 崔德音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激动了 ,可是男人刚才的话…… 少女微颤的睫毛显示出了她的不安。 “崔小姐可是这幅画的原型,怎么能不体会一下呢?” 恍惚之间,崔德音感到一片清凉,随后无人探索过的花蕊传来温热之感。 荷花的花蕊被温热冲击着,无力的耷拉下去,崔德音面色却红润,双手紧紧的搂着赵景湛的脖子。 两人仅仅是这般,自己就已经…… 崔德音心里羞耻,明明自己厌恶这些,可是当眼前的男人是赵景湛,迫于这些,她却无法拒绝。 再者,此时的她好似丢下来世家贵女的名称,在这一方天地里,尽情享受着这成仙一般的欢愉。 娇哼溢出,崔德音羞红了脸捂住自己的嘴。 身下的男人满意的哼笑,“音音这般喜欢?” 花蕊的甜腻香气散发,赵景湛抬起头,注视崔德音。 少女满脸媚色,双腿还在颤抖。 赵景湛面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第14章 琼枝腻(2) 寂静的院内流淌着粼粼的波光。 花木繁盛,乍来一阵稀疏的微雨,将皇宫内的景色洗的更加明丽了几分,芳景如屏,花枝几多姝丽。 窗外那努力伸长着,攀折的花朵倒映在月白色的窗子上,美人入画,将崔德音白皙如玉的面容衬的更加美丽如花。 崔德音眼中波光流转,心思飘回。 自从千血时日,赵景湛来找自己切磋画技,而后拉着自己做了那等荒唐的事情之后,已经有四五日不曾来寻过自己了。 这几日无论崔德音想要做什么,都会止不住的想起那日的孟浪,而后就会忘记自己本来药做的事情,剩下的就是止不住的羞愧之情。 她原以为赵景湛会逼迫自己做那种让他欢愉的事情,纵然事做了万般的准备,可谁知却是…… 即使是心中对这种事情有所不愿,但是让崔德音无法否认的是,当自己沉浸在其中的时候,自己仿佛也忘记了自己高门贵女的身份和责任,将自己浑身的疲惫卸了下来。 但是欢愉之后就是无尽的后悔。 完事之后,崔德音面色红润,酥肩微露,眸子里含着潋滟的水光,圆润的指尖紧紧的扣着赵景湛的腰身。 崔德音出身世家,还未定亲,自然不了解这些,也没有经历过这些。 只是这样就已经让她受不住了,若是以后赵景湛还要同她玩其他的花样可怎么办? 因此这几天崔德音心里也慌乱得很。 她虚弱的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于是赵景湛罕见的做了一次君子,他轻笑观察崔德音的反应,而后将怀里站不稳的少女抱起,放到了床榻上。 崔德音虚弱地望着上方,心里暗暗的骂着赵景湛。 这几日赵景湛没有来,崔德音倒也乐得清闲,除了每日按时服用汤药来保证自己的肌肤娇嫩,而后便是每日作画了。 而此时,院子里的亭子中。 夏云焦急的望着屋内正不慌不忙作画的崔德音,心情更加急切了。 “殿下为何最近都没有来找秀女?” 稳重的秋水急忙捂住夏云的嘴,略带警告的看了她一眼,夏云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噤声。 “主子的事情,也是你我两个奴婢能够议论的?” “可是崔小姐待在深宫之中,几乎相当于同外界断了联系,每日在院内读书作画,几乎得不到前朝的任何消息。” 夏云忧心忡忡,“殿下说了,让我们把崔小姐也当做自己的亲主子,现在主子和她的家族在朝堂之上被一些有心之人故意背刺,而主子却全然不知,这让你我该如何是好?” 秋水静默了半分,这才艰难开口。 “看来确实得找个恰当的时机和崔小姐提一下这件事情。” “择日不如撞日,姐姐!”夏云急眼,“你我也都知晓崔小姐的为人,她想要的无非就是为自己的父亲立碑罢了,可现在那群前朝的老迂腐至极,还要拿这件事情毁坏崔先生的名声!” “还有那崔世子,他是小姐最为疼爱的弟弟,如今也因为这件事情在府内受罚,听说已经跪了几天了!” “好了,”和夏云相比,秋水显然是更加理智的那一个,“夏云,别忘了,谁才是我们真正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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