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德音急了,一时间抱住了赵景湛的手臂,“可是世子他去年才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将腿摔折了,修养了大半年才好,他如今还在长身体地阶段,定是不能长时间跪着。” “殿下……”崔德音声音婉转,苦苦哀求。 赵景湛皱眉,对崔德音的话很是不满。 “身为一个男子,身子骨如此弱,甚至保护不好自己,这难道还怪别人了?” “孤当年摔下马的时候,是因为遇到了悬崖,不得已而为之,即使是腿折了,也不过数月就好了,然后继续同锦衣卫比试。” “世子是男子,将来要继承崔家,自当有男子的气概,你不用太过于关心这些事情。” 赵景湛心里对崔德音如此关心她弟弟的事情很不高兴。 他当时受伤了,好几天未曾与崔德音见面,终于等他能下地走路的时候,少女脸上也没油多少伤心的情绪,反而看她和学堂里皇后送她的小兔子玩的正开心。 赵景湛心里烦闷。 “殿下只当阿征是世子,可我却把阿征当弟弟。” “世子纨绔难道是世子的错吗?他还未出生,二伯父就为国捐躯,伯母严厉,世子得到的关心极少,起码我还曾与父亲相处,可是世子除了我这个姐姐,什么都没有,他只不过是做他想做的事情罢了,未曾做过什么坏事,难道这也不行吗?” 崔德音委屈,她几乎是把自己的爱倾注到了自己这个弟弟身上。 自己不能拥有的,崔德音私心里希望弟弟可以拥有。 毕竟她觉得,在崔家,身不由己的人,有她一个就够了。 “我会再给殿下做荷包,做束腰。”委屈归委屈,崔德音还是抛出自己的诚意,“这样可以吗?” 赵景湛没有回复,只是附身。 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若有若无的环绕在自己的周围,崔德音屏住呼吸,感觉心脏快要跳出来了一般。 “可以。” 有了赵景湛的肯定,崔德音自然是放下心来。 “明日,我就要启程去锦官城了。” “怎么又要走?”崔德音的话语中带了些她不易察觉的委屈。 “去锦官城作何?”她急忙找补。 “你不必知晓。”赵景湛目光深沉,眸子里有着浓重化不开的情绪。 “在我离开之前,会把所有的东西都安排好,你不必再担心会有一些阿猫阿狗来找你的麻烦。” “你是说徐青青吗?”崔德音轻声。 谁料赵景湛纤长的指尖环住崔德音的一缕头发,沉声,“徐青青是谁?” 崔德音静默。 “就是那日你带去私狱的人。” “那个不想活的人?”赵景湛不屑,“她迟早是要死的,不用管她。” “就算他们有什么小动作,我的人也会待在你的身边,何况最近孤给徐家找了不少事情,她恐怕也没时间来陷害你了。”赵景湛把玩崔德音的头发。 “还有,马上就是秀女测验了,后期还会有骑射,你向来是不善骑射的,等我从锦官城回来之后,我再好好教你。” “殿下,你我这般,等到了选秀那日,可怎么办?” 崔德音犹豫许久终于问出这个问题。 即使是皇后也默许的事情,可赵景湛的危险不言而喻,她心中的惧怕不是假的。 “选秀,说是给谁选了吗?”赵景湛冷笑。 崔德音愣住,心里的冷意一直蔓延到深处,对眼前人的某种感情似乎也在悄然之中发生了变化。 她喜欢赵景湛吗? 也许之前是,可当她知晓眼前人想要篡位之时,那份喜欢似乎有些减弱。 可入宫之后她才发现即使对方百般戏弄自己,自己终归还是对他有感情的。 可现如今,自己一切恐惧的来源也同样来自眼前的男人。 他靠近自己交织着自己的欢乐和喜悦。 那现在呢?她真的喜欢他吗? 喜欢他的利用,还是喜欢他的隐瞒? 喜欢他的肆意欺辱? 崔德音忽的就明白了。 自己需要放下那些多余的感情,扮好一个赵景湛喜欢的角色就可以。 “那我何时为殿下生孩子?”崔德音低眉收敛起自己的情绪。 “起码不是现在。” “记住,是你要求我,所以全在你。” 崔德音顿了顿主动环住赵景湛的腰,“那我等着殿下平安归来。” * 十日后。 崔德音把为赵景湛缝制的那身衣裳叠好放起,而后静坐在书桌前读母亲和崔善给自己写的信。 说起来这还是进宫之后两人第一次给自己写信,崔德音不免有些激动。 崔善字如其人,字体清秀,符合他文人的风格。 他的信无非和其他的兄长一样,关心她的休憩,饮食方面,还说了若是有人欺负她,定要写信告知,他会在宫外写文章嘲讽对方。 崔德音读到这里,不禁笑出了声。 而后,她满怀期待的打开了母亲的信。 看到某些句子之后,却是浑身颤抖,耳畔一阵嗡鸣。 她不可置信的起身,走出了屋内。 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信的内容。 多日不曾与自己唯一的女儿联系,要做的不是关心,反而是催促女儿要记得自己是崔家嫡女,要为崔家挣得荣耀。 即使是早就知晓了母亲的脾性,崔德音还是忍不住心中抽痛。 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而后回到屋内,将那封极其讽刺的信揉成团扔在地上。 可又想到崔善信中说的已经为父亲写好了碑文的内容,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在想什么?”赵景湛不知何时进屋。 崔德音宝石般的眸子微闪,“殿下何时回来的?” “今日一早便回来了。”赵景湛也说不上原因原本他们一行人定的是下午回来可他心里总想着崔德音给自己做的衣裳,身下的马也更疾驰了些。 “我在想殿下穿上那身衣裳会是什么模样。”崔德音长发绾于耳后声音温柔。 赵景湛忽的产生了一种错觉两人好似寻常夫妻一般,自己外出,而崔德音在家等候自己。 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又不喜欢崔德音,怎么能这样想? “我没空换了,改日吧。” “收拾收拾东西,等过几天,我们就去城郊练习骑射。” “其他的秀女也会去吗?” “不。” “那若是旁人发觉了可如何是好?” 赵景湛觉得这话有意思,“发现?” “孤巴不得。”
第16章 点绛唇(1) “殿下的衣裳,我已经连夜为殿下缝制好了,殿下若是有空,可以试穿一下,我对殿下身形不太了解,就按着心中所想缝制的,若是不合适,殿下再差人送回,我再改改。”崔德音杏眸含水,心中思考着怎么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 “你十岁便与我相识,除了雨雪天路途泥泞,你我几乎每日都会相见,”赵景湛不悦的皱眉,“你竟是忘记了我的身形如何?”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呀。”崔德音小声吐槽,“有些人看似健壮,实则身体很虚的。” 这句话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无疑是十分危险的。 更何况,赵景湛恰好就是崔德音口中所说的那种身体健壮的男人。 但是他不仅看起来肌肉线条明显,脱衣之后也是实打实的身材好。 毕竟他从小就习武,每日几乎雷打不动的训练,再加上他本来就有边西的血统,更显得气势逼人了些。 赵景湛这个人就是这样,给人的第一印象清朗似月,温润有礼,可真正和他接触相处之时,聪明的人便会发现他隐藏在温润之下的无情的一面。 他身上背负着恨意,而这一切,任何人都不是无辜的。 他无法杀了当年所有涉事的人,只能是让自己无情起来,这样他才感觉没有辜负那个人。 “若是那身衣裳不合身,受苦的还是你自己。”赵景湛目光寒凉,没有理会崔德音的试探。 “下一次,我想要的,可就不止是一件衣裳了。” “我已经完成了殿下的要求,那殿下是不是也应该……”崔德音紧张的深吸一口气,一边观察着赵景湛的神色,一边缓缓的问。 赵景湛目光下敛,浓密的睫毛微微卷起,面无表情之时,竟也有种乖张的感觉。 无疑,赵景湛的容貌是崔德音见过的男子之中最得她心的,不然她小的时候也不会整天跟在他的身后,一口一个甜甜的太子哥哥唤着。 从前是如此,似乎现在也是如此。 崔德音微微愣怔,她好似一直被赵景湛狠狠的吸引着。 可是这样的自己,她真的很讨厌。 “为你父亲立碑一事?”赵景湛皱眉,“我早就让人解决了。” 赵景湛虽然自觉得对崔德音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可立碑一事不禁关乎到崔德音的心情,和朝堂之事也息息相关。 大理寺卿徐元屡次提起此事,直接被赵景湛给无情的说了回去。 赵景湛拿着徐青青说事,当着朝廷之上文武百官的面指责徐元人老无能,不但最近大理寺的效率变慢,拖累了他们,还说徐元教女无方,只会在后宫叽叽喳喳。 徐元着实是没想到赵景湛如此开诚布公的表明对立碑这件事的态度,愣怔半分之后,立即就黑了脸。 毕竟他就徐青青一个女儿,从小就娇贵的生养着,自是不愿听到旁人对女儿说一句不好。 可偏偏说话的人是赵景湛,崔德音可以被赵景湛欺瞒,可徐元混迹朝堂多年,怎么能看不出赵景湛为人如何? 徐元本来还以为,赵景湛这样向着崔家,陛下也许会不悦,可等了许久,上方也没有说什么话,徐元就知道陛下这次是向着太子和崔家了。 即使是已经没落,可是崔家也一向不得陛下喜欢,怎么这次陛下改了性子? 饶是怒气升天,可陛下没有开口,徐元也只能忍了 。 他回府之后,气的摔了好几套名贵茶具,然后唤人拿来纸笔,给在宫中待选的女儿写信,告知她最近不要作妖了。 暮色西落,徐元终于是写完了给徐青青的信,他疲惫的揉了揉眉头,心里还是沉甸甸的。 “那陛下是同意了?”崔德音高兴地抱住赵景湛的手臂。 “嗯。”赵景湛不露声色的看了一眼崔德音白皙的手,而后淡淡的移开了眸子。 “过几天,秀女们便要训练骑射,你收拾好,孤会带着你出宫。” “我们这样,不会被人发现吗?”崔德音不安的绞了绞手指,红唇微微张合。 “发现又能如何?”即使是像他这样高傲的人,也存着一些玩弄的心思。 他想看自己的猎物惊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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