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不在屋中,不知去了哪里,苏灵筠轻手轻脚地走进屋中,来到李氏的房门前,就听到里面李氏的声音:“佩香,你把这个送到薛夫人那里。” 苏灵筠目光微凝,随后掀开暖帘走进,见李氏正将信袋交到吴嬷嬷的手中,露出一浅淡的笑容,“母亲。” 李氏笑道:“你怎么来了?” “在屋里坐的无聊,来和您说说话。”苏灵筠看着吴嬷嬷将信袋揣入袖中,便道:“嬷嬷,你要去薛夫人那里么?” “是的,小姐。”吴嬷嬷应道。 李氏不想她听到了她和吴嬷嬷的对话,一时还不知该如何与她说此事,便只是笑道:“我让她替我送些东西过去。” 苏灵筠点点头,“母亲,我想起来,我前日绣香囊时缺了几样彩线,我想去绣庄一趟,可否与嬷嬷一道?” 李氏皱了下眉,“你要什么样的线让嬷嬷给你带回来不就成了,你何必亲自跑出去一趟,这天怪冷的。” 苏灵筠道:“无妨的,除了彩线,我还要买些其他东西,就不劳烦嬷嬷了。” 李氏拿她没办法,只能由得她了。 苏灵筠与吴嬷嬷一同从屋内出来,来到自己的小院。 “劳烦嬷嬷在这里坐着等一下,我换一身衣服,再与你同去。”苏灵筠道。 苏灵筠让吴嬷嬷在外房等候,就把素竹见到跟前,悄然吩咐她了她几句,素竹虽不知苏灵筠意欲何为,但还是照做了。 苏灵筠在内房随意换了件衣裳,就坐在椅子上等,没多久,就听到外头素竹“哎呀”一声,“嬷嬷,实在是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苏灵筠立即起身走出去,关切地问:“怎么了?” 素竹一脸慌张地看向苏灵筠,“都怪奴婢手笨,不小心把茶洒在了嬷嬷的衣服上。” “你这丫头,平日里挺妥当的一人,今日怎这般毛躁?”苏灵筠走过去,体贴地与吴嬷嬷道:“嬷嬷啊,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烘干一下。” 吴嬷嬷连忙婉拒:“小姐,我回屋换一身就好了。” 苏灵筠不肯,“嬷嬷,你穿着这一身湿衣服回去,万一着凉了就是灵筠的过错了。素竹,你去拿件披风给嬷嬷披一下。”苏灵筠一边说一边帮着吴嬷嬷脱下外衣,然后将衣服拿到了内房,待素竹出去后,立刻将吴嬷嬷袖中的信袋拿出来,替换上自己备好的信袋,才把衣服拿到熏笼上去烤。 待衣服烤干后,苏灵筠拿出去给吴嬷嬷穿上,又抱歉道:“嬷嬷,都怪素竹这丫头,耽误了您好些功夫,我想了下,我若随你去,又要耽误些功夫,这不把你的事给耽误了么?我还是改日再去吧。” 吴嬷嬷笑道:“不过是顺路捎你一程,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苏灵筠还是摇了摇头,“还是不了,吴嬷嬷实在抱歉,害你白来一趟。” 吴嬷嬷见她语意坚决,就不再勉强她。 “大公子,敢问这帕子是从何而来?” 柳大夫检查完江怀谨给他的帕子,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有些严肃地问。 江怀谨眼眸微眯,似有不悦,“柳大夫不必管这帕子的来处,你只需告诉我,这帕子有没有问题。” 柳大夫被他的神色所慑,连忙回道:“这帕子用多种药材浸泡过,女子若常年带在身上,也许会导致不孕。”言罢看了江怀谨一眼,“不过,这对男子倒是没什么影响。” 果然是此物。江怀谨眸中掠过寒色,他的母亲薛夫人当年就被妾室用这种凉药毒害过,所以他对它的味道有些熟悉。 程清清为何会随身带着这样的帕子?她是打算把这帕子送给她人,还是别人送给她的? 程清清从李氏那院里回来,一进屋就看到江怀谨坐在她平时常坐的椅子上,姿态随意散漫,仿佛此间主人一般。 “江哥哥,你是怎么进来的?”程清清惊喜道,连忙关上门,又让小翠守在外面,以防有人过来。 “我自有我的方法。”江怀谨修长的手指轻划过椅扶手,而后长身而起,来到程清清面前。 程清清知道他不喜欢人刨根问底,于是就没有继续追问,她想起另一件事,不禁撅着嘴,拉着来到她面前的江怀瑾,有些不高兴地道:“你昨夜和表姐都做了些什么?” “你觉得我与你那矜持又古板的表姐能做什么?”江怀谨反问,随后将帕子拿了出来,“这帕子可是你掉的?” 程清清一惊,“原来这帕子是被你捡了去,我说怎么找不到。”说着就伸手去夺,江怀谨却蓦然将手帕收了起来。 “这帕子是你自己的,还是别人送你的?”江怀谨淡声道。 程清清有些心虚,“我自己绣着玩的,你问这个作甚?” 江怀谨眸光一转,变得深沉难测,“果真?” 程清清总觉得他今日有些吓人,不禁没有惶恐,“你做什么这么严肃?是表姐送给我的,行了吧,你是喜欢这帕子不成,一直不停地追问。” 江怀瑾笑了下,语气似真似假:“你说的没错,这帕子上绣的竹子甚合我意,这帕子我便留下了。”将帕子纳入袖中,他动作狎昵地抬起程清清的下巴,“放心,我对你表姐没兴趣。”在她面颊上吻了下,随后扬长而去。 程清清错愕地站在原地,待回过神来追出去,江怀谨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懊恼地踱了下脚,心中纷乱如麻。
第5章 ◎苏灵筠的计谋。◎ 江怀谨刚回到住处,府中张管事的总管就过来了。 “大公子,老爷那边来信了。” 江怀谨坐进椅子里,“父亲说了什么?” 张总管回道:“徐州那边有笔帐一直拖欠着,老爷让人去收了几次都收不回来,那些欠债的人不止胡搅蛮缠,而且还极其凶狠狡诈,我们去的人被他们设计陷害,吃了几日牢饭,老爷得知此消息后十分动怒,便想让大公子您去收这笔账。” 江怀谨阖着眼专注地听着,待张总管说完话,他睁开眼,脸上露出一温煦的微笑,“我知晓了,何时动身?” 即使是见惯风浪的张总管看到江怀谨露出这样的笑容也禁不住内心一怵,“明日。”张总管忙应道,“这是老爷的信与账目,大公子您看一下。” 从江怀谨的身上,张总管学到了一件事,有时候笑得越文雅随和的人往往越危险狠戾,只是鲜少人能够看穿这一点。 江怀谨拿起信看了下,从信的措辞中可以看得出他父ʟᴇxɪ亲的怒火,将信放下,“这些我稍后会细看,你忙你的去吧。” 次日一早,江怀谨启程出发,薛夫人送他出门,“玄知,路上定要注意安全,去到徐州办完事就回来,别在那边逗留。”薛夫人再三叮嘱道,面上尽是担忧不舍之色。 江怀谨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母亲,你这些话说了不止一次了,我知晓了。” 薛夫人不满道:“我就算再说上一百遍,你也得好好给我听着。” 江怀谨不再反驳她,“是,我知晓了,办完事后定快马加鞭赶回来。” 薛夫人这才欢喜,“这还差不多。” 江怀谨上了马车,薛夫人目送着他远去,待看不到车子后,她脸上的伤感敛去,恢复往常的庄重,回到屋中,将屋内伺候的丫鬟都挥退了出去,独留自己的心腹冯嬷嬷以及秋菊。 “佩霞,我昨夜吩咐你的事,你现在就去办吧,让秋菊协助你。” 冯嬷嬷有些犹豫地道:“夫人,真不让媒人先过去么?” 薛夫人端起茶,“下聘的时候让媒人一起过去就成了。” 冯嬷嬷依旧觉得不妥,“她家若是觉得咱们仗势欺人,不肯同意这门亲事,那可如何是好?夫人,咱是不是操之过急了。” 薛夫人脸上露出抹不易察觉的算计,她微笑道:“冯嬷嬷,你年纪大了,人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她家把生辰八字都给我送过来了,不就是同意了与江家结亲?只不过我们最终选的人不合她心意罢了。” 冯嬷嬷叹道:“虽如此说,就怕到时她家觉得是咱们算计了她,不情不愿地把女儿嫁过来,心生怨隙。” 薛夫人冷笑道:“她女儿到时都嫁过来了,揉圆掐扁还不由得咱?她女儿在咱这,她就算再有不满,表面也得和和气气的。” 冯嬷嬷哑然,在薛夫人身边伺候多年,她深知她的性情,做事强势又大胆,且说一不二,谁也劝不得。 薛夫人知道李氏是想把程清清嫁过来,自己儿子也喜欢那小狐狸精,但薛夫人看不惯她,元宵节那日她听秋菊说这小狐狸精和方恒竟敢在她家花园子里私会,心中愈发地厌恶透了这个行为不检点的女人。 昨日她让人测算了八字,果然,她就是专门来克她儿子的,她岂能让晦气的女人进她家门? 元宵节那夜,她忍着厌恶让她陪自己打马吊无非是想撮合儿子与苏灵筠,后来留她饮茶,从她的口中得知李氏似打算把女儿嫁去方家,这让她有了些许紧迫感,才立刻找李氏要了生辰八字,来个先下手为强。 方家那边虎视眈眈,她若不干脆果决一些,万一李氏接受了方家的提亲,那她先前做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冯嬷嬷面带愁容,“夫人,那大公子到时回来,该如何解释,您也知晓大公子他……”昨夜薛夫人只与她说了准备聘礼一事,由此牵扯出来的麻烦是一概没提。 薛夫人知道冯嬷嬷想说什么,心不禁沉了下,“届时事已成定局,他也奈何不得,我是他的母亲,他总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罔顾人伦吧?我这也是为了他好,将来他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冯嬷嬷哑然,沉默了片刻,又问:“老爷那边,不告知一声么?” 冯嬷嬷是个办事细致周到的人,因为此事太过于仓促,她内心总是感到不安。 薛夫人有些不耐烦了,“他常年在外面做生意,家里的事一概不理,钻进钱眼里的人能给玄知找到好媳妇?先前便与他说好了,玄知的婚事由我全权做主,届时需要他露面的时候他就出来意思意思就行了,一个甩手掌柜好意思挑剔我选的儿媳?”薛夫人这番话明显带着怨言,但要不是他这一封信来得及时,她也不能够想出这一办法来,所以她的面色还算平和。 冯嬷嬷不想自己一句话竟牵扯她一番抱怨的唠叨,再次哑然,能劝得也劝了,劝不动也只能由得她了,“奴婢这就去。” 这日,阳光温暖,风也和煦,程清清用了早膳后就来到苏灵筠住处,邀她一起做针线活儿。 苏灵筠让人把竹榻搬到窗户旁,与程清清边晒太阳边做绣活,两人各怀心事,谁也不说话。 程清清其实不怎么爱做针线活,只因想起前几日江怀谨说喜欢苏灵筠绣的竹子,突然间动了争强好胜的念头,想找苏灵筠一较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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