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找谢凛了?不是说没事别找他?是不是我同你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 他离她离得近。 沾染在衣衫上的血腥味越发浓重,就这样传入傅宁榕鼻息中,令她不禁皱了皱眉头。 按理说她在刑部做事,见过的尸体桩桩件件也不少,不该有这样的反应。 但因为箭伤在家中静养了许久,风平浪静的,一时也不太适应。 她并无别的意思。 可在谢渝眼中,她的这副模样就成了对他的厌弃。心中的不甘和不满立即翻涌上来,刚消退一点的阴戾气息在这一刻再度到达了顶峰。 “谢凛就这么好?值得你为了他对我做出这么一副厌恶模样?!” 满是怒意。 但他又不舍得对她用力,只得对着自己,把怒意发泄在自己身上,将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傅宁榕也不知道谢渝怎么突然间就变得那么不好说话,她所说的这些都是实话:“我来大理寺是为了去卷宗阁查阅卷宗,碰上二殿下、同他讲话,也只不过是因为殿下今日当值,我恰巧遇上而已。” “至于什么‘我对你做出这么一副厌恶模样’?”傅宁榕摸不清头脑,“只是因为血腥味道太重,令我深感不适罢了。” 像是被浇灭了一般。 能察觉到谢渝的怒火在她说完这些后立即消弭了大半。 只是仍旧还有些不可置信:“你说真的?” “我说真的。” 谢渝最近总是这样,不仅不相信她,还总是莫名其妙的怀疑她。 虽说他脾气一贯不好。 但她敏锐地察觉到,他总是能有理由挑出各种毛病再借机对她做出一些旁的不宜之事。 “不都同你说了,是你自己不信。”似乎察觉出来谢渝的意图,傅宁榕罕见地硬气了一回,“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谢渝瞪大了眼睛,惊讶得紧握着的拳头都忘记松开。 被迫应下的同时也不忘往后退了退,试图掩盖自己身上审问时留下的血腥味。 第20章 距离 谢渝往后退了几步,将刚才审问时沾了血的外衫脱下丢在一旁,这才近傅宁榕的身。 他记得傅宁榕素来爱净,但身处刑部,她不可能丝毫不见血。 如今对血腥味那么排斥,该是对上次的伤留下了阴影? 有些愧疚之感,但仍然抵消不了傅宁榕对他说的这句“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脱了外衫的谢渝近了她的身,仗着自己识得傅宁榕的身份越发的骄纵起来,掐着她的下巴逼迫她看他:“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厌烦我了?” 他总爱掐她。 其实也不算掐,只是不想两个人之间有太大的距离。总觉得身体上的距离近了,心里的距离才会更近。 谢渝这么问,明显就是想让傅宁榕给他一个否定的回答——让她回答,她一点也不厌烦他。 可傅宁榕人虽和善,性子却不是一般的倔犟,面对谢渝的问话,她一声不吭,被掐着也移开眼神,故意不去看他。 谢渝心里莫名的不舒爽。 他不喜欢傅宁榕躲着他。 大抵是他容不下其他人,想跟傅宁榕贴在一起,看她满心满意眼里只有他的样子。 就像此刻,他离她更近,傅宁榕的眼神躲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虽是对傅宁榕无声的回答感到不悦,但仗着两人官场上的关系和她被他握在手里的秘密,谢渝恃宠而骄:“再烦我不也是得跟我绑在一起?” “能在你身边,能保全你的,只有我。” 只有他识得傅宁榕的身份。 他于她而言,是很特别的存在。 谢渝话中的自满快要溢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多大的恩宠。 可这些话听在傅宁榕耳里,是明晃晃的威胁。 但她又不能否认,万一真出了点什么事,确实也只有他能够护住她。 这么多年和谢渝相与下来,她知道他是吃软不吃硬的那种。 她不得不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一番。 思忖良久,这才放软了态度:“没有厌烦你,我于你这么多年的同窗之情并不是别人能够代替的。” 同窗之情。 说得其实不太真诚。 可谢渝却异常吃这套。 他其实很想断了傅宁榕的所有退路,让她像菟丝花一样,不得不依靠着他附生。但看如今的傅宁榕如此鲜活,身居高位受人爱戴,他又十分不舍。 两种想法相矛盾。 他既想看傅宁榕活得开心,又不愿另外别有用心的人对她暗中心存挂念。 只得将所有错都归咎到别人身上,怪也怪是别人对她心怀不轨、蓄意勾引。 要是她只有他就好了。 他贪心。 想要的太多,逐渐开始不满足单方面的付出,同样想让傅宁榕主动,一步一步向他靠近,最好能亲亲他。 “你这是在主动同我服软道歉?”谢渝嘴角挂上一丝恶劣的笑。 傅宁榕眼皮跳了跳,深感不妙。 果然没有猜错,这种感觉在下一刻应验。 “那我想看到你的诚意。” “主动吻我,你能做到吗?” 第21章 荫蔽 谢渝身形高大,完全可以将傅宁榕挡住。 傅宁榕垂眸,就这样在谢渝为她荫蔽出的阴影里被迫承受他的威压。 那双手有点凉。 两人之间没了阻隔,他便能更好的贴近傅宁榕。 拈起散落在耳边的发丝,喷出的温热气息都打在她的耳侧。 他们之间的亲密大多数由谢渝主动,因此他提出的让自己主动亲他就显得太过为难。 而且他们两个人的身份摆在这里。 若是被人看到,可想而知是会有什么可怖下场。 可她如果直接拒绝,按照谢渝的脾气,傅宁榕也更不敢相信他会因此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垂头思虑着,不知该做何选择。 偏生谢渝又挤了上来,给她下最后通牒:“想好了吗?主动亲我,能做到吗?” 傅宁榕缩着身子摇了摇头。 “还想不清楚?” “还没发给我个确切回答?” 傅宁榕正惊叹谢渝为何那么大度。 他的下一句话似五雷轰顶一般向她砸了过来:“那就换我来。” 明明那么一张俊美无俦的脸,说出来的话却总是那么残忍,像在无形中宣告着对傅宁榕的处决:“换我来的话,可就不止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的事了。” 掐住傅宁榕的下巴,他开始无情的掠夺。 呼吸尽数被他剥夺,因为缺氧而溢出生理性的眼泪,泪珠渗出,看上去如同哭了一样。 傅宁榕泪眼粼粼,那么楚楚可怜,任谁都会怜惜几分。 谢渝是个例外 “别哭了阿榕。” “这样哭下去小心被旁人发现。” 谢渝哄着她,一边隐隐带着点期许,另一边假好心的提醒着她,“你愿意我们的关系被别人发现?” 虽还是哭着。 但比起刚才已经小了许多。 泪水被谢渝吻掉,他又去追逐着,啄她唇,还美其名曰:怕她控制不好声音,引得旁人注目。 呸! 明明方才他都做出那样的事情了,怎么到她这却堵着唇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 谢渝身量修长,能将傅宁榕完全挡住,因此抱着她也不怕旁人发现。 所说的这些“怕旁人识得他们”的话,也大都是想让傅宁榕依靠他而故意捏造出的借口。 谢渝几天没跟傅宁榕见面,本想趁这个机会多攀谈几句,却因为下属,这个吻被强行打断。 城西那边盯了几天的人出现,事发突然,谢渝不得不离开带人去追查。 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话里话外无非是让她查案别不要命,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这边谢渝刚离开,傅宁榕又被叫走,说是在坊间的探查有了结果,尚书大人让她带人走一趟。 以为是安排个小厮的身份混进去,回去随意整理了衣衫,刚到刑部,下属就呈上了件淡绛色的花红黛裙。 傅宁榕眼睛还有些红肿,俨然刚哭过的样子,看到下属呈上来的东西顿时一愣:“这是?” “大人,这是衣裙啊!” 傅宁榕捡起那套衣裙,捂了捂被磨得艳红的唇瓣,打量了一番:“我自然知道这是衣裙,我是说你拿这个上来是做什么?” “哦,是这样的。” 其中一名下属主动解释,“探子来报,流通的官银是在城西的满花楼发现的,临时的不好混进内间,咱们刑部只能安排个花娘琴师进去。” “所以?”傅宁榕看他,示意下属继续说。 “所以这就需大人您上场了。您也能看出来,我们几个皮糙肉厚的,哪能扮姑娘?一进去不都露馅了?只有侍郎大人您才行。” 傅宁榕面色凝重,第一时间拒绝了此事。她不能、也不该在众人面前着女装。 本就是女子。 若着了女装,难免被看出些端倪。 “不行。”傅宁榕脸色一变,显然是不愿。 下属不清楚傅宁榕心中这一份份顾虑,只当她是世家子弟,不愿意着女装被人看了去落下话柄:“大人,这件事我们定当守口如瓶,不会泄露半分,更不会让别人知道,您只管放心便是。” 傅宁榕扶额叹息。 只有她知道,并不只因如此。 平日着男装,做事雷厉风行,除了职责所在,她也有着她的一份私心,避免被人发现身份。 “您是侍郎大人,是咱们刑部的主心骨,我们都跟了您几年了,知道您年轻有为,最为可靠。” “尚书大人也能说只有您能行,放心,满花楼周围都是咱们的兄弟,早已布下重重埋伏,只要您一声令下,兄弟们立马动身。” “咱们刑部也有女官,叫一名过来不就行?这种事也要麻烦咱们大人?” 下属们一唱一和的。 “瞧你说的,咱们大人是那种会畏惧退缩之人?扮女装而已,怎会百般退缩……” 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身居这个位置,就傅宁榕最终还是应下:“行了行了,我扮。” 仅是半晌而已,想来也不会有人发现。 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其实想也能想到,傅宁榕生得好,扮做女装自是赏心悦目。 可众人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合适。 傅宁榕换上淡绛色花红黛裙出来的时候全场哗然、频频点头,眼中满是惊艳:“大人可以啊!” 就连略为红肿的眼尾和艳丽的唇色都成了锦上添花。 这条花红黛裙确实好看。 样式繁琐但十分精致,甚至连上面的花边也是用金丝勾织的。 不擦任何脂粉,也显得气色红润,仪态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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