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善把他手上的小人拿了过来,看着看着就笑了,“您不觉得他有些可爱吗?”。 “哪里可爱了?我看着讨人嫌地很”。李盛岩不知道她那‘可爱’到底是说的泥人还是说的自己,可不论是哪一个他都不喜欢。 “鼻子、眼睛、嘴巴、脸、眉毛都可爱。世子难道不喜欢?”。 她说话的时候还点了点泥人的眉毛,李盛岩看着心口一跳,那手仿佛点在了自己脸上。“你很喜欢?”,他的语气已经不像之前那般硬了。 “嗯,有些喜欢。我送您的东西都是我自己喜爱的,所以真的算是宝贝了”。杨一善盼着李盛岩能松松口,自己也真的找不出什么贵重的宝贝了。 李盛岩将那小人又放回了盒子里,将盒子盖好。“那这个我送给你,就当补了你的生辰礼”。之前杨一善生辰的时候,李盛岩一直跟着忠王忙着军务,没能分出心来。 杨一善有些哭笑不得,她还没见过这样的,自己送出去的东西转手就被当做生辰贺礼送了过来。早知如此她又何必花那二两银子去买那劳什的红木盒子。 “你不是喜欢吗,怎么不拿着?”,李盛岩不管她要不要硬是塞了回来。“你可得好好爱惜,要是磕了碰了,我拿你是问”。 “那世子,我之前承的诺这也算兑现了吧”。往后就不用再想法子送他什么东西了。 “这个不算”。李盛岩抬着下巴,说地霸道。 “行吧,谁叫我欠您的呢。等下次我得了什么宝贝再给您送去,只不知是什么时候”。 “最好不要让我等太久”。他说着站起了身,抬脚往甲字房去了。 杨一善笑笑,并不将这话放在心上。她如今送还是不送,什么时候送都看自己的兴致。她发现,李盛岩就是那纸老虎,即便龇牙咧嘴了也不会真的扑上来咬她。她摸了摸那泥人,觉得留下来也不错。 杨一善怕出什么变故,便没着急回去,一直等到李盛岩一行人用完了饭,出了绕余香她才开始收拾东西。也没什么旁的东西,就是那个没送出去的泥人。 她同江行刚到门外,却见李盛岩匆匆往回赶,李渔跟在他后头。杨一善上前两步,“世子是落了什么东西吗?”。 “没有”,他看了看她手里的盒子,“这个还我,过几日我另送你一个好的”。 “世子这送出去的东西……”,杨一善说到一半,可看着他不容拒绝的神情又改了口,“行吧,世子爱怎样就怎样吧”。她把那盒子又递还给了他。 李渔上前想接过去,被他一个眼神止住。他将那盒子拿在手里,望着杨一善笑了笑,“你等着,我一定送你个好的”。 李盛岩回去以后,怎么看怎么觉着这泥人丑陋。他举着它对着铜镜仔细看了看,换了几个神情,最后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还真有点像。他想以后在她面前,还是尽量和颜悦色的好。 为了能做出一个精美的泥人,李盛岩厚着脸皮求王妃给他画了副画像。王妃欣然应允,她的画技十分了得,画出的人栩栩如生不说,又英俊潇洒,威风凛凛。大概在她眼里,自家的孩子总是哪哪都好吧。 他又花了四十两银子,找了边城手艺最好的泥人工匠,照着画像做了一个十分叫他满意的泥人。 杨一善收到这个泥人的时候,都不知道将它放在哪里才好。它制作精良,每一处都十分精美,看着仿若戏文里的天兵天将,神气倜傥,只是没有一点李盛岩的影子。她撇撇嘴,相较起来她更喜欢自己做的那个。她把它放回盒子里,安安稳稳地塞进了箱底,就如同之前李盛岩送的那些小玩意一样搁置起来。
第84章 王爷到底想做什么 到了年关,杨一善很少去异乡安,基本都呆在绕余香忙着大大小小的宴。腊月二十三这日,天擦黑的时候,李荣突然带着人来绕余香寻她,请她去趟忠王府。 杨一善虽不知所为何事,但心中大感不妙。旁敲侧击地问了李荣几句,可李荣什么也不说,只让她别太担心,等会儿就知道了。 到了王府天已经黑透。王府很大,很多地方杨一善都没去过。她跟着李荣越走越偏,一直走到东南角那排闲置的暗房。 虽然一路上都有照明的灯笼,杨一善心里还是忐忑不安,觉着今日蹊跷地很。她不由暗想,“王爷是不是终于腾出手来整治我,他不会是想找个地方将我关起来吧?”。上次的事就那般不了了之,她心里一直打鼓。毕竟她的存在,与世子而言实在是个危害。 李荣打开了其中一间屋子的门,杨一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推了进去。他随即又将门关上。 眼前黑漆漆一片,杨一善吓地转身拍打着门,“荣管事,你这是做什么?你放我出去!”。没人应她,只听啪嗒一声,似乎还落了锁。 外头的灯笼突地一下全都灭了,屋里屋外立时黑成一片。杨一善的心砰砰跳地厉害,她扒在门上不松手,死命地敲着,“来人啊!救命啊!”。可是外头像一潭死水,没有任何回应。她喊了两嗓子也就停了,王爷将她关在这里,谁又敢将她放了,再喊也不过徒劳。 她贴着门,战战兢兢地回了头,想打量打量这屋子。可里头黑洞洞地,一点光也没有,什么也看不清。她咽了咽口水,紧紧靠贴在门上。她闭起眼睛,默默在心里求了求各路神灵。外头突然传来一声鸟叫,把她吓地一个激灵,手心已经开始冒汗。 屋里静地很,一点声音也没有。她靠着门,身子慢慢往下滑,干脆坐在了地上。她想就这样吧,就这样在这间小黑屋里呆上一夜吧,等到天亮或许就没事了。 她正心神不宁地时候,突然觉着脚脖子一凉,有什么滑溜溜地东西爬了上来。‘啊’,她短促地叫了一声,将脚连甩了几下,听见啪叽一声,有东西砸在了地上。她的喘息声开始发抖,不敢再坐在地上,又赶紧站了起来。 若是没猜错的话,刚刚那个应该是条蛇了。她不知道忠王是何用意,总不会是将她关在这里喂毒蛇吧? 她往外头看了看,希望有人能路过这里,哪怕是有点光亮也好啊。可惜依旧是黑乎乎一片,什么都没有。 她心神还未稳住,左边脚脖上又有了东西。那东西扯着她的腿往里拉,杨一善觉着那是一只又僵又硬的大手,“你……你是人是鬼?”,她踢着脚抖着嗓子问了一句。无人应她,那拉扯的劲更大了些。“救命救命啊!”,她忍不住又叫了起来。 那手怎么抖也抖不掉,杨一善两手死命扒住门框才没被拖动。可祸不单行,之前那条被弹走的蛇又爬上了她的右腿,它隔着衣裳绕着腿弯子爬地很快。杨一善吓坏了,立即松了手想去将那蛇掸掉,不想却被那只手拉地一屁股摔倒在地。“救命!李盛岩救命!”,她一边掸蛇一边大喊道。 “我在这”,屋里突然有了声音。 “你怎么在这?你在哪,李盛岩你在哪?”,声音刚起的时候她脚上那只手就松了开,她连忙站了起来。 “你站在那别动,我过去找你”。 “好好,我就在门口”,杨一善又退回门边站着。 杨一善竖着耳朵,听有脚步声慢慢靠近,“李盛岩是你吗?”,她急急问了一句。 “嗯,是我,别怕。你把手伸出来”。 杨一善依言将两只膀子伸直,还四下抓了抓。她既希望能抓住些什么,可又十分害怕抓到些吓人的东西。“你在哪呢?人呢?”,她刚问完,脸上就覆了只大手。她大叫着使劲将那只手拍开。 “嘶,是我”。是李盛岩的声音,“你的手呢?”。他说完又将手放低,在黑暗中四处摸索。突然摸到一处柔软,他下意识地捏了捏,等明白那是什么的时候,他吓地忙将手往回收。杨一善一把将那手捉住,“李盛岩,你……你个登徒子!”。 她抓着那只手倒是没先前那般害怕了,可心里觉着极委屈,委屈地眼泪都掉了下来。“李盛岩,是你叫李荣将我唤来关在这里?你费了这么大劲就是为了戏弄我?”。她越想越觉得就是那么回事,整个王府谁敢将他关在这里。 李盛岩使劲握了握那只纤长的手,“胡说什么,我难道就这么不堪?”。他似乎有些生气,语气不善,“我也是被李荣关进来的,你刚刚受的惊吓,我也受过”。 “那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一善半信半疑。 “我也不知。不过我父王前些日子从安国请了位高人,或许同他有关”。李盛岩摸着那手心湿漉漉的,“别怕,我在这,我父王总不会害我”。 他话音刚落,角落里突然生起一堆火。火苗映着一张瘦削的脸,那脸枯瘦地厉害,不人不鬼。杨一善大叫一声,猛地抱住了李盛岩的身子。她将脸埋进了他的衣裳里,好像这样就不怕了。 李盛岩僵着膀子,两只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他缓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拍了拍杨一善的背,“别怕,世上又没有鬼。那位就是父王从安国请来的高人,名字我没记住。咱们过去看看,看看他要做什么”。李盛岩是个胆大的,哪怕那真是鬼他也不怕。 “别去,咱们咱们就在这等等,等天亮了自然会有人来找你,或许也不用到天亮”。刚刚那张脸,杨一善不想再多看一眼。她这会儿也不管什么男女有别了,只死死地抱住李盛岩。 李盛岩有些犹豫,他不怕鬼可是怕蛇。不过这会儿温香满怀,蛇也没那么怕了。“我看你平时胆子大的很,怎么这时候又怕成这样”。 “世子,李渔呢?他不是该一直跟着你护着你才对”。杨一善此时可没心情听他打趣。 “早被支走了,或许也被关了起来”。 “王爷到底想做什么?”,杨一善是真不明白。 “呵,多数是那所谓的高人出的馊主意。父王觉着你时不时就附在我身上实在是太危险,他这些日子一直在想办法”。 杨一善冷静下来,忙松开了手,不过依旧偎着他站着。“要是这般吓一吓能将那件事彻底解决了,倒也值得。就怕……”,白白挨了这顿吓。
第85章 夜话 火堆旁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杨一善大着胆子看了眼,见一条两只指粗一抱长的银蛇已经爬上了那人的肩头。她吓地一个哆嗦,紧紧抓住了李盛岩的臂膀。 那人叽里咕噜地念念有声,不知道念的是经还是咒。 “旁边有几把椅子,我们过去坐着等”。杨一善进来之前,李盛岩就一个人黑乎乎地坐在南边那排椅子上。 “算了,咱们就在这站会儿吧”,杨一善不太敢动。 “他还不知要念多久,要是得等上一夜呢,你就这么站一夜?傻不傻”。他牵起她的手慢慢往南边摸索,“我在这你怕什么呢?父王不会害我,我不会害你,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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